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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段飞忍不住暗骂了句:好恶毒的女人!为了自己儿子继承家业,竟然做出这样残狠的事来,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么。
  谁知李玉英继续说道:“后母为了隐瞒此事,先将大姐桂英送去远方卖给人贩子,从此杳无音讯,再诬陷我通奸构我入狱,家里还有个小妹,整日挨后母暴打,从前还有我护着,自从我入狱之后,还不知小妹有没有受更多的苦头……”
  段飞安慰道:“你放心,此刻那两位女侠姑娘想必已经去你家了,你的小妹不会有事的,你可还记得当日焦氏冲入房中‘捉奸’的前后细节?若你能详述一遍,或许会对本官破案有所助益。”
  李玉英摇头说道:“我当时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记得后母与舅舅可怕的脸,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未经训练的普通人在突然遭遇可怕事情的时候,大脑会突然‘当机’,专家研究表明这可以最大程度上保护人类大脑不至于出现精神分裂或者癫狂等异变,但是这种保护机能却给破案带来很大不便。
  段飞并没有逼迫李玉英去记起这件对她来说极为可怕的事情,说道:“好吧,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玉英想了想,摇头道:“大人,小女子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
  段飞说道:“好吧,那我来问你,这只银簪你是从何得来的?”
  李玉英很肯定地说道:“这银簪是我亲娘留给我的,父亲年轻时在邱王府当差,郕王爷念他办事忠贞,一心一意维护主子,特意打制了赠送的,‘矢志不移’四字是表彰父亲对郕王的忠心耿耿,怎么能和奸夫扯在一起!”
  段飞道:“既然有如此清晰来历,你为何不在审案的时候为自己辨冤呢?”
  李玉英苦笑道:“那就要问审案的梁大人了,他收受了后母的贿赂,一上来就给我又拶指又在指甲缝里插竹针,哪里有给我辨冤的机会?”
  段飞吸了口气,说道:“很好,这个梁亨果然死不足惜,李玉英,你先到一旁坐着等候,我办完另一个案子就带着你去李家查你的案子。”
  李玉英退到一边,段飞命人将伊元宁、樊融、梁亨等六人提了上来,他们被锦衣卫按住一字排开跪在段飞面前,伊元宁仰着脸恨恨地骂道:“段飞,你这奸贼,你想把爷爷怎的?”
  他立刻被身后的锦衣卫重重踢了一脚,这些人是王佐带出来的,向来对伊元宁他们没好感,下脚都是朝要害去的,伊元宁中了一脚顿时蜷作一团惨叫不已。
  望着他们几个,段飞淡然说道:“今日本官是奉旨前来送几位上路的,伊元宁、樊融、梁亨三人任职期间罪大恶极,明日一早推出菜市口凌迟处死,余党随同抄家问斩。”
  听到自己的死讯,伊元宁他们再也硬气不起来,软瘫在地上,段飞命人将梁亨提到李玉英面前,揪着他的头发迫他仰起脸来,李玉英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依旧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段飞喝道:“梁亨,当日你收了焦氏贿赂将李玉英屈打成招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日下场?”
  梁亨惨然答道:“大人,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我实在受不了剐刑啊!”
  段飞哼了一声,示意锦衣卫将他拖离李玉英远些,说道:“焦氏可有贿赂你让你对李玉英施以重刑屈打成招?”
  梁亨点头道:“是,小人知罪,我不该收焦氏贿银的。”
  段飞喝道:“将笔墨纸砚给他,梁亨,只要你将焦氏贿赂你的具体经过招供出来,本官就给你一个痛快。”
  梁亨大喜道:“我招,我招,我一定招,多谢大人开恩!”
