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 男人の抱枕玩偶

  黑川迷糊转醒。
  他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掛地趴伏在柔软的床上，某处角落传来不刺眼的昏黄微光。
  「唔……」黑川慵懒地挪动身子，带动着白色的床铺，传来被褥磨擦的声音。环看四周，只见一张灰色厚幕佔了整张墙壁，墙角放了一盏有点眼熟的落地灯，房内萧凉的摆设并不让他感到陌生。
  黑川转身想要坐起来，却是后臀触及床舖的瞬间，他不禁痛得低吟了一声，「嘶！......」但感到臀间一阵撕裂的痛，仿佛还有东西顶在里面。
  然后，他想起了。
  他想起自己与那位俱乐部老闆在车厢里做了的事。自己如何被强迫以那种体位坐在男人身上，双腿分开，对着后视镜摆动起来。
  「混蛋……」黑川侧着身躯，手肘支撑在床上，低声咒骂。
  白色的薄被子从他身上滑至腰间，露出魅惑的人鱼线，还有后臀那条隐约的幽谷。
  他反手抚上自己的臀间，轻轻搓揉。刚刚想要自我检查一下，房门就忽地打开，走进了一位不太一样的老闆。
  樱贺褪去平常穿着的西装，只穿了一条深灰色绵质长裤。他上半身赤裸，结实的肌肉纹理分明，腹部两侧的人鱼线收至裤头之下。他那头黑发似乎刚刚洗完，凌乱分散仍然带有些许水珠。滴在他壮健的胸膛之上，随意流下。
  樱贺看到侧坐在床上的黑川也没特别在意。他走到床头柜旁拿起一杖圆型小盒，单屈膝地跪坐在黑川身后。
  「躺过去。」樱贺简单地指示。
  「……为什么？」黑川不舒服地扭头往后看，盯着男人打开的小盒，不解地问。
  只见樱贺两指捻起盒内的软膏，「你里面擦伤，我帮你涂药膏。」
  「哼......」黑川马上明白。所谓的伤，到底是谁干的，干在哪里。他感到自己的脸颊立刻变得緋热，「我自己来！......」
  樱贺低头看见那张只属于自己的羞红，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坏笑，「你看得到自己的伤口？」他说着，伸手轻推黑川的后背，「趴过去。这些药涂了你明天就会好。」
  「嘖！......」黑川知道自己的确是无法涂治伤口。他刚才已经体验过后臀的痛，也不想抵抗。便是乖乖地转身趴到床上，自己拉下被子露出圆润的双臀。
  「嘿。」
  「你笑什么？！......」
  「没什么。」樱贺话音中明显带笑。
  黑川感到自己的后臀被人扳开，心里驀地感到一阵奇怪的紧张。「樱贺先生你……那个时候，请问为什么突然抱我......？」他忽然有礼貌地问。
  「因为我喜欢。」
  「欸？......」黑川一愣。刚巧樱贺捻有药膏的手指便鑽进后穴，「啊嘶！......」
  「听到黑川君说自己勃起，叫我怎么捨得丢下你不理？」
  「嘖。你！......」
  「而且黑川君也被我抱得很有感觉。不是么？」樱贺一边说，一边细心地涂搽。
  「呼……」樱贺的手指在他体内进出，黑川不禁微微喘息承认，「也许吧……」他听到身后的男人吐笑一声。「所以……我是不是sm体质？......」黑川想起了樱贺之前说过的说话，不禁追问。
  「嗯。」樱贺顿了顿，把手指抽出黑川体外，「与sm相比，应该说是'sh'体质吧。」
  「'sh'……？」黑川还在认真思索，却感到床上有抹黑影渐渐放大，身后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压下来。他连忙转身，只见樱贺双手支撑在自己两侧，脸庞缓缓俯身凑近。「樱贺–？！……」黑川单手肘想要把人挡开，却是他一转身，后臀压在床上传来一阵刺痛。「啊嘶！......」他一个分神，手就这么被樱贺轻易地压到胸前，唇瓣与男人紧密地扣上。「啊唔？！......」刚好自己的嘴巴是开着，对方的舌头便乘隙侵进。「唔！......」口中的舌尖在飢渴地勾缠，配以嘴巴的开合，在用力吮吸。「嗯……！」黑川的舌头完全被受控制。在樱贺的主导之下，只得配合缠绵。「嗯唔！......」黑川被凌乱地肆吻，唾液从嘴角淌下。樱贺一手抄到黑川的曲发下，霸道地抬起那脖颈，使得黑川不能从激吻中挣分。「嗯！......唔？！......」却是黑川一直扭动，被褥沙沙作响的同时也意味着后臀的痛楚。
  樱贺仿佛明白到黑川的疼痛，终于放过他。
  「哈啊！......呼！......」被压在身下的男人，纵声喘息，手背抹走嘴角的涎液。「走开......！」
  却是樱贺猛地转过黑川的身体让对方趴下，突然又是扳开对方的双臀。
  「喂？！」黑川撇脸，瞪眼警告。
  只见樱贺认真地注视自己的股间，看得黑川心里一阵想死的羞耻。
  「药膏没事。」
  「啥？！」
  樱贺检查完毕便从床上离开。他站在床旁，把小盒放在黑川隔壁的床头柜上。
