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说白了病到这种程度,完全是薛快雪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
  偏偏这样作死,前有司马沅为她献计,带她出宫;后有谢如卿喂她齐天丸,为她保命;最后还有自己……特么在送死前夕,还要来给她刮骨疗伤。
  这真是极致女主的命格了。
  明月辉想。
  想想还有一丝丝的不平和嫉妒呢,她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不多时,医女替她备好了物件,又给薛快雪下了麻沸散,擦了身体,待做好一切后,缓缓退了出去。
  明月辉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俯视着薛快雪背上蜂窝状的创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脓眼,呈浆黄色透明状。
  这般惨状的背痈在如今正统的医宗眼里,是已经判了死刑了。
  而平楚老人那里,却并不是这样。
  平楚老人的岐黄之术,不同于当今任何一个宗派,他的医术就跟他人一样,旁门左道,神秘莫测。
  明月辉的医术可能并不比陈凉真好,可巧就巧在她得了平楚老人微末的真传,对于这些顽症,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如这背痈,如今的医女大夫全都束手无策,因为他们笃信的治疗是内化,用药去调和内里。
  而平楚老人一脉,便是不管不顾、大胆妄为,认为这样的病灶,直接割了便好,哪管什么调和之道。
  明月辉净了手,细心擦干,执起了刮骨刀……这把刀握着的感觉,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开始吧……刮骨刀轻轻划下,她的眼睛一寸不离地测量着,精确地旋开了病灶一角……
  ……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明月辉从房里走出,她揩了揩额头上的细汗,一步步扶着墙走。
  “殿下……”那个医女走过来。
  “好好照顾薛姑娘,病人应当如何照料,不用本宫教你了。”明月辉喘了一口气,她相信,这个医女是个灵慧之人。
  果不其然,医女颔首,“必不负殿下所托。”
  “你还有……那个清口丸没?”明月辉突然想起,这个小医女做的清口丸可好吃了,她就算个了四年的记忆,还记着那几枚小丸子呢。
  “有的有的!”医女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碧玉小瓶。
  “还有多的吗?”明月辉接过碧玉小瓶,摇了摇,发现没有多少,“我想拿去给晋王吃。”
  她想着,到时候找到了那孩子,他这么喜欢吃新奇的玩意儿,一定爱死这口了。
  医女瞪大了眼睛,没有想过自己自制的小玩意儿如此畅销,赶紧摸遍了全身,把浑身上下最后一枚小丸子,也贡献了上去。
  “多谢。”明月辉笑得洒脱又狡黠。
  她随手又摇了摇瓷瓶内的清口丸,嗯,够她一路上吃的了。
  说着,宝贝似地塞进了腰间的锦囊里。
  ……
  处理完薛快雪的事后,她就剩下一件事了。
  那即是——找到谢如卿。
  ……
  “主人,主人,不好了!”青衣少年老远跑了过来,推开房门。
  谢如卿正在喂鸟食,啾啾好像不喜欢吃最近给它买的小米,总是有些无精打采的。
  这令谢如卿,很、忧、心!
  “瞎子怀疑啾啾怀孕了。”谢如卿压根没有听青衣少年所言,也对他的【不好了】完全不介怀,压根不为所动。
  青衣少年:“……”
  谢如卿挠了挠啾啾锻黄色的头毛,语气里有点悲痛:“前几日听到啾啾在窗台和那几只小畜生说话的时候,瞎子就应该有点警觉的。”
  青衣少年扶住了额头。
  “结果果不其然,才几天,就被搞大了肚子。小小啾的爹还跑了,真是几只畜生。”谢如卿锤了一手桌子,以表达内心的悲愤之情。
  “您之前不是说,啾啾是公的吗?”青衣少年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有点暴涨的势态。
  “现在才发现,当时的判断有点失误。”谢如卿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可是您当时为啥就这么笃定地说它是公的啊!青衣少年很想吐槽,可是他忍住了。
  作为谢如卿的忠仆,他的定力和忍耐力一向很好。
  “对了,方才何事教你如此紧张?”谢如卿这才扯回正题,不紧不慢地问道。
  青衣少年微微低头,凑近正坐着的谢如卿,“晋王妃来找您了。”
  “哦。”谢如卿不在意。
  来就来,难道他还怕了这少妇不成?
  “她还提了一个黑漆描金提食盒。”青衣少年贼兮兮补充。
  谢如卿:“!!!”
