第52章 这事情还有后续

  一路疾行。
  兴奋的一人两宠总算到了无忧谷前。
  染玖从七宝扇上跳了下来，小黑蛇随着染玖一起，团子则是直接蹦起来了，它一弹一弹的在无忧谷结界面前蹦跶着。
  七宝扇很快变小，回到了她的手上。
  染玖右手悠闲地摇着扇子，左手伸出碰上了无忧谷的禁制。
  嗡——
  整个无忧谷嗡鸣颤抖，白鸟齐飞。
  好似隐隐有着一阵终于等到了主人回归的欢欣雀跃之意。
  禁制开启，染玖带着小黑蛇和黑团子进入。
  这里，无忧谷，四季如春，土地肥沃，生机勃勃。
  它并不单单只是拥有灵力或者魔力，而是两力同样充沛，是她寻了许多年，世间难有的一处宝地。
  无忧无忧，当真是一处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
  回到了自己的家的染玖唇角微微上扬。
  千年了，她的这群部下，过得可还好？
  “魔将何在！”
  染玖并未惊动谷中居住的普通魔族居民，用的是只有魔将等级之上才能听到的魔族传音。
  哗啦间，不肖片刻，染玖面前稳稳出现了三位高大俊朗的身影。
  魔将无殉，魔将夷方，魔将飞廉。
  正是她的三位魔族上将！
  “大人！！！”三魔将齐齐跪拜。
  “无殉。”
  “飞廉。”
  “夷方。”
  “拜见染玖大人，恭迎大人回谷！”
  见到昔日部下，染玖的眉眼飞扬了起来。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啊跪的。”染玖笑看着他们道，“你们过得如何，这千年来修为可有精进？”
  三魔将面面相觑，互相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最后又有些尴尬地看着染玖咳了咳。
  好吧，懂了。
  居然养了千年了老？
  染玖嘴角一抽。
  飞廉第一个上前，一脸不要脸的谄媚笑道，“大人，这千年来，属下当真是茶不思饭不想，日日只晓得思念着大人，只想着大人在怒海海底过得好是不好。你快捏捏属下的胳膊，属下都瘦了一圈了。大人一向最疼爱飞廉了，一定心疼飞廉瘦了这么多是不是？”
  染玖的嘴角又是一抽，这养老养得，连肌肉都养没了？？？
  无殉、夷方，“……”感觉有点丢人是怎么回事。
  夷方见状，连忙拉开飞廉，对染玖道，“大人要不要先回谷休息一下，属下们先给您备点吃的？”
  无忧谷是染玖的地盘，是染玖的家。
  自她成年，被孤夜赶出彼岸花谷之后，她便在此处定了居。
  而陪着烬天成长的十八年，大半，也在这里。
  染玖抬眼扫视一眼之后，忽而暖暖一笑，又对三名魔将道，“嗯，我先四处走走。”
  “是，大人。”
  团子跟着无殉三人离开。
  染玖则回去了她的住处。
  她的住处，是在无忧谷谷壁上，凿出来的一处天然石洞。
  而烬天的住处，则在离她的住处并不算远的另一处石壁上。
  当年，为了方便修为不高的烬天往来，她在她俩的住处之间，修了一条挂壁小路。如此，步行来往，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染玖轻身一跃，跃到这挂壁小路上，她本是打算回她的住处的，却不知为何，她的双腿，居然带着她先来到了烬天的住处。
  十八年，对于两千三百六十岁的染玖而言，真的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
  但是，这是唯一一个，她自己一手拉扯大，又费劲心血教养的孩子。
  烬天的房门尘封已久，还未打开，便能嗅到灰尘的味道。
  染玖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果然积了厚厚一层灰。
  染玖身上的小黑蛇，探出头来，似也有些怀恋地四处张望了下。
  染玖的双眼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扫了过去。
  她的手紧紧握拳，提出一口气，憋了好久，才轻轻吐出。
  似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她手指轻轻抚摸过烬天房内的那一排兵器架，这里的兵器陈列，从他三岁时开始玩耍的木剑，到一把把更大一点的木剑，到后面的铁剑，到更后面宝剑，没有一把，不是她给他做的。
  她记得，每一把他都爱不释手，又格外爱惜。
  小黑蛇一路看着兵器架，抬着脑袋，又低下了脑袋。
  染玖继续向里走去，她的手轻轻抚过这里的每一个陈设。
  无忧谷的魔族不敢擅动她与烬天的东西。因此这里还是她被封印那一日的模样。
