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错了什么
“好。”付明点点头，改了口：“刘女士，有些话便别说了，如今是法制社会，不兴那一套。”
他转过头，看向刘家诸人：“我付明没用，可尚有做人底线，今天的事，不是我干的，我问心无愧。”
“事已至此，想光靠说让你们相信我是不可能了，那就这样吧，报警，让警察来调查取证，还原事件经过，我没什么关系和本事，不用担心警察会偏帮我。”
“如果最后，警察认定是我干的，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我愿意跪下磕头给刘知章和刘华他们道歉，我愿意用这条命给刘家赔罪。”
付明的话，让部分刘家人变了脸色，这么决绝，这么不顾一切，难道，这些事真的不是他干的吗？
就连老太太都眼神一震，眼神有些凌厉的看向刘华。
刘华面色慌乱，卜姜丽更是脸都白了，下意识抓紧了怀里的刘知章。
“可如果警察愿意认定错不在我，也请你们给我一个公道。”
付明没去看他们，继续说了下去：“另外，货源资料泄露事件以后，为了防止类似情况发生，我去工地搬了三个月砖，自己出资拜托张管家给家中公共区域安装了监控，不够清晰，但想必足够知晓事情原委。”
刘家人的视线集体一转，停在老太太背后头发花白、姿态恭敬的五十岁左右老管家身上。
张管家迟疑一下，点点头：“确有此事。”
顿时，众人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不少人偷偷看刘华，露出异样的眼神。
“你们别听他放屁，他就是在吓唬你们。”刘华彻底慌了，下意识想开脱，却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顿时向老太太投去求助的眼神：“奶奶，你相信我，这个废物就是见不得刘家好……
“没有疑问的话，我报警了。”付明从兜里掏出手机。
“你给我住手！”刘华脸色忽然狰狞起来，一把抓向付明的手机，然而付明早有防备，轻巧的躲开。
“既然都是我干的，都是我做的，那你紧张什么？让警察还你儿子清白，让我得到应有的惩罚不好吗？”付明露出讽刺的笑容。
刘婕淑愣愣的看着付明，恍惚间，眼前的男人和三年前那个身处逆境依旧坚韧的青年重合起来，并不强壮的身躯，一如当初，挡在她面前，直面三个歹徒却半分不退一样高大。
“阿明……”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老太太忽然开口，狠狠地刮了刘华一眼，看向付明：“付明，你跪下道个歉，然后去码头卸三个月货，就暂且饶了你。”
众人到此也差不多明白事情真相了，老太太的反应，显然是又要偏袒她最宠爱的长孙。
刘婕淑脸上闪过怒意，刚想开口，却被付明一把抓住。
“道歉，我做错了什么事要道歉？”他淡淡的看着老太太，身上竟隐隐有种威严的气场。
“我们在外面殚精竭虑为刘家生计打拼，我一把老骨头都每天早出晚归，你在家里白吃白喝什么事都不干，却还闹事造孽，搅得家里家外不得安宁！你说你有没有错？”老太太厉声喝道。
如此不讲道理的言语，以及坚决的态度，令付明脸上的讥讽更浓了两分。
明明事情已经明了，她却要包庇刘华，而且不仅不肯还付明清白，还要强行来敲打整治，帮刘华出气，给刘华台阶！
“奶奶……你不要骂爸爸好不好，爸爸真的没有做错事……”这时，带着两分奶气的稚嫩声音怯怯的响起。
付明回过头，看到付雪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大厅，满脸害怕的看着老太太。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然而，老太太却是怒吼一声，丝毫不掩饰厌恶的瞪着小小的付雪。
“滚到一边去！”老太太吼道。
付雪一怔，随即压抑不住的小声啜泣起来。
“……奶奶……爸爸没干坏事，是知章哥哥……”
她不敢再看老太太，可依旧哭兮兮的想要为付明说话。
“我让你住嘴！”老太太眼中愤怒一闪而逝，干瘦的手掌扬起。
啪！！
一声脆响。
付雪摔倒在地，右侧脸颊肉眼可见的浮现一个红肿掌印。
“呜哇……！呜呜……呜咳呜呜……！”令人心碎的稚嫩哭泣声再也难以压抑。
“刘荣兰！！！”付明惊呆，随即无尽的愤怒涌上心头，他猛地冲上前，抱住付雪，双眼通红的瞪着老太太。
“雪儿还是个孩子，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若不是老太太是长辈，付明大概已经动手了，饶是如此，心中的悲愤怒火依旧让他整个人发抖。
“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老太太听到付明直呼她的名字，表现的比付明还要愤怒。
“奶奶！你怎么可以打雪儿！”刘婕淑难以置信瞪大眼睛。
“这个家就是因为这个废物和这个小野种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老太太盯着付明三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付明掌心已经被指甲嵌出血，他咬着牙关，喉咙里发出宛如受伤野兽一样的“嗬嗬”声。
“你到底想怎样？”他声音沙哑而干涩。
“跪下道歉！然后滚去码头干活！不然，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滚出刘家！”老太太嫌恶的说道。
“我可以道歉可以干活，随你们往死里折腾！但关雪儿什么事？！”付明怒吼道。
“要么接受，要么滚！”老太太满脸冰冷。
“好！”付明抱起付雪，转身就朝刘家大门走去。
“付明！！”刘婕淑一把抓住付明，满脸崩溃和痛苦：“不要……！不要啊……！”
“婕淑！这里已经容不下我们了！我真的没办法……！整我就算了，你能看着雪儿受这种委屈吗！我们走吧！”付明愤怒的说道。
“可你让我怎么办！！”刘婕淑发出尖锐的声音，眼中露出哀求和绝望：“我答应过爸爸，就是死也不能让刘家垮掉……而且，我们现在去露宿街头是你想要的吗？”
付明沉默，他咬着牙，露出坚定的眼神：“婕淑，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刘婕淑扬着手掌，崩溃的喊道：“你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三年了你连一个整理档案的文员都不肯做！离开家，雪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