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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从一开始,你就没逃过我的眼睛4

  她的唇吃痛,心下却更是明白。他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想找到答案的话,在明早之前,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她抬起膝盖去蹬他,他的唇本已放柔,正想从咬变成吻,可是这一下突然蹬来,他也只得无奈地退开。
  她趁机便跑下了楼,直接冲出了宅院。
  没有回一次头,决不允许自己去看那个躲在黑暗里的奇怪男人。
  一路冲回家,却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一点不对劲。
  她忙叫:“解忧?”
  负责照顾解忧的宋妈带着解忧迎出来,柔柔细细地笑:“太太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解忧却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担忧地望着时年:“妈咪的嘴唇怎么了?好像肿了。”
  时年尴尬地掩住嘴,深吸一口气解释:“妈咪刚刚进林子里去拍照,被林子里的大蚊子咬了。”
  宋妈也哎哟一声:“可不,秋天最后一茬的蚊子最凶狠了。”
  解忧走上来拉住时年的手:“妈咪,森木来了。”
  时年心下不知为何,轻轻地咯噔了一声。
  森木便也从屋里走出来,朝时年规规矩矩地深鞠躬:“小姐,先生派我来接您和小小姐。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时年眯起眼来:“那先生呢,他怎么没自己过来?”
  森木依旧守礼地笑:“先生有要事在身,实在是脱不开身,所以才叫小的来。小姐别见怪,小姐应该最明白先生对小姐的心意了,如果不是十分要紧的事,先生一定会什么都推开了亲自来接的。”
  这个宁静的小村子,虽说早就有预感可能呆不长,到了秋冬时节可能也要与村子里的那些外来人一样要暂时离开。可是这忽然间说走就走,心里难免还是涌起不舍。
  “那离开这里,要去哪里?”她问森木。
  森木想了想:“会去一个暖和的地方。莫涯村的天儿凉了,小姐也一定喜欢到暖和的地方去吧?”
  时年有些不高兴:“怎么,连去什么地方也要跟我保密,说得这么含含混混么?”
  她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便如在莫涯村的这些日子。仿佛每个人的话说得都是朦朦胧胧,这叫她本就破碎的记忆就更难以稳定地连缀起来。
  森木也有些尴尬:“小姐莫怪。先生也是为了给小姐一个惊喜,小姐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时年有些来了脾气,攥着时年的手进了堂屋坐下:“你不说明白去哪里,我就哪儿都不去。我就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保密的?”
  解忧歪头看过来:“妈咪,别生爹地的气。”
  时年抓过手机来拨皇甫华章的号码。既然森木说不明白,先生总能说明白。
  可是传来的却是对方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森木也道:“小的明白小姐的心情,可是这时候还是请小姐不要随意联络先生。先生正在忙十分要紧的事,不宜分心。小姐明早跟我走就是。”
  解忧开心地笑笑:“反正,就要看见爹地了。妈咪,不管是去哪里,只要能见到爹地了就很棒,是不是?”
  时年也只能叹了口气,将解忧抱在怀里:“好,解忧说什么就是什么。”
  亚洲某国。
  大白天的,竟然也能看见远处天际有炮弹呼啸而过。
  战事越发吃紧了,于是即便是皇甫华章,这些日子也被手下提醒不要轻易外出。他坐在荷枪实弹保护之下的旅店里,急切地等待着汤燕卿的消息。
  战火之下,网络和通信传输有时候只是一种奢望,所以他现在监视汤燕卿所能依靠的,只能是手下的眼睛。
  如他所期望的,汤燕卿果然是跟着他前后脚也到了这里来,只是汤燕卿也是警醒的人,于是出了机场便已经隐身进了纷乱的人群,失去了影踪。
  皇甫华章明白,汤燕卿自然知道他在监视着,所以汤燕卿也一定会设法不让他监视到。
  又等了一个小时,撒出去的手下终于陆续回来禀报,说看见了汤燕卿也出现在了枪械市场,买枪、挑选保镖。
  他点头:“他的状态没什么异常么?”
