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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第99节

  西夏、匈奴、鲜卑撕毁和约,暗中助力亲顺王,也不知晓亲顺王许了他们什么好处,如今大颂正是内忧外患之时,钟延玉大幅度削减后宫开支,又挪用了景孤寒一部分的私人库房,招兵买马,他自己也弄得有些心力憔悴。
  安太妃知道眼下征战,又有些担心景孤寒的情况,只是她毕竟身处皇宫,手伸不长,总是力不从心,幸好钟府两父子也出西北征战了,他们经验丰富,定能大胜。
  捷报频频,一双玉白色的手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
  看到父兄传递回来的信件,钟延玉一颗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信中提到了景孤寒,看到信上所说他率领的十万军队与亲顺王的大军厮杀,现在僵持在北都古城之时,他有些担忧,心情难以平静。
  “公子,您难不成在担忧陛下?”琉青一边给他梳发,一边低声问道。
  她隐隐觉得这几日公子变了许多,虽然嘴上没说些什么,但陛下走后,公子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偶尔还回去养心殿看看。
  公子真能放下陛下吗?
  她一个婢女不好多说什么,但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恐怕是断不清了——
  “他是帝王,我自然担忧。”
  钟延玉不想承认自己的余情未了,可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也快小几十年的情谊,他的情绪怎么会半点没有波动?
  琉青叹了一口气,“公子这句话,真的能自欺欺人吗?别的不说,奴婢听闻公子还向老爷和大少爷求情了,为的还是陛下。”
  她也看不清自家的公子了,若是恨一个人,便恨得彻彻底底,为何还非要留情呢?
  公子教会了她果断,如今反倒自己优柔寡断了起来,这情之一字,真这般让人失去应有的理智和判断吗?
  荀灰和琉青跟在自己身边的日子颇长,特别是琉青,钟延玉将她看待做妹妹,两人接触之深,有别于一般主仆。
  钟延玉垂下眼帘,嘴巴发苦,“在未清楚所有事宜之时,我恐怕也不会轻易做决断了,如今怕是我也看不清这局势,真真假假也分不大明白,连错处都不知道是谁的。”
  琉青皱起眉头,不明所以,“公子怎么会分不清楚?皇上都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了,您想要的不过是安宁,可他偏偏不放过您,要错也是他的错,是他骗你嫁他,也是他纳的后宫,更是他强迫你回宫,还夺了钟家的权。”
  他家公子若是当初不被算计嫁给了景孤寒,该是大好男儿,无论是文臣武将,凭借公子才能,混得都不会太差,也不用和后宫这些莺莺燕燕混为一体,沦落都男妻不仅不能入仕,更是被禁锢在了这皇城。
  钟延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慌神了一瞬。
  说尽了结尾真相又如何,一开头便是错的,往后是骇浪,可往前是悬崖,他怎么逃也不逃不开这宿命——
  景孤寒说过了,他不会放他离开的。
  对方偏执阴鸷的目光残存在他的脑海中,他隐隐约约有些惧怕——
  上一辈子他死后,流放的钟家究竟如何了?
  景孤寒……景孤寒他如今又想做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景孤寒回归:他要打造金屋,让青年日夜承宠
  战争的火焰一直蔓延,流民四起,一时之间赈济下去的银子又花了不少,钟延玉在秋季中旬,终于听到了大军击退外邦敌军,亲顺王府的叛乱也压了下来的消息。
  琉青端着茶盏进来,脸上带着笑意,“公子这下不用担心了,老爷和大少爷征战多年,对付这些异族乱军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亲顺王府的事情也平息下来,公子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
  钟延玉低眉喝茶,神色冷淡,“可有打探到皇帝的下落?”两三个月不见皇帝,莫说是朝臣,就是清楚真相的他也有些坐不住了,景孤寒果真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皇上身边有暗卫和锦衣卫傍身,做何事都不会自己出面,想来也是平安的,如若不然该回宫找太医了,公子可宽心些,留存好精神想想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做才是。”琉青想了想说道。
  如今叛乱之事一解,剩下的该如何保全便提上了日程。
  “钟府那边,我自有安排,琉青,你和荀灰一旦察觉到不对劲,立即拿了我的信物从宫中离开,剩下的亲信我也安排好了,细软和生计都有谋划,左右不会让你们没有去处,等到我安定下来,便去接你们回来。”
  琉青闻言,立即抬头,睁大双眼问道:“公子,那你呢?”
