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以生死做代价
朗日惊讶的看着哈达，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意味，他没想到哈达的刀是开了刃的。
哈达的唇角有一丝明显的笑，“我不是要来比试的，我是要来杀你的，易朗日，你做好准备了吗，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为什么，哈达？ ”朗日的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他用尽全力抵挡着哈达的刀，朗日的鲜血顺着那刀刃流了下来。
哈达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朗日，“只有你死，皓月才能回到我的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皓月拨开人群一把拉着戚济格，“爸爸，快去阻止他，哈达疯了！”
戚济格睨着眼睛却不为所动，柯柏那焦急的看着戚济格，“我说你倒是快去阻止这两个孩子啊。”
四下民众的声音鹊起，哈干已经不知所踪。朗日一把推开哈达，他捂住受伤的肩膀，“哈达，我不还手不是斗不过你，是我不想和你结下怨仇，你别逼我。”
哈达抹抹嘴唇，看着受伤的朗日，自以为占了上风，顿时露出凶狠的表情，“易朗日，我想你死，来吧。”他举起刀再次向朗日砍过去。
皓月见父亲无动于衷对着台上大喊，“哈达，你个混蛋，你拿着武器和朗日比划算什么，你敢对他怎么样一个试试看，我饶不了你。”
哈达没有看皓月，但是她的话更加激起了自己对朗日的仇恨，他发疯的向朗日杀去，朗日一只手拿着没有杀伤力的刀具被动的抵挡着他，虽不主动发起进攻但是哈达也伤不了他，朗日再一次和哈达僵持着，恼羞成怒的哈达腾出一只手一把抓着朗日受伤的肩膀，朗日顿时觉得一股钻心的剧痛，他一把推开哈达，哈达的刀顺着朗日的脖子划了下来，索性朗日灵敏的避开，那刀只是划破朗日颈部的表皮。
“啊，”皓月捂住嘴，“哈达你混蛋！”
朗日觉得自己确实不能再忍，哈达显然是想致命自己，他摸了一下脖子看见自己殷红的鲜血，眼睛里冒出一团怒火。
“师兄，你倒是还手啊，你在等什么呢！他是要取你性命，你还不还手。”皓月趴在台子上大喊，有那么一刻她极度想冲上去，只是旁边的戚济格死死的拉住自己。
“这不是一场竞赛吗？怎么变成了这样。”柯伯那怒视着哈达，“你还不去阻止吗？就算真刀实枪置对方于死地的也要讲究公平好歹给朗日一把刀吧。”
这一说提醒了皓月，她惊吓的眼神一下子瞄准了父亲腰间那把族里人世代相传只有首领才有资格掌握的屠狼宝刀，此刀削铁如泥，妖被刺中即刻便化作血水。皓月管不了这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宝刀，“师兄，接着！”说着朝朗日把刀扔了过去。
朗日一伸手稳稳接住了这把屠狼宝刀。戚济格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经到了朗日手上，他看了女儿一眼，半响没说出话来，皓月已经顾不上父亲，她忧心的看着朗日希望他能借着这把刀扭转被动的局面。
朗日右手一个反转，宝刀在朗日手上异常听话，那锋利的刀面在阳光下发着惊世骇俗的光亮，似乎昭示着自己不俗的经历和逢战必胜的战绩。
朗日的肩膀还在淌血，他双手把刀置于胸前，“哈达，如果真的想要用生命作为赌注，那么咱们就光明正大的来一次吧。”
哈达心里一阵发寒，朗日正深邃的看着自己，他从未见过他这种神情。
戚济格不是担心别的，以朗日的身手，只要他正视和哈达这一场比赛不避讳其他而不肯出手就算手里没有武器哈达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皓月丢给朗日的可是屠狼宝刀，那刀是族里人两年打造沾着狼族数首领的血具有极强的灵性不是谁人都能掌控。
朗日第一次向哈达发起进攻，他跳跃起的同时，宝刀在朗日手上发出致命的光，哈达忙摆出架势招架，但是朗日的一袭让已经准备好的哈达也抵挡不住，阻挡着朗日的他往后推行了几步，鞋子在地上陷下极深的痕迹。
朗日抽出宝刀再次向哈达挥出，哈达左右招架已经没有一点还击的余地，戚济格顿时觉得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宝刀在朗日手上像活了一样，朗日赋予了它生命，它也在为自己挑选主人。
哈干并没有走远，他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见儿子的优势已经转到了朗日那里，哈达说话就要败下阵来，他从胸口掏出沾满毒液的飞刀，这是他和哈达昨日就计划好的一部分，只要朗日死，不问手段。
朗日几个回合下来哈达已经招架不住，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一手支着刀，左眼余光正看见台下后方的哈干看着自己，他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于是再度出击企图把朗日引到前面后背对着台下。
朗日再次和哈达拼打起来，心无防备的朗日在哈达的攻击下把背转了过来，正对台下，哈干心想这就是机会于是发出了揣在怀里的飞刀，那刀直直的向朗日刺去。
戚济格一抬头，飞刀正从自己头上掠过，向台上飞去。
朗日感到飞刀的袭来，他一个回身抽刀一挡飞刀向旁边弹去正打在哈达的大手臂上。
所有人都惊愕了，包括哈干和哈达本人。
哈干不顾一切的冲上台来抱着儿子，只可惜这种毒药没有解药，朗日也震惊了，因为哈达倒地不起，脸憋得青紫，口吐白沫，他指着朗日，手在不断颤抖。
皓月和戚济格等也跑了上来，皓月拉着朗日的手臂，戚济格睨视着眼前的父子，“是你发的飞刀吧。”