  烬天从小到大的衣服，没有扔，都在，他惯用的餐具，都在，他还时常给染玖做一些小礼物，那些珠花残料，都在。
  染玖记起，他虽然性子闷闷，却十分心细的。
  有次，染玖接连几天没有睡成好觉。她只是揉了揉太阳穴，便被他瞧到，烬天当日便在整个谷中找寻安神助眠的枕料，给她做了个安眠枕。
  他一直都是挺孝顺的，以至于，无忧谷那么多魔族，也唯有他，她将之视之为亲人。
  染玖转身，忽而十分决绝地大步离开了烬天的小屋。
  关上门，她又亲自给这个小屋上了她的封禁。
  今日后，除了她本人，外人，谁都莫想进这处房间！
  然而，染玖没有看到的是，在这处小屋里，有一个石制书架，书架上，有一个木制老鹰，老鹰的眼睛处，镶嵌着一块红色的石头。
  这枚红色的石头，正和素律那张意外得来的牛皮纸上画的一模一样。
  此时，它隐藏在烬天的黑暗的房间里，莹莹发光。
  ……
  染玖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脑子里有些哑静之感，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她当真有些疲惫，于是，她走到了自己的石头床上，坐上，又躺了下去。
  叹了口气。
  又翻滚了下。
  她一侧身，却看到眼前有一滴红色的东西。
  她突然坐了起来。
  她的房间，魔仆们是不敢轻易入内的。
  而她的石床，亦不是普通的石床。
  这里，何时有了一滴血的？
  烬天背叛，人魔大战，都未曾波及到这里。
  那，这里为何会有一滴血？这一滴血从何而来？
  染玖的手触碰了上去，她迟疑半晌，做了一个决定。
  她的手指尖，浮现了一丝红气。
  她是魔族，修炼的魔力一直是黑色的。
  但她的体内却一直有着一股强大的红色力量。
  只是，这种力量，孤夜从不许她动用。她从小便听孤夜的，也就从未用过。
  这力量确实又诡秘而强大。
  犹记得上一次，在岐山，与烬天、萧风吹、东黎对阵之时，她见着烬天伙同外人对付她，当真是气愤极了，才在那时用了红力，却又被孤夜急急制止。
  想来，这力量当真是不能随意使用。
  但，眼下她还想再用一次。
  她会十分小心。
  染玖指尖的红力只出现了极细小的一丝，红力像拥有自我意识一般，缓缓的触碰到了那一滴血。
  突然间，天旋地转。
  她的意识好像被强行拉入了一段久远的过去。
  ……
  这好像是千年前的无忧谷。
  此时的无忧谷还是生机勃勃，一片欢声笑语。
  染玖的房里，精心地摆放着许多的花草。
  入夜了。
  她白日里从无殉那赢来了好几坛子美酒，她酒虫子闹了，一捧着酒坛，便一发不可收拾。
  没多久，她喝大了，便在自己的房内撒起了酒疯来。
  外出而归的烬天前来她房里看她，刚到门口，便看到她东倒西歪乱摔东西的模样。
  眼见满地的酒坛子渣，而染玖似乎随时可能摔倒扑在瓷片之上。
  他急急上前，将她扶住，随后艰难地将她往石床上带。
  “师父，你做什么喝这么多？”
  “小天天啊……”染玖满脸通红，她笑得一脸荡漾。
  醉的稀里糊涂的她拉住了他的手，“来，来，陪师父一起睡。”
  见状，二十岁的烬天只得耐心劝导着，“师父，你喝多了，你还有意识吗？”
  “意识？”
  已经被扶到床边的染玖唇角上扬，她拉着烬天的手用力一拽，直接将他拽到了床上。
  她面色愈发红润，她一低头，便亲吻上了烬天的唇。
  烬天顿时愣了，随后，他开始挣扎起来。
  “师父，你喝多了，你清醒清醒！”
  这一段，是在通天镜里，就看到过的内容。
  染玖紧闭双眼，眉眼拧在了一处。
  她手中的红力没有断，看着这千年前的事情，她的脑子里有些钝痛。
  但……这滴鲜血留下的记忆，却比通天境的内容要长上一些。
  这事情还有后续。
  烬天挣扎了许久，也确实挣扎了许久，但到后面，他放弃挣扎了。
  染玖亲吻着他的唇，接着……
  却见烬天仰躺着，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她采劼，道，“师父，日后你若知道了今晚的事，会不会生气？”
  “嗯？小天天，专心些，不要说话。”
  “……”烬天眉眼舒展，道，“唉……师父。“
  烬天的手环住了染玖，突然间两人换了个姿势。
  他低着头，虽然青涩，却十分坚定。“师父……你不晓得，天儿一直都很喜欢你。”
  染玖咬破了他的嘴唇，他的唇血滚落，落在了床上，落成了她看到的那一滴血。
  染玖意识迷糊，她笑眯眯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