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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每天逼朕营业 第44节

  人群里传来一声哄笑,柳翩翩转身带着三个妹妹回了院子。
  柳公绍看都不看外头人一眼:“老婆子,我们回去吧,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不假,若是这个孽障不是柳家人,翩翩无父无母,这婚事自然就不做熟。老大,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自己把这事儿解决了,不然往后你就不是我儿子了。”
  吴氏看向儿子问道:“老大,真不是你签的?”
  柳元济急忙道:“娘,我真没有,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吴氏的眼光骤然锐利起来:“就算不是你签的,也是因为你糊涂造成的,不知道哪里就着了人家的道。你不清楚,哼,回去问问你家里那个可清楚。”
  柳元济猛然想起前一阵子方妈妈去家里跟薛氏说了好久的话,而且还避着他在厢房里说的。
  他对着吴氏一鞠躬:“娘放心,儿子定查明此事。”
  吴氏失望地摇摇头 :“你这蠢材,你把你女儿害苦了!”
  柳元济一楞。
  柳公绍带着吴氏进了院子,进门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还是躲在门口的柳翩翩伸手扶了他一把。
  “祖父,您要稳住了,您现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
  柳公绍拍了拍孙女的手:“你放心,云家想骑在我们头上拉屎,老头子就算把这颗脑袋剁了挂在城门上,也不能让他们如意!”
  柳翩翩看着眼前花白了头发的祖父,眼神渐渐湿润起来,别人家的祖父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先护着两榜进士儿子的脸面,无非就是一个被人退过婚的孙女,嫁到云家去不仅能得到丰厚的聘礼,还能和本地地头蛇打好关系,将来家里儿郎们干什么都方便。
  她对着柳公绍墩身行个礼:“多谢祖父祖母的爱护。”
  柳公绍叹口气:“是我没教导好你父亲,这是我该承担的责任。你放心,我柳家就算养你一辈子,也不会把你嫁到你不想去的人家。”
  柳翩翩的鼻头有些发酸:“好,刚才我在外面失礼,给祖父祖母丢脸了。”
  吴氏拉起孙女的手:“不是你的错,这样也省得他们觉得你好欺负。这几日你莫要出去,就在家里呆着。”
  柳翩翩点头:“祖母,我不怕。”
  吴氏将孙女额前的一缕碎发捋到脑后:“你哥把妻小和妹妹托付给我和你祖父,我们两个老骨头就要照顾好你们。别怕,那么大的风浪我们都闯过来,一个云家算什么。”
  柳翩翩再次点头:“好,我听祖母的。”
  作者有话说:
  还有哦~
  第44章 少年郎跪求亲娘
  外头, 柳元济丢下云家一干人掉头就往家而去,薛氏正在家里优哉游哉地给儿子做鞋呢。
  柳元济指着她的鼻子就骂:“你这个毒妇, 你说, 是不是你坑害的我?”
  薛氏放下针线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柳元济将婚书扔到薛氏脸上:“昨儿吃酒是我并未签这婚书,可上面有我的手印, 你说,这是哪里来的?”
  薛氏捡起婚书看了看, 立刻笑道:“老爷可真是好眼光, 给我们大姑娘找了个好人家呢。云家在边城可是一霸,要钱有钱, 要人脉有人脉。”
  柳元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定是让这毒妇给坑害了。
  他跨步走上前来, 劈手抽了薛氏一个巴掌:“你这个毒妇!”
  薛氏被他一巴掌抽得歪到地上去了,然后直接趴在地上不起来了:“好你个柳元济, 我嫁给你十几年,辛辛苦苦伺候你,给你生儿育女,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说完,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抓住柳元济的领子边哭边哭:“你说,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儿子女儿天天跟我过不去,你什么时候帮过我?谁家后娘跟我一样这样被继子女下脸面的?怎么, 给她说个好人家还不行?”
  柳元济气得伸手去推她:“你这个毒妇, 云家与我家不和, 你还要把我女儿往火坑里推!”
  薛氏哈哈笑起来:“你这蠢材, 当日打架你又没动手, 有什么不和的!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当教书先生?你不替七郎想一想?要不是你们柳家以前的名气大,你们以为人家云家看得上你女儿那个破鞋?刚退了混,又跟那个兵痞不清不楚,还跟隔壁裴家小子有说有笑,呸,我都替云家二郎委屈!”
