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苦不堪言
“互相理解。”方炎笑着说道。“我不喜欢穿保安服，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换……”
方炎对着学生们挥了挥手，说道：“同学们，再见。”
“方老师再见。”学生们热情地和方炎道别。
还有人嚷嚷着说要去保卫处找方炎，要约他一起去学校门口吃酸菜鱼。
方炎笑笑，转身朝着学校门口的保安亭走过去。
黑脸教官看着方炎走远，转身对他带领的学生方阵说道：“我收回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方炎老师……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保安。我相信，这样的人无论处在任何岗位上面都会做出让人刮目相看的成绩。就算他现在只是一名保安，但是，那也不是一名普通的保安……”
女生们热烈鼓掌，就像黑脸教官夸奖的人是她们的亲哥哥一样。
黑脸教官心头泛酸，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个妖孽啊。这才来多大一会儿功夫，就把几十号女生的心给收走了。
要是再让他多停留一会儿，怕是这整个训练场的女生们都是他的近卫军团了吧？
方炎回到保安亭的时候，秃子问道：“操场那边吵吵嚷嚷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新生没事吧？”
“没事。”方炎笑着说道。
“没事就好。就怕学生和教官不和，闹出什么乱子……”
“也有可能是教官和保安不和。”方炎笑着说道。
下课的铃声响起，方炎对秃子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方炎便朝着学校内部的停车场走过去。
秃子满心疑惑，以前方炎都是等到学生们全都离开之后才会和他们一起下班，今天急急忙忙地就走了，难道家里又出了什么事？
方炎的事就是陆朝歌的事，陆朝歌的事就是秃子的事。想到陆朝歌有可能出什么事，秃子的心情就有些急躁不安了。
陆朝歌可是自己的恩人啊，要不是陆朝歌把朱雀收购，他秃子再熬二十年把脑袋上剩余的几根头发全部给熬掉光也不可能就任朱雀中学这所名校的保安处长这一显赫职位。多少人口水巴巴地盯着自己屁股底下这张椅子啊，如果没有陆朝歌罩着，他能守得住吗？
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可是秃子却总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报恩。
很快的，谜底就揭晓了。
下课铃声还飘荡在校园的某个角落，一群穿着绿色军训服手里抓着军训帽的女生们就像是猛虎下山一般的朝着学校门口小小地保安亭冲刺了过来。
看到她们轰隆隆奔跑而来的模样，秃子突然间想起了一首歌：山上的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
哗啦啦……
那些‘母老虎’把保安亭给围拢地严严实实地，后面地人还在拼命地朝前面挤。
职业习惯让秃子很想出去维护一下秩序，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保安亭里面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老师……请问方炎老师在不在？”一个娇滴滴地女生出声问道。
“方炎呢？你们是不是有一个保安叫做方炎，就是那个长得很帅的，比你帅上好几百倍……”这个女生的问题就比较直率。
“把方炎给我们交出来……“这姑娘就比较野蛮了。
秃子被吵得头晕脑胀，但是总算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就是说，这些姑娘，这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好几十个姑娘都是来找方炎的……
秃子真是一头的雾水，不就是让方炎去新生训练场去巡逻一圈，怎么转眼间就带回来这么一大群姑娘？
他就算是一朵娇艳绽放的油菜花，也不至于招来那么多的蜜蜂吧？
再说，自己和那帮兄弟们每天都在新生训练场走来走去，因为担心女生们的安全，还刻意地多在她们面前晃荡了几圈……也没引起这么大的阵仗吧？
当然，也有女生主动向他搭讪。她们丢过来一百块钱，说道：保安，去给我买两箱矿泉水。
秃子越想越气，一巴掌拍在面前的破烂桌子上。
啪！
全场安全，鸦雀无声。
秃子对自己制造的静音效果非常满意，正想要好好展示一下保安队长的威严时，女生们突然间炸开了锅。
“喂，我说你有病啊？没事拍什么桌子？”
“你以为你拍桌子的姿势很帅啊？丑八怪……”
“吓死我了……快把我们的方炎老师还给我……”
秃子好不容易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大声喊道：“方炎回家了。他已经提前下班回家了……”
“老师……你能把方炎老师的手机号码给我吗？”一个漂亮的小女生眨巴着大大的星星眼看着秃子，任何人看起来都觉得这个小姑姑的模样真是萌萌哒。
