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公孙策张嘴，吃着小杏子喂的牛肉无所谓的说道：“知道刀削面怎么发明的么？最早的刀削面，就是这么削出来的！战场上丢失了餐具，只能用刀将面团削成一片片的。不然谁会在家里没事干，用刀削面团玩？”
刘雅蝉更是皱眉，不过她只是感觉不舒服，又不是不吃，抓起筷子吃了一块，见公孙策很厚颜的张着嘴伸了过来，她夹了一大块，塞进了公孙策嘴里。
“你想噎死我啊！不过这肉，还是大口吃起来痛快！”公孙策费劲嚼完，当即一杯葡萄酒灌下，一气饮干。小杏子对着酒杯又为公孙策满上。
“你死了倒好！说，到底怎么安排我和杏子！”刘雅蝉这个事已经忍了很久了，郭亮那个家伙见到她和小杏子，急冲冲就跑过来卖萌，一口大嫂子让刘雅蝉暗爽。又称呼小杏子一声四嫂子，她和小杏子当场就懵了。
公孙策的头又大了，指着肉说道：“咱家吃饭时不说话是传统，这事吃完再说好不？”
小杏子在这种事关终身的大事，难得的没有偏袒自己大哥，也是皱着鼻子虎虎地盯着公孙策，让公孙策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已经犯了众怒。
“吃完饭就要行军了，你现在就给个答复。不然，你别想再吃一口！”刘雅蝉很霸道地将火堆旁边的水果什么的都收走，就连公孙策手中的葡萄酒都一把夺走。
不远处执勤的卫士看了偷笑，相互间挤眉弄眼，很是欢乐。他们发现自己效忠的君上，居然惧内！这个可是大新闻啊，一定要找人好好吹嘘一下。
“都吃饭去！只要泄露出去，不管是谁，你们每人统统五军棍！”公孙策身躯被强化两次，不转身就知道那群卫士啥德行，当即冷着脸扭头下令。
“尊君令！”卫士们强忍着笑，抱拳离开。
“我的名声被你毁掉了，以后带不了兵，然后就是下岗失业，你们就等着饿死吧！”公孙策苦着脸抱怨，刘雅蝉只是冷哼一声，又将那些吃的摆到火堆旁边。
“你不要转换话题，我倒愿意和你一起饿死！”刘雅蝉哪里不知道公孙策，依旧是神色不善。
“好吧！我投降！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公众人物了，一举一动代表着很多人。就连我的家室也是这样，所以我以后出征在外，家里的主事的妻子必须能为我把家里管好。”公孙策揉了揉脸，好像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这种时刻绝对不能说错话，说多了会有更多的错误，只能用最少最简单的话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要知道，我最爱的还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在我心里的地位，是无法比较，不相上下的。如果你们两个在我心中有轻重差异，我那时候也就不用离开西域了。”公孙策开始羡慕他的最后一个好友花不缺。
花不缺是外号，真名花枯荣。好名字，好长相，好家世。身旁的美女一波又一波，最强悍的一次是去旅游，空荡荡的客车被他的女友们直接占领。一车的香水味，让公孙策差点就吐了。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别的不能保证，你们到了封地，没有人能动你们。等将来有了孩子，只有你们的孩子可以继承我的一切！”公孙策说罢，将腰间武山剑取出，递给刘雅蝉，神情郑重。
“将来我的其他孩子如果谁敢跳出来抢我留给你们孩子的东西，你拿这剑就砍了他！”公孙策是个重感情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情况下，他选择的一定是手心。
因为手心能抓东西，手心受了伤，就不能抓东西，所以手心对他而言要比手背重要。手背只是外表，让人看的东西。感情中，两女就是他的手心。
“世道会变，汉武帝当初金屋藏娇的典故大家都熟悉。你给我一把剑，你想说什么！让我砍掉你其他儿子，亏你说的出口！是不是将来我们的儿子犯了错，你也会把他们砍了！”刘雅蝉一把抽出武山剑，剑指公孙策。
