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坐在马车上,洛梨沉默不语,沈凌波见她在发呆,好奇的问:“表姐,你在想什么?可是在想待会能看到什么好把戏吗?”
洛梨点头,没有作声。
凌波兴奋极了,也开始展开联想起来:“听说胡人耍把戏,能把大活人变没呢,太神奇了,我还没有亲眼见过,表姐你见过没有?”
洛梨摇头。
“听说他们还能把人斩成两段,但是斩完了以后人又能活生生的站在众人的跟前。你说神奇不神奇?”
洛梨点头。
沈凌波噼里啪啦的说,洛梨只是听着,偶尔点头或者摇头。
不一会,马车穿过了几条街道,到了西市口。因为西市口人多,马车行走缓慢,容易堵住,凌波便叫马车停在了西市口,带着下人一起往里去看把戏。
看把戏的人已经聚集了许多,洛梨同凌波在里面寻了一个位置。果然见高台上有许多金发碧眼的胡人,一个个正在铺设道具。
因为人多,洛梨和凌波都戴着白色的面纱,只是她一双美目、窈窕风流的身姿,便是面纱也遮挡不住的。
高台上有个高大英挺的青年胡人频频往她这边看过来。
沈凌波捂嘴轻笑道:“你戴着面纱,那人还瞧你呢,你说有趣不有趣?”
洛梨微微垂下了头,拉着凌波换了一个位置。那胡人青年再次往洛梨的位置望时却看了一个空。他转头向人群中看去,寻了半天才找到两个人。
凌波窃笑:“你看,我说他在看你吧,连胡人都被你勾走魂儿了!”
洛梨羞恼的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别胡说八道了!看把戏吧!”
序幕拉开,胡人们把戏上演,果然如凌波说的,两个人拉出了锋利的雪花闸刀,将人装在匣子里,当闸刀从中间闸下去时,生生的将匣子分成了两半。
“你看啊,好吓人!”凌波惊呼。
洛梨笑着点头,心道,那人肯定缩在一边的匣子里,这样才能全身而退吧。
果然,等两个被闸断的匣子拼在一起的时候,打开匣子,活人从里面站了出来,安然无恙,台下一片带劲的鼓掌声和呐喊声。
“现在,我们开始大变活人!”方才那个胡人青年指着人群中的众人,操着蹩脚的晋安官话说,“我们可以将台上的人变消失,也可以将人群中人凭空变消失!你们想我们把台上的人消失,还是变台下的人消失呢?”
台下老百姓起哄道:“我们见过变台上人的,你变个台下的试一试啊!”
“变谁呢?”那胡人似笑非笑的问。
众人互相对望,这时,那胡人指着人群中一人,道:“我将这位姑娘变消失可好?”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头,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洛梨。
洛梨吃了一惊,把我变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
第29章 无耻
台下有人起哄:“好,那你就试试呀!”
洛梨感觉到不快,拉着凌波,道:“我们走吧。”
凌波虽然好奇,但是还是转身跟着洛梨准备离开。
“那位姑娘,你且等等!”高大胡人叫了一声,只听“腾”的一声,一阵白烟升起,整个戏台,台上台下都是一片烟雾。
洛梨吃了一惊,想叫凌波时,却感觉到脖颈后面一麻……
白雾散去时,凌波被呛得咳嗽不止,灰头土脸的拍了拍头上的烟尘,转头寻找洛梨,可是哪里见到她的影子,再看台上,那些胡人都不见了踪影,之前搬在台上的道具却全都在,俨然像是遗弃了一般。
“洛梨!”沈凌波感觉到不妙了,高声叫了起来,人群里乱糟糟的,她又叫了丫鬟和嬷嬷去找。
可是一直找到台下人都散去了依然没有找到。
凌波急的哭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红豆急切道:“姑娘别哭,咱们还是赶紧的叫人去通知府里头的人,然后叫人到处找。也不知道那些胡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狗胆子,竟然敢动我们沈家的人!”
凌波点头,几人匆匆坐着马车回去,一路上都揭着帘子望,却完全没有洛梨的影子。
凌波简直不敢相信,洛梨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洛涟漪一听这件事吓得不行,白着脸立即去找了沈宽。沈宽先叫她们不要声张,毕竟关系到姑娘家的声誉,立即派了府里的府兵暗暗的在整个晋安寻找洛梨的踪迹,尤其是要寻到那群可疑的胡人。
沈曦听说洛梨不见了,立即加入了搜寻的队伍。
洛梨醒来的时候,感觉耳畔似乎有风声,她蓦地坐起来,自己在一个小木屋内,她起了身,身体并未有什么异样。
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外面竟是流水,原来这是一个架在河面上的木屋,同岸边以木桥相连。
木屋外有一圈木质观景台,以毛竹的围栏围了起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玄衣男子立在围栏前,右手搭在栏杆上,左手负在身后,正看着湍急流动的河水。
听到身后动静,他转身看向女子,挑起墨眉:“你醒了?”
洛梨蓦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扬唇淡笑:“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晋安沈家就那么了不起?他们的地界我就不能进来了么?”
他墨眉斜插入鬓,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英气十足,眼底带着几许骄横和肆意,着一袭玄色锦袍,系绣金紫色玉带,身形高大挺拔,他下巴微抬时,仿佛睥睨天下,万事万物皆不放在眼底。
洛梨定定望着他,蓦地想起难怪之前看到那个胡人有几分眼熟,原来竟他假扮的!
“拓跋煌!”洛梨想起新仇旧恨,一双银牙紧紧咬着,恨声道:“我洛家到底跟你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你竟然要如此穷追不舍,一个都不愿意放过么!”
