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汤
赵旭阳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冲动了,就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俯身把赵鸿背了起来。
韩晓棠一只手拿着牌子,一只手扶着赵鸿,把他们送回到牛棚里,赵鸿没胃口,只喝了些水就沉沉睡去。
赵旭阳把父亲安排好,走出牛棚才一拳狠狠在砸在外面的木桩上,手上渗出了血也不管。
韩晓棠把写满了字的牌子收好,才开口说道:“你别难过了,很快就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
她对这段历史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政策很快就会变的,明年就会恢复高考,赵鸿他们也会恢复名誉,知青们也陆陆续续的回城。
农村也会分田到户,再过几年,就迎来改革开放,日子会越来越好,咬咬牙再坚持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
这些韩晓棠不能明说,只能含糊其辞的劝慰,但赵旭阳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声音依旧低沉:“我没事,谢谢你。”
赵旭阳听赵鸿说过,以前开改造大会,都是韩晓棠帮忙,因此很真诚的道谢,但那些都是原主积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韩晓棠刚要开口,却看见大队里一个干部,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就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对望一眼,不免有些担忧,是不是刚才那两个村民去告状了,所以队里要把赵鸿他们带回去。
可那人却径直走到了韩晓棠面前,面容严肃的道:“韩晓棠,跟我去大队一趟。”说着还要伸手去拉韩晓棠。
赵旭阳连忙拦住了他,警惕的皱紧了眉头问道:“同志,请问出了什么事?”如果是因为刚才的事,那他一定要出面,不能因此连累了韩晓棠。
可是那人却甩开了他,怒气冲冲的道:“不管你的事。”
赵旭阳还要再问,韩晓棠却拦住了他,自己好歹是村子里的人,还有韩庆斌这棵大树罩着,大队应该不会难为她,可赵家父子就难说了。
尽管心中有点紧张,但韩晓棠还是微微含笑:“没事,我去一趟,大队部我经常去的,没关系。”说完,就跟着那人走了。
赵旭阳见状只得让开身子,思索了一会,就跑回了知青点。此时,快到午饭时间,今天轮到谢雅茹做饭,她正蹲在灶火里烧锅。
可是谢雅茹从来没干过这些活,有些不熟练,火老也拢不着,她焦急的用扇子在灶台前用力的扇火。
赵旭阳不知道轮到她做饭,心急如焚的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不禁焦急的大叫:“谢雅茹,谢雅茹……”
赵旭阳一向稳重,还少言寡语的,平常很少说话,更别说这样大声喊叫,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听到他一反常态,这样焦急的大声叫喊,谢雅茹立即丢掉手中的扇子,走出了灶火,就看见赵旭阳正拦着侯亮在询问她的下落。
侯亮伸手向灶火指去,却看见谢雅茹已经走了出来,便说道:“那不是吗?”
赵旭阳立即松开了侯亮,大步走到谢雅茹面前,直接说道:“韩晓棠被带到大队去了。”
谢雅茹闻言大惊:“为什么?她出什么事了?”
“应该是因为狼来了的事。”
赵旭阳一路走,一路思索,刚才那两个村民没有当场追究,还劝他们赶紧离开会场,那应该就不会事后再去举报。
即便是要追究,那也应该抓他,大队不会放过他,却和韩晓棠这个本村的村民过不去。
那带她去大队问话,应该就不是因为这件事,若是小事,也不会让大队的干部亲自出马。
而最近出的大事,就只有狼来了这件事了,当时闹的沸沸扬扬。但正值麦收时节,大家都忙的天昏地暗,就暂且把这件事放下,现在一切收拾完了,就该解决这件事了。
但韩晓棠是受害者,虽然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大喊大叫,但也没多大错。可那干部脸色严肃,态度强硬,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肯定的牵扯到了韩晓棠什么事。
所以赵旭阳就急匆匆的跑回来找谢雅茹,谢雅茹也很聪明,赵旭阳只说了一句话,她就明白了,立即解开围裙,随手扔在石桌说就向外跑。
刚好有个队友干活回来,见谢雅茹向外跑,就伸手拦住了她,不满的说道:“你上哪去,不做饭了?”
侯亮立即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臂拽到了一边,嘻嘻笑道:“今天我做饭。”
那人看着侯亮取笑道:“这大美女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竟然愿意给她帮忙。”
“那有,还不是因为阳哥有事找她帮忙,说……尽管说,想吃什么,今天哥哥我做。”
“滚一边去,你跟我当哥……”
两人说笑着,进院去了,谢雅茹和赵旭阳得以脱身,立即向大队部跑去。
韩晓棠到了大队部,就被关进了一个房间里,此时她也明白过来,这肯定不会是因为刚才的事。摔牌子这样的事,根本不值得追究,如果他们不承认,队里也没办法,
那另外和自己有关的事,就是前些天狼来了的乌龙事件,她本来是受害者,可是现在却被带到大队关起来,肯定是魏向东那个渣男,往她身上泼什么脏水了。
但韩晓棠也不怕,安安静静的坐着,只是她不怕,她的肚子却咕噜咕噜的抗议起来。已经到中午了,她早上只喝了一碗稀饭,早饿了。
韩晓棠捂着肚子,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一面默念着现代的各种美食,越想她越饿。
正当她饥饿难忍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丁玉英的声音:“你们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给闺女送饭?难道你们想要饿死她吗?她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们跟我说说,今天不给我说个子丑寅卯来,我……我和你们没完……”
韩晓棠连忙起身,跑到窗前,透过窄小的窗户向外看去。只见丁玉英一手提着篮子,一只手指着外面看守的人,正唇枪舌剑的骂人。
那些看守被她骂的狗血淋头,要是换了别人早打回去了,但碍于韩庆斌,他们却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