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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第208节

  他进门就盯着夏侯雍,下意识的有些害怕,却利索的来到明仪跟前,披风一甩,在她和夏侯雍中间坐下。
  明仪狐疑:这是保护她?
  夏侯雍慢悠悠的站起来:“参见皇上。”
  “你不在陇西待着,到鹿京来做什么?”神宗盯着夏侯雍,多少有些底气不足:“驸马不在,还是少登门的好。”
  夏侯雍知道他怕自己,神宗对他的恐惧,是从小就开始的。
  “臣遵旨。”夏侯雍敷衍了一句就坐下来,完全不把神宗当回事:“臣给筱筱送礼了,今日,特来问问筱筱的意思。”
  他想直接忽悠神宗。
  神宗满眼询问的看向明仪,明仪微微摇了摇头:别信他的话。
  夏侯雍自行说道:“夏侯家能在陇西横行,靠的就是拿捏住了其他世家的把柄,如今,臣把所有的证据把柄都交给了筱筱。”
  “这些把柄,你们拿着好好用就是了,交出来做什么?”神宗对他的态度很不好:“姐姐身子不便,朕也没功夫和你们玩。”
  身子不便!
  夏侯雍的神色猝然一冷,猛地拍桌起身,阴沉沉的站在那里。
  “公主。”承乐慌了,急忙把明仪扶起来,神宗有些懵,也急忙护着明仪离他远一些。
  这人真有疯病啊,他说什么了,怎么反应这么大?
  屋里的人,谁都不敢出声刺激夏侯雍。
  夏侯雍站在那里,冷汗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攥紧了拳头,仿佛下一刻就会动手打人。
  神宗把明仪挡在身后,他自己却在颤抖。
  夏侯雍发疯的样子他见过,若是再来一次,岂不危险。
  他很清楚在这里除了承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但承乐还不是夏侯雍的对手。
  明仪拉住神宗,让他往后退一退,他不会武功,夏侯雍真要是动手,估计伸手就能捏死他,太危险。
  然而,神宗不动,身子僵硬的站在她面前。
  屋里屋外的嬷嬷丫鬟也都紧张了,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动弹。
  夏侯雍看过来,直勾勾的盯着明仪。
  许久,他道:“臣告退。”三个字,他说的艰难无比。
  不过一会儿功夫,他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湿了,步子微微踉跄,整个人也阴沉的可怕,到了院子里,几个人闯进来扶住他,赶紧把他带走。
  承乐余惊未过:“他没动手。”
  “嗯。”明仪没有他们那么紧张,她自己都不清楚打哪来的底气,十分确定夏侯雍不会伤害她。
  至于上次在宫里行凶的那个人
  夏侯雍兄弟几人,不择手段的把对方往死里整已经不是稀奇事了。
  “姐姐。”神宗转过来扶着明仪:“你没事吧?”
  他也冒汗,手上还有些微微发抖。
  明仪握住他的手:“没事,你来做什么?”
  神宗不语,先坐下,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定北侯府的事我听三哥说了,想了几日,总觉得不妥,所以过来,侯夫人还好吧?”
  第663章 丢脸到姥姥家了
  明仪闭了闭眼:“还好,只是,漠北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所以也不敢告诉姣姣,你也别提,我让人过去传话,就不必让她们过来见礼了,省得麻烦。”
  “无妨,我只是来看姐姐的。”神宗手心里都是汗,他擦了手问:“那穆珏是不是真的也出事了?”
  “他到没有,不过孟离身经百战,齐军勇武,不是那么好对付。”明仪揉着鬓边醒脑:“可是在朝中遇到什么难事了?”
  神宗点点头,面露难色:“淮东和淮南发生了大水,情况挺不好,所以我让户部发下赈灾银,陆相带人连夜清点了国库,发现国库亏空白银数万万两,几乎空了。”
  “数万万两?!”明仪惊着了:“钱哪去了?”
