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撸书斋>书库>现代言情>阿sir,嘘,不许动> 第352章 去意已定

第352章 去意已定

  许心箴登时迷乱起来,伸手一把拽住向景盛的衣袖:“浩然,浩然啊,念念不见了,我们的念念不见了!你一定要把我们的念念救回来,一定要……”
  她说着哭倒在地,跪在了向景盛面前。
  向景盛呆住。
  她方才叫他什么?她竟然将他当成了时浩然?
  时浩然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是最能信赖的人,这一刻她将他当成了时浩然,是不是她此时对他的感觉也是同样的信任和依赖了?
  向景盛心下一时之间五味杂陈,百转千回。
  许心箴抱住他的腿,放声大哭:“浩然你怎么不说话?浩然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向景盛闭上眼睛,不自禁,两行清泪倏然滑落下来。他伸手握住许心箴的手臂,柔声答:“好,我一定把念念带回来,你放心。”
  皇甫华章的相关财物的脱手,还是经过向景盛暗自运作的子公司。与将佛德集团让渡给林奇的方式一样,皇甫华章也事实上是用这样的方式,允许向景盛从中大捞一笔。
  皇甫华章的心意,向景盛自然不会不明白。从利益的立场上,他对皇甫华章甚为感谢。
  可是他也明白,皇甫华章让渡这样大的利润给他,也是对他有无声的安排。拿人的钱替人做事,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他在接受那些利润的同时,便也等于默认了将为皇甫华章完成这件任务。
  可是许心箴的请求,却成为了一颗突然出现的砝码,在他心的天平上造成了力量的倾斜。
  他几经犹豫之后,还是亲自去见了皇甫华章。
  城堡里虽然整洁依旧,可是却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从前用以装饰的许多昂贵的古董、名画、瓷器,此时都已经不在了。它们中有些就是进了向景盛的私囊,至少有十倍的利润可赚。
  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对皇甫华章,向景盛不免还是有些心虚气短。
  皇甫华章倒是淡淡的,只问他在“深谷”里亲眼看见的汤燕卿的状态是什么样。
  “深谷”是皇甫华章出资熬过难关的,皇甫华章几乎就是“深谷”幕后的主宰者。所以给汤燕卿的治疗方案、用的药,他心里早就有数。在用药里,该动的手脚早已动了,只是他还是不放心,所以也还要在汤燕卿身边多放一双眼睛。既然向景盛也正好放心不下许心箴,于是向景盛自然就是这双眼睛的最佳人选。
  向景盛谨慎对答,叹息一声说:“心箴有时候陷入混乱,谁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汤燕卿却能跟她聊到一起去。只能说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才有共同的语言吧。”
  由此可见,汤燕卿是真的混乱了。皇甫华章便轻轻挑了挑眉,算是满意。
  向景盛这才谦恭地问:“……先生,我只想知道时年那孩子还好么?还有,将来等万事平息下来之后,先生还会不会带时年回来见心箴?”
  皇甫华章眯起眼来盯住向景盛:“你是替谁问?替伯母,还是替你儿子?”
  向景盛登时吓了一跳。他太知道皇甫华章对时年的占有欲有多强,于是也曾十分担心先生也不会放过向远。为了儿子,他便只能跟皇甫华章做更彻底的臣服,以此换取儿子的安全。
  “先生误会了,向远跟时年早已是过去式。”向景盛小心地吸气:“再说当年犬子跟时年的缘起,也只是时浩然临死之前的乱点鸳鸯谱罢了,不是向远故意招惹时年。”
  皇甫华章哼了一声:“好在如此,所以我后来还是肯用你们父子。向远是个人才,未来前程无量。”
  向景盛擦了擦额角的汗:“所以……先生当年的嘱托,我也都照做了。结婚四年,阿远都困在心魔里,没跟时年真正在一起过。”
  说到这里,皇甫华章从咖啡杯沿儿上挑起眼帘来瞟了向景盛一眼,向景盛心下便又是咯噔一声。
  没真正在一起过又怎样,儿子对时年的感情却是真的。即便当时因为脑海中曾经留下的创伤记忆,所以没办法跟时年真正亲热,可是纵然与罗莎出轨,可是那颗心却还是朝向时年的。
  甚至便是现在离婚了,他对时年的感情依旧没有淡去……这些,终究还是瞒不过皇甫华章的。
  向景盛深深吸气:“先生放心,我一定会死死看住向远,绝不让他行差踏错。还有,先生嘱咐的那件事,我也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只是……求先生别就此扔下心箴。心箴孤苦一世,现在就剩下时年了。”
  皇甫华章垂下眼帘去:“自然会在一起。”
  只要障碍解除了,自然会在一起,成为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到时候……家里一定会很热闹,很幸福。
  向景盛回到家中,脸色便很是不好。
  郭正梅情知丈夫这又是去“深谷”陪伴许心箴了,便又想闹。向远拦住了母亲。
  安抚好了母亲,他走进书房,父亲果然又在抽雪茄。
  向景盛抬眼盯向远一眼:“你跟罗莎结婚吧。”
  向远双耳嗡地一声:“您说什么?”