  钟延玉的眼眸沉沉,处理好剩下的奏折,吩咐道:“我要留下来,皇宫之事,权利争夺,本身就要死亡来做脚踏石的。”若是景孤寒真要对付钟府和他身边人,他更要留下来和他斗。
  他绝不会屈服于强权,不会再拖累其他人为他受罪。
  夜色西沉,钟延玉让琉青退下了。
  他正准备歇息之时,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息,不由得睁开双眼,“来……唔……”
  一双粗糙的手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巴,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攀附在他的身上,钟延玉脸上的惊恐凝固在了脸上。
  “延玉……”景孤寒眼神极亮,只是没撑一会儿,便晕了过去,钟延玉在他身上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连忙叫太监把太医喊过来。
  深更半夜,许太医随着侍从脚步匆匆,很快到了乾清宫。
  钟延玉看着床榻上的疲惫的男人皱起眉头,眸中担忧,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说道:“免礼,许太医,你快过来看看陛下。”
  许太医闻言,拿着药箱上来,看到皇帝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也不敢多说,仔细检查了一番,在他来之前,这伤口已经敷上了极好的金疮药。
  但皇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乾清宫呢?还浑身带伤,许太医眉心一跳,不敢妄自揣测。
  谁不知道如今整个皇宫是在谁的掌控下?
  “启禀娘娘,陛下身上有三道见骨伤痕,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痕,身体气血两亏,想必没好好休息过几天,这些时日陛下需要好好修养,幸好这些伤口未波及到命脉所在,臣立即抓药,每日配合着药,隔几天换纱布,再看看伤口变化,对症下.药。”
  钟延玉闻言,眼眸沉了沉,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抿了抿唇。
  “许太医,你先下去准备药材,务必保证陛下龙体。”
  他让许太医下去熬药了,又令其他太医在对面的院楼候着,一旦景孤寒有何异动也好立即传召。
  随后,他忍不住缓缓抚摸上男人的脸颊,乾清宫上方突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几名暗卫从房梁上跳下来。
  “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受了这般严重的伤势?你们怎么保护的他?!”钟延玉避免吵到景孤寒,是出了外厅才训斥这些下属。
  他的眼眸极冷,在月光下,青年穿着青色的衣袍,如不怒自威的谪仙,望之一眼,高不可攀。
  暗卫联想到主子的话,要他们尊敬这个皇后娘娘,立即半跪在地道:“陛下亲率大军剿灭亲顺王眷养的私兵,在胜利之时,前去追捕妄图逃脱的亲顺王,我们不小心步入了他的陷阱,后面援军及时赶到,但陛下到底还是受了些伤,也是属下等保护不当,等陛下醒来,自当请罚。”
  “那他连日操劳又是何故?从西北赶回京城,日夜不休也要五日时间,八月十六剿灭叛乱,本宫八月二十才收到胜利的消息,你们何不顾及龙体,怎么这般赶着回来?明知景孤寒受了伤,便让他好好养着便是!”
  钟延玉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前面暂且可以说是景孤寒妄为,后面可就是暗卫的失职,这几人赶回京的速度都比得上信鸽了!若是路上出现个意外好歹,景孤寒这条命就没了!
  “这……”暗卫的表情更加恭敬。
  “陛下听闻朝堂官员为难娘娘,也想早日回宫,便骑上了快马,连夜赶路,这一路上每日就休息一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拿来赶路了,臣等想要劝诫,但奈何陛下听不进去,只能顺了他的意思,提前安排好进宫的一切……”
  “一个两个的,他不听劝,你们就不会将他打晕吗?!这是能够让他胡闹的事情吗?!”说到这里,钟延玉就来气,更是气极反笑,嘴角的弧度冰冷冷的。
  “昔日.你们听景孤寒违背本宫命令,出宫剿叛的勇气呢?!一个个的、就知道瞒着本宫,好你们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本宫放你们出来,就是让你们保护陛下,结果呢?一个、两个的,不仅助景孤寒跑出皇宫,连保护都没到位,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暗卫首领不敢反驳,钟延玉见着他们也烦,让太医给他们看看伤,先去外院住着,等景孤寒醒来再治他们的罪。
  当务之急,是他要弄清楚,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回到内室,坐在了床侧,给他掖了掖被角,躺在了另一边等他醒来,看着景孤寒的脸,思绪复杂,到底是闭上了眼眸。
  翌日,晨光熹微,景孤寒昏睡了一夜,醒来之时,神色清明了不少,身上的伤口也没有这般疼痛,他睁开了双眼,立即注意到旁侧呼吸绵长的青年,侧过头去看他。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他看着那白嫩的脸蛋忍不住揉了揉。
  他大抵是病得不清了,闭上眼就是钟延玉那双清亮的凤眸,倒映出他的影子。
  他想着将他锁起来,只见他一人,外界危险太多,他会亲自为青年打造出一个金丝屋,让他一辈子只能承欢在他膝下……
  偏执的眸色在满室浅薄日光中格外惊心动魄,源源不断的黑暗念头汇聚撑一朵罪恶腥臭的梅花,落入他的心间。
  钟延玉是在日光渐渐之时,醒了过来的,开眼便瞧见了盯着自己的景孤寒,对方还在玩弄着他的几缕乌发。
  “延玉。”男人声音缱绻,亲吻着他的红唇。
  钟延玉顾忌着他的伤口,立即拉住了他,“你先起来,好好坐着。”
  他坐了起来,立即唤了太监将洗漱的东西端了进来,宫人进来也不敢多说话,伺候着钟延玉洗漱完毕,而浑身绷带的景孤寒却是不让太监碰他,那双眼眸直勾勾地看着钟延玉。
  钟延玉叹了口气,拿起来毛巾给他擦脸擦手,给他更衣换药,一边数落,“当初逃出皇宫之时,陛下不是很能吗?如今怎么不能了?有本事自己弄!”