  还以为对方会就这么离开房间，却是樱贺绕过床尾来到黑川的另一边，鑽进被窝躺下，继而把男人拥进怀里。
  「等……？！」黑川愕然推开。
  樱贺无视对方的拒绝，宣佈，「黑川君在我这里睡一晚吧。」那高傲的语调，完全不觉得是一个邀请。
  「啥？！......」黑川挣脱开樱贺的手臂，退到kingsize大床的边沿。「我回家就好……」
  樱贺看得怒然皱眉，「过来。」他沉冷的语气，不见得客气。「你身上有伤。难道你这样撑得回家？」
  「但！......」黑川知道对方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一丝不掛……那个，请问樱贺先生有衣服可以借我穿吗？始终这个样子睡在一起，会有点不好意思……」黑川暗暗觉得，要是和樱贺赤裸地相拥而眠，自己好像会感到一股奇怪的忐忑不安。
  「我们都做过几次，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啥？！......」黑川语塞，对方再一次说出道理。
  还在盘算该以什么藉口推却，却见樱贺忽地下床。
  黑川愕然看着樱贺离开房间的背影，心里不禁担心自己会不会惹怒了对方。毕竟对方是自己的客户，拒绝了是不合礼貌，一起睡又好像不太好……
  刚打算要去把人找回来，便见老闆单手搂着一个大型兔子抱枕玩偶回到房间。
  「……」
  樱贺冷冷地抱住那隻与自己毫不相称的可爱玩偶，来到黑川眼前，把抱枕摔到对方脸上，「你将就着，抱住这个睡吧。」
  黑川听到，立即羞愤地甩开身上的抱枕怒道，「你以为我是要抱着玩偶才睡得着？！」
  「嗯。」樱贺简单地回答，然后双手轻易地把黑川连带着玩偶横抱起来。
  「喂？！」黑川惊慌失措。却想不到樱贺把自己温柔地趴放在大床的中间，又把玩偶塞进黑川的手臂间。
  他眼看着樱贺躺到自己身侧，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睡吧。」樱贺说。这一次，他没有把黑川抱进怀里。
  「……」黑川呆愣地抱住手中的玩偶。他看着身旁的男人马上进入睡眠模式，也便不好坚持拒绝。「那就……打扰了，樱贺先生……」他喃喃而语。
  「这个时候，应该说晚安吧。」冷不防樱贺突然回话。
  「欸？！......」黑川一怔，双手不自觉地抱紧怀中的玩偶。「嗯……樱贺先生，晚安……」
  二人相隔着礼俗的距离。
  黑川看着樱贺入睡的脸容。似乎，对方已经睡着。
  还睡得真快。樱贺先生大概是很累吧……
  黑川又是抱一下玩偶。终于，还是决定闔眼睡觉。
  ......
  「晚安，雅也。」
  黑川霍地睁开眼睛。
  「......」刚才……好像听到自己的名字？......是自己听错吗？
  心脏，跳动得很奇怪﹑很疯狂。
  黑川五指陷进无辜的抱枕玩偶，心里只感到一股危险的悸动。
  「樱贺……先生？......」
  「……嗯？」男人传来一声沉慵的回应。
  害得黑川不禁乱想：对方果然是还未睡着吗？还是自己的叫唤吵醒了他？
  「你是饿得睡不着么？」忽听樱贺这么问。
  「啥？！」黑川愕然混乱，「不！-不是……」
  黑川趴伏在床上。他侧脸看着樱贺，但见对方依然闭眼而睡，似乎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樱贺先生……」黑川心中迟疑，最终只是说出无聊的话语，「你家里为什么会有玩偶？......」
  「送人。」
  「哦......」老闆回答得如此简短，黑川也只能这么反应。
  双方再次沉默不语。黑川觉得此刻既然对方清醒，不知怎地就好想与他多说几句。
  「樱贺先生下次再做的话，戴个套吧……」
  「嗯？为什么？」却听樱贺冷淡地反问。
  「呵呵……」听到对方不客气的语调，黑川觉得自己刚才的悸动只是幻觉，「我不想染病……」
  「我没有疾病。」
  「樱贺先生你既为老闆，一定需要调教很多男生……」
  「我从不亲自调教。」
  「……咦？」
  「我说过我身为老闆，是不会随便出场。你忘记？」虽然樱贺闔眼犹说梦话，但他责备的语调仍是会让黑川怔住。
  「对不起樱贺先生……」黑川不禁回以道歉。
  「嗯，睡吧。」樱贺重叹一声，「明天我开车送你回家。」
  「嗯……」黑川顿了顿。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再说一次，「晚安……」
  他看着对方的脸庞，不自觉地期待起来。
  会否，再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
  「晚安，黑川。」
  就在那一刻，黑川但觉得会期待着什么的自己，是一个奇怪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