远处卫士看到动了真格，放下碗筷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伏晓光走过来，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吃饭。
“没错！只要你们好好教导，他们怎么会犯错！”公孙策知道这件事情很缥缈，但必须说清楚。他人格尽数苏醒，知道自己要做大事，感情方面必须清晰，家室更要稳定。
“你变了！我的佳佳死了，你都会陪我伤心。现在说起你儿子的命来，看你的语气好像还不如一条狗来的重要！现在的你，好冷血，你以前的善良哪里去了！”刘雅蝉流泪了，她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喜欢的英雄都是没有人性的。
而且，她开始怀念以前的那个公孙策，又傻又痴还善良的公孙策。
这是公孙策第二次见她流泪。他心疼，但这事情必须说清楚。
“我的善良一直都在，只是现在的我更理智。知道什么时候该善良，什么时候该冷酷！你看他们！”公孙策起身指着吃饭的士兵说道。
“他们虽然跟着我，有些是被迫的，有些是为了报仇，有的是为了光宗耀祖，有的甚至只是想吃一口饱饭。他们跟着我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但他们跟了我为我效力，我就要对得起他们为了我效的力，流的血！”
“没有他们的支撑，我公孙策就是一个独（夫）！所谓的泾阳君只是一个空架子！那些人畏惧的不是我公孙策，敬畏的也不是大秦封给我的泾阳君名号，而是他们！”指着自己士兵，公孙策神情激亢。
士兵们都站了起来，默默听着，望着公孙策三人。
“所以，我必须为他们负责。因为我的一切来自于他们！负责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我的家室就必须稳固，这关系到数万人的命运和前途！我和我的士兵组成一座塔，在这洪浪滔天的世道里想要存在下去，就必须稳固！杀一个儿子怎么？都不行的话，我不介意都杀了！”
“万岁！”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之后整个荒漠中的营地寂静的只剩下风声。随即……
“万岁！”士兵们突然高呼，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和存在感！
“万岁！”士兵们知道自己一路的杀伐，也是有意义的！
“万岁！”士兵们更知道了自己的未来是光明的！
“万岁！”士兵们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呼喊！
“万岁！”一声声的高呼，破开寒风呼啸，直达苍穹！
夜里，行军至一座处在沙漠与戈壁交界处的破旧土城，公孙策扎下营寨。顺着乐声，找到刘雅蝉二女，见她们坐在残破的城墙上，身旁烧着一堆火，各自手里抚着乐器在拨弄。
茫茫，山万重；鸿雁飞过，北风萧瑟。
敕勒川上，一曲牧歌；孤城曾有，铁马金戈。
古道，牧马人漂泊。
芳草连天，梦醒身是客；已蹉跎。
有多少长河日落，
人道是，沧海桑田的寂寞。
夜光杯中葡萄美酒，
不过是青史剩余一滴墨。
寂寂，旷野风；黑夜勾勒，荒凉之河。
千帐灯火，残缺石刻；向谁诉说，悲欢离合。
剑在黄沙里磨……
出塞的歌，早已被唱彻。
可是旧时明月曾照我？
雪拥城破把琵琶再拨。
一曲终毕，刘雅蝉只是一叹。
“敕勒出塞歌？剑在黄沙里磨……已经磨得锋利，还很称手，就等着入关去饮敌人的血。”公孙策轻轻拥着刘雅蝉，细细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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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武威贾诩
十一月初五，公孙策亲率的殿后部队抵达武威。同时他返回凉州的消息已经快马加鞭，火速送往咸阳方面。
武威城今日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城内的居民正在扫雪，一车车的积雪被运出城外。城门口处，郭亮等人远远瞭望，看着五千白色衣甲的骑士缓缓行来。
