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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傲娇的男人,主动递来的手帕2

  皇甫华章终于含笑扬起脸来,然后躬身坐进车子。他不会叫自己的笑脸在阳光下被外人看了去。
  “嗯。我现在要去警局接受询问。你想不想一起去听听?”
  “啊?”时年狠狠地一愣。
  这位不是怎么都不肯跟警方见面的么?昨晚贾天子打电。话给他的秘书,还又碰了软钉子。就连他的律师刘清田代为说合也不奏效,怎地今天一大早就忽然说要主动去警局面谈了?
  “理事长的意思是要我通知一下警方么?”分明昨晚还没有谈拢,今天汤燕卿他们未必会在警局。
  “我的车子就在办公楼下,从你的宿舍楼小跑过来差不多5分钟。”皇甫华章含笑:“不好意思我的车子里从来不邀请不相关的人乘坐,只给你留一个位子。我等你5分钟,过时不候。”
  不等时年说话,皇甫华章便轻勾嘴唇,将手机挂断。交还给了夏佐。夏佐接过来将通话记录删掉,然后妥帖地放回公文包。
  5分钟,转瞬而已,先生也难得的心情愉悦,修长的手指轻轻瞧在膝头。
  夏佐想起来,先生也有很久没弹过钢琴了。看先生手指轮换、长短不同的弹击动作,夏佐知道先生是在默默地弹奏一首乐曲。
  4分42秒的时候,时年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视野里,她几乎是披头散发地朝这边狂奔。
  夏佐有点受惊,回眸看先生。却见先生盯住前方,唇角笑意深浓。
  难以想象……
  曾经先生被安排跟门当户对的小姐见面,只因为对方左右鬓角留出来的碎发不等量,先生便皱眉起身告辞,结束了那次见面。
  先生是一个对细节都苛求到了骨子里的人,却能对着那个疯婆子似的披头散发跑来的女人……微笑?
  一闪神的当儿,时年已经奔到了车边。立在车边微微躬身,可能也终于从车窗玻璃反光里瞧见了自己的“迎风飞扬”,微微有些小尴尬,不过却也只是洒脱地就着车窗,用手腕上的发圈将长发简单绾成包子头,便继续微笑招呼:“理事长早。我没迟到吧?”
  皇甫华章隔着玻璃,直到看到她将自己整理好,才按下车窗,微微一笑:“没迟到,上来吧。”
  夏佐心下又只能无声叹息。先生竟然给了她最大的尊重,等着她将自己收拾好才按下车窗,装作仿佛只看见了整理好了之后的完美状态。
  时年坐进车子,因为跑得急,呼吸还没平稳下来,面颊还是有些红,额角还有细细碎碎的汗,像是小小的米珠,在她发丝之间莹莹闪烁。
  皇甫华章从自己左边口袋里抽出丝帕递给时年。
  时年微微一讶,却笑着婉拒:“谢谢理事长,不过,我自己有带面纸。”她从背包里抽出面纸向皇甫华章晃了晃。
  皇甫华章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仿佛有些不知该怎么收回来。
  夏佐也跟着紧张得一颗心都提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先生主动抽出手帕来给一个女人用,却竟然被拒。
  气氛瞬间微妙,夏佐连忙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平稳启动,转弯的时候,皇甫华章将手帕默默收了回去。却没放回西装口袋里,而是丢进了车座旁边的小小车载垃圾桶。
  就连那垃圾桶都是纯黑鳄鱼皮,即便生命已逝,还带着曾有的峥嵘。
  这诡异的气氛,时年自己也能体会到。她默默地将自己用完后****了的面纸揉成团捏在掌心。
  他生气了?
  时年只能尴尬地找点话题:“不好意思让理事长您见笑了。我昨晚熬夜写了一个通宵的稿子,今早上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刚起来。您只给我5分钟,我实在来不及好好地洗漱,只能简单清洁,也顾不上妆容,就赶紧跑来了。”
  “嗯。”说到这个奇妙的5分钟,皇甫华章终于放松了下来。
  时年忽地忍不住想,难不成他是知道她早晨的情况,所以才故意规定出那个近乎苛刻的5分钟,就是想看她披头散发跑来的模样?
  时年瞪着皇甫华章,自己的脸先忍不住红了……不会的,皇甫华章是个深沉成熟的35岁男人,他不会干出这样宛若毛头少年才会干出来的捉弄人的事儿。
  要是换成在她面前总是“巨婴综合征”的“患者”汤燕卿警sir还差不多。
  她便赶紧垂下头去,晃晃头,将自己这念头甩开。
  他却轻轻笑了,笑声静静地流淌在车内小小的天地里。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转头望向她,缓缓问:“只给你5分钟……是我对女士失礼了,容我向你致歉。”
  “其实我自己没事,”时年抬眸望过来,面色微红,却是目光明亮坚定:“理事长别忘了,我是当记者的。记者没有严格划分的上下班时间,只要有新闻线索,我半夜睡着觉呢也得跳起来赶过去,头不梳脸不洗、甚至没刷牙就面对面采访的事情没少办过。”
  时年认真道:“我是觉得对您失礼。您是一向完美庄重的人,让您看见我这模样,把您吓着了吧。”
  皇甫华章又是一声轻笑:“时年,你以为我愿意对着一张用脂粉撑起的假脸、言行举止、甚至转眸与微笑的角度,都几乎是用尺子量出来的那种女人么?”