  时年失踪17个月来,向远早被父亲警告了要持中而立,不许裹缠其间。尽管向远最初也是心急如焚,可是看见父亲的态度,他心中便也有了数。
  虽然无法见面,可是从父亲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来——至少她没事。
  至少他可以从父亲的态度里看出来,时年是在皇甫华章手上。
  向远也更明白,在汤燕卿之外,皇甫华章第二个防备的人就是他。所以如果他此时稍有按捺不住,非但帮不上时年,反倒会给自己的父母、给自己的身家安全惹下大祸。
  便是堂堂汤家,也被皇甫华章这样轻易拿捏,那就更何况是早有把柄在皇甫华章手里的他向家?
  长长的17个月,他都忍了下来。与警方和汤燕卿,不曾有半点接触。
  可是饶是如此,竟然还是不够么?
  向景盛疲惫地点头:“只有你跟罗莎结婚,先生才会对你不再防备。我很担心,汤燕卿之后,先生便会将矛头指向你。”
  这世上,他绝不与任何人分享他的小姑娘。
  向远垂下眼帘去,面上依旧平静,可是指甲却是抠进了掌心的皮肉里去。
  却也不知道疼。
  良久他深吸口气,抬起头来:“好。”
  向远驱车去从前的家。
  车子渐渐近了,向远凝望那夜色里的房子。没有了灯火,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仿佛是被人遗弃了的孩子。
  那曾是他和时年的家,也曾真心诚意地想过今生相守,没想到不过几年之间,却都已经这样地物是人非。
  他手里还有一把钥匙,是时年曾经为了方便他回家取东西而留给他的。他开门进屋,打开门廊的灯。
  垂眸看过去却是一怔。
  没有他想象中的冷清和蒙尘,而是依旧一尘不染。
  而门边则整齐地摆放着好几种类型的女式鞋子。
  许是听见了动静,房子里忽然灯光大亮,楼梯上奔下罗莎和叶禾、小麦来。
  她们三个的模样都是从睡梦中醒来的,罗莎手里还攥着棒球棒,小麦则直接提着双节棍。
  四个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向远蹙眉:“你们还都在?”
  17个月,警方都全无线索,汤燕卿自己都住进“深谷”了,如果她们三个搬走也都是情理之中。
  罗莎抱着棒球棒一声冷笑:“说的什么p话?我们为什么不能都在?如果我们都走了,哪天她回来了,难道让个冷冷清清的房子迎接她么?”
  这么一说,向远的眼睛也不由得湿了。
  原来她们都坚信,她一定还会回来。她们留下来不是因为无处可去,而是在等着她回来。
  罗莎瞪着他:“你来做什么?难道因为时年不在,你就想将这房子收回去?向远我告诉你少打这个算盘,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17个月来,向远除了最初担心了几天,接下来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情态,让罗莎对他伤透了心,更加断定他不过是一个薄情的男人。对她如此倒也罢了,原来对时年也依旧如此。
  于是这17个月来,尽管他和罗莎还依旧在“华堂”抬头不见低头见,罗莎对他的态度却也越来越冷漠了下来。
  向远深吸口气:“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打算。我也只是来看看。”
  然后仰头望住罗莎:“正好我也想要找你有事商量。既然在这儿遇见了,倒也是巧。有时间跟我出去喝一杯么?”
  这个夜晚皇甫华章也在喝酒,独自摇着酒杯,凝望着窗外的夜色。
  已是最后一步棋,走完了就可以去跟时年和解忧团聚。他想要的人生,终于即将开始。
  可是他却也没有忘记,这最后的一步棋,走起来的难度也是极大。
  夏佐无声走进来,“先生还没休息?”
  先生最近这段时间殚精竭虑,又是m国、中国几边跑,日见疲惫和憔悴下去。所以在警局先生所呈现出来的两鬓斑白和双腮塌陷,倒不是在演戏,而都是真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