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羽瞳进行式

  姚晨的背影还是没有变，乌黑的长发落在白色的衬底上，胸前的银项鍊托着从大学就存在的水晶项鍊，她手上举着一杯金黄色的香檳拿在右耳旁的高度优雅的看着落地窗下早已陷入疯狂境界的单身派对。
  我转头看见燕珊和贝贝坐在透明包厢的另一头已经在为酒保的火焰调酒秀惊声尖叫，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趁这个机会跟姚晨好好聊一聊，问问她的近况，问问为什么以前那个充满个性的姚晨变得这么低调...
  这么久不见，她只简单的跟我打了声招呼，一句客套的寒暄配上一个冰冷的拥抱，连一句我的近况都没有问就转移了...
  我决定主动出击....
  [姚晨...你后来有回过纽约吗?]我站在她身后两个拳头的位置问
  她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还在为前一个画面流离...
  [没有，我后来连美国都没回过了]
  [是喔...我现在住在纽约，你看哪一天有空来找我吧]我丢出了一个不诚恳的邀请
  [真的吗?你定居在纽约?]她似乎有一点惊讶
  [对阿我现在就住在上城区，就在以前那个瑞士冰淇淋店那条街上]
  [瑞士冰淇淋店?....我知道那家店...但是羽瞳...你怎么会知道那家瑞士冰淇淋店?]姚晨有点迟疑的说
  [我当然知道阿，那家冰淇淋店这么有名!]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会知道那家冰淇淋店?]
  我倒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言行就像是用右脚拌到自己左脚那般愚蠢...
  瑞士冰淇淋店是姚晨的最爱...也是当年leo最常跟她幽会的地方...
  在那间店消费，对于当年我们这些留学生来说非常的奢侈，但就是在那里他们才不会遇见学校的熟人...
  为何我会知道?
  因为我也跟他们去过...
  过了这么多年我都忘了自己曾经是个爱情的偷窥者...
  我突然感到好羞愧...
  在那个瑞士冰淇淋店里发生的一切浪漫都不关于我也不属于我...
  我羞愧我竟然什么都记得...
  我记得他们光顾的次数，我记得他们点餐的习惯，leo永远都是两球冰淇淋，一球香草，一球蔓越莓，姚晨则总是只点一杯热茶跟冰淇淋蛋糕...像是一张定格的照片那般不管晴天雨天他们永远都做在南面的窗边,,,,
  最羞愧的是....我跟丹尼尔的公寓就在这冰淇淋店旁，过去几年来每当经过这间店时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
  现在才赫然惊醒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的潜意识越了矩....
  我凝视着姚晨的双瞳想着要怎么解脱这个尷尬的状态，而她也毫不留情的回看着我似乎想要洞悉我的一切
  [姚晨!] 我突然听到了leo的声音
  姚晨还是持续看着我入神...
  [姚晨!] 他又大声的喊了一声
  我知道姚晨第一次就听见了他的呼唤，只是不敢回头罢了...就像是昨天在纽约街头被呼唤的那个我....不敢马上回头去面对当年那个我们深爱的人 ...
  姚晨缓慢的回头终于让她看见了相隔这么多年的大学恋人...一个满脸通红衣衫不整醉醺醺的大男孩....
  我不知道为什么leo喝这么多酒，从纽约到北京的飞机上他就已经开始...
  很显然的他并不享受品酒的乐趣而是在酒的覆盖中逃避...
  随着leo身后上来的有
  贝贝的未婚夫西瓜
  燕珊的相好小京
  还有单身的大勇
  整个包厢瞬间热闹哄哄的。
  在热闹的遮掩下她们俩在一旁的黄色牛皮沙发上坐了下来，低声的说了好多话，我好想转小吵闹的音量，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我决定假装自己醉了...
  我移动了自己的身体背对着牛皮沙发坐到了地上，把自己的身体缩到最小最小，缩到他们看不见我的姿态为止...
  我安静的顷听....但除了吵闹声外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我小心翼翼的爬起身子偷窥着还是持续坐在沙发上对话的他们
  可以看见leo已经把双手放在姚晨的双肩上开心的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因为传到我的耳里时都已经太稀疏...但是我依旧可以看见姚晨的眼神已经绽放出沉醉的美好...
  我回过身把自己又捲曲回那最小最小，他们都看不见的姿势....
  我继续安静顷听，但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我哭了...
  因为我恨自己....
  我恨自己不够坚强...
  我恨自己不够成熟...
  我恨自己不可自拔的跳进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那个充满忌妒与不甘的自己...
  那个偷窥leo跟姚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