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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第228节

  吴维珍拉了拉多美,示意她看过去。
  多美摇摇头道:“妈,我们不管,看爱立和铎匀自己怎么处理吧!”虽然她和谢家的关系有些特殊,但是这到底是爱立的事,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爱立为难。
  其实不用多美开口,谢周氏的目光太过于灼热,爱立很快就发现有人朝她看着,见是上次她扶过的老人家,正一脸急切地看着她,爱立心里正有些奇怪,就听那老人家朝她喊话道:“姑娘,你要走了吗?”
  爱立回道:“是,再见!”
  谢周氏点点头,“姑娘,多多保重啊!”
  她的声音里像是带了不舍和哭腔一样,让爱立更觉得奇怪来。
  等爱立一行人走出了大院的门,谢周氏不觉流了泪下来,和何姐道:“也算搭了话了!”
  何姐安慰道:“是呢,您好好养身体,说不定明年他们还来呢!”
  谢周氏又问道:“小何,你说,铎匀他们会和她说我是谁吗?”
  何姐想了一下道:“不一定吧,刚才都没说,后来更没说的必要了。”但是她觉得,那姑娘事后稍微回想一下,大概自己能悟出来,毕竟老太太刚才情绪没收得住。
  谢周氏心里有点复杂,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不想让爱立知道,她是谁?
  而爱立这边,等上了火车,樊铎匀问她知不知道刚才那位老太太是谁的时候,就见爱立点头道:“本来不知道,等打过了招呼,隐约猜到了一点。”她和那位老太太只有一面之缘,不至于知道自己走,还要哭的,她很快就想到了谢家的那位。
  又和铎匀道:“这次过来,人倒都见了个遍。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本来就是陌生人。”
  樊铎匀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先睡一觉吧,等下了火车,就见到妈妈了,她肯定炖了汤,在家里等我们。”
  第257章 写信
  谢芷兰晚上下班回来,看见奶奶坐在藤椅上,半阖着眼,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睡觉,转身去厨房问何姐道:“何姨,奶奶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何姐正在煎土豆饼,见她回来,立即道:“芷兰回来了啊,樊铎匀和爱立今天下午回汉城了,你饿不饿,马上就能吃饭了。”
  谢芷兰一怔,“走了吗?”就这样走了吗?
  何姐把土豆饼一个一个夹到盘子里,然后道:“樊师长出殡了,这边的事情忙完,他们也该回汉城了,工作还在那边呢!”
  谢芷兰望着那一盘土豆饼上氤氲的热气,轻声道:“这也太快了些,我都没听你们提过。”她做了两天的心理建设,想着今天晚上要不要去一趟林家,问下沈爱立,以后能不能和她通信?
  没想到人就这样走了。
  何姐见她面上有点失落,有些不解地问道:“芷兰,怎么了,你找他们有事吗?”
  谢芷兰点头,“周二早上在门口遇见了,”顿了一下又道:“她和我想得不一样,看起来没有什么野心。”
  “野心”这个词,何姐有些没听明白,试探着问道:“这话怎么说?”
  谢芷兰帮着端起了一盘炒冬瓜,淡道:“不像程攸宁,也不像谢微兰。何姨,这俩个人在我记忆里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记。”
  此时的谢芷兰,还没有听过“雌竞”这个词,但她明显地感觉到,这俩个人一直在抢原本属于她的资源,包括亲情.人脉和财产。
  一个抢了她半个妈,一个抢了她奶奶,至于她们手头漏给俩人的东西,谢芷兰不用想都不知道,肯定不会少的。
  所以她对于沈爱立,这位同父异母姐姐的第一感觉,就是来抢东西的。那天她之所以主动上前打招呼,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位是哪种人?
  没有想到,事情的展开,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们竟然能够心平气和地聊几句。事后,谢芷兰想想,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忽然有一天发现,原来还有个和她境遇相似的姑娘,看起来还不讨厌,让她忍不住想伸出试探的触角。
  但是对方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还快速地离开了京市。
  何姐听她提程攸宁和谢微兰,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她先前对爱立有明显的抵制和排斥,温声和她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其实微兰也变了很多,只不过你们没有交流的机会。”
  对于谢微兰的变化,谢芷兰不置可否,自顾自地道:“沈爱立明明有很好的机会和立场,可以向奶奶和我爸,要很多东西,比如安排一个工作,再比如要些钱票和首饰,这些都是应该的。”就凭沈爱立有一半谢家的血缘,谢芷兰都觉得她若是真开口要,也是情理之中的。
  如果换作是她,她肯定会把该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揽过来,但是沈爱立没有,她竟然都没来谢家拜访。
  谢芷兰怔怔地想着,如果她们真得一起长大,自己或许会拥有一个贴心的.善解人意的.让她不那么讨厌的姐姐。
  何姐听她惊讶于爱立没朝谢家要东西,有些讶然地道:“你不知道吗?爱立的工作很好的,她还上过两次汉城的报纸,被称为汉城纺织工业领域的新星呢!”又和她道:“至于京市的工作,你爸爸先前就和老太太商量过,想让她到京市来,但是她并没给你爸爸这样的机会,其实我觉得,她怕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谢芷兰确实不知道,实际上,她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并不怎样了解,只听妈妈说,是个工厂的技术员,爸爸把樊铎匀介绍给了她。
  想到母亲一直对她和樊铎匀结婚的事耿耿于怀,忍不住问何姐道:“何姨,她和樊铎匀怎么认识的啊?真是我爸介绍的吗?”
