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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令朕宠罢不能[穿书] 第46节

  好不容易煎熬地等到子时,外面院子里果然有了动静,梁国公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看见外面的看守没了,立即让国公夫人留下照顾梁耀祖,然后自己逃了出去。
  经过这一天,梁国公已经想得很清楚,郭九尘是指望不上了,他得想办法找到皇上,跟皇上说明一切都是郭九尘的阴谋,哼,郭九尘那个老阉狗想把所有罪名都扣到他梁国公府头上,自己独善其身?做梦!
  梁国公并不知道,他刚一走出院子,背后便被一双锐利的鹰眸给盯上了。
  顾悯隐身在夜色中,手扶在绣春刀上,冷冷看着梁国公慌慌张张地在行宫里乱逛,而他身后,就站着那个收了梁国公好处,帮他引开看守放他出去的小太监。
  “都安排好了吗?”
  小太监低声道:“顾大人放心,马上就有咱们安排好的侍卫会发现梁国公,然后将梁国公带去面圣。”
  顾悯面露讥讽之色,慢条斯理地道:“那还不赶紧去通知厂公,说梁国公,逃跑了。”
  沈映本来都已经睡着了,突然朔玉从外面进来,将他从睡梦中叫醒,说梁国公有要事求见。
  沈映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里一阵发懵,梁国公?深更半夜的,这个时候求见他会有什么事?
  他一边打呵欠一边披上衣服出去,走到外堂时,梁国公已经跪在了那里,看见皇帝出来,立即跪到沈映脚边,声泪俱下道:“皇上!皇上!求皇上替臣做主啊!”
  沈映被梁国公嚎得脑子一个激灵,人顿时也清醒了。
  沈映走得离梁国公远了点,揣着手打量他,问:“梁国公,这大晚上,你不好好睡觉,有什么要朕替你做主的?”
  梁国公磕头道:“皇上,臣自知臣的儿子闯下弥天大祸,罪无可恕,可是皇上,他是被人挑唆的啊!”
  沈映明知故问:“被人挑唆?谁啊?”
  梁国公直起身子,正要说出郭九尘的名字,突然外面侍卫来禀,说是郭大伴和顾少君在外面求见。
  沈映心里感到好笑,好嘛,一下子又来了两个,这都可以凑一桌麻将了,也不知道这三个人三更半夜到底是演的哪出。
  “宣!”
  很快,郭九尘和顾悯便脚步匆匆地走进来,给皇帝行完礼后,郭九尘扫了一眼面色如土的梁国公,先声夺人道:“启禀皇上,关于梁耀祖酒后非礼宫女秋词一案,顾少君已经查明真相,老臣知道皇上心系此案,一定很想第一时间知道真相,所以才会斗胆带着顾少君深夜前来面圣,还请皇上见谅!”
  沈映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一定是郭九尘和梁国公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翻脸了,一个要来向他告发,一个急着赶来捂嘴,而这两人狗咬狗起来,极大可能是顾悯在从中作梗。
  沈映要笑不笑地瞥着站在郭九尘后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的顾悯,问郭九尘:“是嘛?那真相如何?”
  郭九尘将手里的一张供词呈给沈映,“回皇上,真相就是——的确是梁耀祖酒后误闯水榭,看见睡着的秋词后起了色心欲行不轨,却被秋词反伤!这是梁耀祖画押的供词,请皇上过目!”
  梁国公闻言大惊失色,目眦欲裂地瞪着郭九尘,气不过地道:“你——”
  这时,顾悯突然压低声音在梁国公耳边道:“梁国公请慎言,说什么之前,先想想令郎和国公夫人。”
  梁国公听了后,后背不禁一凉,再说不出一个字,他是逃出来了,可儿子和夫人还在郭九尘手上,这个老阉狗心狠手辣,倘若此时将他告发,若不能一击将他扳倒,保不准他后面会怎么疯狂报复自己。
  沈映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梁耀祖的供词,低头看着梁国公问:“梁国公,你儿子都认罪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时候自己认罪,郭大伴还能帮令郎说两句好话,向皇上求求情……”顾悯的声音又飘进了梁国公耳朵里,梁国公脑门上冷汗直滴,心下惶惶,最后眼睛一闭,下了决心,头重重磕在地上,伏地不起,颤声道,“臣……无话可说,只求皇上宽恕老臣儿子所犯之罪!”
