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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零九章 上海行之热河善后建议

  烈焰冲天,爆炸声不断,即使远在营口的日军观测站,都能用肉眼看到远方剧烈的火光。很快地武藤信义就收到观测站的电报:「第二外遣舰队,司令官津田静枝以下,全体玉碎。」武藤信义拿着电报的手不停颤抖,口中喃喃自语:「这仗没法打了!这仗没法打了!」他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立刻密电通知东京大本营。
  而脚不停蹄的土肥原,拜会了北平英、美大使(当时北伐结束没多久,又爆发中原大战,各国政府唯恐时局动盪仍多驻北平,时至1936年,南京政府日趋稳定,才陆续迁往南京),没有获得确切消息,随即动身前往南京,而当第二外遣舰队全军覆没的时刻,他已经抵达南京。
  一下火车,他就立即前往南京国府政府拜会委员长,可惜出来招待他的是国民政府行政院长汪精卫,而不是委员长。详问之下,才知道委员长去了山海关视察。平时土肥原还会敷衍两句,现在火烧眉毛了,随即匆匆告辞,回去另外想办法,留下一脸不快的汪兆铭。
  由于临行前,武藤信义特别交代,不能动用外交单位参加和谈,以免未来将帝国政府捲进来,变成正式的和约。于是土肥原不敢去设在日本驻南京总领事馆的日谍指挥总部,而是到日本情报分部,南京鼓楼附近的上海内山书店分店休憩。在这里他接到南京总领事日高信六郎的电话,他告诉土肥原,领事馆将派副领事藏本英明协助他和国民政府和谈。
  土肥原非常讶异外务省会公开介入这项拖延时间的计谋,但日高信六郎告诉他:「情势有了变化,第二外遣舰队在渤海湾失踪,判定是被支那飞机歼灭,目前我们要制止事态恶化,必须由外务省和关东军齐心协力。先让藏本英明和你去试探支那国府的态度,确定帝国政府要让步什么地步。对了!苏联新任大使丹尼斯·瓦西里耶维奇·鲍格莫洛夫愿意协助我们调停日、支纠纷,你们可以先去苏联大使馆联系看看,看看他们能给我们什么帮助。」
  土肥原对于第二外遣舰队全灭消息的讶异,不会输给东京大本营。第二外遣舰队可能被歼灭的消息传到东京大本营,本来预备散会的各级将领,停住了向外走的脚步,天皇裕仁也从后面走回到座位上坐好。
  负责替天皇发言的宫内大臣牧野伸显开口说:「先等内阁总理大臣斋藤实、总理代理(副总理,当时他正式职位为负责财政的大藏大臣)高桥是清、外务省大臣内田康哉列席与会,然后诸君再针对目前获得的消息,提出看法。」
  在等待的时分,现场一片嗡嗡声,底下议论纷纷。无论陆军、海军,没有一位将领相信,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拥有十艘战舰的第二外遣舰队会全军覆没。看来支那军获得相当先进的飞机,远远超过帝国现有陆航和海航的实力。
  等内阁成员进来,大家才稍微肃静,等宫内大臣牧野伸显伯爵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将电报让内阁三位大臣看了一遍。之后,牧野才问:「诸君有具体看法吗?」
  天皇御前现在一片寧静,和几小时前争论的吵杂声有着天壤之别。陆海军现在都打不过,难道投降吗?没人敢提这种会被天诛的话题。
  过了很大一会儿,石原莞尔才开口说:「卑职认为稍早达成的会议结论还是有效,利用和谈争取时间还是可行的。支那可以买到的飞机,皇军不可能买不到。加上编练成军的时间,大概拖个两年应该可以形成战斗力,到时再与支那一决高下。」
  这时杉山元避开和谈与否的话题,直接针对和谈内容:「万一支那提出要我们还出满洲,我们是同意不同意呢?」
  这时外务省大臣内田康哉开口说:「依据国际惯例,撤军需要一点时间,拖个一年半载,甚至两年应该都没问题。所以我们可以答应,但在撤军时拖拖拉拉,势必能为新式航空队成军,争取到时间。不过,我建议先由外务省派出低阶事务官先前往试探支那政府的意思,我们再做决定。」
