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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只饵(含入V公告)

  两个人“默契”对望。
  言湛先收回视线,按下关门键。
  南织回魂,赶忙挤进去,说:“我也下。”
  之后,电梯里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南织别别头发、拽拽衣服,纠结要不要说声“谢谢”?
  可鉴于她之前的话,现在说,挺虚伪的,即便缩短工期的事情她确实欠言湛一个道谢。
  天人交战的这会儿工夫,电梯到了。
  言湛迈步往前走,南织又莫名想起他俩最后一次说话,想起他离开时的背影,这次没犹豫,说了“谢谢”。
  只是言湛并没有理会,连脚步都没停顿。
  *
  言湛让司机下班,独自驾车前往言公馆。
  曾璇说有“天大的事情”必须要亲自和他说,如果他不回来,她就登报断绝母子关系。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私人车库里。
  赵阿姨照旧在门口等着,见人回来,说今天准备的是银耳羹,清热泻火、滋阴润肺,很合现在的时宜。
  言湛听了,点头说:“一会儿尝尝。”
  曾璇在衣帽间选衣服,嘴里还哼着曲儿。
  见人终于出现,她扔掉裙子,高呼:“啊,我亲爱的儿子!”
  言湛抱臂靠着门不进去,淡淡道:“超预算了?”
  “……”
  瞧瞧,在她儿子眼里,她就是这样一位母亲!
  “你这样说,我很痛心。”曾璇摇摇头,看见紫色旗袍又秒没忧伤,“你觉得我穿这件怎么样?”
  言湛:“好。”
  明知这是赤.裸裸的敷衍,但曾璇还是决定就选这件。
  去年,她送了芒芒一件桃红色改良旗袍,那孩子一向有心,吃饭时肯定会特意穿上。
  正好,她就和芒芒来个母女装!
  “这周末你没事吧?”曾璇又去挑配饰,“有事也都给我推了,听到没?”
  言湛蹙眉,问:“什么事?”
  曾璇深吸一口气,张开双手,隆重宣布:“芒芒回来了!”
  “……”
  言湛转身就走。
  “你……”曾璇追出去拉住人,“你哪儿去啊?你不会又不去吧?这都多少年了,你就十三岁那年跟我去了趟美国,还没见芒芒。现在人家回国了,你还不见?”
  曾璇顿时冷下脸,声音也冷,“你别太过分。”
  言湛面不改色,以冷治冷,回道:“是你太过分。”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娃娃亲那一套。
  从他懂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有一个远在国外的“未婚妻”。刚开始不懂,他也就没说什么。后来,他们的圈子里谁都知道这个事,谁都会拿这个事调侃他。
  他越来越烦、越来越抗拒。
  但凡在外聚会或者应酬,除了兄弟们,谁敢提“未婚妻”三个字,他直接走人。
  久而之久,没人敢再提。
  “是,我不该勉强你。”
  曾璇松开言湛,走到沙发那里坐下,重重叹口气。
  “但我也说过好多次,不是说见面就让你们结婚。你书卉阿姨在芒芒十二岁时就走了,芒芒和外婆相依为命,小姑娘不容易。我就是想将来我老了,你能替我多照顾照顾她,我也算对得起你书卉阿姨。就这事,到你儿怎么就这么难?”
  言湛扯扯领带,没有辩驳。
  他在别人眼里是强大优秀,近乎完美的存在,可实际他骨子里很叛逆,越是逼着他做什么,他越不。
  “行,你想走就走吧。”曾璇说,“但走之前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人了?如果是,你以后哭着求我让你见芒芒,我也不让你见。”
  ——有人。
  这俩字让言湛一下子想起凌赫的那条微信:[你看看,人家配音妹妹有人!]
  有人,她有人……
  从头至尾,他演了一出独角戏。
  言湛转身,问:“见了以后,能不再提这事吗?”
  曾璇没想这不孝子真能回头,以往这种激将法的成功率只有10%,可别的办法对他连率都没有。
  “嗯,嗯嗯!”曾璇忙不迭点头,“就吃顿便饭,认识一下。之后,你让我管我也不管。”
  “好。”
  言湛应下,下楼吃清热泻火的银耳羹。
  *
  南织泡澡时接到外婆的视频。
  古月阳看着水灵灵的外孙女,怎么看怎么喜欢,她就这一个宝贝疙瘩。
  “别泡太久,知道吗?”她嘱咐。
  南织乖巧点头,“您是不是要和我说璇姨的事儿啊?”