  沈映装模作样打了个呵欠,“行了,既然梁耀祖已经认罪了,那这案子就算结了,都这么晚了,朕也乏了,该怎么处置,朕明日再下决断,都跪安吧。”顿了顿,又道,“对了,顾少君留下。”
  其他人都陆续告退,宫人们也被沈映打发了出去,只留下顾悯在屋子里,沈映把那份梁耀祖的供词拍在桌上,戏谑地看着顾悯,道:“说吧,你到底是怎么让这两只老狐狸窝里反的?大半夜的把朕从被窝里喊起来听他们唱戏,扰朕好梦。”
  顾悯嘴角噙着浅笑,问:“皇上做了什么好梦?梦里可有臣?”
  沈映眯起凤眼,斜挑眼尾瞪了顾悯一眼,“少贫嘴,快说!”
  顾悯将他是怎么引得梁国公和郭九尘互相猜忌的事原原本本和沈映说了一遍,沈映听完后深思片刻,微微哂笑地望着顾悯,道:“你倒是将人性的弱点看得透彻,那梁国公是个色厉内荏的绣花枕头,你让他以为郭九尘是要弃车保帅,引他自乱阵脚,而郭九尘担心梁国公会出卖自己,自然也不会再保着梁国公府,这招无中生有,委实妙得很,以后梁国公府,定然会对郭九尘恨之入骨。”
  “多谢皇上称赞。”顾悯走近沈映,将他肩膀上快要滑下去的外袍往上掖了掖,“那臣跟皇上打的这个赌,算不算是臣赢了?”
  看在顾悯这次表现还算不错的份上,沈映也不吝夸奖,抬手轻拍了两下顾悯的脸,笑道:“算你赢了,高兴了吧?朕原谅你了。”
  顾悯却不满足于此,“就这吗?”
  沈映挑眉,“那你还想怎么样?说好了朕原谅你就行的。”
  顾悯幽幽地叹了口气,“臣还以为,这次臣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皇上向来赏罚分明,总该有点什么特殊的奖励给臣才是。”
  沈映翻了下眼皮,然后认命地伸手搂住顾悯的脖子,垫起脚在顾悯嘴唇上飞快地落下一吻,“够了没?”
  顾悯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下上面的滋味儿,勾唇道:“差不多够了。”
  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沈映觉得有些口渴,低头想找水喝,但是拎起桌上的茶壶却发现茶壶是空的,里面并没有水,便想叫外面的人进来添水。
  顾悯从沈映手里拿走茶壶,体贴地道:“皇上先进里面歇着吧,臣去外面要水,倒了茶给您端过去。”
  沈映也困了,捂嘴打着呵欠,点头道:“行吧,那你动作快点,不然朕怕是要睡过去了。”
  顾悯提着茶壶推门走了出去,把茶壶交给一个外面伺候的小太监拿去装水,想着装个水来回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便没返回屋内,而是站在廊檐下面等那小太监回来。
  刚好这时出去解手的万忠全和一个小太监回来了,那小太监跟在万忠全后面走着,冷不丁看见从万忠全身上掉了条帕子下来,连忙捡起来追上万忠全道:“万公公,你掉了条帕子!”
  万忠全扭头一看,嫌弃地啐了一口,压着嗓子道:“才不是咱家的帕子,也不知道皇上从哪个小爷手上得来的这条帕子,被顾少君发现了却要咱家顶包,快扔了扔了,真是晦气!”