  神宗咬牙:“原户部尚书是高维的门生,他们用劣银把国库的银子偷换掉了。”
  明仪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事,一时间都不晓得要说什么了。
  大魏国库,竟然被人搬空了!搬空了!
  简直是太阳晒狗。
  “高家抄家的时候,没查出来吗?”明仪也急了:“那么多银子,不可能悄悄的从盛京城运走的。”
  神宗摇头:“三哥亲自带人又去了一趟高家,掘地三尺都没发现蹊跷,连同原先户部任职的人都彻查了,都没消息,如今,也不敢声张,马上就要给军饷了,淮东和淮南也要钱,三哥把他的私库先挪出来,可还是不够。”
  “王爷能有几个钱?赈灾银,我来出。”她先冷静下来:“承乐,你带着户部的人,去盛京公主府私库,户部核算了多少赈灾银就拿多少赈灾银,把军饷也清点出来,另外,高淑芳不是没死嘛,把她带到鹿京来,我要亲自审问。”
  承乐应声,立刻去拿私库的令牌和钥匙。
  找她拿钱,神宗心里愧疚的不行,越发恨死高维。
  “这事不能传开,否则就是个大笑话,也会被人钻了空子,声张朝廷没钱了。”明仪忍住恶心:“另外,不要再去牵连寒门大臣,着人悄悄查着,那么多银子,给他十年功夫,他也不可能运出盛京城,所以银子一定还在城中,先把军饷和赈灾银应付过去。”
  神宗点头,脸色还是不好,他沉默了许久才问:“姐姐,夏侯雍说的把柄都是什么?”
  “他想利用我们挑断夏侯权和陇西其他家族最后一丝关系。”明仪喝了口水压出一直往上翻的恶心:“这个时候别蹚浑水,犯不着的。”
  神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承乐拿了令牌和钥匙过来,明仪就催着他们快走。
  公主无论出嫁与否,按大魏的规矩,自出生当日起就以每年数万两白银的额度存着做嫁妆,这还不算出嫁时户部从国库拨的嫁妆还有宫里内库拨的嫁妆,而且还有各种赏赐和皇帝私人给的,大婚时百官送的
  年纪最小还没出嫁的景娴,拿出个几百万两银子都不算事。
  所以,两淮的赈灾银和一次军饷,对明仪来说完全不算事,只是国库被盗这事,简直丢脸到姥姥家了。
  第664章
  夜里,她喝了药在屋外吹风,曾大夫在一旁磨药粉,顺道陪着她唠嗑。
  瞧着滚来滚去的小石轮,明仪摇扇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彻底养好?”
  “还有几个月呢。”曾大夫加了些切好的药进去:“这是毒,虽然不重,但是最伤人元气,公主总是操心,也没好好静养,那些药喝下去,起效也慢。”
  明仪摸了摸肚子:“喝了那么多药,对孩子当真没有影响吗?”
