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过分的请求
“那是？！”走近混乱的战斗区域，风尘并没有立刻找到白骨公主，或者是那两位至强者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幕又一幕，陌生的，熟悉的，激烈的，高昂的战斗景象。
“那是。。。白骨帝王？！”其中一幕，是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与另一位须发皆白老者的鏖战，之所以能够吸引风尘的目光，不在于对垒如何的激烈，而在于战斗的一方，那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分明流露出了和白骨帝王相同的气息，使得风尘能在瞬间认清他的身份。
画面转过，一位气吞天下的绝强者，鏖战六头执掌境水准魔兽域主的战场，呈现在了风尘的面前，而那六头魔兽域主中，赫然便有着虚灵虎神一族，被那位绝强者一双肉掌生生撕扯。
不待风尘惊震，更加让他熟悉且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一位身材姣好的精灵族少女，手持一把七彩长弓，竟然于天际云端之巅，弯弓引箭，射杀了足足十余位执掌境强者，瞬间清空了眼前的战场。
“那，难道是七彩追忆？！”风尘认出了七彩长弓的身份，却完全认不出那少女的身份。
只是联系到这场大战的原委，风尘心中隐隐想到了什么，深深的藏在了心底，等待发芽。
眼前的场景不断在变化，风尘的位置，也在逐渐朝黑暗漩涡深处靠近。
不知不觉间，风尘已经见过了上百场的乱战，每一场都让他叹为观止，彻底领略了执掌境这个层面的恐怖所在。
哪怕是一鞭完美的恶魔，在这样的战场上，也不过是炮灰一般的存在，顶多稍微显眼一点，想要真正影响这场圣战的最终战局走向，除了那极少数完美二鞭执掌境的战场外，就只有那两位至强者的战斗结果。
（之前写王若晨心结的时候，提到了恶魔种族的实力，一般情况下的恶魔，就算是废物，成年也有三重境，标配是三重境巅峰，这种属于士兵等级，而到了执掌境，才勉强算是小头目级别，而恶魔一族的大人物，通常可以混到完美一鞭，但也到此为止，几乎不可能出现二鞭执掌境的恶魔，至于觉梦窟饲养的那头成年恶魔，就是恶魔一族中的大人物）
“原来还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决斗，就结束了一切，现在看来，当年那一场大战，绝对是席卷了两个大陆的所有强者，也许，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大战，东域大陆才会一蹶不振！”风尘感慨道。
他从冷墓那里听说过很多的强者传说，虽然没有一个特定的实力划分，单从其战绩来看，似乎没有几个东域大陆的强者，跨越了完美一鞭境，
也一度让风尘一位，绝代强者只有一种境界划分。
现在看来，哪里是只有一种境界划分，分明就是东域大陆后来的修者太不争气。
只是风尘不知道的是，这其中还有东域大陆的灵气浓郁度，逐年下降的缘故在里面。
因为那一场大战，几乎清空了东域大陆所有执掌境强者，这对整个东域大陆的天道规则本源，究竟是多么大的一个损失，只有天道本源自己清楚。
本来可以直接制造出堪比一鞭完美境天罚者的天道本源，突然堕落成了连三重境巅峰，都要慢慢培育的匮乏者，这种悲哀让人心酸。
“那里，就是最终的战场了吗？”看遍了其他执掌境的战斗，浩瀚无垠的黑暗中，再也看不到其他战场的影子，唯一存在着的，便是那距离大约十万米处，正对峙着的两道身影。
而让风尘尤其吃惊的一点在于，哪怕距离十万米之遥，他依旧可以清楚的听见，那对峙的两人，本应该属于残留幻影的两人，之间的隐秘对话。
似乎有一些东西，也随着战场残影，遗留在了这个逆流之地。
“那就去看看吧，当年的那一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风尘迈出了脚步。
“师父，我真的没有想到，最后站出来阻止我的人，竟然会是你，还有香儿！”风塵笑着，面目狰狞着，痛苦着，仿佛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只是那眼神中的仇恨，却让人不敢轻易宽容。
“我也没有想到，我这一生中，竟然还要做下这样决定，杀了自己的徒弟。”血色身影冷笑道。
他一生杀人无数，从未手下留情，可也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的朋友亲人，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但也是最不希望的一次。
“师父，你就那么有自信，能够杀了我吗？”风塵笑道。
或许是疑问句，心里头却早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一定会死，死在自己师父的剑下。
“杀你，还需要什么自信吗？”血色身影不屑道，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伤感。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在这里放水输掉。
但立场让他不能这样，必须要将这个已经遁入魔道的徒儿斩杀。
“师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呢，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种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风塵摇头冷笑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趁现在说出来。”血色身影宽容道。
“师父，你的自信，完全来自于你对自己血脉和实力，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血脉，和你的实力，不论哪一点，都和那些人类，没有半点关系！师父，你自己不也是一样，根本就不是人类吗？”风塵正色道。
“那又如何？如果我像你一样，想要将人类斩尽杀绝的话，你又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徒弟。如果你不能成为我的徒弟，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血色身影怒斥道。
没有错，他的确不是人类，准确来说，和正常的人类不是同族，从一开始就和人类是敌对的关系。
但那又如何？
当成为整个大陆的主宰时，血色身影并没有对人类怎么样，而是彻底改变了两个种族之间的关系，成为了人类，和那个特殊种族的共同首领，成为了西方那一块大陆的巅峰之人。