  廊檐上挂着一排宫灯,灯下黑,一时谁也没人注意到有个人影站在那儿。
  作者有话要说:  沈日央:朕的flag……倒了。
  第39章
  实在太晚,沈映迟迟等不到顾悯端茶进来,撑不住倒头睡了过去。
  正迷迷糊糊做梦呢,忽然又听到顾悯在耳边叫他醒醒,都过去好一会儿,沈映其实早就不感觉渴了,便挥了挥手说:“不喝了,朕要睡觉……”
  可顾悯却不肯放过他,直接伸手抄到沈映背后,扶他坐起来,坚持道:“茶都倒过来了,皇上还是喝了再睡,免得睡着睡着渴醒了还得起来折腾。”
  沈映实在困极了,懒得和他争,便背靠在床栏杆上坐着,闭着眼一边继续睡觉一边等顾悯把水喂到他嘴边。
  水是刚烧的,难免有些烫,顾悯掀开茶盏,耐心地拿了把扇子将茶水扇凉,等感觉茶盏里冒出来的水汽没那么烫了,然后才将茶盏递到沈映嘴边,温声道:“皇上,喝水了。”
  沈映眼皮下面动了动,勉强睁开一条缝,眯着眼睛看了顾悯一眼,只见在烛光的映照下,男人的脸上洋溢一片温柔之色,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看着他的眼神别提有多深情。
  可沈映看着顾悯的笑容,心里却突然莫名一阵发毛,深更半夜的,姓顾的干嘛笑成这样?总觉得那笑容里有古怪,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就好像脸上戴着张笑脸面具似的,看着怪渗人的。
  因为觉得顾悯笑得诡异,所以顾悯刚才那句让沈映喝水的话,在沈映脑子里也自动转变成了——“大郎,该吃药了”,吓得沈映一激灵,困意顿消。
  茶杯口都已经挨到了沈映的唇边,沈映喉结滚了滚,抬手将茶盏推开,警惕地盯着顾悯,“你先喝一口。”
  顾悯眼睫垂下,遮住了眼神,“怎么了?”
  沈映将茶盏往顾悯那边推过去,固执地要求:“你先喝一口。”
  “皇上让臣先喝,难道是怕茶水有毒?”顾悯抬起眼睛,盯着沈映要笑不笑地问。
  沈映干巴巴地笑了两下:“你怎么会这么想?朕只是怕茶水太烫,所以让你先替朕试试温度而已。”
  “原来如此。”顾悯嘴角笑容加深了些,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沈映,一边低头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将茶盏重新递到沈映嘴边,“已经不烫了,皇上喝吧?”
  沈映见顾悯脸色正常,心里的戒备才放下,暗笑自己疑心病太重,竟然会怀疑顾悯会在茶水里下毒,真是半夜见了鬼。
  他就着顾悯的手喝了小半杯水,喝完拿袖子擦了擦嘴,打了个呵欠对顾悯说道:“挺晚的了,你不用留下伺候朕了,也早点回去睡吧。”
  顾悯坐着没起身,只是将茶盏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沈映已经重新躺下了,看到顾悯还坐在他床边,奇怪地问:“你还不走吗?”
  顾悯居高临下地定定看了沈映片刻,突然开始给自己宽衣解带,沈映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喉头一动,被口水呛了一下,“咳,都这么晚了……”
  顾悯很快就脱去了外袍,然后拉帘子翻身上。床,动作一气呵成无比流畅,沈映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开口让他下去,男人精壮的身体便已经压在了他上面。
  “君恕……都这么晚了,你不困吗?”沈映侧头躲开从上方喷洒出来的温度灼热的呼吸,好声好气地商量道,“你要想留下过夜也行,那你睡外面,朕睡里面,你让让,让朕挪进去……”
  可顾悯却依旧纹丝不动,牢牢用双臂将沈映锁在身下。
  沈映不明白顾悯究竟想干什么,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和刚才出去拿水之前的顾悯很不一样,可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能跟变了个人似的?
  沈映不明所以,抬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试探地喊了声:“君恕?”
  顾悯忽然用他的食指按在了沈映的嘴唇上,让他无法出声,然后温声细语地问:“皇上知道臣最喜欢您什么时候的样子吗?”
  沈映眉头蹙起,凤眸里流露出困惑,“嗯?”
  顾悯缓缓低下头,两人的目光近距离相触,在黑暗的空气中碰撞出无形的火花,“臣最喜欢皇上不说话时候的样子。”
  说完,便抽走了按在沈映唇上的食指,微冷的薄唇不带怜惜地用力吻住沈映,不似以往的温柔耐心,这次似乎发了狠,好像急于要在沈映身上留下什么似的……
  沈映这张嘴,巧舌如簧,能言善辩,黑的能给他说成白的,死的能让他说成活的,甜言蜜语张嘴就来,山盟海誓脱口而出,可结果呢,剥开外面那层甜蜜的糖衣,里面藏着的却满是欺骗与谎言!