  何姐摇头道:“不是,我听森哥说,是中学同学,森哥一开始找樊铎匀打听她,樊铎匀还说不认识,后来得知俩人中学就是同学,把森哥气得呦!”
  想到森哥当时气哼哼的样子,何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又问谢芷兰道:“你给森哥写信没?这边离兰城有些远,写信的话,大概要一周以后才能收到呢!”
  谢芷兰摇头,“还没有,这俩天有事耽搁了些,我晚上写。”顿了一下问何姐道:“你和奶奶有没有什么话,我要带的?”
  “没有,你们年轻人聊你们的就行。森哥有时候会打电话回来。”
  何姐把饭菜端上桌子,就去喊老太太过来吃饭,老太太像是这时候才发现孙女回来了,喃喃道:“真是上了年纪了,躺一会儿就睡着了,芷兰回来,我都没发现。”
  又和孙女道:“今天是端午呢,我以为你会去看看你妈妈。”
  谢芷兰脸上的表情,立即就带了两分嘲讽,和老太太道:“她不用我陪,她今天肯定去姨妈家吃饭,想来忙得很。”
  老太太没有说什么,让何姐给芷兰盛了一碗排骨海带汤,和她道:“多喝一碗,我下午就让何姐在炉子上小火煨的。”
  谢芷兰“嗯”了一声。忽然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耳根子清净,奶奶对她也可以,回到家来,还有人能聊几句。
  和谢周氏道:“奶奶,这个月开始,我也交伙食费吧!”
  谢周氏吃饭的动作都没停一下,似乎对孙女的这个举动,并不感到怎样的意外,擦了一下嘴,才道:“随你自己,交不交都行,交的话,给你何姨就成,买菜都是她拿主意,要吃什么,也和你何姨说。”
  等谢芷兰去洗漱了,何姐忍不住问谢周氏道:“周姨,芷兰这丫头,本来心里就对您有点想法,您怎么还收她伙食费?回头还不更埋怨您偏心吗?”
  谢周氏摇头道:“她可能想住得更自在点,没事,她要是给,你就收着,该花就花,不用替她省。”老三夫妻俩养一个孩子,要是都能让孩子捉襟见肘的,那真是笑话了。谢周氏刚听孙女的意思,大概这段时间都慧芳的心思都在程家的事情上,让芷兰没有归属感。
  而自己这边,到底能让她有一碗可口饭吃,所以就想多住住吧?
  何姐见老太太同意,就笑着应了下来,“那回头我再给芷兰做些好吃的。”
  晚上八点的时候,何姐还在厨房忙活,谢芷兰真的拿了十块钱生活费过来,何姐接在手里,和她道:“要不了这么多,五块钱就够了,你午饭又不在家吃。”
  谢芷兰不在意地道:“就按这个数来吧,我来这么些天,天天都吃好的,奶奶的小金库,怕是给我掏了不少,总不会让她一直贴补,不然就是森哥没意见,我爸回来也要训我几句。”
  何姐见她是真的要给,就收了下来,问她道:“你爸快回来了吧?之前不是说出差一周吗?”
  “是,我估摸着周日就能回来了,他要是回家肯定第一时间来看奶奶。”
  何姐笑道:“那我周日去东风市场看看,有没有新鲜的桂鱼,你爸最爱吃松鼠桂鱼。”
  俩人简单聊了两句,谢芷兰就回房间里,给谢林森写信,抄了一段最高指示后,微微停了一会笔,才重新写道:“森哥,最近从何姐处要到你的地址,犹豫了几天,还是准备给你写一封信。上一周,樊师长身体不好,樊铎匀带着沈爱立回了一趟京市,我也见到了人。
  森哥,我家里的事,你都是知道的,实话说,在此之前,我并不喜欢她。但是见了一面以后,才才发现,她和我想得不一样,她看我的眼神,和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我和她有一半相同的血缘啊,她见到我竟然毫无触动。厚着脸皮说一句,这些年,我的生活可能是她想都想不到的优渥和富裕,换作我是她,我怕是很难像她一样平静。”
  写到这里,已然是把她自己的内心活动,和盘托出了,谢芷兰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将信撕掉,她和森哥向来也算不上亲近。
  但是她舍不得放下手里的笔,这一刻,她迫切地希望能找个人倾诉,她想,森哥的反应,最多是看看就丢在一旁不理,总不会笑话她的,索性接着写了下去。
  说了一些她父母离婚的原因,包括她母亲和程家的事,末了道:“森哥,你是比我能吃苦的,我只想着,安安稳稳地在京市里头过日子。爸爸和妈妈都不靠谱,我就想着多争一点东西傍身,你可能会笑话我这种骄逸的思想,但我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最后一段写道:“你若是忙,就不用回信了,平时出任务,注意安全。”
  写完以后,谢芷兰也不想再看一遍,她怕多看一眼,自己都没有勇气把这封信寄出去。直接把信封好,放在了包里,准备明天中午寄掉。
  4号下午,爱立和樊铎匀到了汉城。这一趟京市之旅,过于疲累,爱立原本以为可以在火车上睡一觉,但是火车上又闷又挤,俩个人生生熬到了下火车。
  出了火车站,俩人先回了南华医院家属院这边,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知了在皂荚树上叫唤。
  沈玉兰不在家,爱立从窗户里摸到了钥匙,把门开了,发现炉子上还温着饭,汤还是热的,大概是留给他们的。
  俩人吃完饭,又简单地洗漱了下,就到房间里补觉。
  等到傍晚,沈玉兰下班回来,发现门从里头锁上了,知道是爱立和铎匀回来了,敲了两下门,就见铎匀过来开门。
  沈玉兰笑道:“中午没见你们回来,我还担心是不是京市那边事情有变化,你们又推迟了行程,爱立还在睡觉吧?”