  斋藤实点点头:「这是老成谋国之言。」
  大角岑生这时说:「那第一外遣舰队还增不增援旅顺呢?」杉山元也赶紧接口:「原本预定前往满洲六个师团,还要从国内调动吗?」
  永野修身先发言:「以目前这个状况,第一外遣舰队去了也是送菜,即使派遣整个联合舰队,情况都堪忧,我建议按兵不动,等待谈判结果。」支持他的还有陆军参谋本部小畑敏四郎:「我也认为调六个师团去也于事无补,静待谈判结果是最好的,万一情势不谐,目前的关东军要撤退回朝鲜也比较容易…。」
  小畑敏四郎话还没说完,与皇道派一向针锋相对的永田铁山立刻怒吼:「小畑敏四郎,你说的是什么话?难道现在已经在讨论放弃皇军浴血奋战夺得的满洲了吗?」大帽子一扣下来,正反两方霎时间又开始激烈争执,从陆军皇道派和统制派互相喷口水,后来扩大到了海陆交锋。杉山元忍不住打了用他年轻时的绰号「傻瓜元」,来讽刺他没大脑的海军军令部部长谷口尚真;接着相对比较年轻的陆军石原莞尔、永田铁山、松井石根和海军永野修身、藤田尚德、野村吉三郎、小林躋造、山梨胜之进,从原本的拉架,到最后变成群殴。
  这时即将接任关东军司令的菱刈隆心急地大吼一声:「诸君难道要在天皇面前失仪吗?」实际上在天皇面前已经是失礼了,不过菱刈隆想赶快摆脱这些纠纷,赶快得到一致的意见。毕竟是他要去满洲,所以他有意为大家开脱,故意这样说,好像打得乱七八糟的这群高级军官只是预备犯。
  在菱刈隆一声吼之后,大家才忽然警觉到这是御前会议,不是海陆自己的关起门来,可以打得你死我活的海陆联席会议,于是纷纷停下来。这时总理代理高桥是清也把动手的杉山元和还手的谷口尚真拉开,然后对眾人说:「目前国库艰难,不管决议是什么,我认为都要加紧从满洲输送财货物资回国内,这样才有财力和底气发展航空飞机。」
  最终大家达成协议,先试探性和谈看看,等支那的反应结果再决定下一步行止。天皇等大家意见一致之后。低头向身边宫内大臣牧野伸显交代了几句,牧野随即开口说:「这件事就由外务省和关东军通力合作,为帝国争取最大的利益。」于是才有晚间日高信六郎联系土肥原贤二这件事的发生。
  就在土肥原前脚离开国民政府,接到希特勒电令负责调停的陶德曼,后脚踏进了国府的大门。负责接待陶德曼还是国民政府行政院长汪精卫,这位院长还真的很间,没事干就当政府礼宾官,负责接待所有外宾,不知道外交部部长在干甚么吃的?喔!对了!外交部长罗文榦前往美国参加罗斯福总统就职典礼,现在由国民政府行政院长代理外交部长,所以算是错怪他了。
  现在汪精卫感到非常,喔!当然不是错怪他很间这件事让他感到鬱闷,而是他真的很间…。好吧!他鬱闷的是「真的太间」这件事,因为陶德曼听说委员长不在,也马上告辞了。你说他能不鬱闷吗?怎么每个外交使节几乎都没把他这个国民政府的行政院长放在眼里呢?「喂!我好歹算是国家总理啊!怎么大家有事都不和我说呢?」汪精卫在心里怒吼着,然后…就没然后了,谁叫他没掌握军权呢?于是他无可奈何的提早回家抱老婆哭诉去了。
  「要不要去拜访日本领事馆呢?」陶德曼站在国府办公大楼的大门外犹疑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不要降低外交格调,屈尊去拜访日本总领事。他自言自语的说:「还是等日本上门吧?」然后就驱车前往新整修过的德国领事馆。在年中德国大使馆即将搬迁至此,这也算他提早入住罢了。为什么陶德曼这么有把握日本人会找上门呢?因为日本海军军令部总长伏见宫博恭王正积极在推动日德海军合作,所以他料定如果日本遭到外交困难,一定就会找上门。
  这一夜,委员长夫妇在葫芦岛度过。他们抵达时,刚好一架又一架的战机闪着频闪灯纷纷落地,后头还有很多架开着左舷红灯右舷绿灯盘旋在天际等待降落。
