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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命悬一线的苏春日结束了大喘气:“你是神,神是用来崇拜和尊敬的。台长你就算是脱@光了站我面前,我也绝不敢多看一眼,因为那不叫骚@@扰,叫亵@渎神明。”
  为了恰饭,苏春日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把夏临安的马屁都拍肿了。
  夏临安面色稍霁:“提醒下,离约定的日期还有两个星期,希望你抓紧时间让收视率达到同时段第一,或者是抓紧时间写辞职报告。”
  苏春日的表情很震惊:“可是,上热搜之后,这两天的收视率已经是同时段第一了,不是达到目标了吗?”
  夏临安的表情很淡然:“哦,忘了告诉你,我们当初约定的是月平均收视率。”
  苏春日感到绝望:“不是啊,台长,你也知道,之前的收视率真的太惨,就算是我不吃不喝不睡,也带不动到月平均第一啊!要不,再多给我一个月?我保证完成任务!”
  夏临安看向苏春日,此时裂缝已全部冰封,他又恢复了高岭之花的清贵冷凝:“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让你和神明讨价还价?好了,出去时记得带门。”
  站在紧闭的台长办公室大门前,苏春日第一次有了问候神明祖宗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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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乌龟王八霹雳蛋!”
  “人渣中的油渣,禽@兽中的神兽!”
  “祝他永垂不举!贺他老婆天天出墙!”
  当天晚上,苏春日在群里对夏临安进行了全方位的酣畅淋漓的痛骂与吐槽,肖六尘也摇旗呐喊帮着一起骂了半天。
  好不容易消了气,苏春日来到厨房准备拿瓶矿泉水润喉,忽然发现向来话痨属性的蔡千湖半晌没发言,忙在群里呼唤。
  苏春日:“@拆迁户,愣着干嘛?一起骂呀!”
  蔡千湖:“春,我现在在美国。”
  苏春日:“so?”
  蔡千湖:“的麻省理工学院。”
  苏春日顿时安静如鸡,不动如鸭。
  蔡千湖硬着头发打出一个名字:“我看见徐星辰了。”
  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苏春日像是被只无形大手重重捏了下心脏。感官变得迟钝而分散,像是误入记忆的旧舍,推开门,晦暗光线里迎面飘来蜘蛛网,丝缕缠绕,扑在面颊上,用手去抹,总也抹不尽,无可奈何的心悸。
  心绪翻滚如涛似浪,到最后,她鼓起勇气,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苏春日:“秃了吗?”
  前任不秃,原地服输。
  蔡千湖:“发际线完好,小腹紧实。姐妹,节哀。”
  苏春日将矿泉水放下,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拉开金属拉环,仰着脖子,咕噜咕噜一饮而尽。随后,用沾着水汽的手指在群里敲出了三个字母。
  苏春日:“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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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夏临安来到东湖畔的“壹空”。
  “壹空”是城内首屈一指的日料店,采用会员制度,能进来的人非富即贵。主厨为拥有几十年怀石料理经验的日本名厨,食材皆是日本空运而来。
  “壹空”被设计为枯山水庭院,院中铺满细白砂石,间或点缀着苔藓,岩石,幻化出沧海意蕴。伴随着和服女侍者的哒哒木屐声,夏临安越过充满禅意的院落,进入雅致包厢。
  挂着和风织锦壁挂的包厢内,夏永建和另一年轻人早已坐定。
  夏临安定睛看去,发现那人也称得上是面容俊朗,只是一双眼睛太过风流,失了沉静。
  夏临安恰好认得那人,不熟也不生,是高中时就读外国语学院的同学,叫王一文。家里经营私立医院,是城内知名富二代。夏临安回国之后依稀也在以前朋友那听过他的名字,印象里是沾染了不少纨绔的风气,还做过好几件颇出格的事。
  家里有个适婚女青年,饭局上再叫个适婚男青年,这场景不难猜,夏临安明白老头子今晚这餐饭,是标准的相亲宴。
  果然,夏永健开始张望:“怎么霍盈还没来?”