  笔墨纸砚放在梁亨面前,梁亨提笔疾书,段飞来到李玉英面前,对她说道:“有了主审官梁亨的供状,你的案子就简单了,放心吧,本官定会还你清白的。”
  “大人,我们也想要个痛快,请大人开恩。”伊元宁等不敢硬气了,千刀万剐堪称这个世上最残酷的刑罚,心志再强横的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都会屈服的,何况伊元宁他们自问死不足惜,能死的痛快点自然不愿受那凌迟之刑。
  段飞哼了一声,说道:“现在你们总算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本官手里有一种麻药,可以让你们不知痛苦,血流得也非常慢,受刑之前给你们服下,你们就算被剐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死的,嘿嘿……”
  第〇三二五章 【丫鬟查案】
  梁亨吓得一抖,写得更快了,伊元宁等几个神色惨然,就欲咬舌自尽,不过这里是诏狱啊,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轻易死了?咬破舌头至多也就多受点伤痛而已,大把的金疮药洒进他们的嘴里,再用脏兮兮的布块填满了,反正明天就要活剐了,也不需要再多做什么消毒处理啦。
  段飞拿到梁亨的口供之后命人将他们重新丢回天字号牢房里,然后带着李玉英离开了诏狱,临走之前交给看守他们的锦衣卫几粒药丸,明早再给伊元宁等吃下去,剐刑实在是太残忍了,就算伊元宁他们该死,段飞也希望他们死得痛快一点,刚才的话不过是在吓唬他们而已。
  重见天日的李玉英泪如雨下,段飞命人去取车轿,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专用马车被段飞拿来招待妇孺了,段飞骑在马上,李玉英坐在车子里,在一百名锦衣卫的前后护卫下,向段府行去。
  路过段府而不入,只是命人进去将石斌、谢志钧、杨森等一起叫了出来,有能让大家实践的机会又可以让自己偷懒时段飞绝不放过。
  李家就在金鱼胡同过去不远的乾面胡同里,原本胡同里还有些小孩在玩耍,见有鲜衣怒马的锦衣卫来了,他们登时吓得飞逃回家去。
  李玉英的父亲李名勋乃是当年职守皇宫的锦衣卫千户,所以李玉英才没被关进顺天府而是关进了锦衣卫,她家里还是挺殷实的,厚厚的大门拍起来发出闷响传出老远,门开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走了出来,见到锦衣卫大队人马他吃了一惊,连忙俯身拜道:“诸位大人来到李府门前不知有何吩咐?”
  王平喝道:“我家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奉旨清查诏狱冤案,你们李家最近不是出了件案子么?我家大人就是来核查此案有无冤情的,你是李家什么人?快叫你们全家上下前来迎接大人。”
  那人再吃一惊,神色似乎有些慌乱,他吃吃地说道:“小人是李府的管家,请大人稍候,我这就进去通禀主母……”
  那人转身快步走了进去,坐在车子里的李玉英说道:“大人,他就是李强儿,诬陷我的人中有他一份!”
  段飞哦地一声,安慰道:“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你坐在轿子里都不要出声,本官自会给你伸冤,倘若你出声了,反倒不好办了。”
  “多谢大人恩典。”李玉英答应道:“哪怕他们辱及我的名节,小女子也绝不吭声!”
  王平他们哪里肯在门外等候,一脚把两扇大门给踢开了,锦衣卫排成两道就向门内涌去,段飞骑着马正要跟进去,一左一右两个声音几乎同时传来,叫道:“公子,你怎么来了?”
  段飞扭头一看,只见苏蓉与管箫寒从左右两边漫步走来,似慢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面前,段飞笑道:“本来我以为会有些事情让我办上一阵,没想到这些事太麻烦,我又记挂你们,所以就暂时搁下,来找你们了,怎么样?查到什么线索没有?莫要落在我的后头被我把案子先破了哦。”
  管箫寒抢着说道:“大人,我已查到一些线索,不过不好在这儿明说,不如待会由我来负责审案吧?保证三言两语之间就将此案真相大白天下。”
  苏蓉也道:“大人,我也有把握顷刻之间将案子破了,不如让我来审吧。”
  段飞笑着对左右的石斌、史羽峰等人说道:“看看,看看,有这两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小侠女在场,咱们大老爷们快没混饭吃的机会了,你们还有谁要抢着负责审案的?”