“大哥的军队好像多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东西，气势比以前更强了。”郭亮第一眼就发现了公孙策部队的变化。
以前的公孙策部队，指挥起来也是好手，对付一般的敌人，可以说是热刀切牛油，无往而不利，很利索。现在，好像比以前更犀利了。
“泾阳君麾下的天兵，多了一种信念！”华雄一眼就看出了差别在哪里，为自己的主公解释道。
“信念？”郭亮呢喃一声，开始想自己有没有信念，似乎每一仗他的想法很简单，打胜，还要活着。似乎这也是一种信念，但他又不确信。
“当初老主公率我们西凉健儿入京，我们的信念很简单，那就是为我们关西人好好争一口气。让关东人，让天下人知道，我们关西人是大汉最勇猛的一批人，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关西人的重要性。不过，我们最后还是失败了。”华雄很是感慨。
看来董卓入京，还是很有内幕的，郭亮继续问：“能说详细点么？要知道很多真相都被时间扭曲了，我们如今看到的只是一个侧面。”
“真相？袁绍那一伙人有属于他们的真相，我们也有我们的真相，其实都是片面的真相。这件事说起来，就很长。”华雄突然不像一个猛将，让郭亮觉得华雄像一个老学者。毕竟谁在鬼界沉睡两千年，差不多都会将自己的一生看透。
简单的来说，东汉末期的凉州一带，因为官员压榨无度，弄得依附大汉的西北各民族苦不堪言。在北宫伯玉这样一批有野心的人带领下，掀起了轰轰烈烈的起义，其实说成叛乱也无所谓，实际上就那么回事。
于是大汉为了稳定凉州，不断加大凉州的军事力量，所以军费消耗日大。再加上北方的鲜卑和乌恒时常入塞劫掠，使得大汉的边军体系不断壮大。为了凑集军费，东汉朝廷只能一边加税，一边汉灵帝刘宏卖（官）筹钱。
东汉从光武帝刘秀建立开始，就是大地主阶级主导的政权。具体的体现就是地方大族势力抬头，进而发展成名门望族，比如四世三公的汝南袁家，还有五世三公的弘农杨家。他们基本上垄断了教育的权利，也垄断了地方的经济。加上朝廷中有他们的代表人做官，所以东汉这批最有经济实力的阶层是很少纳税的。
维持帝国的运转，是离不开钱的。钱不够，只能朝平民百姓那里捞钱，于是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加上接连的天灾，还有各地大族不断的兼并土地。于是有了黄巾之乱。
黄巾之乱之后，各地大族不仅手上有经济实力，还有按照朝廷的意思组建的义勇军。有钱、有兵、有土地，一些人总会多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黄巾之乱刚刚平定，凉州战事又起，东汉朝廷根本没有精力梳理地方势力，加上大战之后财政赤字。让朝廷中的一些关东官员有甩掉凉州这个包袱的打算，准备将凉州的汉人势力撤回关中。
没了关西的土地，这让关西的士族怎么过日子？没有土地的士族还算士族么？首先是关西士族和关东士族扛上了，要知道在以前，主导朝廷的官员大多数都是关西一系的，现在因为凉州不断的战乱，使得关西人才出现断层，这才让关东士族有了后来居上的机会。
再然后就是董卓带兵入京，很简单，没了凉州的战事，他董卓就要下岗，而且他还要为自己和凉州边军讨一个公道。总不能几十年的仗说不打就不打吧？再说他们也只有砍人的本事，不打仗你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仗着兵威，董卓成了京城的老大。当了老大，就要处理政务，首先是财政危机。
董卓会砍人，也会做人，可他对经济一窍不通。不是说朝廷缺钱么？那好，董卓大手一挥，当即将两个秦始皇当年铸造的金人融掉，铸成了钱。朝廷滥发货币，等于就是无本买卖，用凭空造出来的钱，买百姓手里实打实的东西，这不是抢（劫）是是什么？
加上世家大族不买董卓的帐，被董卓委派到外地任官的士族纷纷起兵反抗董卓，于是他就卷铺盖返回的长安。他对治理天下的事情也认清楚了，不是他能搞的来的。在长安附近修了一座不逊色于长安的大城，囤积无数米粮钱财，想过米虫的生活，坐看关东群雄互相残杀之际，他被士族联合吕布个刺杀了。
华雄说完，郭亮只是一叹，没想到自己认的父亲当年也是挺无奈的。他捏着拳头低声说道：“我父生前被关东士族坑的太苦，早晚要替他老人家好好算上一笔帐！”
