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那些二流学校的学生都做得比你好，下一位！”
  “这个创意是运动鞋，不知道还以为是治脚臭！”
  冷冰冰的话语从他嘴巴里吐出来之后，下面的妹子们都被打击得抬不起头来了。其实哪里有那么差，该不会就是来给人下马威的吧？
  “下一个。”
  眨眼就到了乔苏岳，这家伙做ppt一把好手，创意也绝佳，把一款登山鞋说得要登天，人生理想信念全都在上面了，恨不得马上就买一双实现人生理想，登上人生巅峰。
  难得地得了一个赞赏，“不错，下一个。”
  许汀舟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刻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某人，交错的一瞬间，意外发现他眼里流露出来的眼神居然带着期待，就好像是导师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走上讲台，传授自己最爱的那套学说。
  许汀舟点开ppt，开始讲解自己的创意，那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使他老大不自在，嗓子也有点发干，以至于他都不敢说得很大声，怕泄露了自己紧张的情绪。
  “这就是我的创意，谢谢。”说完就走了下去。耳边传来孟济之不大不小的声音，“logo设计得还可以看，其他不用说了。”
  许汀舟身子一僵，接着继续往下面走。什么不用说，明明哪里都好，为什么不用说，哼！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您呼叫的用户已睡着
  第13章 红包
  一场会议开下来，大家算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人叫面冷心冷，除了苏苏就没有不被打击的。但这也激起了大家的斗志，不过是创意被毙而已，之前也是如此，虽然白姐老是加班，但是只要创意被采纳他们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的同事们纷纷咬牙侧目，一定要给这个冰山总裁看看，我们这些人可不是吃干饭的。
  许汀舟被周围的情绪感染，再拿出自己的稿子来看，原来不觉得的地方现在来看，整个设计都显得流于俗套，他果然是个俗人。
  他托着下巴在那思考着，就看到他们的孟总拿着文件夹就出去了。
  下一刻群里的人立刻就沸腾起来。
  创意部—芙芙：总裁帅哥出去了，是去干什么的？
  客户部—老俞：报告美女芙芙，刚刚看到一个穿西装的帅哥从门口路过，并引起了一阵爆炸式轰动，全部门四分之三的美女们都为他而春心萌动……
  创意部—笙笙：还有四分之一呢？
  客户部—老俞：其他都是妙龄少妇
  创意部—芙芙：【白眼】
  媒介部—阿城：报告组织，领导并没有过来。
  财务部—晓琳：啊啊啊啊啊啊，到我们这里来了，天惹，boss真帅，我要抱boss大腿。
  创意部——汀舟：boss是去干什么？
  财务部—晓琳：惹，你们有钱啦，助理正在忙，等着收红包吧。
  群里炸开了锅，还有这等好事啊，人长得帅就算了，还这么有爱心，一定是个顶好的老总。只有刚刚被虐得苦兮兮的创意部策划们才知道这人嘴巴是有多毒，等着吧，到时候有你们受的。
  许汀舟托腮，到底为什么大boss要兼一个创意总监的名头，咱能不能好好地当一个大boss就算了，这么忙你以后累不累？
  许汀舟有些幸灾乐祸，累死他活该，谁让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对他的，活该。
  时至今日，许汀舟仍然能想起被一个人的臂膀所围困的恐惧，他可是和这人有仇的。暗戳戳在心里埋怨了一道，接下来就把大群的消息给屏蔽了，安心工作，努力赚钱，好好跳舞，过好每一天。
  下午的时候，孟大boss重新回来了。手里还是拿着那个文件夹，头发纹丝不乱，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个。金边眼镜在转身之际折射出一道金光，一直紧抿的薄唇微微开合，“助理过来。”
  小秋吧嗒吧嗒跑了过去，出来的时候总算没有上次那么沮丧了。冲着大家扬扬手，“准备好一个一个进去，领导说要面谈。”
  “面谈你还这么高兴，莫非真的是要发红包？”
  小秋眨眨眼，走了。
  被喊到名字的人兴高采烈地进去了，没到五分钟就出来了，手里真的拿着红包，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开会的时候被打击到的模样。