  谢志钧微笑着摇摇头,其他人深知藏拙的道理,没人敢轻易搭腔。
  段飞笑道:“好吧,今日你们两人联手主审,本官给你们撑腰暂且做个旁观者,倘若你们办得好,本官自有赏赐,倘若出了纰漏,莫怪本官当场剥夺你们审案之权,回去还要打你们的板子哦!”
  两人眀里都是段飞的丫鬟身份,段飞这么说倒也没错,石斌等人以及旁边的锦衣卫脸上都露出暧昧神情,苏蓉和管箫寒均感脸上一热,却都不愿和段飞就此纠缠,以免越描越黑,她们相视嫣然一笑,管箫寒上前牵着苏蓉的衣袖,说道:“蓉儿妹妹,咱们进去吧,路上商议商议该怎么联手,你打算扮黑脸还是红脸?”
  苏蓉与她并肩向里走去,柔声说道:“管姐姐你生性豪爽,疾言厉色呵斥唬人的事非你莫属,我还是扮红脸吧。”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待会……”管箫寒与苏蓉低语起来,段飞笑着摇了摇头,骑着马跟在她俩背后,直抵中堂。
  焦氏这时才带着家人赶来迎接,只见一身鲜艳斗牛服的段飞正大模大样地坐在中堂主位上,她急忙上前大礼参见道:“锦衣千户李名勋之妻焦氏率李家上下共计一十五人,拜见大人。”
  段飞和颜悦色地说道:“本官今日是来办你女儿李玉英那个案子的,你们就不必客气了,快带本官去现场查勘一下吧。”
  焦氏年纪轻轻,看起来至多二十出头,姿色还算中上,尤其那一双眼睛,流转之间甚是勾人,她听到段飞的话之后假装惊讶地问道:“大人,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那个贱婢败坏门风,已经被判活剐了吧?”
  “闭嘴!”管箫寒柳眉倒竖地呵斥道:“我家大人奉命核查冤案,既然来到你家,自然是因为这个案子还有许多疑点,需得再次复查,你只管带路,啰嗦什么!”
  焦氏唬了一跳,忙道:“是,是,我不该多嘴,这便带大人过去……”
  焦氏在前头带路,段飞等跟随过去,令焦氏奇怪的是,锦衣卫都下了马,只留下几人在前院看守马匹,然而那辆八匹骏马拉着的精美车驾却在锦衣卫的挟裹中顺着蜿蜒的道路向后院走去,遇到挡道的树木花草不好转弯的,那些锦衣卫毫不犹豫地拔刀开路,斩断了不少花草,让焦氏心疼不已。
  斩些花草还是轻的,后院的月亮门太小,过不了大马车,结果连围墙都被拆去一块,锦衣卫拳打足踢,比什么拆房用的铁锤还要利落,眨眼睛就把东西拆了,只惊得前头带路的焦氏目瞪口呆。
  “大人……这是……”焦氏轻声向段飞问道。
  段飞笑道:“有位贵客想来瞧热闹,所以就坐着马车来了,你不用理会,本官会赔你银子的。”
  焦氏心头一跳,她不止一次听丈夫说起京中的怪事,其中最怪的就属当今皇上了,正值壮年的皇上最喜欢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眼前这位段大人据说是现在最受皇上青睐的官儿,莫非……
  不等焦氏乱想,眼前已来到后院,焦氏指着其中西侧一间屋子说道:“那败坏门风的贱婢就住在这间屋,因为偏了点,奴家平日没有多注意,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段飞嗯了一声,正要询问,突然记起和两女的约定,说道:“来人啊,给我端张椅子来,本官要坐着看戏……哦不,本官要坐着看两位巾帼断案!”
