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一刀两断
老皇帝当即拍手称好，“既然我儿与云萝郡主情投意合，那朕便成人之美！只是郡主毕竟是西凉贵客，你的亲事也不能由朕一人敲定，不如这样，朕明日便修书一封送往西凉，若西凉国主和云安亲王也同意这门亲事，朕到时再为你们二人定下婚期，择日成亲，如何？”
青烟眨眼笑道：“也好，若得知我在东离觅得良人，我大哥也一定十分高兴呢！”
南宫钰更是喜不自胜地向老皇帝行礼。
“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南宫曜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这一切，抬眸间，一只手突然用力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裴寂眼神锐利，瞬间就瞧见了，嘴上淡淡一笑，倒是没说什么。
沈念安则皱紧眉头，“她疯了吧？照方才的情形，她完全可以拒绝的，为何还要亲自选夫，不是不想嫁到东离来吗？”
“皇上已经说出口的事情，由不得她拒绝。”裴寂淡淡启唇。
沈念安却咬唇道：“可是她嫁过来之后，朝中的局势岂不要发生大变化了？搞不好她就是一场祸乱的导火线。”
裴寂挑眉道：“意料之中的事，我想，皇上应该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吧。”
他说这话的意思反倒让沈念安不明白了，皇上乃一国之君，难道还希望两个儿子手足相残打起来，把这朝堂搅和的不得安宁不成？
一个个的都怎么想的。
她皱着眉想不明白，她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青烟绝不能嫁到东离来，否则她真要成为罪人了。
趁着大殿上歌舞又起，众人的视线渐渐被那群舞娘转移，沈念安寻个空子悄悄把青烟叫到了御花园。
这里寂静无人，她根本不担心她们的对话会被外人听去。
青烟目色平静地问她，“王妃找我有事？”
沈念安开门见山道：“方才在大殿上，你为什么选裴寂？”
青烟扬眉反笑，“我说过了，就是跟你们开了个玩笑而已，王妃何必当真？”
沈念安冷脸呵呵，“我倒不觉得你是在开玩笑。”
青烟见她逼问得紧，耸着肩摊开手。
“好吧，我实话实说，王爷之前曾去驿站找过我，他当时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我心里气不过，便想着在大殿上给他一个难堪，小小的报复一下，这应该不过分吧？”
她发誓她现在说的确实是心里话，她虽然只是个婢女，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定安王敢拿郡主的性命威胁她，她自会让定安王看到惹毛她的下场。
沈念安见她不像是在说谎，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我家王爷若有失礼之处，我代他向你道歉，但这样的玩笑，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还有，你若不想嫁，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毁了这门亲事。”
青烟却笑着摇头。
“多谢王妃好意，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如若出了什么岔子，只怕王妃您自己也不能独善其身。其实这样的结果对青烟来说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我嫁过来，总比郡主嫁过来要好很多，起码她这辈子是自由了。”
沈念安皱着眉反问她，“那你自己的幸福呢，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青烟抿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罢了，若不是郡主可怜，我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命都快没了，还谈什么幸福，我这条命是郡主的，所以终其一生，我只会为郡主做出牺牲。”
沈念安闻言，眉心拧得更深。
“如果我说我有完美的办法解决这件事呢，你也不愿意？”
“不愿。”
青烟笑着摇摇头，眉眼中透着几分笃定。
“王妃，我知道您是看在云霓郡主的情面上才会这般帮我们，但云萝郡主是个要强的人，她心里对您有怨气，一定不会接受您的帮助。”
“倒也不见得，她说你和她情同姐妹，云霓走后，一直是你陪着她走出悲痛的，若你不愿意的事，她绝不会勉强你，她……”
沈念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青烟打断了。
“可是我愿意，只要是为了郡主好的事，我都愿意，王妃应该能理解我的，你与定安王情深意重，为了王爷，你不也什么都愿意做吗？”
沈念安皱眉道：“可是这怎能一样，我与王爷毕竟是夫妻，夫妻两个本就应该并肩面对所有磨难。”
青烟转过头，语气淡淡道：“在我看来，这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们都只是为了守护自己在意的人罢了，郡主总说她待在亲王府一点都不开心，我就想，若是借此机会让郡主获得自由身，她以后是不是就会开心了。”
说到这儿，她又转过眸子看向沈念安，嘴角露出一抹笑。
“王妃，你现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念安皱着眉正欲开口，突然耳尖地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忙拉着青烟躲到一座假山后面。
脚步声离她们越来越近，好在是没发现她们。
来人停下后，紧接着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
“父亲为何不愿意见我，他可不要忘了我如今对沈家的用处，他如此怠慢我，难道就不怕我与沈家一刀两断吗？”
沈念安闻言蹙眉，怎么是沈玥？
这么晚了，她是跟谁来这儿的？
沈念安忍不住好奇心，扒着石头悄悄冒出头。
只见沈玥背对着她站在一棵梨花树下，而在沈玥对面则站着一个风韵优雅的女人，正是二叔今日带进宫的那位恒姨娘。
恒姨娘没瞧见沈念安，轻抚着发鬓淡淡启唇。
“我相信玉答应一定会和沈家一刀两断，但绝不会是现在，因为你还需要沈家帮着你在宫里站稳脚跟。”
沈玥闻言冷笑，“你倒是聪明，难怪祖母会选中你来伺候父亲。”
恒姨娘听见这话，心里也没生气，面上依旧挂着笑意。
“若不是前夫人不中用，我也入不了老夫人的法眼，至于玉答应找老爷的用意，我和老爷心里都清楚，多半是您在宫里又缺银子用了吧？”
“既然你们什么都清楚，那就请你回去告诉我爹，我如今上下打通关系，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他之前送进来的银子根本不够用。”
沈玥话里话外嫌弃沈水北太小气。
恒姨娘却摇头笑道：“这怕是不行，府里的一应吃穿用度也要花钱，若是都给了玉答应，您让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