  这boss有毒！
  许汀舟看着那妹子把红包藏到自己衣服的夹层里，恨不得贴身，还谁也不让看，也不知道是发了多少。
  至于吗？这么多员工，每个人估计只是发个意思意思，肯定不会多的。
  没想到后来进去的一个个也都是欣喜满面地出来了。许汀舟更担心了，领导有毒，大家都中毒晚期了，这一会把人训得跟狗一样，一会又哄得跟什么似的，大家围着他团团转，好不科学。
  到了许汀舟了，小秋急匆匆跑过来，把许汀舟自己的创意书往他怀里一塞，“没眼力劲儿，还不让boss大人指点一下。”
  许汀舟一听觉得也是，正好可以看看堂堂孟总到底有多少斤两？
  他向着上面那间总监办公室走去，一级一级木质的台阶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声响，许汀舟莫名有点紧张，这人会不会还记得他，不过是刚遇到过而已，不会过一天就忘了吧。许汀舟矛盾重重，既希望他记得，又希望他不记得，自己也说不上是何种情绪，他抱着创意书，敲了敲门。
  透过磨砂的玻璃，只能隐约看到里面一个模糊的身影。
  “进来。”近乎到清冷的声音，许汀舟恍惚之间好像被这声音给蛊惑了，这声音好耳熟，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他花了两秒钟思考，但是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还是算了，他皱着眉推开门，一眼就被房间里的人给吸引住了。
  这间办公室一看就是被重新设计了一番，显得整个房间空而大。背后就是整个城市寥落的青空，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弧形桌子，上面整齐地摞着些文件，旁边的书架上书也不多，一棵绿萝寂寞地垂挂着，这就是整个房间唯一的绿色了。
  许汀舟局促地站在一边，抱着文案也不知道递上去，呐呐开口，“孟总。”
  孟济之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薄薄一张小纸片，连带着和两张红票子一起塞到了红包里。人家老总很忙得，根本没有空搭理他。
  不过孟总写字真特么好看。
  人长得帅就算了，手也非常漂亮。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钢笔的模样好像在描绘什么大作，头微微低下来，前面几丝碎发不经意地飘了下来。
  虽然看不到是在写什么字，但是看着他肆意挥毫的样子也知道一定是什么激励员工的话。大boss你真是有心机，把员工们耍得团团转，以后工作肯定就更好开展了，实在是一个心机boy。
  许汀舟看得着了迷，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是进来干什么的。孟济之装了三个钱包，这才抬头看了许汀舟一眼，只一眼，便很快转开了。
  许汀舟不明所以，看着大boss拿出自己的档案，“许汀舟！”
  自己的名字从这人嘴里念出来真是好听。
  “是我。”
  “哦~”他拖长了音，语调已经完全超过了正常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昨天的事情还没有完，我还在想到底要如何去找你，没想到你今天就撞到我的手里了。”
  果然还在记仇！许汀舟心里一跳，紧张的情绪顿时变味了，生气，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太小家子气了。
  “我……我已经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许汀舟生气地质问，到底还有完没完了，还能不能好好上班了，我一看到你也很绝望啊。
  亲爱的孟总玩味地看着眼前人的神情，好像是在看什么好戏。
  许汀舟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底气瞬间就没了，“孟总，我嘴巴很严的，保证什么都不会说，你就饶了我这回吧，我一定好好做人。”就差身后给安个尾巴，左右摇晃一下。
  许汀舟心里都暗自唾弃自己，怎么这么没原则，明明不是来怼人的吗，怎么就自己先臣服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他也不管孟济之是否原谅他，立刻就把手里的创意文案放到他桌上，“孟总，如果是你，你会怎么设计这个项目，也让我跟着学习学习。”