  没错,委员长到了山海关并没有多停留,就提出要前往葫芦岛视察,万福麟在请示了赤峰的张少帅后,确认前线安全状况。随即派军车载着卫队,以及多辆装甲车,护卫着委员长队前往葫芦岛,沿途看着兵强马壮的东北军,委员长感触良多。他不再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因为他身后有一辆引爆车和几辆王绍屏送他的装甲车护卫着他的安全,而是感叹着:「王台生果然没有骗我,只要给我们时间,中国必将崛起!」
  他和蒋夫人站在跑道尾端,一一和跳下飞机的飞行员握手。蒋夫人一句:「大家辛苦了!平安回来就好!」感动了大多数飞行员的心,这就是后来她超越小敏成为空军之母的开始。回南京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拜託他的先生,也就是委员长更改了杭州中央航空学校旗桿下精神堡垒上面写的:「我们的身体飞机和炸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的誓词,她用了王绍屏贴在东北军各大机场的标语:「珍惜生命,再次驾驶更新更好的飞机,不断让敌人兵舰阵地和炸弹同归于尽!」她告诉委员长:「台生说的对,以前我们没有好的飞机,所以用人命去拚,但现在飞机有了,生命就比飞机更重要!飞机没了可以再造,但生命没了,谁来驾驶飞机呢?」
  这位有毅力的夫人开始关注空军的一切,就像原本歷史上她做的一样,关怀烈士遗属,收养烈士遗孤;照料着航向生死未卜飞行员的子弟妻女。她永远带着银翼飞行徽章,虽然这是小敏亲自绘图製作的(其实就是从歷史资料上抓的图档),但她却无时无刻不戴着,取代了原本华丽的项鍊首饰;朴素的旗袍装上永远就是一枚银翼徽章。
  而她开始代表着空军的精神,是带领着大家合唱王绍屏剽窃的每一首空军军歌,每次空战后,她一定会就近和空军眷属一起到机场,等待着归来的勇士;每每看到激战过后,千疮百孔的机身艰难地降落,她会和眷属们一样揪着心,一起为无法归来的烈士流泪,或者一起为生还者欢呼。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这一晚,她看到强大空军降落的震撼场面。尤其是在简报室里,她得知144架飞机成功击沉十艘日本军舰,而且全数安全返航之后。从此她的心里除了她的丈夫,就属于空军。女人不干政的文化传统,让聪明的她用柔情感化着空军,让空军对中央的忠诚从此未曾改变,即便后来她的丈夫几次陷入险境,空军依然护卫着他们夫妇俩头上天空的安全。
  胜利来的太突然,让委员长不禁想和空军健儿们彻夜狂欢;但南京的电报让他不得不把欢乐的心情放到一边,重新思考当前中日间的关係。就在他困扰不已的当下,他的夫人轻声的建议着:「何不问问王台生?」
  「台生说过电报和电话都不安全,除非我们回去,叫他立刻到南京开会。但我却想先避避日本人,晾晾他们,这样条件才能高开一点。」委员长揉着眉头说着。「那问问这里的指挥官、联队长王立序,我猜他们一定有和王台生连络的秘密方式。」委员长这才点点头,让副官去请王立序过来。
  这位东北老将是安徽人,个子不十分高,但很壮硕,他见了委员长之后,行了礼,问了委员长何事之后,又礼貌表示:「委员长,机场的紧急联络方式的确能联络上王所长,但是因为这是为了飞机设备出状况时专用的紧急频道,是否让卑职请示一下王所长是否能用紧急连络通道让委员长和他通讯。」委员长不知道这项紧急连络方式就是视讯,所以要保密的是通讯管道本身,而不是通讯频道的呼号。不过委员长本身是军人,他知道战时占用紧急频道,的确会妨碍军事机密通讯。于是摆摆手:「那就算了!我发电报跟他联系一趟好了,我到山东跟他会合。」
  王立序退了出去,没多久又回来,报告说:「王所长在线上等委员长,请委员长跟我来。」委员长夫妇莫名其妙地跟着王立序在机场大楼里东绕西拐,最后来到一座电梯前,请委员长夫妇搭乘电梯后,王立序按了电梯钮,却退出电梯,并请委员长的卫士也跟他在电梯外头等。卫士当然不肯,最后还是委员长发话:「你们就在这等,我相信王立序司令的安排。」电梯门就在卫士眼前慢慢闔上,委员长夫妇搭着电梯来到不知地下几层的机密单位。