  敢情还是有备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马上就要第一部 分的**啦——狗子为自己的努力而鼓掌,而感动——挺胸抬头骄傲ing~
  明天应该也是两更啦,狗子最近超级超级勤奋哒~
  小渣搓搓手:不能喝狗肉汤了呢,不如我们来干一些更有意义的事吧~
  小瞎露出了围笑:今天一起?
  小辉辉:等等,你们不是说好,一个一三五,一个二四六的吗?
  小渣、小瞎:可今天周日啊!
  狗子:等等,你们怎么三个人进了一间房,你们要干什么,等等,为什么作话小剧场滑向了危险的边缘!!!!
  第65章 诱人
  明月辉提了一个空食盒走进来。
  她想着, 来找谢如卿, 好歹也要有个由头。她以心系战事,想要给南迁将士一点小小心意的名义,向谢如卿的青衣奴仆递了牌子。
  那古怪的青衣奴仆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 便转身进了院子。
  明月辉站在院外,有些忐忑不安, 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有些怕谢如卿早已经歇息了,又怕理智的谢如卿为了大局考虑, 站出来公然反对她。。
  毕竟她与谢如卿不熟,若不是已经到了非常时刻, 实用主义至上的明月辉是不会这样贸贸然地来求谢如卿的。
  “进来罢,晋王妃。”青衣少年再度出现在了明月辉面前,邀请她进院。
  分花拂柳,穿廊走巷,就算是随军南迁,谢如卿所住的地方也是逼格十足, 一看就是绝不会委屈自己的主儿。
  明月辉提着她的小食盒, 一步步地跟着少年,她尽量走得稳重一点、有气度一点,就像在接受一场无声的检阅一般。
  “晋王妃,到了。“青衣少年恭声道。
  随后,他打开了门扉。
  明月辉向他礼貌颔首,一步踏入了门槛。
  首先引入眼帘的, 是一个云母画屏,隔着画屏,书案上的灯火跳跃着,明灭闪烁。
  明月辉感受到一个匀称又舒适的呼吸声,于是一眼望过去,男人正坐在案边的垫子上,整个人摆了个不拘一格又颇为舒适的姿势。
  他穿着薄薄的深衣,领口开得有点大。
  这样的衣袍最是显身材,那宽而平的肩,匀称而结实的胸肌,略窄而修长的劲腰……那副模样,比窗台上的一轮明月还要耀眼千万倍。
  明月辉鼻子有点痒,有种鼻血快要奔流而出的涌意。
  她没预想到,这瞎子的身材能这么好 。
  比她之前那个模特小狼狗,还要有料,甚至从露出来的部分,看不到一丝一毫多余的赘肉。
  “晋王妃?”谢如卿奇怪,明月辉怎么不说话了。
  他是故意把衣服穿成这样了,因为一般客人见到主人快要歇息了,都会有自己早点离开的自觉。
  为此,他还叫青衣少年阿言把灯火跳得尽量暗一些,尽量小一点。
  以加重主人家确实快要就寝的暗示意味。
  可他没有想到,正是这样朦胧的灯火,越发衬得他的一举一动带来了暧昧不清的色彩。
  “晋王妃???”谢如卿重复了一遍,他快要以为明月辉在欺负瞎子了。
  ”嗯嗯??!!!”明月辉回过神来,连忙回复。
  她拍了拍自己脸颊,都怪这两天来没休息好,见到那胸肌,那就跟拔不出来一般,看得一股睡意涌动。
  “方才怎么了?”谢如卿好脾气地缓缓问道。
  “无事无事。”明月辉赶紧摆手。
  “若是有事,晋王妃直说便好。”谢如卿笑了一下,在朦胧的灯光,又将他的这个笑的杀伤力放到了数倍。
  明月辉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总不能说他这里的博山炉、催睡灯与他这个【似乎·好像·有点·迷人】的人,勾起她一股深深的睡意吧……
  她以前就可喜欢摸着她的模特小男友的大胸肌睡觉的,可能是自己太过一马平川了吧,总喜欢摸一些大胸脯子来互补。
  想到这里,明月辉更是摇了摇脑袋,都怪这里的氛围太过迷蒙,其实谢如卿的胸脯子真的不大的,却害得她整个人起了琦思。
  她拍了拍脑袋,都到什么紧要关头了,她还想这些有的没得。
  “若是真无事,那不如……”谢如卿正准备顺水推舟,赶明月辉走。
  “有事。”明月辉一咬牙,正了神色,咚地一下,放下了食盒。
  随着那声咚,谢如卿的心头骤然一紧,他想完了……
  亏他暗示百出、一世英名,还是阻拦不了少妇作死的脚步、示爱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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