  “公主把身上所有的好东西都供养孩子去了,否则你也不会这般虚弱。”曾大夫看着她:“舒氏,大概也是被人下了这种毒,她的脉象与公主的极像,我为她调理了几个月,可她先前就被麝香伤了身子,本身就不强壮,所以十分虚弱,养不回来的,赵夫人多此一举。”
  明仪垂眼:“我必定不能与舒氏一个下场,只是,我现在怎么能不操心呢,皇上任性,谁知道下一次会因为什么事给我来个出其不意的惊喜,我的夫君还在战场,孩子还在腹中,不操心,任由皇上折腾,早晚被坑死。”
  “公主操心一分,对自己的身子就伤害一分。”他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水刻尺,转身招呼嬷嬷:“时辰到了,请公主服药吧。”
  又是一碗黑乎乎的药端上来,还冒着热气。
  明仪接过碗,闻着冲鼻的药味摸摸肚子:“你说,同是公主,为何大公主和三公主就能清闲呢,没那么多需要操心的事,多好。”
  “大公主艳丽多娇,玫瑰一样火热的人,被先帝当做赏赐,许给了身体肥胖庸碌无为的大驸马,堂堂公主,硬是被护国公夫人逼成了泼辣无礼的悍妇,如今护国公夫人没了,她才熬出了头,却也是十几个春秋蹉跎。
  三公主侠义豪迈,对事不对人的直爽性子,却因为有人嫉妒周家朗的才华,被拉出来做了婚配,夫妻不和,数年吵闹不休,虽不至于被周家欺压,但日子过得也是乱成一团。
  公主自问,比起她们,你大婚之后,日子是不是好出了千万倍?老太君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但是慈祥可亲,侯夫人性子和善,处事周到知晓分寸,少夫人是你的手帕交,与你亲密无间,也是良善敦厚之人。
  驸马爷年轻有为与你感情和睦,府上除了偶尔来几门亲戚闹腾,上到主子下到奴才,个个安守本分知晓分寸,你虽然为朝政国事操心,但侯府却没让你有过一点烦心,各有所得罢了。”
  他这么一说,明仪觉得还真是,婆婆江氏治内极强,满府上百号人,鲜有不堪的事。
  让她烦心的事,只有国事,让她烦心的人,也只有自己的娘家人。
  至于定北侯府,她当真是什么都没管过,到这来,比没出嫁的大姑娘还清闲,完完全全就是个养老的甩手掌柜。
  “那我心理平衡多了。”明仪把药喝了,吃了颗蜜饯,慢条斯理的嚼着,心里舒服的不少。
  赈灾银和军饷都由她出,于是当晚,户部的马车就来了几十辆,承乐拿着账册,细细的数着搬出去的箱子。
  一箱一箱,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第665章 手欠的慌
  所有银两清点完毕,已经是半夜了,等户部装车拉走,天也快亮了。
  承乐累的不行,抱着账册就在正堂的椅子上仰头张嘴的睡着了。
  一觉睡醒,太阳老高老高了,挂在椅背上的脖子疼的像是脑袋掉了一样,她龇牙咧嘴的揉了揉,却发现不对劲。
  回头一看,灵善在她背后悠哉悠哉的拆着一个珍珠摆件,拆的已经差不多了。
  “三公主!”承乐急忙站起来,目光越过椅子,她才发现灵善脚跟前摆了一只木桶,里面已经有小半桶葡萄大的珍珠了。
  看看她手里拆的玩意,承乐毛骨悚然。
  不会是把她们家公主捣鼓了半年的那尊小佛陀拆了吧?
  这手欠的!
  “我听说你们家公主昨天晚上丢了不少钱啊。”灵善拿着钳子把穿着珍珠的金丝剪了,拿起手边已经挽了好大一坨的金丝球,悠哉悠哉的绕金线:“挺好奇,说说呗。”
  承乐咬咬牙:“公主听说淮东和淮南发生了水灾,想着自己怀有身孕,所以就和皇上提请,捐些赈灾银过去,为腹中的孩子祈福,也为驸马爷祈福。”
  “长孙明仪何时信神佛了?”灵善把最后一课珍珠丢进木桶里,拿着那团金线在承乐眼前晃了晃:“那么多银子,得有上千万两吧,你们家公主的私库,挺丰厚。”
  她把金线塞给承乐,溜达着就走了。
  承乐立马翻了翻手里的账册,一时拿不定灵善来这是干嘛,瞥了眼那桶拆散的珍珠,他把嬷嬷叫进来,让她把珍珠收好,自己带着账册去五王府,把已经瘦骨嶙峋的高淑芳带走。
  有了银子,神宗就赶紧把赈灾银和军饷分开归位,让户部和兵部各自负责送过去。
  他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到很晚,等商讨国事的大臣都走了,来不及歇一歇,急忙回寝殿。
  “如意呢?”神宗进殿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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