  “是,妈!”樊铎匀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喉咙还有些干渴,一边回沈玉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沈玉兰放下包,不意就看到他胳膊上带的黑色袖箍,有些诧异地问道:“铎匀,京市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樊铎匀微垂了眼睛,轻声回道:“樊师长周一过世了。”即使到现在,自己也很难再称呼他一声“爷爷”。
  女儿的电报,只说今天回来,并没说铎匀爷爷去世了,沈玉兰还当铎匀爷爷康复了,俩个孩子才回来的。
  没想到,竟是去见最后一面了。
  忙拍了下铎匀的肩膀,安慰道:“人都有生老病死的。你现在不仅有姐姐,爱立和我也都是你的亲人。”
  樊铎匀点点头,“妈,我知道的。”
  沈玉兰看他精神不是很好,劝他道:“你再去睡一会,一会晚饭好了,我喊你们,今天就在这边住吧,离你单位也近点。”
  “嗯,好!”
  房间里,爱立听到声音,也坐了起来,脑子还有些昏沉沉的,揉了一下脸,稍微清醒了一点,才穿了单层的棉布拖鞋出来道:“妈,你下班了啊,我和铎匀这俩天都没睡好,一到家,就睡得昏天黑地的。你刚是不是敲门了,我迷迷糊糊像是听见了,都醒不过来。”
  沈玉兰见女儿气色还好,笑问道:“几点到家的啊?”
  “快两点钟,还好你给我们留了饭,在火车上又闷又热的,还没什么胃口,一到家,就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爱立说着,赶樊铎匀道:“你再去睡会,我给妈妈打下手就行。”
  樊铎匀确实还困,也没有推辞。
  沈玉兰昨天收到了电报,今天一早就去买了好些菜回来,没让女儿搭手,只让她坐在小凳子上,陪自己聊天。
  此时一边洗着青菜,一边问女儿道:“铎匀爷爷是得了什么急病吗?走得这么急,多美还怀着身孕呢,竟是连重孙都没来得及见一面。”
  爱立默了一下,悄声道:“是自己走的。”
  沈玉兰正抓着盆子里的青菜沥水,手一下子松开,都掉在了地上,有些不确定地问女儿道:“自己选择的吗?”
  爱立点头,隐晦地道:“那边情况不是很好。”
  话说到这里,沈玉兰就明白了过来,呢喃道:“他是师长呢,怎么会呢?”
  爱立压低了声音道:“京市那边风声紧得很,妈,小姨父那边有消息了吗?”
  沈玉兰摇头道:“还没有,你贺叔叔上次来信,还说在想法子,不知道你小姨这边有没有消息。”说着,就蹲下来捡地上的青菜,和女儿道:“这青菜嫩的很,李大姐家在犀牛陂的亲戚送来的,分了我一点,晚上给你们烧个青菜鸡蛋汤。”
  爱立忽然想起来,行李箱里还有珍姨让她们带回来的一些京市特产,忙把行李箱打开。
  沈玉兰看着女儿一样样拿出来,有些感慨地道:“多美婆婆还真是客气,你们这回过去,本来就是叨扰了人家,她还送了这许多东西。多美还好吧?”
  “还好,珍姨照顾得很好,我和铎匀本来想让她到这边来养胎,但她想和姐夫在一块儿,等到了她生产的时候,我请假去照顾几天。”
  沈玉兰点头,“是,她和铎匀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的,也是不容易。咱们既然有缘分成为一家人,也该相互照顾一点。”
  爱立从箱子里又拿了一包糕点,递给妈妈道:“妈,你把这个分下,晚上拿些给奶奶和姑姑她们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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