  夏佐道:“他现在一心都在筹备着营救,这个时候想要分心恐怕也难。”
  皇甫华章歪了歪头,用指尖抵住额角:“……莫涯村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夏佐道:“森木已经到达了,明天一早就启程。先生尽管放心。”
  皇甫华章这才点了点头。为了筹备这边的陷阱,他将手下的精英都调集了过来,李乐文和莫涯村的人也陆续都来了。虽然相信莫涯村不会被汤燕卿和中国警方发现,可是他也总有些莫名地悬心不下。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人手回来得差不多了,皇甫华章给手下开会,将计划的各种细节反复推演。
  对于先生缜密的计划和安排,大家自然充满了敬佩,整个过程里没有人发言提出任何的质疑。只是到听到皇甫华章公开的计划结果,李乐文才吃了一惊,忍不住发言问:“游戏的结局,汤燕卿和乔治自然都应该死。可是先生您……?”
  皇甫华章幽幽一笑:“唯有死亡,才能让一个人从这个世上彻底抹去。”
  李乐文便也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要借此一事,实现彻底的金蝉脱壳。从此这世上再没有了威廉·佛德,也不会再有皇甫华章。
  就像时年已经变成了年念,先生也会彻底抛弃从前的身份,带着时年和解忧远远地避开人们的目光而从此平静幸福地生活下去。
  也唯有如此,才能不仅仅逃过m国警方和汤家的追查,也要逃过中国警方和祈修齐的目光去。
  皇甫华章说完点了点头:“各自去安排吧。等时年一到,计划便全盘启动。”
  这个计划终究是要让汤燕卿来营救时年和解忧的,所以时年和解忧便要来当这个饵。就算是假的,也要出现在这个陷阱里,否则以汤燕卿的谨慎,不见时年和解忧的真人,他是不会踏进陷阱的。
  莫涯村。
  森木指挥着人打包行李,解忧跟宋妈翻绳过家家,时年自己百无聊赖,便上楼去睡了一觉。
  之前走那一段路,见了那一个人,经历了那一段的时光,全都叫她心力交瘁。可是她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脑海中始终是那个站在黑暗里的男人,耳边萦绕着的全都是他的嗓音;掌心还有灼烧一般的刺痛,都是他一笔一划写下的那些字。
  他说他只会停留这一个晚上,天亮就走了。
  他说她如果想要找到答案,就回去找他。
  她心乱如麻,一把扯过棉被盖住了头。
  她怎么能去找他?就算明知道他可能是她过去一个重要的人,就算觉悟到她可能爱过他,可是她现在已经是先生的妻子,是解忧的妈咪了呀。过去的事情就该让它过去了,她不可以现在还做明知道是错的事。
  她便警告自己:年念,你该好好睡一觉了,什么也别想。也许睡醒了就又什么都忘了。
  可是她却奇怪地又卡在自己的名字上。
  年念……有没有人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别扭,连自称起来也总是会觉得被卡住的?
  心思百转,可是好歹终究是迷迷蒙蒙地仿佛睡着了。
  梦境有只神奇的手,能将清醒时的经历宛若揉面一样重新揉成另外一种形状,然后变换了面目重新释放到你的眼前。
  时年便在梦里仿佛又回到了白天的那段幽暗,又是闭上眼睛,只能依靠听觉来行走。
  然后……她仿佛用耳朵又“看见”了黑暗中的那个人。
  没有面容,没有声音,只有那种——熟悉的存在感。
  然后他在她掌心翘起指尖写字,故意的,就是想一边写字一边让她痒痒。
  她忍不住地笑,拼命闪躲。
  更何况也不习惯这种交流的方式啊,谁能猜到他在她掌心里写下的都是些什么?
  就算明知道是在写字,可是也就只能专注于最初的几笔。所以如果是简单的字还好能猜到,如果笔画稍微复杂了,事实上没有经过训练的话,就根本猜不到了啊。
  所以她问他名字的时候,他上下左右写了那么多笔画,她根本就猜不出来啊!
  她便想,他要么就是一个名字很复杂,有许多笔画的;要么就是他故意不想告诉她罢了。
  最后她闷闷生了气,他无奈地迭声叹气,最后在她掌心只写了一个只有两笔的简单的字。
  她这回猜到了,忍不住挑起了眉。
  “七”?
  他写的是“七”吧?!
  可是怎么会有人的名字叫七呢,他又是在耍她!
  梦境一转,仿佛又是今天的事,她翻了个身又叹了一回气:既然梦里都知道,没有经过训练的话,其实是很难分辨出掌心画下的那些字的。笔画多了不行,掌心痒痒了就也前功尽弃,可是她今天怎么竟然还莫名其妙地读懂了他那么多字的两句话?
  真是好古怪。
  梦境又包绕来,在写完了“七”之后的隔日,他又在她掌心多画一个符号。也是简单的两笔,仿佛是字母“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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