  孟济之看着眼前这只跟得意的猫儿一般的少年，忍不住身心都舒畅起来，这模样，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并没有接手看，而是打开了电脑，刷刷刷几笔，许汀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凑过头去看。没几分钟，电脑上就显露出一个写意的图形来，好像是一个人在舞蹈，又好像是一个简写的汉字舞，仔细欣赏还可以看出那线条的凝练，依稀可以看出舞者的风采。
  只这一手就把许汀舟给镇住了。大爷，你应该是美术部的吧，跑错部门了吧。
  “策划其实不是自我的单独创作，我们要满足的往往是客户的需求，在满足客户需求的同时，再考虑创新和美感，比如你的设计太过花哨，又呆板，乍看上去非常复杂，作品和人一样，需要的不是外表的华丽，而是有收敛的内涵。”
  在回答许汀舟话的同时，他已经画好一张图片了，又加了不少元素，许汀舟眨巴着眼睛看着，只能感叹自己自愧不如。
  孟济之温言说了几句，并从专业角度指导了一下许汀舟的创意。这时候许汀舟那些刺人的想法便全都没有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点子。
  于是孟济之拿出专属于许汀舟的红包，递到他手里，“好好工作，做好了你才能有自己的爱好。”这话真的说到许汀舟心里去了，他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份工作，他的身体是随时都在起飞的状态，他想跳舞，想一个人在巨大的练习室里旋转，想跳到大汗淋漓都停不下来。但是现实就是这样，他必须得坐在办公室里，想着属于自己的创意，在一次一次被毙的过程中寻找微末的成就感。
  心好累。许汀舟一下子好像找到了知己，大boss一定也是有自己的什么兴趣爱好吧，所以才这么说的。
  他接过来，真诚地道了谢，走到办公桌前的时候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别人催促着他打开看纸条。
  许汀舟多嘴问了一句，“笙笙，你写的是什么？”
  “今天的你唇色好美，口红色号收集齐了吗？”
  许汀舟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是让你努力工作，才买得起口红啊。”
  “看看你的。”
  许汀舟打开，薄薄的小纸片还是心形的模样。
  ——你不仅可以跳，还可以飞，我会做你背后的翅膀。
  “哇！”大家连连惊叹，砸吧着嘴解读了一下，“这是让你多做创意，大boss可以帮你实现你的idea。”
  “还说得文绉绉的，太有文化了。”
  同事们说完就回去了，许汀舟仔细读了一遍，总觉得好像读出了另外一种味道，这里的跳好像是指舞蹈，而不仅仅是指他的工作，难道是他多心了？
  许汀舟看了看里面塞的钱，“难道你们不好奇塞了多少？”
  “职位高的三百，低的两百，都打听清楚了，还有什么好好奇的？”
  “是吗？”许汀舟抽出自己的钱，两张红票子中间明晃晃地夹了一张绿色的五十，所以他加起来的就是二百五！
  纳尼，这人是故意的吗？肿么办，好想冲进去把人揍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孟济之：我可以让你飞。
  许汀舟【好奇】：怎么飞
  孟济之：在床上的时候每一次不是飞得特别好？
  第14章 好基友
  许汀舟憋了一股子气，不知道应该怎么撒。人家是领导，还是自己先得罪的，想报复回去都没有理由。再说人家领导也给你上了一课，还让自己佩服得不得了，他实在是没有理由去做什么。
  所以最后他只能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一直到下班时间，沉浸在自己工作中的许汀舟暂时性地忘了这件事，时间一到，大家都开始假模假式地挪动起来，屁股上像着了火，没得一刻安静。
  领导刚来第一天不会要加班吧，再说还都没请个客增进一下感情什么的，实在是让那些对大领导重新树立起好感的女孩子们感到伤心。
  直到小秋抱着东西吧嗒吧嗒跑了进去，大家眼巴巴看着，但是也不敢上去问。许汀舟想到自己这几天的状态，实在是不像平日里的他，不由得琢磨了一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想了想还是偷偷给自己的一个好基友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hello，亲爱的霖霖，你好吗？”
  “这次不会是又介绍什么人来了吧。”陶雨霖是许汀舟好几年的好朋友了，当时是在大学的时候联谊的时候认识的，后来聊着聊着发现对方脾气很好，两人也经常一起出去玩，因此一直都是好基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