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强烈的妒意占据了周满的心,冲昏了他的头脑,莫唤云是他筹谋一生都要得到的女人,而谢如卿……他的拳头一点一点攥紧,是他此生此世都要拼得你死我活的男人。
……
……
“怎么了,这幅画儿?”谢如卿不明所以地问道,到底是一幅怎样的画作,才能让明月辉沉默如斯。
“这是一幅……春……春|宫|图。”明月辉就不懂了,自己在平时是那种日阅三百片,眼睛都不眨一下那种人。
怎么到了这里,就这三个字都撸不清了?
大概是谢如卿在这里的原因吧,谢如卿给她的感觉就是入世的圣人,要是没成亲就是童子鸡,成了亲大约也只会传教士一种姿势的男人。
面对这样的君子,提起春宫图,她是羞愧的,她想,他一定没有看过这种东西吧。
谢如卿乍一听蹙了蹙眉,他被莫唤云关在显阳宫内整整四年。
四年,足够风云突起,时局变幻。
叛军首领周满便是这四年之中携关北十四州降梁的北魏将领,与他在朝的时间刚好错开,遂他亦不甚了解周满的脑回路。
只知周满生性残忍暴虐,又与清河王沈南风刚好形成掣肘,臭味相投之下,莫唤云倒把大部分的权柄交到了周满手上、
而周满受到莫唤云宠幸后,又向莫唤云进了不少谗言,其中就包括对谢如卿用巫蛊,现在想想,那真是段黑暗的日子啊。
所以后来莫唤云被周满反噬,谢如卿的第一反应是,该。
“说个瞎子听罢……”他倒要看看,周满此次到底有何计谋。
“真的要么?”明月辉迟疑。
“放心,敦伦大事,瞎子尽是已平常心面对。”谢如卿道。
“好吧,画了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抱在怀里,让后他们……连在了一起。”明月辉大致描述了一下。
“画里面是否藏着吴王的下落?”谢如卿听了明月辉的描述,不着痕迹地问道。
明月辉秒懂了谢如卿的意思,就是她描述得太过简要,半点线索也找不出。她咬了咬牙,不知是谢如卿故意的,还是他真的觉得有必要详细描述一下。
“他还咬着她的胸脯……”明月辉扶着额头。
“左边还是右边,咬到头了吗,怎么个咬法,他的手在做什么……”谢如卿一下子噼里啪啦跟炮弹一样抛出了无数个问题。
明月辉真的很想把眼睛挖出来,让他自己看,要不视觉联网也行啊……不要让她成为罪恶的口播好吗嘛……
明月辉看了一眼此时此刻仍然保持着清风霁月的谢如卿,也只得忍住了吐槽的**,猜想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人家只是【单纯】地想通过画来解密而已。
这么想着,她也只好抛却了自己基本的羞耻心,开始为他做在线口播。
……
经历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描写之后,谢如卿开始追究起一些细节的东西。
“你说这女人怀孕了?”他将钓竿抬了抬。
“是的,这女人穿着几近透明的纱衣,看肚子,少说也有五个月了。”明月辉经历了一系列挫折之后,逐渐放弃了羞耻心。
“那她长什么样子?”谢如卿又问。
明月辉之前可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两位春宫图主人公的长相,她以前看片都只看身材和动作,用以参照学习,至于脸,还是保持想象为妙。
明月辉吸了一口凉气,开始讲注意力放到主人公的脸上。
当仔仔细细看画中女人的相貌之时,脑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席卷过来。她越想看清楚女人的脸,脑袋就越加地疼。
明月辉有种感觉,画里的女人已经和她本人有关,也和头上剩下的两根金针有关。
遂她不敢再妄动,只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主人的相貌,记住关键特征,然后撑着脑袋,勉力向谢公说了句,“她……她的左眼角,有一颗痣。”
谢如卿的钓竿猝然掉下。
明月辉赶紧向前,被谢如卿一个手势制止,“瞎子无事。”
“告诉沈南风,人藏在莫宗山,申时方向,看到溪河之后,前走十五里左右。”谢如卿道。
明月辉再看了眼卷轴,她还真没看出里面包含了这么多信息。
”你是怎么知道的。”明月辉最后问。
“你太不了解男人。”谢如卿只说了这么一句。
周满用莫唤云的身体为图,告诉了他这条信息。
而他……则太不了解周满。
之前已知晓莫唤云被周满囚禁了,凌掠妃主之说也是坊间传闻,谢如卿以为,这只是狡诈若狐的周满故布疑云。
没想到周满还真·的·不·挑·食!
他不仅碰了莫唤云,还搞大了她的肚子,画成画像,送到谢如卿面前。
谢如卿思索着,周满到底有什么目的……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世界上还有哪种以退为进的方式,肯以吴王翎生死的代价,仅仅让谢如卿看一幅画儿。
周满怕不是因为妒忌吧……
难道周满真的是为了膈应他一下,才拐弯抹角花了这么大力气送这一幅卷轴来?
