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
好些天,她沉湎于清静的祠堂。
祠堂,朱红,庄重,雕梁画栋下仍免不得透着肃然之气。
这几天,父亲醒得时候少,睡得时候多。她会静静的陪着父亲,守着他好一会才会离开,然后双脚就不由自主的来祠堂,焚香磕拜,于徐徐飘然的烟气里凝睇先人的遗像,静静的或站或多坐,不愿多想,由得心头白茫茫一片……
本来,父亲的汤药都是她亲手煎熬的,五天前,被她的丈夫接管了去。
“自小我就是个药罐子,煎煎熬熬是家常便事,很熟手的,以后,这事就由我来操持,你好好陪着先生……”
那一日,天还黑沉沉,她便起身穿戴整装好,撩起珠帘,回顾外屋里头,灰蒙蒙的视野里,贵妃榻上只见锦被叠得整齐,却不见那个身影,后来,在点着烛火的药室里见到了他,他正细心的煎煨药草,见她姗姗而来,便淡笑的与她这么说。
“自古君子远庖厨,煎药熬汤的事怎能麻烦你,你,还是去忙爹爹交代你的事吧……”
当时,她一口回绝了他的殷勤.
自古君子远庖厨,这里所谓的君子,应是衣冠楚楚,面含情眼含笑,手持书卷口吐四经的斯文之人。
他是否为君子,她不知晓。几日来,清波与她回报说姑爷真是奇怪,书房内商铺管事禀事与他,他耳听口谕,却从不执笔使令,可能是不识文章难书大字,清波是这么猜想的。
她没去理会其中是何缘故,即是农家弟子,不认四书五经也不是稀奇事,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之后,府里又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满面是笑,一双黑眸如电如掣,一眼便知是一精明强悍之人。他叫此人扬叔,并将其引见给了父亲,称自己素来不善打理,扬叔与他是世亲,是做买卖的,请求父亲许那人料理叶家家业。父亲好像与那人也是相识的,三个人于书房里高谈阔论,很是欢愉。
也正是扬叔来接手了他的事,他便空了下去,闲着没事便将父亲房里的各种盆景花卉全部调理了一番,给它们修枝剪叶,施肥浇灌,做得驾轻就熟,活脱脱一农家儿郎的性子,书房那里、账房那边便再也没去转――他好像真的不爱那些算计行策的事……
“先生交代的事,有扬叔代为打点不会出乱子,倒是先生这边。我倒诚实是想好好替他打理一下。你瞧,这些药是大夫新配制的,里面有些东西是扬叔自老家带来的山药,你虽服侍了先生很长久了,但恐怕还是不怎么懂这些药的性子,还是由我来做好一些……”
他背着身子,淡淡的与她解释,执意抢了她的差事。
这个人的言辞举止极固执,说一不二。在他决定这么做时,无论别人怎么反对,他依旧会我行我素,铁打不动的做到底。
她拗不过他,便落得个清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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