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有辱斯文
周围几个同她交好的夫人赶忙附和起来。
“徐夫人说的对，这事儿啊，就是这么个理。”
“没错没错，赛场之上摔了碰了，本就是常有之事，陈夫人就是小家子做派，过于紧张了。”
“不过煜少爷的球技确实精进了不少呢，徐夫人，您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他的，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取取经？”
徐夫人笑道：“哪是我教的好啊，都是煜儿自己有本事，他呀……”
沈念安见徐夫人说个没完，忍无可忍地将手边的茶杯直接砸到了徐夫人脑门上。
徐夫人的额头瞬间便见了血，整个人吓到不行，险些当场晕过去。
韩夫人见出了事，幸灾乐祸地跑过来指责沈念安。
“定安王妃，光天化日之下，你敢公然行凶伤人，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沈念安气势凌人道：“伤人算什么，我还想杀人呢！我告诉你们，我沈念安天生脾气爆不好惹，但是绝对不怕事，你们谁若是看不惯我，大可冲我来，但你们若是胆敢像徐家一样把歪主意打到我儿子头上，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众人被她身上的气焰吓到，刹那间噤若寒蝉，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徐夫人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恼怒道：“你、你敢打伤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沈念安不屑一顾道：“徐夫人，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孙儿吧，赛场之上公然下黑手伤人，小小年纪便如此恶毒，长大之后只怕会成为这上京城的一大祸害，这就是你们徐家的好教养？”
徐夫人被她气得脸色铁青，嘴里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赛场上，苏明然见沈念安毫不畏惧地同一众官夫人们对峙，虽然他听不到她们说了什么，不过还是被沈念安震撼到了。
“元宵，你娘简直太厉害了！”
裴子推见苏明然发愣，拧着眉大喊，“苏明然，闪开！”
蠢货，没见徐煜已经跑到他面前了吗！
苏明然经他提醒才陡然醒过神来，只是想要闪开的时候，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徐煜的脚已经朝他伸了出来，眼见就要踢向他肚子，裴子推抢先一步将球踢了过来，直接挡开了徐煜的脚。
但因为他们这队伍里已经伤了一个人，人数不够，那球落地之后直接被徐煜那队的人抢走了。
裴子推气得直接拍了苏明然一巴掌。
“笨蛋，比赛开始之前我明明跟你说过离徐煜远一点，你怎么就是记不住，现在球被他们抢走了！”
苏明然也惭愧得很，他也没想到徐煜会穿了一双钉鞋上场，刚刚只顾着看定安王妃了，还真小瞧了徐煜。
正为难间，空中突然飞来一道黑影，不等他瞧清楚，那人影便落到了他们面前，定睛一看，竟然是定安王妃。
裴子推诧异道：“娘，你来干什么？”
沈念安扬眉道：“当然是陪你们一起踢啊，这队伍里少了一个人，娘来给你们当替补！”
裴子推犹豫道：“可是……”
苏明然挥着手打断他，“哎呀，有什么可是的，定安王妃来了是好事儿，元宵，快点抢球，不然徐煜就真要赢过我们了！”
裴子推闻言，心中再无顾及，拔腿便朝徐煜跑去。
母子俩配合默契，很快便抢过了球，饶是徐煜再使坏，但终究只是个孩子，哪里是沈念安的对手，等锣声响起时，他这一队已经输得惨不忍睹。
可因为沈念安的入场，比赛的性质早已发生改变，便是赢了，外人也不免有意见，尤其以徐夫人为甚。
“以大欺小，这样也叫赢？定安王妃好气度，也不怕别人说你胜之不武！”
沈念安扬眉笑道：“徐夫人都不怕别人说您孙子心思歹毒，我又有什么好顾及的。”
“你！定安王妃说话还请慎重，我家煜儿还只是个孩子，何来的什么心机，你身为定安王府的王妃，当众污蔑一个六岁小儿，实在有失体面！”
话落，她却根本不给沈念安反驳的机会，转头看向阁楼上的张茂公。
“张祭酒，方才的比赛，还请您给个公道的结果，定安王妃分明是坏了赛场上的规矩，若就这么判他们赢，实在有失公允！”
韩夫人跟着站出来起哄，“不错，张祭酒，您可是咱们京中最德高望重之人，可不能像旁人一样屈服于定安王府的淫威之下！”
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费心安排一场，结果还是白费了，没伤到定安王之子也就罢了，反而还伤了旁人，这徐家的小少爷也真是没用！
若今日就这么让沈念安母子俩赢了，她实在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而张茂公明显被韩夫人那话刺激到了，他清明一世，最忌讳旁人说他攀亲附贵，旁人忌惮定安王府，他可不怕！
“这场比赛确实坏了规矩，不能作数，照例该是徐小少爷赢了。”
苏明然气不过，鼓着腮帮子质问道：“祭酒，我们光明正大的比赛，可不像徐煜似的穿钉鞋伤人，哪里坏规矩了！”
张茂公正气凛然道：“蹴鞠比赛，女子不得上场，历来皆是如此，定安王妃实在有辱斯文！”
沈念安闻言冷笑，“他们既然可以穿钉鞋上场，那女子怎么就不能做替补了？我倒是不知这究竟算什么狗屁规矩，这儿有蓄意伤人的你们不管，反倒对我群起攻之，说我一个女子有辱什么斯文，我寻思老祖宗似乎也没规定过蹴鞠只有你们男人能玩吧？以前虽然没有女子参加，但绝不代表这就成为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祭酒被她气得脸色铁青，当场甩袖离开了。
好好的一场赛事出了这等乱子，谁也不关心比赛结果了，如今陈侍郎的儿子受了伤，徐家和定安王府又杠上了，往后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呢！
徐夫人倒没什么担心的，反而像一只斗胜的公鸡一般趾高气扬地走到沈念安面前。
“定安王妃真是好本事，不过这事儿断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徐家虽然比不上定安王府，但皇上素来深明大义，你打伤了我，还坏了国子监的规矩，我倒要看看你最后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沈念安冷笑一声，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活动筋骨。
“徐夫人，既然你这么断定皇上会责罚我，那你说，在皇上惩戒我之前，我要不要再打你一顿把心里这口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