  顾悯不知疲倦般地不断吮咬着沈映的唇,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嘴,他再也不会相信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关于喜欢他的字!
  —
  闹了半宿,第二天沈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醒来后扶着自己酸软的腰回忆了一下夜里的情形,有那么一刻,他觉得顾悯简直是在把他往死里折腾,差点以为顾悯是想弑君!
  沈映看在顾悯帮他解决了梁耀祖的事,也算立了功劳的份上,所以昨夜才忍着由他胡闹,等早上起来腰酸腿软却又后悔不该那样纵容顾悯,这狗东西,稍微给他点好脸色看,下手就又不知道轻重了!
  并且暗暗下决心,要是下次顾悯还敢这样放肆,他绝对会抬起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踹下床,不带一点儿犹豫!
  沈映在心里骂完了顾悯,唤宫人们进来伺候洗漱穿衣,问朔玉:“什么时辰了?”
  朔玉答道:“回皇上,快巳时了。”
  居然都这么晚了,沈映挑了下眉,既然昨晚郭九尘深夜过来面圣说,梁耀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他于情于理也该去跟太后汇报一下结果,于是更衣完命宫人们摆驾常青园。
  皇帝的御驾刚到常青园,太后恰好也刚从佛堂礼完佛回来。
  沈映将昨晚郭九尘和梁国公深夜求见他的事同太后一说,再把梁耀祖的供词呈给太后过目,等太后看完,装作谦恭地问太后:“太后,您是六宫之主,依您看,梁耀祖酒后企图奸污宫女的事该如何惩治?”
  太后将供词随手放到一旁,面色并未有所起伏,不以为意地道:“秋词不过是个宫女,梁耀祖也没把她怎么着,反倒是那梁耀祖,被秋词伤得今后都不能人道了,也算得了教训。梁国公府虽说这几年在朝势力大不如从前,可京中不少勋爵人家和他家都沾亲带故,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对梁耀祖的惩罚太过严苛,恐怕会令京中其他权贵感觉唇亡齿寒,依哀家看,这事不如就此罢休吧。”
  “太后仁慈。”沈映哪里不明白太后是在袒护梁国公府,不过也没有出言反对,而是顺势提起给昌平长公主选驸马的事,“原本这梁耀祖是太后您给昌平挑的驸马人选里各方面都最出挑的一个,可没想到他背后品行却如此不堪,看来昌平的婚事又得耽搁上一阵儿了。”
  太后奇怪地扫了沈映一眼,“为何要耽搁?坏的只一个梁耀祖,哀家给昌平挑的其他人不都好好的?从那些个人里面选不就好了?”
  沈映眉毛微不可察地往上抬了抬,本来以为阉了一个梁耀祖,就能暂时延缓太后给昌平长公主选驸马,可没想到这次太后是铁了心要将昌平长公主快点嫁出去,这是有多担心昌平长公主嫁得好,会增长他这个皇帝的势力啊?
  不过沈映当然也不会明着跟太后唱反调,太后毕竟是他和昌平长公主的长辈,在这个讲究以仁孝治天下的时代,尤其在皇家,忤逆尊长乃是大不孝的失德之过。
  沈映皮笑肉不笑地答应道:“太后言之有理,那咱们就在这些个人里面再仔细看看。”
  从常青园离开,回澄心斋的路上,沈映坐在轿辇上考虑着该怎么做才能成功给昌平长公主和林彻赐婚这件事。
  太后忌惮他的势力壮大,所以才会心急把昌平长公主嫁到小门小户,必然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所以得用上一些手段,逼得她不同意也得同意才行。
  可刘太后已经是大应朝权力最巅峰的人,又有谁的话能令她也不得不听呢?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沈映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一棵种在行宫里,已经有上百年树龄的菩提树,脑中灵光一闪,立即叫来万忠全问:“先帝的冥诞是不是快到了?”
  万忠全翻着眼皮想了想,回道:“回皇上,是的,就在这个月的月底。”
  沈映嘴角泛起一丝算计的微笑,他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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