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活着（3）

  如果你不是一位母亲或父亲，你就无法体会孩子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题记
  和往常一样，带闺女去省立医院复查。
  这天儿科前来就诊的孩子格外多，打吊瓶的地方都没有空座了，环境十分嘈杂，有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说话声……
  9月下旬了，天气转凉，正是换季的时候，腹泻、感冒多发，所以才这么多人的。
  排队等抽血时，两对照顾孩子输液的爸妈不知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那吵嚷声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听起来，好像是因为座位问题，其中一个家长愤怒地斥责对方把手机放到自家孩子的头上。
  听来听去，我都没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他们吵得很激烈，一方说另一方没素质，另一方不干，大喊着回怼过去。
  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越来越凶，谁都没有一点儿让步的意思。
  其中一方的孩子被吓得哭个不停，家长听而不闻。
  一旁的人打圆场说都少说两句，但无济于事。好在护士出面，得以使吵嚷停息。
  由于提前没挂到号，九点到医院后临时加的号，所以轮到我们时，都十一点二十分了。从医生诊室出来去排队抽血，抽完血都十一点半多了。
  虽然是急查生化，一个小时就出结果，但医生中午不坐班，所以还是要等到下午再来。
  自从住了那次院，出院后频繁地来医院，再加上娃的病罕见，所以儿科的那几个大夫对我们都有印象了。
  所以下午看结果，不用带着孩子也行。
  老婆说反正妮儿也不睡觉，带她去吧，权当去玩了。
  来去医院多数都是打网约车，一是方便，二是能看到车费预估价，而且价格相对于出租要便宜那么一点点，当然得避开高峰期。
  这次的网约车有些破烂，司机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他试图跟我聊天，但我没心情。因为他开得不稳，走的路线也曲折不畅。
  到医院后，一看订单，扣费居然比预估价高三块多。
  路上也不堵，中间也没怎么遇红灯，车费怎么就多呢？
  于是，不满意的我就投诉，系统自动评判后退了两块多钱。
  开网约车的多数都是闲来无事赚些外快，所以不像出租车司机对路况什么的那般熟悉。所以一些网约车相对就耗时耗力。
  但是，乘客并不该为此买单。既然干这行，就要按行业标准评判？你因路况不熟而开得慢或绕远，这是你的责任，乘客不投诉就已经够可以的了，岂能还管乘客多要钱？！
  到医院看结果同样得排队，估摸着等半小时也轮不上。
  但不能不排队，所以就站在队伍里看手机。
  突然另一个诊室的女大夫急匆匆跑过来，在门口冲屋里正在问诊的女医生喊了句：“妍姐，有个室损抢救的，你过来帮忙看一下。”
  然后屋里的女医生就立刻起身出去了。
  顾名思义，“室损”就是指心脏的心室间隔缺损。上网百度一下即可了解个大概。
  心脏问题，一旦严重，分分钟钟要人命！
  据旁人说被抢救的是个十二岁的男孩，胸口处鼓起很大一包。
  医生暂时走开，但队不能乱。
  我正低头看手机，老婆把我叫了过去——闺女拉粑粑了。
  给闺女清理好，我过去继续排队。
  去帮忙抢救的医生还没回来，队伍中有人都不耐烦了，有的直接走了，因为有的检查要等到第二天。
  我继续看手机……
  忽然，走廊里有声音喊“让开让开”，紧接着杂乱的跑步声迅速由远及近，我都能感到地面被脚步声震得动弹，两个人影冲向了抢救室。
  很快，抢救室门外响起了女人的痛哭叫喊声，伴随着丈夫带着哭腔的安慰声。
  大家都好奇地旁观着，忘记了说话，走廊里只剩下揪心尖锐的哭喊声，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人命关天，十万火急！
  被抢救的是个四十天大的婴儿。
  有人说孩子被葡萄籽卡住了气管，被送来时就没了呼吸，胳膊都垂下来了。
  才四十天大的婴儿怎么会吃到葡萄籽？一定是大人无知，不小心弄进孩子嘴里的。
  有人说是喝奶呛的。喝奶能呛窒息？应该很少见。
  女人在抢救室门外泣不成声，听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哭断气。
  老大夫在急救室里抢救孩子，女医生则在门外抢救大人。
  不一会儿，女人的哭喊声突然升高，悲痛至极，撕心裂肺。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有的爸妈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哽咽着努力不让泪珠滚出来。
  大家知道医生尽了所能，但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