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你的第一直觉,肯定不是“老板是不是想要炒我鱿鱼”,就是“我们公司是不是要倒了”,而不会是,“我老板想要和我搞好团队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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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大少是没在别人的公司里上过班,但他前世做宁国皇帝的时候,本质上的确是在给封大摄政王打工。
  楚怀瑾之后反复琢磨了许久,每日都在小心观察封晏舟的言行举止,最后不得不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封晏舟这厮,居然真的是在和他做团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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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员工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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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的封晏舟可以说是绝对的人生赢家。
  人家是顶级官二代出身,条顺盘亮叶子活,文武双全、大权在握,可能他这一辈子,就在楚少帝身上翻了车——以为找了条乖巧的京巴狗,谁知道却是只精虫上脑的泰迪犬。
  楚怀瑾总结自己的前一世,大约就是文不成、武不就,不在乎家国天下、黎民百姓,一心只想和他的封大摄政王两情相悦地睡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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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人还软禁在什么瑞阳宫啊,关鸡笼里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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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楚怀瑾对当年那个摄政王的了解,他还真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会为了洗刷当年一不小心被他睡到了的耻辱,要趁着这辈子的自己年纪尚小,好好地教养他。
  把他培养成一条懂事听话的好狗。
  再不会越雷池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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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任封晏舟再能掐会算,恐怕也不会料到他这个未来的员工,居然也是重生过来的,三观与思维已定型,真没什么被改造的可能了。
  幸好他在重生回宁朝之前,先在现代浪了一圈,对前世的事大抵都已经释怀了,能把封晏舟仅视为一个陌路人来对待。
  否则,他要是在槐树下重逢的时候就漏了马脚,楚怀瑾就不信这厮还会对他是现在这种关怀、亲切的态度。
  只是把他关鸡笼里就算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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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瑾自觉是想明白了封大摄政王的用意,心态倒是稳了下来。
  封晏舟不过是想要条乖巧的小京巴,现在好多的老板可是不仅想让员工任劳任怨任压榨,还要出得了绩效,更要做得了好舔狗。
  两相对比,封晏舟竟然被帮衬得有良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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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大少的心态稳了,再加上封晏舟一直维持着良师益友的姿态,他俩的相处倒是渐渐自在了起来。
  只是有一件事,楚怀瑾是怎么也习惯不了。
  如果说,封晏舟在上一世对楚少帝是冷淡克制,总是远远地保持着距离;那他在这一世就未免太过随意,如果不考虑楚怀瑾他现在还是颗小白菜的话,他的所作所为有时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轻浮了。
  比如,这位封少师教他写字的时候,动不动就要从背后环住他,手把手地带着他运笔,还要在他耳边低声讲解该如何起笔收笔。
  然而楚怀瑾鼻子间闻着独属于封晏舟的淡淡香气,背后感受着他的体温带来的燥热,耳朵还被伴随着封晏舟的呼吸而不断吹来的热气拂过,难免就有点心猿意马。
  要不是楚白菜这副身体年纪尚小,实在是不可以,以封晏舟现在才二十二岁,风华正茂,还在不自觉间特别能撩人的状态……
  楚大少简直都想和他相逢一炮泯恩仇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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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要是他俩真“一炮”了,估计那对封晏舟来说就是养成游戏失败、重蹈前世覆辙,这辈子在他这张“白菜卡”上磕的金、肝的时间可以说是全沉了。
  到时候封大摄政王九成九要直接弄死他,他们还泯个毛线恩仇呀?!
  惹(pao)不起,惹(pao)不起.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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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说“字如其人”,是因为毛笔字的确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反映一个人的心性,与写字时的状态。
  楚怀瑾胡思乱想了还没一会儿,就被身后的人发现了他并没有专注在字上。
  封晏舟将狼毫笔从他手中抽出,放回到了笔架上,让他看向自己,“怀瑾在想什么,可是有烦心的事?”