  电梯门一打开,一名长相可爱和小敏长相有几分类似的女军官(这是九姊妹透过堂哥计画啟发的点子,名为堂妹暨表姊妹附属计画,方便自己克隆一些分身来主持某些机密计画。)行了个俏皮的军礼,然后就带着两人穿过一道两侧都有灯光的通道,来到一间只有一个萤幕的房间。
  女士官说了声:「委员长请稍坐,连线需要点时间。」没多久就看到王绍屏叼着一个大饼出现在萤幕上:「开始了吗?怎么不早说?」边把咬了一口大饼放下了边和同时张大了嘴惊讶不已的委员长夫妇打招呼:「委员长、夫人,抱歉,刚好肚子饿吃点点心,呵呵!这是我们最新的技术,只是有点耗电,也有点不稳定…」话才刚说完,萤幕就出现一条条雪花纹,似乎在证明王绍屏的话。这当然是王绍屏故意耍的花招,他可不想让委员长觉得这项技术已经很成熟。到时万一要求南京各单位都装一套,那咋办?花钱事小,洩密事大,以南京筛子的状况,很快列强就会虎视眈眈地联合要求技术转移了。不过,王绍屏倒是真的想和委员长建立秘密联络管道,以免老有误会发生;身居高位者难免多疑,如果能多多当面沟通,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衝突。所以王绍屏才会刻意在通讯一开始装疯卖傻,代表自己毫无心机,是个率真的诚实人。
  也真刚好,委员长夫妇还真吃这套,夫人立刻笑呵呵的说:「除了你刚讲的缺点之外,还得注意服装仪容,不然连脸上的雀斑都看得很清楚呢!还好你刚是在吃饼,不是刷牙呢!」
  王绍屏假装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以往开机需要一段时间,忘了刚刚王队长已经用另一套语音系统先谈过一下,已经开机了。」
  委员长笑了笑开口说:「这南京可以装一套吗?」果然!不出王绍屏所料,于是说:「可以是可以,但最好装在委员长家里,还得搞个大型发电机…。」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嫌南京保密太差,你派人来中山门外小红山官邸装一套吧!那是新完工的地方,保密周全,应该就没问题了。」王绍屏允诺,他知道这座被詬病乱花钱的别墅官邸。到时找人帮委员长弄安全一点,算晚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吧。(不能算结婚纪念日礼物吗?这好像只有夫妻互送,外人不能参与,是吗?)
  「委员长找我有什么事?」王绍屏知道一定是讨论对日谈判的事情,但是依然装傻的问着。毕竟比老闆聪明不是什么好事,三国时代的杨修就是个好例子。
  「你知道刚刚葫芦岛的空军歼灭了日本一个分遣舰队,董福亭也消灭了日本第八军团吗?」王绍屏继续装傻到底,开玩笑现在总指挥是张学良,他为什么会知道?但完全不知道又太假:「刚刚王队长提了一下,说是委员长亲自坐镇指挥,是吗?」稍微拍下马屁,只是倒楣的王立序背了黑锅。
  委员长笑的很开心:「哈哈!胡扯!这个王立序拍马屁也拍的太离谱,我到的时候,飞机都返航了!」然后又收敛笑容正色道:「南京来了电报,说是土肥原下午造访,似乎是要和谈,你有什么看法?」
  王绍屏面色凝重的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开口说:「以现在的准备和日本全面开战,谁都没有万全的把握。所以到今年底之前,我们最好还是採取守势;争取时间替中央军整训换装,之后才有一战之力。但我个人是希望最好能拖个四、五年,让政府府库充盈,税收盈馀足够面对任何挑战,这样打起仗来比较有把握。」委员长听了以后,觉得和自己所想的不谋而合,于是点点头:「我和你想法很接近,但是民眾知道了热河、渤海大捷,势必会要求政府收回东北,逼得政府不能和谈,这该怎么办呢?你有想法吗?」