  焦氏啊地一声,管箫寒又发怒了,她喝叱道:“你长没长耳朵啊?我家大人走累了,要坐着看我办案,看什么看,傻了啊?大人将今日断案之责交给我了,你不服吗?来人啊,这婆娘蔑视本姑娘,先拉下去给我打五记杀威棒!”
  锦衣卫得了段飞吩咐,听话地齐声呼喝,焦氏吓得两腿一哆嗦,直接跪地上了,她尖叫道:“大人……啊……姑奶奶请息怒,奴家不敢蔑视姑奶奶,你们都瞎眼了啊?还不快给大人与两位姑奶奶端桌椅来!还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端上来呀!”
  苏蓉轻哼一声,说道:“不必如此麻烦,给大人端张椅子上点茶水点心就行了,姐姐,你不要那么凶嘛,焦氏,你府上人都到齐了吗?”
  焦氏听到苏蓉的声音感觉舒服了点儿,她答道:“是,回姑娘的话,除了刚去办事的人,都到齐了。”
  管箫寒喝道:“李家不是有三个女儿吗?老大被你卖给了人贩子,老二在狱中,还有老三呢?是不是也被你害死了?”
  焦氏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她吃吃地说道:“姑奶奶,我家三女儿她身体不适,所以没有出来拜见大人。”
  管箫寒喝道:“那你还说人已到齐?竟敢当面撒谎,你皮痒了是不是?”
  焦氏吓得浑身哆嗦,苏蓉安慰道:“姐姐勿要生气,焦氏,你还不快叫人将三小姐请出来?”
  焦氏松了口气,说道:“可她……真的……”
  管箫寒眼一瞪,焦氏的话就说不栾了,她忙回头对自己弟弟焦榕喝道:“你快去把三小姐请出来。”
  李强儿急忙走了,焦氏回头时偷眼向段大人望去,只见他背负双手东张西望,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似乎真的让这两个丫鬟打扮的小丫头办案的样子。
  第〇三二六章 【心如止水】
  焦氏心中还没转过念来,管箫寒又开口了,她说道:“我家大人奉旨核查锦衣卫冤案,就得办得光明正大,焦氏,你派人去将本案涉案的证人都给我叫来这里,还有隔壁邻舍喜欢凑热闹的人都给我叫来,本姑娘要当着大伙的面,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焦氏稍一犹豫,管箫寒一瞪眼,她急忙请命亲自去了,她真想不通,自己也算是个厉害的人物,嫁入李家之后很快就把李家上下调制得服服帖帖,当年自己饿了那死鬼李承祖三天,都没人敢报给一家之主的李名勋,可今天却给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小女孩克得死死地,难道因为她嗓门大?或是借了段大人的官威?焦氏隐然觉得不太像。
  不多时李家的三小姐就被焦榕带了过来,只见她两眼无神,嘴唇干裂,面容憔悴,身子骨更是消瘦得只剩把骨架儿了,她勉强来到段飞面前,跪下磕头道:“奴家李桃英拜见大人……”
  段飞已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他抬抬手,说道:“免礼,李桃英你起来说话。”
  李桃英想站起来,却两眼一黑就一头向地上栽去,苏蓉及时伸手将她托住了,在她脉门上一试,只觉她脉搏快而虚浮,显然是饥饿了许久以至身体不支,她急忙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将里面的液体倾倒入李桃英的嘴里,然后转头喝道:“你们还是人吗?将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饿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一群畜生!”
  “妹子请息怒,犯不着跟这些人生气,他们不配!”管箫寒转身点了两个锦衣卫,说道:“你们一个去取些干净的温水来,一个去找些糖和米粥来,其他人将李府包围起来,没有大人的命令,一个也不许放走了!”
  听到管箫寒的话李府的人有些耸动,苏蓉一面给李桃英运功一面冷冷地扫了李家的所有人一眼,被她目光看到的人无不觉得像被针扎了一下,更无人敢面对她的目光。
  管箫寒脸上的笑容却浓郁起来,她笑吟吟地来到焦榕面前,娇柔地问道:“这位是三小姐的亲舅舅焦榕是吧?三小姐是怎么饿成这个样子的?你可知道?”
