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历练归来
“林德哥哥～”茵莎蹦蹦跳跳地扑倒林德怀里，被林德抱起，蹭了蹭林德，笑嘻嘻地喊道。
林德瞥了一眼周围杂乱的人群，这是美狄亚学院历练的学生归来，据说是去西部处理零星兽人了。而茵莎自然也派去了。
美狄亚学院的历练规则比较简单，活着去，活着回来。按照兽人的牙齿数量评定成绩，这期间无论动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哪怕是动用家族势力都没关系。
美狄亚学院只会用魔法飞艇把这些学生投送到规定的地点，到时间在接回来。
茵莎看来收获颇丰，很开心。
林德笑着问道：“有没有闯祸啊？”
“当然没有，茵莎一直很听话的。”茵莎吐了吐粉舌，回答道。
当然，这种话林德是不会信的，总之安全回来就好。林德便抱着茵莎，返回了居处。
而后，魔法飞艇内，巴里和莱尔两货杵着拐杖下船，茵莎在一旁搀扶着一个惊魂未定的女人。而后面跟着克伦威尔。可惜克伦威尔没有看见沃森尔特，有些失望，因为沃森尔特还在尤金返回的大军里。而尤金又故意在倭马亚拖延了一段时间。
按理来讲，巴里和莱尔这两个家伙压根不是美狄亚学院的人，学院的飞艇是不会接受他们的。不过，克伦威尔塞了一笔钱，勉强让他们几人塞入了货仓，这也是为什么莎拉一行人最后从魔法飞艇上下来。
“别害怕，珍妮弗姐姐，这里很安全。”莎拉其实心里很也是充满了恐惧，几天前宛如梦魇一般都恐怖存在此时还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此刻莎拉只是在这个叫珍妮弗的女人面前故作镇定。
珍妮弗怀里抱着一个尚未断奶的孩子，是个男孩，很可爱，这个小孩也经历的那夜的杀戮，只不过他此时恐怕开不明白什么叫做恐惧。
珍妮弗虽然抱着一个孩子，但莎拉依旧叫姐姐，主要是珍妮弗的年龄并不大，一个很普通的莱斯王国普通女人，十六七生子并不稀奇。换句话说，珍妮弗只比莎拉大几岁。
“谢…谢谢。”珍妮弗望着辉煌的王都，眼中充满了惊讶与向往。
说实话，白驹佣兵团被几乎全灭，这一切的起因是珍妮弗。当然，并不是说因为珍妮弗出卖了白驹，而是由于珍妮弗此前是白驹佣兵团的雇主。
此前，那个被刹影屠戮的村子其实并不是珍妮弗的出生成长的村子，她是逃到那里的。她的村子早就被刹影屠戮一空，而她是唯一的幸存者，而这些刹影依旧紧追不舍，要至她于死地。
在她出生的地方，是一个相当美丽的村子，富庶而和谐。刹影宛如死神一般突然降临，而村子里教堂的神父，将所有的钱偷偷给了珍妮弗，让她逃命。
说实话，到现在其实珍妮弗也不明白为什么神父会对她这么好，因为这位和蔼宽厚的神父和珍妮弗的关系并不密切。
但随着珍妮弗在逃亡的路上吃尽了苦头，她逐渐明白了。
神父给的钱并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自己怀中的孩子的。这个让珍妮弗充满了羞愧与屈辱的孩子，一个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生命。
珍妮弗曾经想过掐死他，但却始终下不去手。而那位神父居然还对那个卑劣的家伙的子嗣念念不忘！
不过，这些事珍妮弗并没有对莎拉等人提及，她是以巡逻的任务雇佣的白驹佣兵团。
莎拉等人并不知道，珍妮弗其实是刹影要解决掉的目标。
“珍妮弗？”莎拉轻轻地拉了拉珍妮弗的袖口，说道：“放心吧，这里是王都，刹影不会再那么嚣张了。”
当然，莎拉其实心里越发没谱，毕竟上一任国王就是被刹影弄成了一个半身不遂的植物人。
刹影，恐怕也就只有林德这种知道刹影有多不靠谱的家伙才不会感到恐惧。
对于莱斯王国大多数的普通人而言，他们仿佛是鬼魅，在民间的传说甚至越发的离谱，甚至有人说刹影是邪神爪牙，甚至还有人说“梦魇蔷薇”就是一个邪神。
“嗯……”珍妮弗微微颔首。
巴里则吃痛地咒骂了一句莱尔，责怪他弄疼了自己，这两个家伙相互搀扶着，相比之下，莱尔的伤就要轻许多。巴里的手臂被那位“梦魇蔷薇”扭脱了臼，而他又那样直接睡了过去，导致局部坏死，虽然在美狄亚学院的魔法治疗下暂时避免了截肢的风险，但至少一个月内怕是难受重物。这让巴里很怀疑当时莱尔是装死，因而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克伦威尔有些失望，他觉得自己失去了爵位，可能沃森尔特就不会再效忠于自己了。而之前白驹佣兵团的那两个主要战力也战死了，其实不光是他们，整个白驹佣兵团现在还活着的成员只有巴里，莱尔和克伦威尔三个人，莎拉年龄还是不够加入佣兵。
当然，如果一定要加上林德也并非不可。
克伦威尔失望地说道，“可能白驹佣兵团要解散了。失去了两个四级佣兵，佣兵协会认为我们实力不够注销我们的。”
莎拉闻言，心中大为触动，原本稍有起色，有了几十号人的佣兵团在一仗中再次被几乎全灭。她不知道自己的理想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很可能自己坚持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无辜死亡：。
“抱歉。”珍妮弗低下头，细声说道。
“佣兵嘛，终究是要战损的。”巴里很乐观，“我们完成了任务，你的佣金可不能少。别像那个什么狗屁的弗兰德斯公爵一样赖账！”