  景孤寒起身,小心翼翼地贴了贴他的脸颊,“延玉,朕不是故意的。”
  钟延玉推开他的脸颊,垂下眼眸,“等臣上完早朝再说,陛下先好好吃早饭,无论如何,总要保重好身体,再折腾下去,陛下这命真的没了。”
  他还没有想好以何面目面对重生的景孤寒,索性借着早朝缓一会儿。
  景孤寒却牵住了他的手,联想到钟延玉遭百官弹劾为难之事,便道:“朕陪着你一块去,有朕在,那些官员是不敢为难你了。”
  钟延玉转眸看他,微微拧眉,“那你安分些。”
  他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给景孤寒换上了龙袍。
  国不可一日无君,景孤寒的出现的确是能够安抚底下躁动不安的臣子。
  “早饭是来不及吃了,路上喝点粥吧。”钟延玉令人将些吃食弄进车辇,一路上让景孤寒吃了些,“你身体有伤,太医说要好好养着。”
  景孤寒的眼眸暗了几分,瞧着眼前白皙的脖颈,默默喝下,他真想把钟延玉的衣服给扒了,然后冲撞进去,“延玉也是,等朕把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臣子给处理了,朕再和您好好解释。”
  钟延玉没有说话,食不下咽,他注视着车辇外的高墙,一时之间也没了话。
  文武百官见到阔别已久,但脸色还算是正常的景孤寒,一颗高高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地,钟延玉见状,内心冷哼一声,捏紧了手指。
  这就是现实。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的认可和重视,即使他严格要求自己,完美地处理政务,能够给这天下一个安稳,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人真心服他,他们表面装得再好,看到景孤寒之时,才是真正地放下心。
  身份、阶级的鸿沟不可跨越,除非他真的能够颠覆了这皇权,将这景家的天下变成钟家,否则他坐在这皇位上,就是祸乱皇权的乱臣贼子!
  “如今朕已经大好了,以后便由朕随着皇后一起,亲自处理朝政。”景孤寒的眼神暗了几分,这话说得钟延玉一愣,可等他反应过来,底下已经是一片“陛下圣明!”
  前呼后应,响彻朝堂,无数官员巴不得他的回归。
  “景孤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钟延玉压低了嗓音,用两个人能够听到的话,语气颇为咬牙切齿。?
  第一百二十二章 延玉要么杀了朕,要么原谅朕…
  景孤寒想要牵着他的手,却被青年甩开。
  “这么多文武百官都在看着呢,延玉真想朕当着他们的面、对你做什么吗?”男人的语气带上了点威胁,那双漆黑的眼眸如坠入深渊的明月。
  “皇后身体不适,各位爱卿有何要事,先书写在奏折呈上,朕待会处理!下朝!”他丢下一句话,随后拉着钟延玉离开了。
  车辇上,他对上青年眼中的怒意,也怕对方翻脸不认人。
  一回到乾清宫,钟延玉就甩开了他的手,“你们先出去!”
  他屏退下人,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景孤寒,冷冰冰地问道:“我要知道前世的真相。”
  他给景孤寒一个解释的机会。
  “若是你敢骗我,臣不会放过陛下。”他不要被蒙在鼓里,也不想看景孤寒的装聋作哑,用对自己浅薄的伤害来换取他的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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