哈干已经哭的痛不欲生，哈达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朗日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你这是害人害己。”柯伯那并没有同情哈干父子的意思。
哈干陷入深深的自责，久久不能抬头，戚济格命人抬走已经死去的哈达，哈干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挥着儿子的刀不肯松手，别人也不敢上前，“滚，你们都滚，都不许动他。”
戚济格看不下去直接按住哈干，“你闹够了没有，今天都是你们父子咎由自取。”
“滚开，滚，”哈干挣扎着想要推开戚济格，他冲向朗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柯伯那从后面照着哈干脖子就是一击，哈干顿时昏厥了过去。
朗日没想到飞刀上竟然有毒，还是这种无药可救的剧毒，看着躺在地上濒死时因为挣扎而面目狰狞的哈达，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
皓月明白朗日在想什么，她扶着朗日，“这不关你的事。”
台下的民众也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四下里吵闹着，族里的元老从凳子上起来，“首领，现在宣布咱们屠狼族的下一任首领是谁吧，这一出闹剧我们都看到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了。”
戚济格看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朗日，他拍拍朗日的肩膀，“你还好吗？”
朗日抬起头来看师傅，“要是我不还手就好了。”
“别说这种傻话，他们父子这么不择手段这是罪有应得。”柯伯那在一旁接话。
皓月关切的看着朗日，“你伤口还在流血呢，疼不疼？” 朗日摇摇头，他幽怨的看了戚济格一眼，为什么您不在一开始就制止我们呢？朗日在心里发问。
戚济格似乎明白朗日的意思，他摸摸他的头，“来吧，我要向族人昭示你的名字，你是胜利者。”
戚济格将朗日拉向台前，举起他的手，“朗日赢了这场比赛，他将是我们下一任屠狼族的首领。”
底下已经有人开始欢呼。
“至于哈达，他们父子这是咎由自取，我们屠狼族人摒弃这些见不得人下作的行为。”戚济格声色严厉道。
朗日却突然把手抽回，戚济格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师傅，”朗日向后退了一步，向戚济格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我做不了这个首领。”说罢一个跃身从台子上跳了下去，人群立刻散开给朗日让开一条通路。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正在他身边，那个几岁小童见到朗日甜甜的叫了一声，“叔叔。”
朗日看了他一眼，挤出一抹苦笑然后离开。
屠狼族的夜晚只有一种颜色，就是深蓝，那蓝的像墨一般的夜空，完全掩饰了白日里黄沙的炙热，朗日躺在沙丘上仰视天空，繁星璀璨的像珠宝，错落有致的排列在天上。
朗日的手边有一壶好酒，但是他尝不出来，这是朗日第一次沾酒，他也想不到在未来的几年里，除了那把屠狼宝刀，这个东西也会常伴他左右 。
“你还好吗？”后面传来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朗日没有起身，皓月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他旁边。
朗日摇摇头，“不好，很不好。”
“哈达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你何必把这件事归结于自己头上呢。”
朗日没有说话，坐了起来，拿起酒壶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如果那飞刀射到你他们父子也不会活的，因为我会杀了他们。”皓月拉过朗日，让他正视自己，朗日看见皓月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在此刻和天空的颜色融为一体。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偏离了我的初衷，我既不想做首领也不想挑起事端，我没想到哈达他们这么恨我居然要杀我，尽管现在我知道了我依然不想他们死。”
“所以你才是朗日，所以只有你才有资格做屠狼族未来的首领啊。”皓月提高了声音，“师兄，你说过要变得强大的对不对？”
朗日点点头。
“你答应我要保护我的对不对？”皓月再次问。
朗日不敢正视皓月的眼睛但是在停顿了那么一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你不能骗我，因为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当真。”
“皓月，”朗日从没见过皓月拥有过这种眼神，如此正视自己，“我不会骗你的，我说过我会变强就一定会变强，我说过保护你就一定会，从前到现在以至于将来，都会的。但是，我没想过当首领。”朗日的声音低了下来，他继续后仰，躺在黄沙上。
“人有欲望就会变得可怕，还记得我最初的样子吗？你见到我那会，我作为一个奴隶，一身褴褛的破衣服，又脏又破的排着队等着每天领那么少的可怜的一点食物，那都是欲望膨胀了以后所导致的。”
皓月的头对着躺在的朗日，朗日的眼睛里充满了平和的光芒，她不解的看着朗日，“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