这人便是屯阳拓跋家的世子——拓跋煌,她的仇人。
拓跋煌眼底的笑意消失,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倘若当初你答应嫁给我,会有后面发生的那么多事吗?”他冷笑,“你不愿嫁给我,却费尽心思卯足力气想嫁给沈曦?”
洛梨一惊,他身在屯阳,竟然什么都知道?
他狡黠狞笑,立在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知道,你是想利用他对付我?是不是?”
洛梨瞪着他:“你知道还来?这里不是屯阳,这里是晋安,你这样无法无天!你以为我失踪了,沈家的人不会管吗?!好歹我姑姑还是沈家的二房夫人!”
拓跋煌见她生气时小脸嘟嘟亦是十分可爱,向她伸出了手,洛梨蓦地后退了一步,死死瞪他。
他忍不住笑了,讥讽道:“你太高看沈家人,我也不是傻子。待会等我的船到了,我就带你回屯阳。”
洛梨向着河面看去,她蓦地想起这条河好像一直能通到晋安的外面去,只要顺着河下去,很快就能出晋安了,走水道不仅能避免追兵,速度还更快。
“你看,”他指了指天,“天就要黑了,咱们趁着天黑,径直回到屯阳。明日,便可以准备咱们的婚礼了。”
洛梨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凶狠狠道:“你做梦吧!若是真到了屯阳,你不如等着娶一具尸体!”
他要的不是她的人吗?大不了一死罢了。
拓跋煌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若是真想死,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死了,你弟弟怎么办?”
洛梨冷冷回眸:“自有沈家人照顾他!”
“哦?你确定?”他傲慢的轻笑,“你在沈家都能落入我的手里,他为何不行?你放心,若是他落入我的手中,我不会杀他的,我会让他叫我姐夫,我一定会好好的培养未来的小舅子。”
她被他这番无耻的话气的浑身发抖,跺脚道:“拓跋煌,我跟你无话可说!”
她转身进屋,却听到那人在身后说:“你不用指望等着沈家人来救了,这里距离沈家很远,而且,我的船很快就会到了。”
“不用指望吗?”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洛梨心中一震,蓦地转头,木屋后面的木桥上,豁然立着一袭白衣,他右手握着银剑,冷冷望着拓跋煌。
拓跋煌大吃一惊,“沈胤!你怎么来了!”
他自然知道沈胤的厉害,战场之上,两人不止一次狭路相逢,他并不是沈胤的对手。
“你来的倒是快!”他眯起了眼,嘴角扬起一丝得意,“不过,这一次你来的并不巧!”
他拍了拍手掌,只见四周芦苇丛中,立即出现了许多身穿黑色软甲的士兵。
洛梨心惊,这些人将整个木屋包围起来,看起来整有二三十人,瞧着身形姿势,看着都像是武功高手。想想也是,拓跋煌独自入晋,他身为拓跋的世子,怎么可能不带着许多高手随行?
可是沈胤只有一个人啊!
拓跋煌愉悦的轻笑:“沈胤,这一次,咱们玩一次瓮中捉鳖,你也尝尝,这滋味好不好受如何?”
洛梨转身就要向沈胤跑去,拓跋煌动作极快,一手便将她拉了回来,斥道:“你倘若不想找死,就进木屋呆着!我倒是不知道,沈大公子为了你,竟会第一时间赶到。阿梨,你越发涨本事了!”
未等洛梨回答,他一伸手将她推进了木屋。
听到他那一声“阿梨”,沈胤蓦地抬起了右手中的剑,眼底厉色闪过,道:“拓跋煌,拔剑!”
“好,今日我就跟你比一比!”
一时间,洛梨站在木屋中趴在窗口看外头两个人打斗,只听得剑影凌乱,兵器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两个都是剑术高手,一晃便过了二三十招。
拓跋煌渐渐感到不敌,一声令下:“都上!”
黑衣人一拥而上,拓跋煌退了出来,冷眼看着众人围攻沈胤一个。
他就不信,沈胤难道是三头六臂,今日他孤身一人,难道拓跋氏这么多高手就杀不死他?倘若今日在这里除掉了沈胤,便是除了一个大敌。
洛梨看的紧张极了,额上布满汗水,就连背心也湿透了。她知道沈胤厉害,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呢……
但是她又不会武功,要是出去,岂不是给他添麻烦?
面对二三十人围攻,中间那人依旧不慌不忙,有功有守,未显出半分慌乱。
这时,只听到一声喊:“大哥,我来帮你!”
拓跋煌蓦地抬头,有些诧异,原来沈曦也来了,但后面只跟着三四个护卫。
他冷笑,还以为沈曦会带来大部队,没想到只带来几个毛头小子,沈曦身为沈家世子,沈家人宝贝的很,鲜少亲上战场。如今来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若是这一次,他能除掉沈家的两个公子,沈家就彻底完了。
他勾唇一笑,一个飞身沿着小桥的栏杆绕过沈胤径直跃向了沈曦。
他武艺高强,心思又歹毒,沈曦带着人策马过来,还未下马,便见银光闪过,竟有飞镖扑面而来。
他飞身闪过跳下马,后面的人没有躲过,纷纷中了飞镖滚落马下,不能动弹。
沈曦早闻拓跋煌是拓跋家第一悍将,武艺超绝,没想到今日竟是面对面了。
他才拔剑,拓跋煌的剑便砍了下来,“锵”的一声,沈曦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挡住了这一剑,那强大的力道,让他浑身一震。
好强的功力!
拓跋煌刺剑极快,挥剑如风,沈曦并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后退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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