  想你可以的时候,我不可以;等我可以了,你在我眼里就该变得不可以了……打死楚怀瑾,他也不敢当着封晏舟的面把这话讲出来呀。
  他稍稍沉默了一下,找出了个理由:“父皇昨日传令说,下月初的围猎要我也参加,可我从未学过骑射,怕是要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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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楚怀瑾说得半真半假。
  那个一直把自己与宫女生下的九儿子当做污点的楚威帝,这一次居然不嫌他碍眼,要他也去夏季围猎,楚白菜心里还真有点不托底的。
  不过,他倒不怕丢人,反正他那群连塑料兄弟情都没有的皇兄皇弟们,能有命撑到安盛元年的屈指可数。
  他过几天只不过是要丢脸,而这些人再过几年,可是要丢命的。
  这脸,他不要了!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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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让楚怀瑾担心的,是在楚怀宸和封晏舟这两只大幺蛾子联手扑腾翅膀下,现在这个世界和前世事件发展的偏离。
  他之前总觉得自己就是颗冷宫里的小白菜,外面再是疾风骤雨都跟他没多少关系。
  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经跟前世不一样了。
  他这块白菜地被东宫太子浇了水,又被镇南王施了肥,虽然地里的白菜还是白菜,长不成什么灵芝、人参的,但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恐怕就算是片烂白菜叶,也有了当棋子的价值。
  现在他父皇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要把他提溜到夏猎去转一圈,还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更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麻烦与阴谋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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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瑾在心中“啧”了一声,又隐晦地瞪了瞪封大幺蛾子。
  要不是这厮跑到京城里来搅浑水,还顺道要玩什么经营养成,他现在没准还在猥琐发育中,哪至于这么早就被推到台前。
  封晏舟不知道楚怀瑾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有些苦恼又似乎有了些小情绪的样子,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不过是骑马、射箭而已,不会又怎样?到射猎那日,我射中的猎物都算你的,准保不会比你的皇兄弟们要少。”
  楚怀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人家信奉严师出高徒的,恨不得要没有困难也要创造困难,给学生进行挫折教育;到封少师这里可好了,干脆主动要给孩子替考。
  以封大摄政王当初百米外一箭爆了柔兰国主狗头的骑射之术,来参加皇家贵族们娱乐婊演性的围猎活动……
  这位裁判,请你回到裁判席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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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瑾摇了摇头,“封皇叔莫要打趣我了,我连马都跨不上去,弓也不会拉,你就只帮我打个兔子、山鸡什么的,别人也不会信呀。”
  “他们就算心中不信又如何?”封晏舟牵着楚怀瑾的手,往书房外走,“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谁敢笑你?!”
  楚怀瑾倒是不知道,这位曾经的封大摄政王还有当熊家长的潜质。
  孩子不能太惯着呀!
  他要不是重活了一世,就按封晏舟现在这个养成法,到时候养出个熊孩子小皇帝,恐怕是要在另外一种方向上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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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君残暴无道,百姓揭竿起义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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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那样的话,某人正好就能名正言顺地废昏君、取而代之,都不用再养个十年的傀儡木偶,白浪费粮食了。
  这计划倒是逻辑通顺,就是不知道封晏舟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
  楚怀瑾暗暗叹了口气,他现在要啥没啥,想再多也没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能苟多久就苟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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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晏舟将楚怀瑾带到了镇南王府西侧的马厩,示意侍卫把一匹高头大马牵到了他们面前。
  那马儿全身雪白,只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是黑色的,在封晏舟面前站定后它就低下了头。
  “此马名雪娥,是先父爱驹生下的孩子。它性情虽然温顺,却是难得的千里马,之前曾有不少人想求它,但先父与我都一直没舍得……”
  封晏舟伸手轻抚了几下马头,转身看向楚怀瑾,“正好,现在可以给你来骑。在夏猎前的这几日,我先把最基础的骑术教会你。”
  封晏舟说着,就拉着楚怀瑾的手,让他去摸那匹白色骏马的头与背,“怎么样,怀瑾还喜欢吗?”
  以镇南王府的家底与眼光,这雪娥要是放到了现代,说不准会是匹能横扫各大比赛的冠军马。
  楚怀瑾感受着手下白马光滑油亮的毛发与健壮有力的肌肉,不得不承认,他是喜欢的。
  男人对车啊、马啊这种充满了速度与激情的东西,往往会有一种特别的向往,就连楚怀瑾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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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楚怀瑾之前还从来没有养过马的。
  他当年做楚少帝的时候,是连根马毛都没机会碰过,等做了楚大少,他倒是有条件养了,不过,不够好的马他看不上,而他能看上的马……
  一匹可以参加马术比赛的纯血好马,至少要上千万,平日里的养护同样费钱,还只能在马场里骑着玩。
  是兰博基尼不够拉风,还是玛莎拉蒂不够炫酷,同样的价位他要拿来养匹马?!
  七位数的投资,都够他试着再打造一个男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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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前提是别又遇到出师未捷ace先植物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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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瑾恋恋不舍的在雪娥的马身上摸了好几把,最后还是忍着心痛咬牙拒绝了,“如此良驹,又是封老王爷的心爱之物,给了我实在是可惜,皇叔还是留着自己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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