  “拍戏。”夏临安很懂今天这场戏自己拿的是路人剧本,自顾自开始饮酒。日本十四代的龙泉,缓缓倒入赤釉酒杯中。
  “打电话催她快点。”夏永健眉头越发锁紧。
  “不了。”夏临安清酒入喉,润得声音淡然:“我身上的西装订制了两个月才拿到。”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可夏永健听了,却是面上一沉,自己起身去到包厢外打电话催促。
  包厢内只剩下两名黄金单身汉,话不投机不搞基,夏临安连眼睛也懒得抬,只一杯杯饮着樱清水酿造的龙泉,越是顶级的清酒,越是清淡若水,雅静纯粹。
  王一文高中时就看不惯夏临安,当然主要原因是夏临安太高傲。两人还曾经起过肢体上的冲突,当然结局也是夏临安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要是这次相亲成功,局面就彻底扭转了。
  王一文自动将夏临安的赏酒雅兴当成是借酒浇愁,于是对着夏临安,笑得颇荡漾:“要是我和霍盈发展顺利,以后你可得尊称我一声姐夫了。”
  此时此刻,王一文想要叉腰仰天大笑,可他笑不出来,因为夏临安终于抬眼看向了他。
  以前夏临安看他总是像在看一个傻@逼,而今天夏临安看他却像在看一个要倒血霉的傻@逼。
  王一文心头还来不及忐忑,伴随着冷幽香风,一个高挑身影冲入包厢,顿时映得清雅房间艳光潋滟。
  能给房间带来这样打光效果的,普天之下只有霍盈了。
  霍盈冷着一张脸,在榻榻米上坐下,抢过夏临安手里的酒瓶,给自己面前的酒杯满上。
  跟随而入的夏永健重重咳嗽一声,摆出了家长的威严:“来,认识下你的结婚对象。”
  霍盈缓慢抬起自己那双被无数媒体盛赞为高级顶配的丹凤眼,望向王一文。
  霍盈整个人坐在那,就像是贵重的瓷器,白而冷。看得王一文是心猿意马,却又丝毫不敢唐突。
  “你想和我结婚?”霍盈问,声音又冷又勾人。
  王一文没料到夏家人如此直接,忙按捺住内心激动,点点头,正要装出体贴绅士人设,一杯龙泉乍然泼来,淅淅沥沥淋了他满头满脸。
  与王一文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夏临安,他娴熟流畅地躲过了清酒在空中的弧线,保护住自己等了两个月的高定西装。
  非常淡定以及优雅以及熟练。
  “再问一遍,还想结吗?”霍盈用白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如葱玉指,又将龙泉倒满。
  那表情动作就跟她近期演的刚捅完仇家三十多刀淡定擦血的杀@手一毛一样。
  此刻的王一文是懵逼的,求生本能让他摇头。
  又一杯龙泉骤然泼来,王一文再次狼狈x2。
  “怎么又不想结了?逗我玩吗?”霍盈质问。
  王一文想哭,爸比,他再也不要相亲了!
  终于,大家长看不过眼,夏永健将面前长盘砸落在地,陶器碎裂开来,清脆刺耳声响被夏永健的咆哮声盖住:“你有本事泼我啊!你这个逆女!”
  “我就泼他!你以后再给我找这些不入流的,我见一个泼一个!”
  伴随着霍盈冷静的抵抗声,又一杯龙泉直泼王一文脸上,精准击入他的鼻腔。
  这次,王一文是真哭了。
  “不孝女,你就不怕雷劈吗!”又一件四角盘碎裂牺牲。
  “我的别墅有避雷针!”又一杯龙泉泼在王一文脸上。
  “你是要让我绝后吗?”再一件深碗四分五裂。
  “这不是还有个活生生的儿子吗!是暗示他不能人道吗?”再一杯龙泉于王一文脸上散开。
  王一文连滚带爬想要逃出包厢,但不断飞散的锋利陶器碎片阻挡了他的去路。他只能蜷缩在角落,抱住弱小可怜无助的自己,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酒水。
  啊,妈妈,外面的世界好可怕,我想回家。
  在刀光剑影里,夏临安雍容地躲过陶器的碎片以及飞溅的酒水,拿着酒杯来到窗前,悠闲地饮着清酒。
  恩,今晚月色不错。
  皎洁澄净,清寒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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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今晚月色不错。
  又圆又大,跟烧饼似地。
  苏春日看着窗外的月亮,肠胃开始蠕动。
  在得知了前任没秃没发福的惨烈事实后,苏春日的心情跌落谷底。
  幸好,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配上一杯啤酒。
  没有任何挣扎,苏春日决定去小区外的大排档打包一顿烧烤宵夜,幸好明天不上班,免去了上镜水肿的尴尬。
  来到电梯前,苏春日发现电梯正从顶楼下来,心头开始打鼓,夏临安可千万别在里面。
  苏春日觉得自己跟夏临安住一栋楼的心情,就跟喜欢逃课的小学生住教导主任隔壁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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