“……”秃子的脸色一红，竟然有人喊自己叫老师？他们不都是直接喊自己秃子的么？而且，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个小可怜啊。
秃子头晕脑涨，正想把方炎的手机号码报出来时，看到其它女生虎视耽耽地眼神，一下子警醒过来。
“我不知道。”秃子说道。
切……
女生们集体对着他竖起中指。
方炎越过朱雀桥，进入学校那条被称为‘爱情长廊’的石柱小道，正要去停车场取车时，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间在耳朵边响了起来。
“阿弥陀佛，施主脚步匆忙，欲去向何方？明日秋风，大好天气。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闲聊几句如何？”
方炎神情微震，眼神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地。
以方炎此时的一身修为，对周围环境有着极其敏锐的感触。一羽不能加，一叶不能落。风吹草动，声声入耳。鼠窜蛇腾，皆入我心。
可是，方炎偏偏就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人。也就是说，那个人已经靠近自己身边，自己竟然还毫无知觉。
一方面证明此人能力出众，不食烟火，六根清净，已经进入了‘无我’之境，用一种稍微玄幻些的修为方式来形容就是‘半神’。
另外一方面也说明此人和善，没有杀气。不管是什么人，不管那个人的身手多么高强，实力多么雄厚。只要他身带杀气，就很容易被人察觉……至少方炎能够察觉。
当然，如果那人进入金刚不坏之境，仅凭意念便可伤人的时候，就连方炎也是很难查询的。因为人的意念无形不定，最是难以捕捉。
求知石上面坐着一僧一道，僧是白眉老僧，道是灰袍老道。
这两位都是方炎的老熟人，当然，如果细究起来又不是太熟悉。
方炎满脸惊喜地迎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抓灰袍老道的手。
老道的衣袖一挥，那只手就神奇般地消失了。
方炎伸手再握，老道的另外一只手也消失不见了。
方炎苦笑，说道：“师父，好久没见你老人家，就是想和你握握手，表示一下亲近而已，你躲什么？”
“我怕握住就抽不回来了。”灰袍老道一语双关地说道。经过前面几次的接触，他对方炎已经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这家伙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他要是突然间对你亲热有加，那一定是想打你身上什么宝贝的主意……你要是不想让他占你便宜，那就不要和他有任何接触。就是握一握手表示礼节都不行。
“怎么会抽不出去呢？我又不可能娶一个道士。”方炎笑呵呵地说道：“多日不见，你老人家的身体还硬朗吧？”
“昨天还挺好的，明天还没来。今天不知道。”道士说道。
“昨天挺好，今天挺好，明天会更好……”方炎一脸坚定地说道：“两位老师都还没有吃晚饭吧？我知道学校门口有一家火锅店不错……哦，对了，你们不吃荤。我知道有一家素菜馆很不错，我请你们去吃素菜吧？”
看到和尚和老道笑眯眯地打量着他，方炎有些泄气，说道：“好吧，我知道两位是一个例外辟谷数日不吃不喝都没事。你们既然跑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情……”
白眉和尚看着方炎，问道：“心中有恨？”
“有。”方炎点头。“恨意滔天。”
“欲用何解？”
“以血来解。”方炎说道：“以血还血。”
要是外人问他这样的问题，他会一巴掌抽过去，然后回骂一句：关你屁事。
要是亲人问他这样的问题，他会说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然后回一句：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
但是，问他这个问题的人是和尚和道士，方炎就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因为所有的隐瞒都是欺骗，都是亵渎。或许他们比方炎还要更加了解方炎自己。
和尚和道士对视一眼，和尚无声微笑着说道：“因为有爱，所以才生恨。因为有恨，所以才有了杀戮之心。只知仁慈的人是善人，只知作恶的人是坏人。但是，心存大爱又能包容大恨的人，才是真正地大智慧者。”
方炎一脸警惕地盯着和尚，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妈出生书香世家，我外公是学界丞相，我打小就读了很多书，你别以为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就可以把我骗了……”
和尚和道士哈哈大笑，天机子看着方炎说道：“我且问你，你过得可苦？”
这个问题一下子让方炎呆滞住了。
他过得可苦？他过得当然苦了。
苦不堪言！
父亲惨死燕子坞门口，他风一程雪一程急赶狂奔仍然没能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