“好像，也是呢。那么我的师父，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当初竟然收下了我这个人类的徒弟呢？”风塵怪笑道。
“我只是后悔，没有给你带去正确的影响，让你走上了这条绝路！”血色身影淡淡道。
有道是养不教，父之过。
风塵没有父亲，那么作为风塵的师父，血色身影也就相当于风塵的父亲。
孩子出现了问题，自当是父亲的过错。
也因此，必须要结束这个错误的人，也只能是这位可怜的父亲。
正因为这样，血色身影才没有同意另一位至强者的助战请求。
不然，若是将北荒大陆的势力牵扯进来，东域又如何能够坚持至此？
“那么，就请师父你，来结束你犯下的错误吧。”风塵抽出了血红色的怒尘刀，原本平静的对话氛围，也从这一刻开始，再次转变为了那沉重的对战氛围，让血色身影眉头微微一皱。
一把血色长剑，悄然凝聚于手中，散发出淡淡的血色波动，渗透整个战场的空间，甚至于风尘看见了这画面，都感觉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变成血气汹涌了一般，不详和恐惧逐渐酝酿着。
“我很荣幸呢师父，竟然能看到你拿出真正的武器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用血剑来和我战斗。”风塵扫过那血色长剑，眉毛微微一跳，笑道。
很多人，包括那另一位至强者都不知道，他风塵这位师父，在任何的战斗中，都不会动用他真正的武器，一把血色长剑。
而是用自身能力凝聚而来的血剑作战，没有任何的额外加持。
可即便如此，实力依旧可以匹敌至强者。
而当血色身影的血色长剑真正出鞘时，绝神大陆的第一位置，也便再轮不到那北荒夜阳。
“给了你这么多时间准备最终一击，如果我再托大的话，只怕到最后要死掉的，反倒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我可没有那么多虚荣心，如果还像刚才那样和你战斗，只怕下一秒要死掉的，就是为师我了吧？”血色身影冷笑道。
这话一说出口，观战的风尘顿时惊恐发现，整个黑暗漩涡的黑气，竟然在瞬间聚集，化为一团无比深邃和恐怖的黑暗之球，凝聚于风塵的头顶之上。
仔细一看，风尘惊恐的发现，那一团黑暗之球，赫然便是由无比纯净度的焚火，所凝成的。
只是那焚火的纯净度，究竟是百分之百，还是百分之百以上，风尘却看不出来了，不单单因为眼前这一切，只是虚影，更重要的，哪怕风尘用神识去感应，也只会在碰触到那黑暗之球的瞬间，被吞噬一空，连半点回应都没有给风尘留下。
显然，至强者的恐怖，已经达到了就算只是残留气息的幻影，也同样不是风尘这个三重境中游修者，所能够探究的地步。
而即便风尘日后突破了三重境巅峰，正式成为执掌境强者，再来这里用神识去感应，结果只怕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风尘突然对当初那血色身影，留下血瞳术真正唤醒办法时的话，有了一丝憧憬。
那样恐怖的至强者，都说血瞳术被真正唤醒后，能够带来极强的效果，想来绝不一般。
“这，就是圣战的最后一击吗？”
不知不觉间，白骨公主出现在风尘的身后，仿佛没有注意到风尘的存在一般，怔怔地看着那两道伟岸的身影，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憎恶或者是倾慕，有的只是对至强者的崇敬。
不论敌对立场，作为绝神大陆的巅峰强者，值得任何一个人去尊敬。
下一秒，剑划过，球爆裂，无尽的黑暗沿着一条长线被划破，连带着风塵的生命一起，葬送在血色身影的一剑之下。
整个过程下来，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阻滞，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般，就连那斩杀，也是毫无意义的虐杀一般。
可只要是见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这样认为。
哪怕只有一瞬，哪怕只是短暂的万分之一秒，短暂到几乎等于不存在，那刹那间的对峙，都曾经势均力敌，只是在一方察觉到力量的最终差距后，提前选择了结束而已。
不然的话，若是一味的对峙下去，只怕还没有等到攻击分出胜负，交锋的余波，就已经将整个绝神大陆，都给毁灭殆尽。
而这，不论是血色身影，还是风塵，都不愿意看到。前者自不必多说什么，后者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将人类覆灭，从来没有毁灭这个生养了自己的世界，那样疯狂地念头。
黑暗逐渐消弭，黑暗漩涡也不复存在，更之后的情况，风尘什么也看不到了，不过也能大概猜出来，方才的一击或许惊天坼地，却没能够真正断绝风塵的性命，使得其复生计划得以继续。至于那复生的计划，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有所准备，这一点，风尘就不知道了。
看着已经恢复完全的世界，风尘心中说不出来是怎样一个滋味，推了推一旁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白骨公主，催促道：“好了，算我们福大命大没有死掉，现在黑暗漩涡也不见了，我们可以继续往枯魂冢走了吧？”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把白骨公主直接推翻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你干什么啊风尘，你别以为你是预言中的那个人，就可以欺负我！”
白骨公主被这么一摔，终于回过神来，看向风尘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满和敌意。
“我也不知道这么一推就能把你推翻啊，我可什么力都没用来着。好了好了，算我的错，对不起行了吧？”风尘解释道，说了两句发现一点用也没有后，只好低头认错。
“哼，走吧！”白骨公主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刚才一时气愤，仔细回想后也反应过来，貌似自己的确是没有被用力推就倒了，再看到风尘认错态度也相当恭敬，想了想没有继续追究。
“话说回来，你不是说预言里面讲，只要看到了黑暗漩涡的真相，你们就能够离开逆流之地吗？现在我们知道了真相，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们离开这里啊？”一边走着，风尘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