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想守岁

  沉晓荷期盼地望着他，注视着他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他双唇轻启，口中还没发出任何声音，就被电话铃声打断。
  陆廷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将电话接通，“喂，妈。”
  沉晓荷连忙起身，快速跑到他旁边。
  她将下巴抵上他宽厚的肩膀，嘴角上扬，“妈，过年好。”
  “晓荷，你也过年好”，田然笑意盈盈。
  他们借助视频电话，诉说对彼此的思念，交换对彼此的祝福。
  沉晓荷拿过陆廷的手机，跑到方芳身旁。方芳与许久未见面的田然热情寒暄。
  一通长久、亲情满满的长途电话，让沉晓荷将刚才的问题抛诸脑后。
  电话挂断，年夜饭也未再持续良久。
  在窗外零零碎碎烟花爆竹声中，一家人坐到客厅电视机前，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沉晓荷一边嗑瓜子，一边小嘴巴叭叭说个不停。她比电视节目中那些小品相声演员嘴皮子还要溜。
  时间还未到午夜十二点，方芳因身体疲惫先行上楼。
  沉晓荷随后歪躺在沙发上，看着每年都会在这个时间上演，每年都相似而又不尽相同的文艺晚会。
  她将剥掉皮的一个小沙糖桔，整个放入口中，随手将橘子皮啪的一声丢到茶几上。
  哗啦一声，茶几上成堆的瓜子皮和橘子皮被砸得四处飞散。
  陆廷微微转头，幽深的眸子闪亮如常瞥向她。
  她嘿嘿一笑，将斜放在沙发上的双腿搭到他腿上。
  电视上节目更迭，荧屏上意外出现一个人，沉晓荷怎么都没想到，唐怡居然会出现在晚会上演唱歌曲。
  早知如此，她晚上就不看电视了。
  她味同嚼蜡般吃着沙糖桔，她当然不关心电视中那个明艳秀丽的女人，她只在意电视机前全神贯注望着荧屏的陆廷。
  他默默注视着荧屏，神色无常。
  沉晓荷听着电视机发出本是婉转悠扬的歌声，心中愁闷不已。
  她蓦地从沙发上起身，窝到陆廷怀中。
  “老公，我们上楼吧”，她昂着粉扑扑的小脸，嘟着嘴。
  “还没到十二点”，他漫不经心道，“我还想再看会儿电视，等过了十二点守完岁再睡。”
  “我房间也有电视，可以慢慢看，好吗？”她楚楚可怜地央求着，眼睛吧嗒吧嗒眨个不停。
  “好”，他低沉的声音应道。
  她挽起陆廷的手臂，在唐怡还没唱完的歌声中，踏上别墅的旋转楼梯。
  他打开卧室房门，踏入沉晓荷的卧房，手刚要摸上大灯开关，身子被猛然一推。
  沉晓荷双手背后，当的一声将门关上。
  陆廷旋即转身，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扎进他怀中。
  “晓荷，你怎么不开灯？”她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听着他胸腔发出低沉的声音。
  “黑灯瞎火好办事”，她扬起下巴，借助窗外明朗的月光，望着陆廷不甚明晰的面庞。
  他环顾四周，茫然问道，“电视呢？”
  她小巧的下巴高高翘起，“电视——有我好看吗？”
  他噗嗤一笑，顿时发觉她刚才是在骗他。
  “电视有什么好看？我觉得，还是我更好看些”，她娇柔的声音在苍茫的夜色中柔婉曲折，细小的颤音的音符落上他的身躯，泛起丝丝麻意。
  今晚月明星稀，天清气朗，窗外明朗的月光洒入室内，整个房间被铺上柔纱，朦朦胧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