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良禽择木
乌善公公明显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变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沈念安和宇文真已经错开了距离，不过面上还是免不了惊讶。
“那不是五皇子和国师大人新找的婢女吗，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裴寂神色淡淡地收回视线，漠然道：“许是五皇子有事吩咐她去办吧，我们快进去吧，免得王上着急。”
乌善总觉得那两人不太对劲，不过既然裴护卫都不觉得有什么，想必还是他想多了。
沈念安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裴寂在后面，同宇文真说完自己的计划后，还不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懂我的话没？”
“话我是听明白了，不过你确定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那国师的心眼儿小的跟针一样，保不齐他到时候会对你大发雷霆，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宇文真担忧道。
沈念安轻笑着挑眉，“就是要他生气才好呢！”
如果她受点伤能给让她的计划顺利实施，让明理堂的弟兄们保住自己的一条命，那她何乐而不为呢？
宇文真瞧着她的脸，由衷生出几分敬意来。
“小堂主，我终于知道为何你年纪轻轻却能掌管一个偌大的明理堂了，就你这份胆识和魄力，寻常人还真比不上！”
沈念安抿唇道：“行了，你少拍马屁，记着别耽误我的正事儿就行！”
宇文真拍着胸脯保证道：“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你既然说这事儿对皇室有益，那我肯定要帮你！就算没有任何好处，念在你救过我和我大哥的恩情上，我也一定会帮你的！”
沈念安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语气，抿唇淡笑一声，旋即告辞。
“行了，我得赶紧回国师殿备茶了，你也回去吧，如果国师当真想对王上做什么，断不可能等到今日，所以你父王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宇文真知道她说的在理，但他也是关心则乱，父王与她无亲无故，她当然能放心，可他不行。
哪怕明知道国师不会轻举妄动，他也得守着父王。
故而同沈念安道别后，宇文真还是执意去了长生殿。
谁知方走进院子里，却见裴慎之在殿门前站着，心里不免有些奇怪。
“你怎么在这儿？”
裴寂想起他方才和沈念安有说有笑的样子，薄唇一抿，转过头没搭理他。
宇文真见状，一时更纳闷儿了。
“喂，我问你话呢，你干嘛不理我啊？老摆着一张脸像我欠你钱似的，我招你惹你了啊？”
乌善也觉得他对五皇子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这位裴护卫也是不好招惹的主儿，虽然身份上比不上五皇子，但连王上都敬他三分，可见在王上心里，他的地位是远远高出五皇子的。
眼见五皇子面上露出恼意，而裴护卫仍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乌善只得站出来解围。
“五皇子，是王上吩咐老奴请裴护卫过来的。”
宇文真一听这话，就知道父王是什么意思了，看来父王也担心国师会轻举妄动，所以才会叫裴慎之过来护驾。
只是裴慎之这死性子真是看得人心里生气，简直和国师如出一辙，个比个的讨人厌。
宇文真看着裴寂的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走到另一边耐心等待起来。
他才不想进去看见国师那张脸，再说了，国师和父王谈论的事情，他也插不进嘴，还不如在外面等着，免得父王看见他之后又要说教。
等了一会儿，沈念安端着两杯茶缓缓从院外走了过来。
宇文真见状，正欲拔腿过去，转念想起这是父王的寝宫，不能太没规没矩，只得忍住了。
而沈念安显然也没想到裴寂居然会出现在这儿，看见他的脸后，面上不禁一愣，不过很快便收敛了神色，伸出一只手缓缓推开了大殿的门。
正欲进去时，里面蓦地传出燕北王的怒喝声。
“你不要太过分了！”
话音落罢，另有一只杯子径直从里面飞了出来。
沈念安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便横空伸过来将她拉到一旁，而那只杯子则摔到了宇文真身前的红柱子上，瞬间淬了一地的碎片。
宇文真抖一激灵，还以为父王出事了，忙握紧拳头跑进去。
裴寂不慌不忙的将沈念安扶稳，向她投以一记小心的眼神，随后也进去了。
内殿中，国师也不知说了什么话刺激到燕北王了，只见燕北王脸色铁青地站在椅子前，横眉竖目地瞪着他。
而国师却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侧目看了眼款款走进来的裴寂，目露讥诮。
“我方才所言之事，希望王上能好好考虑考虑，我知道这对您来说确实难以接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您应该也不想眼睁睁看着燕北江山毁于一旦吧？所以还希望您能尽早拿个主意，我过两日再来看您。”
燕北王暗暗握紧拳头没说话。
宇文真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有心想上去教训国师一番，但他根本就不是此人的对手，只得咬牙忍住。
经过裴寂身边时，国师看着他冷峻的眉眼，突然停下步子。
“裴护卫，良禽择木而栖，我希望你能早日明白这个道理，为皇室效忠与效忠天下，两者并不冲突，咱们的初衷，不都是为了这燕北的黎民百姓吗？”
裴寂听见这话，讥讽地笑了一声。
“国师大义，非我等凡夫俗子不能比，所以我的回答还是一样的，自始至终都不会变。”
男人却不以为然道：“裴护卫，话不要说太满，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或许哪一天，你就改变主意了。”
裴寂轻笑一声，转过头没再搭理他。
男人也懒得自讨没趣，拂着袖子离开了。
到了殿外，见沈念安颔首候在一旁，手里还端着茶，目中突然露出一抹兴味。
“蠢丫头，我让你去备茶，你还真回去了？”
沈念安：……
感情您老说那话是消遣我玩儿的？
他娘的……
“大人吩咐的事，奴婢不敢不从。”
国师闻言，轻笑一声，旋即带上她离开了。
裴寂掩在袖中的手却慢慢握成了拳。
他先前一直都以为念安能进国师殿做事，是她引起了国师的兴致，他从不怀疑她会失败，因为她确实与常人不同。
但方才听国师对她说话的语气，倒浑然没有拿她当婢女看待，难不成是国师发现什么了？
若真是如此，那念安绝对不能再待在国师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