  「我也有类似的担忧,但我认为这是危机也是个契机。」王绍屏摸摸下巴佯做思考状的说。其实王绍屏已经截获日本密电,并破译了内容,知道日本打算假意答应自东北撤军,先拖个两年再说。
  「怎么说?」委员长没有日本的情报,不知道日本人的底线,所以好奇的问。
  「第一,在目前空军优势下,日本必会退让,所以我们可以大胆提出要求,至于最后会是怎么样,那我们不管,只要我们不开火,日本就不敢有任何动作。而且我认为日本最后会退让,可能会把满洲国定位为我们自己的内政问题,故作大方假意撤军,让我们内部自己解决。但却在撤军时限上敷衍我们,藉此拖延时间,整军备战。等日军重新取得空中优势,就会撕毁协议,捲土重来。不过这样一来,就跟我们想法类似,大家都在争取时间,对我们来说不见得是坏事。」王绍屏把和九姊妹商量好的话套了上来。
  「继续!」委员长点点头,这和他预料的也差不多,但是关键在于国内。
  「第二,无论有没有达成协议,中国孱弱,天下尽知,所以政府藉此倡议生聚教训,整军备武;并趁机推动改革,让国人全力支持。即使有心人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捣乱,只要政府先扛起抵抗外侮的大旗,在改革方面有具体成果,这些跳樑小丑势必无法达到目的。」
  「嗯!」过去委员长一向主张安内攘外,但是揹着中央这个大旗,在力有未逮的情况下,还不如地方小军阀来的轻松。过去在日本压迫下,委员长有极大的危机感,才会力倡安内攘外;而在当前连胜两场大捷的情况下,巩固江浙附近几个省的既有势力范围,透过逐步变革,再慢慢扩张,变成一种可能的选项。于是他开始转换自己的思考:「是否扛着抵御外侮的大旗,让东北军顶在前面呢?但是东北军会不会声望大涨,失去控制呢?」
  「其实不把日本逼得太紧,也有好处。东北尚未收回的情况下,对于喜欢抗议的学生们,我们可以号召他们入伍;反正我们海空军技术兵种都很缺人。想想看啊!这徵兵桌往抗议人群前面一摆,嘖嘖…,他们是摇头说不要不要呢?还是转头就跑,一哄而散呢?这绝对比水肥…呃!我是说比洒水有效。」
  委员长夫人咯咯地笑个不停,边说:「就你这傢伙,鬼点子真多!人家学生是国家栋樑,你却要人家去当兵!让他们父母知道了,非跟你拼命不可。女孩子怎办啊?难道也去当兵?」「夫人,我没强迫啊!他们要嘛当兵,要嘛回去读书报国,如果不当兵非要游行,那就不是政府不抗日,而是他们不爱国啦!女孩嘛,一样啊!我们空军就有许多女飞行员,夫人没看见吗?」王绍屏双手一摊无奈的说。「是吗?天太黑没看清楚,明早再去看看,是不是那些华侨啊?」夫人很关心的问着。
  王绍屏先是点点头向夫人说声「是」,然后继续对委员长说:「另外,委员长,以练兵的角度来看,中央军在整训之后,陆军和东北军一师一师、空军一大队一大队的轮调,在不影响战备的情况下轮流和日军对抗,倒是不错的练兵方法,也能培养各单位默契,现在实在太区分什么中央军、地方军的,不该都是国军吗?抗日之前都是国军!」王绍屏似乎猜透他的心意,无意间讲出这段话刚好打中他的心思。
  于是委员长再度点点头:「好!这是个好办法。」不知道是讲前两点,还是后面补充的两点。总之委员长十分满意的结束了通话,由小敏的堂姊李诚熙送出秘密通讯室,开心的运用普通电报机发出密电,让何应钦主持对日谈判。自己则悠哉悠哉地参观陆、空军的装备,校阅东北军的军容。
  1933年2月17日星期四,日本南京副领事藏本英明正式向国民政府提出解决中日华北衝突备忘录,要求展开停火协议。本来中央还想端个架子,给个下马威,打击一下日本嚣张的气焰,顺便试探一下日本的耐性与底线,准备让己方能狮子大开口。但没多久,递交国书的苏联新任大使鲍格莫洛夫和德国大使陶德曼分别向国民政府表达两国都愿意介入调停的意愿,使得国府找不到藉口再拖延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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