巴里话音一出，几乎所有人都侧目而来，弗兰德斯公爵，现在最具权势的大公。
“蠢货！”莱尔讥讽了一句。
“怎么，不对吗？”巴里反问道，“这可是五百金……你干什么？”
莱尔戳了戳巴里，莱尔白了巴里一眼，“很多对吧，让人眼红。”
巴里这才发觉自己被人围观，喝道：“看什么看，想死吗？”
说着，巴里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作势欲拔刀。众人或畏惧，或不屑，总之，不在理会巴里。
巴里这货的恶习一点没改。
“这些钱随便找几个四级佣兵撑场面不就维持佣兵团了？”巴里无所谓地说道。
“哪里有四级佣兵为了这点钱加入这么一个没前景的佣兵团？”克伦威尔点出关键。
“我们不需要他们真正加入，挂名即可。几十个金币应该有不少人乐意挂名。”
莱尔问道：“佣兵协会要求加入佣兵团后，半年不能退出，那半年以后呢？接着给？你说他们会不会坐地起价。”
巴里闻言，挠了挠头，含含糊糊地说道：“那时候我们就是四级了。”
众人不屑地白了一眼巴里。
巴里也觉得不可能，又道：“那就多花点钱，让他们彻底加入我们。”
“哼！没有足够实力的人镇场子，谁愿意加入白驹佣兵团？佣兵是刀口舔血，不是背上伸出脖子送死。”莱尔打击道。
“白驹佣兵团就此解散吧。钱，除了已经死了的佣兵的抚恤，剩下的大家分了。”莎拉沉思良久，说道。
“别啊！”巴里闻言，很是不爽，向莱尔骂道：“都是你个王八蛋，说这说那，当佣兵没点毅力怎么不回去种地。”
“如果我有块地，我一定选择种地。”莱尔吐槽道。
“你——！”巴里气急败坏，“没骨气的家伙，活该你是穷光蛋。莎拉，你别听莱尔的，谁说我们没有镇场子的人了，别忘了，白驹佣兵团的名号可是挂在海因茨大人名下的。”
“海，海因茨……”珍妮弗抱着孩子的手臂不由地用力起来，而这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不由地大哭起来。而珍妮弗仿佛陷入了魔怔一般，双目无神，呆呆矗立。
“珍妮弗？”
————
“珍妮弗？”
神父递给了珍妮弗一个长鞭，渴求地看着珍妮弗。
神父在村子里对面声望很好，也很和蔼，并且经常帮助人，虽然都是些琐碎小事，但他依旧热衷于此。如果说，要让珍妮弗决定在心中最虔诚的奥斯汀信徒，那无疑眼前这个疲惫而苍老的神父是第一。
他现在在恳求珍妮弗。
长鞭上前有一层魔法，抽打下去不光是皮开肉绽，还会附带撕裂灵魂般的疼痛。
珍妮弗知道，自己如果挥鞭下去，就意味着自己原谅了眼前这个带给她屈辱与折磨的恶魔。所以，珍妮弗并不愿意接过手。
神父，却想要留这个恶魔一命，留下这个他辛苦养大，有天赋的孩子——海因茨。
海因茨在神父的孤儿院来里长大，海因茨这个么名字就是神父亲自取的。在这个王国边疆的地域，孤儿始终是不缺的，而海因茨就是其中一位。
但此时，他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还是一名黑铁骑士。
虽然级别不高，但这依旧是村落里几十年难得的“天才”。
海因茨此时已经皮开肉绽，跪在一个小小的奥斯汀神像前，这个神像是神父花了大价钱到城市里请专门的木匠照着当地最大的大教堂里刻的，据说这样才能获得奥斯汀的垂青。
神父深信不疑。
“打他！”神父催促道，眼角带着一丝乳白色的泪花，他已经因为这件事身心疲惫了。
按照教义，海因茨犯下的罪行将处以死刑。这是教廷的约束，对于世间善恶道德的约束。
但神父并不愿意这样做，他还对着海因茨有一丝怜悯。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放了海因茨一条活路，是对眼前这个稚嫩的铁匠女孩最大的伤害。
神父见珍妮弗不肯接鞭子，蹙眉重重地挥劈到了跪在地上的海因茨身上，一声惨叫声响彻整个大教堂。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这里围观。
啪——
“海因茨，可认罪？”神父又挥了一鞭，喝问道。
然而这个海因茨此时异常的倔强，咬着牙，低哼着，宛如一头猛兽，“我将杀了你！”
啪——
“你，可认罪？”神父再次厉声问道。
“不！”海因茨喘着粗气，“我很爽，那细腻的触感，让我很爽，回味无穷，哈哈哈。”
神父大怒，一脚踹在海因茨脸上，将其踩在脚下，“死不悔改！？”
“哈哈哈哈，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我觉得很值……”海因茨依旧在大笑，而后神父一脚踹在了其下巴上，海因茨满嘴鲜血，暂时停下了狂笑，似乎是由于鲜血流入喉咙，咳嗽起来。
神父喘着重气，举起长鞭，疲惫地说道道：“此等罪孽，我宣布对海因茨处以死刑，鞭笞至死！”
众人哗然，而珍妮弗的父亲，一个壮硕的铁匠呼唤了一声珍妮弗。
珍妮弗低下头，望着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海因茨，不知过了多久，她第一个从神父手中接过长鞭。
海因茨虽然满脸鲜血，体无完肤，但依旧恶狠狠地等着珍妮弗，桀骜地笑着。
珍妮弗举起长鞭，重重挥下……
啪！
这一鞭用尽了珍妮弗全部的力气，但根本不可能一鞭打死这个黑铁骑士。珍妮弗流出了屈辱的眼泪，哭腔说道：“我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