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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吃瓜 第5节

  童玲顿时急了:“咱们还是去吧,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你不信你家红军,还不信我家老刘啊,你放心,保证给你查的清清楚楚的。”孙丽芳对自家刘主任相当的信任。
  童玲都快急哭了。
  她就是太相信他们的能力了,所以才着急啊。
  “我这不是担心那个女人胡搅蛮缠,他们三个大男人应付不了嘛。”
  孙丽芳一想也对。
  这女人撒起泼来,男人确实不好应付,轻了不好,重了也不好。
  “那咱们赶紧去吧。”
  黎善拖延了一会儿也觉得够了,于是便点头同意,她更想看见童玲被现场打脸。
  三个人急忙过去,到了绣花厂的时候,张悦妈已经在工会里面闹开了,办公室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要说冤枉,我才是冤枉呢,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李秀梅做了多少媒,成了多少对,哪一家不是过的和和睦睦的。”
  李秀梅,也就是张悦妈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又响又亮:“我这人做媒最良心,本来你家这个媒我就不想做,要不是那人求我,说孩子可怜,亲爸不管,亲妈早死,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丧良心的舅家留在家里不让结婚,她亲口说的,不求男人上进,就求个家里关系简单,父母能帮衬的,最好是富裕点儿,叫孩子有好日子过,我才提了常家。”
  事实提了什么李秀梅不用明说,言下之意大家伙儿都懂。
  这家庭关系简单,父母能帮衬的富裕家庭,县城里多的是,要是真只提了这些要求,又怎么会轮到常家呢?
  “再说常家哪里不好了?孩子也是受了罪才变成今天这幅样子的,又不是生下来就不好。”
  “常大河一个八级工,一个月工资八十几,别说养一个儿子了,养十个儿子都能养得起,你家不嫁,有的是人家愿意嫁。”
  “亏我还想着孩子可怜。”
  “……”
  李秀梅不愧是老媒婆了,那嘴巴又快又利,嗓门又大,气势不仅将三个男人给压倒了,就连过来做和事佬的绣花厂工会主席秘书也给压制住了。
  刚走到门口的孙丽芳一看这边被压制,顿时急的冲过去开喷:“你个胡说八道的烂缸嘴子,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经过人家父母就给人家谈亲,你真是好本事。”
  “婚姻自由,再说了,孩子受了罪,要真是通过她父母,这事儿就谈不成了。”
  李秀梅‘哼’了一声。
  这做媒谈亲的事,谁也不能说她做错了,她又没有骗婚。
  “这件事先不谈。”张逐日见场面稳定下来,连忙说道:“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是被人蒙蔽了,现在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牵扯到迫害烈士子女的问题,你最好配合一点,告诉我们来找你做媒的那个人是谁?”
  烈士子女?
  李秀梅被吓住,语气不由软了:“领导,这事儿我可不晓得。”
  童玲看着李秀梅的态度转变,顿觉不好,立即往后撤退。
  黎善一看她想躲。
  干脆送她一把,站在她的背后就把她往前面猛地一推,童玲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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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拆穿
  ◎“童玲,是你?”◎
  童玲甚至都来不及回头看是谁推的她,便立即稳住身子往回缩。
  可这边动静太大,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她便是躲也来不及了。
  李秀梅已经嚷嚷了开来:“喏喏喏,就是这个女人来找我的。”
  她走过来,一把扯住童玲的手臂,直接就把她从人群里给拉了出来,李秀梅个子高,力气大,加上男人又是政府食堂的大师傅,吃的也好,养的白白胖胖,这会儿拎着童玲,跟拎着个小鸡崽子似的。
  童玲挣扎了半天也没挣脱开来。
  只得满脸绝望的被拉到了人前。
  “童玲,是你?”孙丽芳也愣住了。
  她也没想到,这事儿闹到最后,罪魁祸首居然就在自己身边。
  “不是我不是我。”童玲捂着脸,自欺欺人地不停嘀咕,仿佛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她的脸,就不能再指控她一样。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黎红军也震惊了。
  他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回头看前大舅子张逐日,声音都有些发虚:“不,不可能吧。”
  怎么能是童玲呢?
  黎红军不相信。
  自己的老婆自己清楚,童玲这人虽然有点小九九,但是心却不坏啊,人家一个大姑娘嫁给他,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不想养前头的孩子,也能说得过去,可这么些年,但凡黎善回来了,童玲也没磋磨过她,甚至处处隐忍,生怕哪里做的不到位,被人戳了脊梁骨。
  她怎么可能会在黎善的婚事上动手脚呢?