“主公，士族力量根深蒂固，现今无数的英才复活，士族力量可以说是空前的强大。这事不可操之过急，主公有这份心意，老主公肯定是非常高兴的。”华雄抱拳轻声说道。
郭亮微微点头，他知道这时候的秦国统一了西北大部分地区，但势力远远没到横扫天下的地步。
他们的对话虽然很低声，以至于周围人都没有听清楚。但有一个面相平和，平淡无奇的中年人听的一清二楚。他先是惊奇华雄这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什么时候居然开始用脑子思考问题。随后想起生前凉州一带的士族被极大的削弱，他家中也是很不好过。
他一头短发，典型的现代人模样，却穿着一袭灰色棉长衫，气质与衣服很搭配。一点也不突兀，很多现代人，就是公孙策穿着一身盔甲，有时气质还会与衣甲不相符，有一点别扭、生硬的感觉。
他看着公孙策下马，与郭亮等人一人一个熊抱，耳边传来的都是欢声笑语，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很自然的转身离去，周围的人好像从未注意到他的消失。好像他本就不在一样，就连守在城门前的卫士，都对他视而不见。
“大哥，事情处理妥当了没有？”入城前，公孙策身后众将环绕，郭亮跟在他身旁低声询问，一脸猥琐以及讨好。
“还好，该说的都说了。以后注意一下就成了，再有多余的女人加进来，我可能会被她剁成肉馅！”公孙策很是庆幸，刘雅蝉性子坚强，无法将她说服，自己会悔恨一辈子。
“不愧是大哥！英明而神武！想到处理一帮女人之间的琐碎事情，我的脑袋不会疼，会直接炸了！”郭亮有点后怕，因为他的李晶性格与刘雅蝉类似，很要强，根本不会允许他有其他女人。
“武威一带让你找的那个人找到了没有？”公孙策回兵时，才想起来自己上次经过武威的时候太匆忙，竟然忘记了武威的一位大才。
“所有复活的文武英才我都拜访了，没有那位的身影。而且这些复活的家伙没有一个看得上我们横野军，就连苻坚邀请他们，他们都拒绝了。可能都是想着直接加入大秦，成为大秦的直臣。”郭亮也是有些纳闷，没想到自己大哥的泾阳君名头也有不顶事的时候。
“那帮家伙不用管，树大招风。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平稳，等到了封地后，先把手上的实力消化完了再说扩展的问题！”公孙策说罢，不再言语。
很快到了城主府，原来的留守苻宏很识相的将城主府让了出来。原因很简单，这里公孙策的官职爵位最高，而且他苻宏也不是咸阳任命的武威城守。
“君上！”门前楚萌萌与陈宫二人抱拳行礼。
“一路上没发生什么大事吧？”公孙策边走边问，与楚萌萌等人一起进了府。
“并无大事，只是沿途死了近三千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集体逃逸时被处斩的，也有被野外恶灵杀死的。”陈宫抱拳回应道。
“三千人？不多，余下的登名造册，除了我军家眷，余下的统统打成奴籍！我要三万人！余下的都是秦王的，不要在质量上下功夫，平均划分。”公孙策说罢，陈宫点头，随即一同拜见了公孙厉夫妇，然后一起到了到了宴厅。
举办宴会，不得不说是公孙策与手下人交流的最常用手段。宴会也不隆重，各部将领除了在军营统兵的高顺外，其余众将只是酒肉管饱。另外还有楚萌萌训练出来的白袍剑婢，一个个舞着细剑，姿态妙曼。
“君上，府外有人求见。其人不说姓名，只是让末将将这枚木片交给君上。”许盾一身崭新铠甲，气势雄壮。他已经快突破天兵桎梏，但一直寻摸不到路径。公孙策怕这个极有希望突破到神将的天兵意外身死，就把他调到父母身边，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突破。
公孙策接过木片，很普通的一块木片，只是中间刻着一个让公孙策朝思暮想的汉字：贾！
不出所料，来人应该是贾诩。
“我待先生甚久，先生来的有些迟了！”公孙策急忙跑到门口迎接，大门一开，见到贾诩那种极度弱小的存在感后，当即就确认这人就是贾诩。
对待公孙策的热情，贾诩只是一笑，就是笑，也有些阴森的感觉。他看到公孙策嘴上胡须上还沾着油迹，能让这个泾阳君这么重视自己，贾诩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