  柳元济劈手又抽了她两个嘴巴子:“你这个毒妇,你给我住嘴!”
  薛氏被他打得头发也散了,脸也肿了,像个疯子一样大哭大闹:“婚书是你签的,你现在却来找我的麻烦,你有本事你去跟云家人横啊,你有本事你去跟你儿子横啊。你不敢了吧,你就知道骂我。你娘说得没错,枉费你是个二榜进士,却是个懦夫,就知道骂屋里人骂女儿。呸!”
  薛氏一口痰吐到柳元济脚边,气得他双目赤红,抓住薛氏又是一巴掌,完全没有往日翩翩君子的作风。
  薛氏这回可不饶他,伸手在他脸上挠了几爪子,柳元济一张脸顿时变得伤痕累累。
  就在两口子打架的时候,方妈妈已经带着云家三老爷跟着进了这小院子。
  等二人打的差不多了,方妈妈笑着进了屋:“大老爷和大太太这把年纪了还这般有情调,哎呀,都说打打闹闹这日子才过得有滋味,大老爷不愧是进士老爷,比那些坊间老爷们强多了。”
  柳元济仿佛吃了只苍蝇般恶心,指着方妈妈大吼一声:“滚!”
  方妈妈的话被这一声骂卡在喉咙里,她挥了挥帕子:“行行行,我老婆子不在这里碍眼了,这是云家的聘礼,我放在这里了,请大老爷和大太太过目,过几日云家要来人请期,到时候我就直接到这边来了,还望大老爷和大太太到时候别躲着啊。”
  说完,方妈妈甩甩帕子走了,云三老爷见状,赶紧让家丁们把聘礼放下,也跟着方妈妈一起离开了柳家小院。
  柳元济看着满院子的聘礼目瞪口呆。
  因着先生不在,学堂里的学生们都开始交头接耳。
  裴谨言心里有些焦躁,刚才来请人的是柳文贞。他对柳家四姐妹都了解,四姑娘见人害怕,寻常很少出门,若不是出了大事,四姑娘绝不会到学堂里来请先生。
  到底是什么事情?
  学堂离柳家并不远,裴谨言侧耳仔细听,总能听见吵嚷声。
  他又耐心等候了许久,仍旧不见柳元济归来,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起身对旁边的同窗道:“我回家取个东西,先生若是来了帮我告假,我去去就回。”
  同窗开玩笑:“谨言住得近就是好,抬脚就能回家。”
  裴谨言顾不得开玩笑,起身就急匆匆而去。一路走过去,柳元济家的大门开着的,他悄悄开了一眼,只见满院子都是红色的礼盒,双人抬的,四人抬的,一看就是办喜事用的。
  再一看柳文渊家的大门紧闭,他心里一惊,拔腿往家而去。
  恰好,裴太太就在家里。
  裴谨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娘,发生什么事了?”
  裴太太急忙把儿子拉进屋,先仔细看了看儿子,然后斟酌着回道:“大郎啊,娘知道你的心思,但娘明白告诉你,这事儿要不成了。一是柳家虽然落魄了,但毕竟曾经是高门大户,而且我听说他们家还有很多做官的亲戚,门不当户不对。这第二,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云家来提亲了,说是柳大老爷昨儿去跟人喝酒时当场把大姑娘许给了云家二少爷,连婚书都签了。”
  裴太太说完这话就拿眼去觑自己的儿子,只见他双目发直、脸色发白、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裴太太急了,立刻掏出帕子给儿子擦汗:“大郎,大郎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不是娘心狠,是云家势力太大,我们惹不起呀!”
  裴谨言回过神,一把抓住裴太太的手:“娘,不会的,先生不会稀里糊涂把柳姐姐许给云二郎的。先生,先生他喜欢清贵的读书郎,先生他喜欢我。娘,云家是商家,云二郎是庶出,且他读书没我好,先生不会喜欢他的。”
  裴太太心疼的都要掉眼泪了:“我的儿,娘都知道,可人强强不过天啊。”
  裴谨言顾不得难过,心里快速盘算起来,立刻反问裴太太:“娘,柳姐姐和老太爷有没有应下这门婚事?”
  裴太太的手顿了一下:“倒是没认,柳大姑娘还说早就分家了,她的亲事自有兄嫂做主。方妈妈说分家了那也是亲爹,大姑娘就说让方妈妈去找大老爷要女儿,跟她没关系。”
  裴谨言立刻笑起来:“这才是柳姐姐,她一身傲骨,怎么会被一个婆子弹压住。这婚事定是云家人背地里做的手脚,只要柳姐姐和柳老太爷不认,云家难道还敢抢人。”
  裴太太小声道:“云家是不敢抢人,但以后谁家还敢来柳家提亲呀!”