  “看来阿璇已经加你微信了。和长辈吃饭别空着手,准备些礼物。”
  “放心放心。”她抹掉鼻子上的泡泡,“我从来不会给外婆丢脸的。”
  古月阳欣慰,又说:“还有啊,阿璇的儿子可能也会去。”
  南织的这位“未婚夫”,包括古月阳在内,都是只知道比南织大五岁,姓“言”。
  至于名字是什么,她们都不记得。
  因为曾璇对他的称呼就两个:不孝子、倒霉孩子。
  “你啊,放宽心。”古月阳笑了笑,“这年代没有指腹为婚这套,我和你璇姨也不会按着你们拜天地。就当多个哥哥、多个朋友,大方些就是。”
  南织趴在浴缸边上,大眼睛眨啊眨,嘟着嘴哼唧:“您这话应该跟那个不孝子说,我可没败坏过他的名声。”
  古月阳掩嘴直笑,“别胡说。”
  *
  五天后,南织从l.z交接离开。
  叮当舍不得她,两人约好过段时间出来吃火锅。
  了却l.z这桩,她也终于睡了一个好觉,迎接周末——和曾璇以及不孝子的饭局。
  当天。
  南织取出曾璇送她的桃红色旗袍。
  这件旗袍简直不菲,设计师是红极一时的leo杨,上面绣着的白色小雏菊全是人工缝制,一针一线,精细精致。
  至于旗袍的剪裁,完美展现了什么叫“玲珑有致”。
  南织在家试穿好,仔细叠好放进袋子里,准备到了酒店再换。
  她化了一个淡妆,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唯一稍显浓艳的是她的唇色,选的是带点儿细闪的蜜桃色,和旗袍很搭。
  准备工作结束,南织给小橘子放好粮,出门。
  “好啦,你不能出来。”她抛出去小玩偶,小橘子去追,“等我回家啊。”
  关门转身,言湛正好也出门。
  他今天穿了身黑色西服,笔挺高大,白色的衬衣解开两粒扣子,没有往日系领带时的严肃,多了几分不羁的性感。
  南织愣愣地欣赏三秒。
  现在,她和l.z已经没关系,心情坦荡不少,就像真正的邻居一样,她打了个招呼,去按电梯。
  言湛没反应,眼皮都没抬,也过去等电梯。
  两人一言不发地等了会儿,又一言不发地坐电梯,基本上形同陌路……
  陈叶安主动请缨做司机。
  见人出来,她打开窗户吹了口哨:“美女,这边。”
  “……”
  陈哥你还能再哥点儿吗?
  言湛远远地撇了一眼,皱起眉头。
  但他的注意力全在南织身上,以至于看到陈叶安也没在意,否则,他会立刻认出这就是曾经的“大灰狼”。
  南织先到袁西那里取蛋糕。
  到早了,她和陈叶安坐在老地方等候。
  “不知道你这未婚夫长什么样啊。”陈叶安好奇道,“你说会不会是个高富帅?要是的话,我看你就从了吧。”
  南织喝口奶茶,摇头说:“我和他,不可能。”
  他们俩是妥妥的“孽缘”,未见就两相厌。
  南织常年生活在国外,国内的圈子却没有彻底断绝,“未婚夫”对于别人一提她就翻脸不认人的事,无数次传进她的耳朵里。
  久了,那些人给言家面子,却不会给她面子。
  背地里都说她想麻雀变凤凰,飞上高枝。更有人恶意太甚,说她外公没了,她外婆想借着把她塞进言家,好延续南家昔日的光辉。
  开玩笑!
  他们南家现在依旧很光辉好么。
  陈叶安动动脖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宝贝,话别说的太早哦。万一呢?”
  “没有万一。”南织重申,“我和他,不可能。”
  *
  “不可能。”
  曾璇翻个白眼,她不就是想再渗透渗透吗?至于嘛,反应这么大。
  小心打脸!!!
  “行啊行啊,就当妹妹吧。”曾璇摆手道,“我也懒得因为这个总和你斗智斗勇。你以后多关照芒芒就行。”
  言湛点头。
  曾璇掏出镜子摆弄头发,想起什么,又说:“对了,芒芒现在改名,不叫唐兮了。你待会儿别叫错了。”
  言湛想问那叫什么?
  可曾璇忽然又啪地合上镜子,神情愤怒,“想起那个姓唐的,我就来气!芒芒早就该随母姓了。姓唐的根本就不配做芒芒的爸爸!婚内出.轨,千刀万剐!”
  关于未婚妻的身世,言湛略有耳闻。
  大约是父亲出轨,母亲带着女儿前往美国,之后父亲又和出轨对象重组家庭,原配夫妻老死不相往来的俗套现实。
  “既然改姓,就是和过去告别。”言湛说,“你不要多提。”
  曾璇瞪他,不悦道:“你以为我傻啊?我也就是和你说说。芒芒真是命苦!摊上个这么个杀千刀的爹,对她不闻不问。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个烂人,芒芒什么是都自己来。”
  她说的有点儿渴,喝了几口茶,又说:“要不是外婆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芒芒早就回来了,回国前还病了。你知道多严重吗?”
  “不知道。”
  “……你闭嘴,不用回答。”
  她继续道:“严重到要噤声!脸上还因为药物过敏起了大片的红斑。给孩子一直憋在公寓里,孤零零的。后来开了个什么party,又莫名其妙被人给弄进派出所。哎,公寓里的人全说她坏话,她只好搬走。”
  “……”
  言湛觉得这故事走向的前半段怎么有点儿熟呢。
  “你说那个给她送派出所里的人,是不是有病?”曾璇气道,“嫌吵,你过去提醒啊。也不了解一下就报警,人家姑娘怎么做人?”
  “这件事……”
  “你别说话。”曾璇打断倒霉孩子,“要是让我知道这个神经病是谁,我一定帮芒芒出口气。”
  “……”
  “行了。该说我我都说了,你待会儿拿出哥哥的样子,别冷冰冰的跟个冰雕似的。”
  话音一落,雅间外响起敲门声。
  侍者推开木门,恭敬道:“这里就是竹画。您里面请。”
  南织道谢,进入。
  她身穿修身桃红色旗袍,曲线玲珑,白皙的皮肤几乎能反光,精致的五官更是堪比芭比娃娃。
  “璇姨,好久不见。”
  女孩巧笑嫣然,甜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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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追妻之路到这里要正式开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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