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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至为关键的证人

  詹姆士。
  时年的心不由得跳得激烈起来。
  客观来说,今天是乔治的庭审,作为弟弟和佛德家族的代表,詹姆士自然应该来旁听。
  可是如果他只是因为这个来旁听的话,那他的出现就没什么意义了。
  只是时年忍不住觉得,詹姆士与汤燕卿既然是前后脚走进来;而且汤燕卿还有那么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那就证明詹姆士此来或许是跟汤燕卿有关的!
  那局面可能就会截然不同了。
  果然汤燕卿坐好之后就埋头在发短信,随即检控席上的安澄便抓起了手机垂眸看了一眼。她然后立即起身:“庭上,我方要求追加证人。”
  时年的心便呼啦一下子都亮了。
  忍不住回眸,用力地盯着汤燕卿,想笑,可是眼睛里却含了泪。
  这才是她爱的男人。角力时也会兵不厌诈,无所不用其极;可是该敞开心怀的时候,也会为了给对手找回原本该有的清白,为了将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他也同样会不遗余力、不计前嫌。
  她的神色,他全都稳稳妥妥地接到了。
  隔着人群他含笑望过来,用唇语问:“爱我么?”
  时年脸色大红。这个混蛋,得意起来就是全然不顾什么场合,也根本不将任何旁人放在眼里。
  她垂眸,睫毛颤了颤,却也终究还是红着脸抬起眼帘来望向他的方向,简洁点了下头。
  法庭上,看见詹姆士走进来,而且坐上了控方证人席,乔治便无法自控地激动了起来。
  他在下面一个劲儿催促向远:“反对,你应该立即反对!”
  向远冷笑:“我反对什么呢?至少也应该听听他说什么,如果真是说错了,我再反对也不迟。”
  乔治勃然大怒:“向远,你被解雇了!”
  向远淡淡耸肩:“我被解雇了?乔治,不是你雇用我,也不是你支付我薪水的。”
  乔治发疯一般站起来,冲法官大喊:“我不同意他出庭!法官大人,我不信那你没听说过我们兄弟之间的阋墙。所以现在他作为控方证人,是出庭来害我的!”
  詹姆士便笑了:“作为出庭证人,我会当庭发誓的。如果我违反誓言,做了伪证,自然有法律的惩罚。哥,别这么激动,否则各位陪审员就都会看出你心虚了。”
  法官准予詹姆士发言。
  安澄先发问:“请问在乔治与玛丽娜家族的合作里,你充当了什么角色?”
  詹姆士目光掠过汤燕卿,然后耸了耸肩:“你们方才争论的焦点,不就是没有直接的行为人么。现在我来了,我就是直接行为人。那时候乔治被皇甫华章严密控制之下,所以我就是他的代理人,所有与玛丽娜家族的见面和往来,都是我亲自去办的。”
  詹姆士将当初兄弟两个如何合谋,要利用股市震荡来夺回佛德集团,而那笔巨大的资金就是来自与玛丽娜家族的合作……
  詹姆士叹了口气:“不过我要做解释的是,我本人只是出于善意在帮我的哥哥罢了,我也并不知道他们说的生意都是什么。法官大人和各位陪审员明白的,帮派都有暗语,所以他们对那些药物和女孩儿都用暗语代替。我只是说那暗语的表面发音,却并不知道那暗语代表什么。后来还是听了警方的解释,我才明白。”
  “我本人真的并不认同我哥哥的这种做法,所以当我知道了之后便出庭作证。”
  安澄也马上说:“在詹姆士同意出庭作证之前,我们已经同意赋予他豁免权。”
  詹姆士便笑了,目光落在乔治惨白的脸上,缓缓说:“我最亲爱的哥哥,我们是手足兄弟啊。你让我替你办事没关系,可是你不能这么利用我。你怎么能让我替你做犯罪的事,而你则站在法庭上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无罪呢?你又是想让我替你背黑锅,然后你又想当那个得利的渔翁了,是么?”
  他说着近乎无邪地拿出了所有与玛丽娜家族当面交接的时候所悄然录下的音像资料。
  陪审员最终宣布,乔治罪名成立。
  乔治在庭上失态大喊:“詹姆,你是在报复我!你好狠的心,你对得起妈妈么?”
  詹姆士怆然一笑:“无论是对妈妈,还是对你,我都心无亏欠。如果要问,我倒要问问:妈和你,对得起我么?”