  裴谨言一眼不眨地看着裴太太。
  裴太太被儿子看得毛骨悚然,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你想都别想,柳家敢跟云家别苗头,那是他们家有一窝子土匪,我们家有什么?云家伸出一根手指都能碾死我们。”
  裴太太眼见着儿子眼里的光渐渐变得暗淡,又心疼起来。
  她急得在原地打转,想了半天后忽然双眼一亮,转头对儿子道:“大郎,我们不行,有人可以跟云家争啊!”
  裴谨言抬眼看着裴太太,眼里还是一片灰暗:“娘,您说得是谢大人吗?”
  裴太太呃一声,然后小声道:“那谢大人据说也出身名门世家,文书双全,人长得也俊俏,且他一直住在谢家,又是跟谢家人一起来的……”
  裴太太的声音越来越小,裴谨言的眼眸垂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裴太太实在没办法了,这是她的宝贝疙瘩,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伤心过呀。她还指望这个儿子将来给她挣凤冠霞帔呢,要是,要是娶得媳妇不如意,将来儿子一辈子岂不是不能开怀,甚至有可能一辈子跟她离心离德,她可太清楚这种情况了。
  裴太太仔细把柳翩翩想了想,长得好,据说读书也好,会持家,虽然凶了点,但总比窝囊废好,最主要是儿子喜欢呀。
  这个孽障!
  裴太太咬咬牙道:“大郎,你真的想好了吗?”
  裴谨言猛然抬头,然后双眼里慢慢迸发出期待,他噗通一声跪下:“娘,求娘替儿子去柳家提亲,儿子定头悬梁刺椎骨给娘挣来荣耀!儿子会一辈子孝顺娘的!”
  说完,他俯身砰砰砰给裴太太磕了三个头。
  裴太太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立刻抱着儿子的头哭起来:“你这个孽障,怎么这么死心眼啊!”
  裴谨言抬头看向裴太太:“娘,儿子从小到大从来没问娘要过什么东西,儿子知道这可能会给家里带来麻烦,儿子,儿子想任性一次,娘能成全儿子吗?只要说我们家先和柳家定了亲,云家的亲事就不能作数。”
  裴太太擦了擦眼泪:“等你爹回来我跟你爹商量商量,你先回学堂。柳家人把云家人撵了回去,云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事儿要跟柳家人仔细合计合计,尽量不惹怒云家。”
  裴谨言低声道:“多谢娘。”
  裴太太摸了摸儿子的头,把剩余的话压在心里:“你放心,娘既然答应了你,就会想办法促成。”
  说完,裴太太把儿子拉起来:“快去学堂吧,别让人家看出端倪。”
  裴谨言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儿子回来取一支笔,这就回学堂。”
  裴太太目送着儿子离去,心里叹了口气,孽障。
  裴谨言路过柳文渊家大门口时看了一眼门上的对联,心里一会儿忐忑一会儿欣喜。
  柳姐姐会答应吗?
  当天晚上,裴景程一进门就看到站在那里忐忑不安的大儿子,还有有些焦躁的裴太太。
  裴景程将大棉袄脱掉放在炕上:“这是怎么了?”
  裴太太看了一眼几个孩子吩咐道:“大郎,把你弟弟妹妹带走。”
  裴谨言嗯一声,临走时多看了父母一样。
  裴景程奇怪:“大郎这是怎么了?”
  裴太太叹了口气:“老爷,你儿子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呢!”
  等裴太太三言两语把今日的事情交代清楚,裴景程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才回道:“娘子,这事儿一个不好,我们家就要完蛋。”
  裴太太再次叹气:“谁说不是呢,可你没看到大郎下午的样子,我心疼呀。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这样失态过。老爷,不行我们就去问一问,不然这孩子会恨我们的!”
  裴景程沉思片刻后道:“那就去问问,带着大郎一起去。他巴巴地换学堂,日日去柳大老爷和柳家人面前献殷勤,心里定然是存了想头的。若是我们直接了当拒绝,他心里肯定会留下遗憾。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不能看着孩子就此消沉下去。”
  裴太太松了口气,她还担心丈夫要埋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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