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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还是想站在你身边(2)

  汤燕卿一挑眉,终是忍不住插话:“你的意思是,飞机落地之后你没有第一时间到警局来,反倒先去见过法医?”
  时年这才转眸过来看了他一眼:“从法医那里能见得到尸体,而且能得到更准确的数据,所以我为什么不先去见法医呢?”
  方星纬便也竖起大拇指:“时记者是娱乐版的,却原来这么专业。”
  汤燕卿咬唇,忽地道:“小方你左手竖大拇指,合适么?”
  方星纬不是左势,而所有右势的人自然都习惯用右手挑大拇指。这从潜意识里来说,用惯用手挑起大拇指才是真诚的,反而用左手的话便有些诚意欠奉,甚至有可能是有讽刺之意的。
  方星纬便登时有些尴尬,连忙说:“是该用右手。”说着这才松开了时年的手——他的右手之前都一直握着时年的手呢。
  方星纬的脸造了个大红布,时年则也是不赞成地挑眉朝汤燕卿瞟了一眼。那一眼,自然是戳尽了他那点小心思。
  汤燕卿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脸皮厚不怕戳的无赖相。
  不过好在方星纬真是个敬业的警员,所以没太留意这点子尴尬,随即又转回案情:“可是如果划下十字的都不一定是凶手的话,那我们手里最重要的两条线索就都断了。这可怎么办?”
  “没断。”时年从公事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方星纬:“这是秦嘉骏社交网络里有关朱迪的po文下头的网友留言。我们提炼出其中的几条,相信能帮得上方sir。”
  时年出示的正是当日约瑟提炼出来的那几个采访方向。
  在“不正常事件”上,记者的嗅觉有时候甚至是超乎一般警员的。警员更重逻辑,可是记者却有更加丰富的想象力和演绎能力。
  时年指着那张纸:“这些正是集合了秦嘉骏、手机所代表的社交网络这两点的延伸,方sir可以调查看看。”
  方星纬有点为难:“这些留言不过是网上最常见的那些论调,而且留言者的年纪都不是很大。他们的态度也多数并不是认真的……这些能帮到我们么?”
  汤燕卿倒是好奇宝宝似的凑过来,瞧见了便咂咂嘴。
  “小方,这里头说不定就藏着血十字的答案。”
  方星纬忍不住盯了汤燕卿一眼。仿佛从这位时记者出现之后,汤sir对他的称呼就变了。之前还是郑重其事的“方sir”,现在忽然变成了微微有一点俯视态度的“小方”。不过怎么说呢,“小方”也许是比“方sir”更亲近的叫法,也说不定汤sir这是表达亲近之意,那他就不好在乎了。
  方星纬于是又敬业地继续说案情:“这些留言跟血十字,能有什么关系?”
  汤燕卿悠闲地指着其中那条:“瞧,这位是在指责,说孟初雁不是表面上这么清纯。”
  又指另一条:“这里说秦嘉骏交往过十几个女朋友,个个都有孟初雁的部分影子。”
  时年便自然接过来:“十字会让人联想到宗教,血十字就更是近乎中世纪时对行为不检点的女人所判下的烙印红十字的刑罚。所以这有可能是认为孟初雁装清纯的动机体现。”
  “至于秦嘉骏的十几个前任女友……这就是情杀动机。说不定当中有哪个女孩儿不喜欢自己其实是孟初雁的替身,又不满秦嘉骏对孟初雁的执着,因爱生恨动了杀机。”
  方星纬茅塞顿开:“对啊!我现在就安排人沿着这两个方向去查!”
  方星纬说完便捧着那张纸兴冲冲地走了,幽幽长廊就剩下汤燕卿和时年两个人。
  竟然有一点诡异的尴尬,两人面上谁都放松不下来。
  汤燕卿便索性挂上一向最安全的痞痞模样:“时记者怎么会亲自来报道这个案子,忙得开么?”
  他这话自然是意有所指,就是要说她要忙着应付皇甫华章才对。时年便也没客气:“死去的是汤sir的女朋友。汤sir对朱迪用情至深,陪着在亚洲巡演,可是怎么女朋友遇害了,汤sir却没有男朋友该有的悲痛,这也不对吧?”
  汤燕卿愣了下,随即蹲下去,双手抱住头,嚎啕大哭。
  时年扶了扶额。
  可是也还得上前扶住了他,柔声劝解:“汤sir节哀。相信新加坡警方一定会抓到凶手。”
  抬眸望过去,却看见他面上当真流下的泪。那写在眉眼之间的哀伤,却并不是假扮出来的。
  时年心下忍不住一坠。
  莫非,他对孟初雁并非只是演戏?
  她便皱眉,松开了手,掏出手机去打骆弦声的号码:“……汤sir在警局哭成了泪人儿。骆总你有空的话,麻烦来接他一下吧。”
  骆弦声很快赶过来,说正跟合作方商讨应急方案。
  “朱迪这样突然出了事,她后头所有签好了合同的通告都办法完成。相关合作方利益受损……虽然我也十分难过,可是要先应付好这些公事。”
  时年理解地点头:“我明白的。骆总也别太难过,注意身子。”
  骆弦声一脸疲倦望过来:“只是没想到时年你亲自过来。是来陪燕卿么?”
  时年仿如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手掐腰,一手扶着墙壁笑起来。
  “骆总真风趣。拿我也当你们这些出身富贵的公子了么,可以为了私人的事就放下工作满世界飞?真可惜我不是,我得工作,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在工作时间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来工作的。”
  骆弦声颇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失言了。”
  时年又掐着腰笑:“骆总怎么还说笑?以骆总纵横商场这么多年的阅历,每一句话都是别有深意,怎么还可能失言?”
  骆弦声说不出话来。时年便将手指在自己和汤燕卿之间划了一下:“骆总这样明白的人,就别总有意无意将我跟汤sir说到一起去。汤sir的女朋友刚刚离世,尸骨未寒;而我又已经有了交往中的男朋友……所以骆总方才的话说得十分不合时宜。”
  骆弦声也被说得垂下头来:“对不起,我道歉。”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我是燕卿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他的心我一向都明白,他是如何对你,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时年,我觉得你们还……”
  骆弦声的话还没说完,时年便冷笑着打断他:“骆总自己心下怎么以为,请恕我没兴趣知道,所以请骆总留在自己心里就行了,不用向我说出来。总归我跟骆总没这么大缘分要‘心心相印’,我跟骆总从公从私也没这么大交情,所以骆总千万别将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头上。”
  骆弦声被抢白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汤燕卿也抹了一把眼泪:“小声,我现在也只想先把朱迪的案子破了,没心情谈别的。”
  骆弦声也只好讪讪点头:“我知道了。”
  走到车边,骆弦声礼貌邀请时年坐他的车一起走。只是站在车门边,骆弦声犹豫了一下,仿佛在考虑他该坐在哪个位置。时年瞟了他一眼,却简单直接地拉门坐上了副驾驶座位,将后面的大座留给骆弦声和汤燕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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