  法庭裁决后,詹姆士一身决绝地走向外去。
  他无视任何媒体的采访要求,他眼中的冷硬看得时年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今天同样的一身黑衣,同样的一眼决绝,依旧像极了皇甫华章。
  原来从根本上来说,他和皇甫华章果然更为相像:他们都是被自己至亲的亲人伤害过的、一身孤独的小孩儿。
  时年便追了上去,在法庭的台阶上追上了他。却被詹姆士的手下给拦住。
  隔着那些手下的手臂,时年低声说:“詹姆!我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否合适,可是我还是想说——我替他,谢谢你。”
  詹姆士停住脚步,回眸望来。
  时年点头,“可是我还要说:你不是他,你只是你自己。他没来得及走回来,可是你还可以!不要成为他,拜托。”
  詹姆士眯起眼来。
  她说什么啊?什么他要成为皇甫华章?
  他想笑,却没笑出来。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那天剪短头发之后,看见的镜子里的自己。
  是自己,却又莫名地有些陌生。
  他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时年无法推开那几条拦着他的手臂,只好冲口而出:“想想燕翦!她一定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皇甫华章!”
  乔治的案子办完之后,时年带解忧和母亲回了中国。
  汤燕卿送到机场,千万嘱托,又在手机里嘱咐了祈修齐许多。
  时年无奈地笑,按着他的手:“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儿。一来乔治的案子虽然了结了,还有那么多相关案件需要你写结案报告,还要给媒体和公众一个交待;二来你是警员的身份,也不方便随意入境中国。所以你就乖乖等我们回来好了。”
  汤燕卿哼了一声:“大不了我再辞职不做了。”
  “又说傻话。”时年按住他的手:“别忘了,你是汤家人。”
  登机入闸,汤燕卿目送她们母女三个离开,竟然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是该交给时年自己去做一个最后的交割。
  已入了闸口,时年怀里的解忧忽然回过身来,伸臂朝向他,扁嘴红了眼睛:“小燕子,你为什么不来?”
  汤燕卿一下子撞开人群冲过去,一把将解忧抱过来,按在怀里。他将脸埋在解忧肩头,柔柔地说:“小燕子也去了,心跟着解忧一起去了。解忧想小燕子的话就给小燕子打电话。不管什么时间都可以,小燕子的声音就会一下子飞到解忧耳边了。”
  解忧这才破涕为笑,摊开两手摸着汤燕卿的面颊:“爹地在天上看着解忧,小燕子的声音在耳边陪着解忧。”
  汤燕卿用力点头:“所以解忧是最幸福的女生。”
  解忧便笑了,伸臂回到时年怀里,抱着大白,跟汤燕卿挥手告别。
  方才的一幕,将时年好容易藏住的眼泪险些给逼出来。她躲在孩子肩后抹了抹眼,然后朝汤燕卿挥手告别。
  这次暂别,她是为了更好地回来。
  回到中国,时年在首都转机,先将母亲托付给祈修齐,然后带解忧从首都转机南下,去了那个解忧从小长大的江南古镇慈江。
  母女两个到达的时候,正是初冬时节。
  慈江临水而建,层层白雾从水上练练而来,宛若给古镇拢上一层轻纱的帐子。
  古镇内白墙乌瓦,青石板路深邃幽静。
  向阳的石路边缘,还存着深碧的苔藓。
  时年握着解忧的手,站在了古镇入口的石坊下,抬头看那门楣,四个笔锋柔婉的字:念如初归。
  时年裹紧羊毛披肩,心柔软地触动了一下。蹲下问解忧:“哟哟还记得这里么?”
  解忧虽然离开的时候才四岁,可是却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记得。爹地就是带着解忧在这石坊下,指着上头的字,教解忧独‘念’字。爹地说,那就是妈咪的名字。”
  “爹地说,妈咪虽然暂时不在解忧身边,但是妈咪的名字就在这里陪着解忧。爹地告诉解忧,如果想妈咪了,就来这里看妈咪的名字。”
  轻纱一般的雾气仿佛一下子都吹进了时年的眼睛里。
  她努力微笑,“爹地说得对,只要心里有想念,那么就算暂时没有陪在身边,可是其实也从未远离。”
  时年带解忧走进古镇,触目所及,陌生却又熟悉。
  慈江临水而建,与曾经莫涯村的建在山里,地理和气候都有所不同。但是这里的布局、房屋纵横排列的模样,甚至房前屋后的门坊、雕花、绿植,都与莫涯村有着十分相近的模样。
  立在纵横的幽深石板路之间闭上眼睛,时年明白,是皇甫华章重新营建莫涯村的时候,是按照慈江作为模板,将他和解忧从小长大的江南古镇移植到了莫涯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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