谢如卿突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这几天为了净化环境,一直在改文,所以预计的万更木有了,还欠了很多债,狗子在不停写还债。
狗子尽量每天都更,更得多点,天使们不要嫌弃o(n_n)o哈!~!
小瞎:想不到,瞎子的对手竟然是……制杖。
小辉:那叫恋爱脑吧,不叫制杖。
小瞎:这都不制杖?
小辉:照你这么说,那某人后宫不都是一堆……
然后小辉、小瞎、小清、真真齐齐望向了——
小渣:突然cue我,你们有毒啊!
第96章 回建康
当天晚上, 谢如卿连吃了三条烤鱼,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的油渣子,就开始吩咐明月辉准备好笔墨纸砚。
“除了吴王翎的地址之外,还烦请清河王带一封信给周宋元帝。”谢如卿随手喝了一口清茶。
人多的时候, 他跟随着众人喝葱姜蒜末做成的浓茶,没人的时候, 他一个人就喜欢喝淡淡茶叶煮成的清茶。
明月辉沾了沾笔墨, “写什么?”
“自见此画后,余尝卧床三日, 心中悲怆……”谢如卿大猪蹄子摇了摇脑袋,文绉绉地娓娓道来。
卧病不起?
心中悲怆?
明月辉眨了眨眼睛, 看见谢如卿嘴角的油渣子还没擦干净,他是哪来的脸说这句话啊。
但她没法,只好按着他的话语开始一一写道:【谢如卿很悲痛,他不仅卧病三日,还吐了血,吃饭也吃不下, 最喜欢吃的烤鱼, 吃了一口就全吐了。】
“为什么要这么写?”明月辉觉得谢如卿用的句式略微夸张了。
“周满想瞎子看到画后过得不好,瞎子就满足他的虚荣心呗。”谢如卿优哉游哉道。
接下来他又说了起来,明月辉就跟着他说的继续写:
【画中女郎是他见过最好的女人,请元帝饶了她吧,不要再折磨她了,只要她不受伤害, 要他生要他死,要他永世不与她相见,要他怎样都可以。】
明月辉写到这里,罢了笔,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画上的女人,是云帝吗?”
谢如卿脸上的表情变了,从那种闲适中脱离出来,慢慢转变为一种怪异的面无表情,过了好大半天,才回答,“是啊。”
他提到云帝的时候,面部是无悲无喜的,就像一潭死水一般。
明月辉看见他的表情,心中顿时就懊悔了,她不该提云帝的。
要知道恨也是种感情,表明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是有地位的,如果连恨都没有了,那云帝曾给他带来过多大的伤害呀。
“谢公,我……我去送信了。”明月辉赶紧收住了话题,收起笔墨,去鸽房抓鸽子去了。
她相信,现在谢如卿需要的是静一静。
果不其然,明月辉走后不久,谢如卿闷地一口,吐出鲜血来,
他惨笑了一声,果然,那恨意是收不住的。
其他人提起莫唤云都没事,甚至他还试图强压着那股恶心,故作轻松闲适的心情来面对。
可直到明月辉脱口而出那个人的名字,他才发现,他还是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他的梓宣去提起那个女人。
这会让他一遍又一遍回忆起,那个女人是怎样用自己所谓的爱,将梓宣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永生永世都忘不了梓宣被割破了喉咙,浑身伤痕,撑起了没有脸皮的脸,朝她嗷嗷直叫的场景。
……
……
明月辉一路越想越悔,她作什么死去提云帝啊……
周满肯花这么大的功夫给谢如卿送这一幅画,就说明这幅画的内容对谢如卿是有一定影响的。
“夫人,别薅了,鸽子很可怜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可怜巴巴的少年音。
明月辉回过神来,才发现鸽子笼已经成为了修罗场,她正抓着一只可怜巴巴的鸽子,鸽子想要奔逃,无奈被她擒住了双脚,两只翅膀扑棱了半天。
“哦哦……”明月辉放下了鸽子。
羽毛丰沛的鸽子们害怕地躲到角落里,没一只都不愿意接受她的信笺。
放平时,他们就跟小士兵一样,把这个工作当做可以得小红花的荣誉活儿的。
“您和谢公都怎么了,刚刚谢公一个人可把烤鱼的签子都收走了,顺带做了个大扫除,他平时没这么勤快的啊……当然,您平时也没这么残暴……”阿言瞧了一眼害怕到发抖的鸽子们。
明月辉考虑到他可能知道些情况,又不像谢如卿这般敏感,便悄悄凑近了身子来,“阿言,你可熟悉云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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