  “我……”焦榕望着眼前笑吟吟的美人儿,却开心不起来,他心惊胆战地说道:“这是……她……她病了,不肯吃东西才饿成这样的。”
  管箫寒冷笑一声,双目如刀地刺向焦榕,厉声喝道:“你撒谎!”
  焦榕吓得扑通跪下,管箫寒冷冷地说道:“你说不说实话?等三小姐醒来就由不得你了!”
  面对着管箫寒要杀人的目光,焦榕不敢再隐瞒,说道:“是我姐姐说她不听话,将她关在房里关了三天,没给她送任何吃的。”
  管箫寒哼了一声,手指轻轻在焦榕肩膀上点了一下,焦榕就如肩膀被刀劈了一般,凄声惨嚎起来。
  段飞眉头一皱,说的哦啊:“箫寒,你这是何故?”
  管箫寒转身向段飞一揖,说道:“大人,箫寒自幼没了双亲流浪街头,深知饥饿之苦,焦氏如此狠毒,焦榕助纣为虐,箫寒实在忍不住想杀了他们!”
  管箫寒的声音很冷,冷得就像九幽吹来的阴风,看到焦榕的惨状,再听到管箫寒的话,大家一点都不怀疑她真的会杀了焦氏姐弟。
  段飞看看管箫寒,再看看已经泪水涟涟的苏蓉,摇头叹道:“我也很不喜欢他们,不过查案时切忌带着个人感情,你们的表现让我很欣慰,但是也有些失望,这个案子还是我来查吧,你们照顾好李桃英便了。”
  段飞站了起来,走到焦榕面前,说道:“给他解了,倘若他有罪,本官自会断他死罪,何须污了你的玉手?”
  管箫寒不吭一声地踢了焦榕一脚,焦榕如逢大赦,顿时喘过气来,段飞看过案卷,深悉焦氏等描述的案发经过,他首先来到李玉英的房间里看了看,这间屋子位处西方,建得很是单薄,门窗也关不牢,若是西风一起,住里面的人可就要吃苦头了,而且房间窄小,没有丫鬟的卧榻,李家并不贫困,难道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也养不起吗?
  回到后院外边,段飞问道:“李强儿何在?你说你看到与二小姐偷情的奸夫是从哪儿翻墙而出的?”
  李强儿指着西院一处围墙说道:“大人,那奸夫就是从那里翻墙出去的。”
  段飞来到墙根下看了看,再回头瞪了李强儿一眼,说道:“你说你翻墙追出去然后找到了奸夫落下的鞋子?”
  “是,大人”李强儿说道:“那奸夫身材高大,而且似乎已经非常熟悉地形,他按着墙面就翻过去了,而我则是先爬到那棵树丫上,再跳到墙头才翻出去的,因为爬树耽搁了些时间,所以才让那奸夫逃之夭夭了。”
  段飞叫人找来梯子爬在墙头看了看,只见外面又是一条细长的小胡同,两堵墙隔着很近,所谓奸夫若不是翻到对面那家人院子去了,就是顺着墙爬下去了,照李强儿所说应该是爬下去的,然而墙上灰土平整,青苔点点,却没有什么新的擦痕,显然李强儿在撒谎。
  段飞并未当场揭破,而是一声不吭地回到院子里,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李家隔壁邻舍的人陆续被焦氏请来,段飞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睁开眼,说道:“人都到齐了吧?本官要开始审案了,带原告焦氏!”
  焦氏早已等候在旁,听到传召急忙上前拜倒在地,段飞喝道:“焦氏,你贪图李家遗产,毒杀李家长子,陷害李家二女李玉英,还差点饿杀李家三女李桃英,你还不老实招供!难道要本官动大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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