  门口围观的吃瓜群众们,这会儿也是一片哗然。
  一个个的谁也想不到,事情居然大反转,这伙子人兴师动众的过来讨说法,结果那害人的罪归祸首居然就在自家队伍里,这算个什么事哦。
  工会办公室紧靠着妇联办公室。
  本来就是八卦聚集地,如今现场吃瓜,但凡在办公室的,都扔下了手里的活儿过来凑热闹。
  人一多,自然就有熟人。
  很快就有人科普起来:“……那是个后妈,这后妈能有几个好的,背后使坏不稀奇。”
  “看那男人的样子,怕还不晓得他老婆的真面目呢。”
  “这种我看多了,你忘啦,老方家的二媳妇,就这德性,平时比谁都会装,结果呢,你看前头留下的那个,跟个长工似的,后面背一个,前头挂一个,手里还牵一个,换了你,你舍得叫你儿子吃这个苦?这不是自己的就不晓得心疼,你望着吧,过两年岁数够了,肯定给他报名下乡。”
  那样既不用为他考虑结婚的事,还能得一笔知青安置费。
  算盘打的精着呢。
  “这男人都是瞎子,我家那个还说老方家二媳妇说话轻言慢语,叫我跟她好好学,说话也好听呢,我可去他的吧。”
  “……”
  人群里‘嗡嗡嗡’的讨论,偏偏声音不是很小,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秀梅本来还有点害怕呢,毕竟牵扯到迫害烈士子女的问题,但这会儿罪魁祸首就在现场,她不仅不怕,还颇有些骄傲地昂起下巴:“各位领导你们看,就这个人,她来找我的,把那个闺女说的那叫一个可怜哦,听得我心肝儿都揪起来了,我也是有姑娘的,将心比心,这才点了头同意去说一说。”
  “而且我可是给了好几个人选的,有巧枝家的老小,长顺家的五弟,她嫌东嫌西,最后才跟我说看中了常大河家的,可不是我主动提的。”
  事实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但李秀梅这会儿却明白怎么说才对自己最好。
  她提的那两家,不说男方人怎么样,至少父母双全,还好手好脚,是个健全人。
  这样一对比,更显得童玲内心恶毒。
  童玲哪里能忍受这样的指控,立即反驳道:“我根本没想过给善善找婆家,是你说的,常大河一个月八十几块钱的工资,还就这一个儿子,虽然有点残疾,但是十分听话,我想着善善命苦,要是能嫁过去,立即就能当家做主,再加上手里有钱,上面还没婆婆……”
  当然,这个理由是站不住脚的,所以童玲说着就哭了,回头哀求黎红军:“红军,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坏心的,我就这么随口一提,回去以后我也后悔了。”
  “你后悔个屁!”
  “你后悔怎么没见你上门知会一声?你后悔怎么连你男人都瞒着?”张逐日愤怒反问。
  李秀梅撇嘴:“就是,你后悔怎么没回头跟我说不谈了呢?你说了,我肯定不瞎做媒了。”
  说着,还不停的顺胸口,一副被气到了的模样:“我做了这么多媒,还头一回这么窝囊呢,以后这媒谁爱做谁做,我是做怕了。”
  童玲顿时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她有点怕张逐日,虽然这些年没怎么见过面,但当初这个人冲到纺织厂大院,将黎善带走时那个表情,到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害怕。
  她之所以找李秀梅给黎善说媒,就是因为有这么几个舅舅。
  黎善眼看着要高中毕业。
  毕业了就要找工作,她怕张家人想起来当初张红珍的那个正式工名额,要将那个名额抢过去给黎善,所以才想着先下手为强,黎善同意了最好,日后嫁给一个残疾傻子,整日里围着丈夫转,恐怕也想不起来这个工作,不同意的话,她还有其它的说法,好撺掇黎善下乡。
  她算盘打的响,以黎善的性格,肯定不会嚷嚷出来,而是自己在心里不停的胡思乱想。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黎善居然变了。
  从黎善出现在纺织厂大院的那一刻,事情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我,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说……”童玲往黎红军背后瑟缩,一副害怕的样子。
  张逐日一直压抑着脾气,这会儿听到童玲的狡辩,不由怒火中烧,眉毛倒竖地瞪着黎红军:“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现在就纵着你女人这么欺负我家善善?”
  黎红军这会儿还处在震惊中,被这么一质问,下意识地说道:“没有。”
  “红军……”童玲呜咽着喊道。
  她这会儿是真害怕了。
  所以她赶紧拿出自己的筹码:“红军,我也有珠珠和聪聪呢,我要是真有坏心,我就不是人。”
  童玲向来放得下身段。
  这会儿连‘不是人’这种话都说出口了,黎红军再次动摇,他依旧不肯相信,自己的枕边人会是个心肠恶毒的人,可这事儿确实是童玲惹出来的,不给个说法也说不过去。
  张逐日盯着黎红军,心里有些失望。
  他是知道这个前妹夫耳根子软,但没想到这么不是个东西。
  自己的亲闺女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想着为童玲开脱,当然,童玲是他老婆,还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人心都是偏的,本就不该指望他。
  这么想着,张逐日也不愿意多待了,在这儿就是给人看笑话的。
  他阴恻恻地瞪了一眼黎红军,然后转头跟刘主任,还有绣花厂的许秘书打招呼:“今天这个事真是麻烦你们了。”
  “哪里的事,这事情确实性质很恶劣,接下来厂里也是要严抓这方面。”许秘书打着官腔,当然,也不是说空话,李秀梅再怎么狡辩也没用,这件事里面,她的责任没有一半也有三成,所以后期绣花厂肯定要严肃处理的。
  这事儿不仅牵扯到烈士子女,还牵扯到机械厂和纺织厂两个兄弟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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