  时年微微一怔。
  他又转眸望来,狐狸一般修长、眼角微微上扬的眼睛里漾起一片明亮的笑意:“你这样……在我眼里,很完美。”
  时年走进警局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她便赶紧先进茶水间,不见外地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多加了两颗方糖。
  或许是早晨没吃饭,且5分钟冲刺跑造成的吧?
  她端着咖啡杯走进单面镀膜玻璃后面的观察室,隔着大玻璃望向询问室。皇甫华章正对着她的方向,目光坚定而又温煦地直落在她面上。
  尽管她确定那大玻璃是单面镀膜,所以从皇甫华章的视角看过来只是一面大镜子。可是他的目光却仿佛能穿透镜子,准确找到镜子背后、她的位置。
  此时仿佛不是她在观察他,倒仿佛是他终于得到了机会,能这样近距离地、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她。
  汤燕卿和贾天子还没赶回来,询问室房门一开,却是汤燕衣拿着记录本走了进来,与皇甫华章相对而坐。
  汤燕衣开门见山:“10月9日晚10点到凌晨2点之间,请问你在哪里?”
  这个时间是鉴证组的警员根据胶质的凝集特性推断出来的小丑笑脸被绘下的大致时间。
  皇甫华章闻言微微挑了挑眉:“原来警方这么大费周章想见我,只为了问这样一个问题?呵,警方真的以为每个公民的时间都这么不值钱么?”
  “你什么意思?”汤燕衣将记录本向桌面一摔:“警方问你的问题,自然有警方的道理,你凭什么认为这个问题只是浪费你的时间?你的时间宝贵,难道警方破案的时间就不重要了么?”
  玻璃后面,时年忍不住皱眉。
  汤燕衣太感情用事了。
  这时候的时年跟汤燕衣之间毕竟还隔着一些嫌隙,所以她还暂时不明白汤燕衣对皇甫华章的过度敏。感的原因。她不知道皇甫华章曾经只在汤燕衣面前表现出来的敌意:包括对于警服的蔑视,甚至对于汤燕衣并非汤家真正血脉的讽刺,都严重触及到了汤燕衣的心理底线。
  此时的汤燕衣,可能更处于这两个状态的中间,向两个方向发展的可能同时具有。这也是最胶着,最让人难以忍受的阶段。
  见汤燕衣压不住情绪,皇甫华章便勾唇轻笑,朝着镜子背后、时年站立的方向微微扬眉,专注望来。
  他看着时年,然后才慵懒地对汤燕衣说话。
  “小衣,好歹我也是汤家的远亲,你怎么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态度对我说话。”
  时年心下轻叹:皇甫华章果然是高手,迅速抓住了汤燕衣的软肋。
  再远房的亲戚,再公事公办,可也不至于不近人情。汤燕衣上来就横眉冷目,果然是先授人以柄。
  汤燕衣冷哼了声,向后坐,抱起手臂:“皇甫先生,那你是在跟我攀亲戚么?真是对不起,我们汤家人一向公私分明。咱们先公事公办,录完了口供,再聊私话不迟。”
  时年盯着汤燕衣摆出的肢体姿态,真想能进去提醒她一下。
  汤燕衣现在的肢体语言摆明了是防守与戒备。
  拜托,她是主审的警员,应该是主动方,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被动方呢?这是将主动权拱手让人了啊。
  皇甫华章盯了时年的位置一会儿,果然转眸回去打量了汤燕衣一圈儿,面上便更加轻松愉悦起来。
  “小衣,瞧你有多么强调‘我们汤家人’这个称谓。我很好奇,如果是燕卿或者燕声,他们也会动辄以‘我们汤家人’这样的称谓来急着给自己贴标签吗?”
  “你!”汤燕衣被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甫华章笑了,冲着她轻轻摇头:“不,他们不会。因为没有任何人会质疑他们的身份,所以他们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地强调?也只有你,因为心里最清楚自己与他们的区别,说以才会言必称‘我们汤家人’。”
  “而你对我这个汤家的远亲,一见面就横眉立目,半点不近人情,这不叫公私分明,这叫怀恨在心。只因为我曾经再燕声的欢迎会上,无心说你的气质不像汤家人,所以你今天借着主场之利,公报私仇。”
  “我没有!”汤燕衣激动得一拍桌子站起来:“皇甫华章,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
  皇甫华章扬眉而笑,目光又先从镜子上滑过,仿佛直接拂过时年的面颊。微微一个停顿,面上的笑由嘲弄瞬间变成了专注。
  随即又滑开去,落回了汤燕衣面上,又恢复了嘲弄。
  “madam汤,既然你已经无礼地说出了‘胡说八道’这个词,那我倒要细细追问一下:究竟咱们两个谁在胡说八道。”
  皇甫华章坐直,并未站起身来,但是身上的气势却陡然上涨,竟然轻易便压制住站立着的汤燕衣。
  “10月9日晚10点到凌晨2点之间,madam汤还要煞有介事将我叫到警局来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不知道我在哪里么?这难道不是没事找事,难道不是无中生有?”
  经过了前面的逻辑铺垫,情绪助推,皇甫华章果然在将主论点抛出的刹那,便尽数掌握了局面。
  时年自己置身事外,都被惊出一身的汗,更何况身在其中的汤燕衣呢?
  就在这时,观察室的门一开,汤燕卿走了进来。时年宛若见到救星一般,连忙一把捉住他的手,低低问:“你去哪里了?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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