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6
除了研究出新招式之外，还有一件让贝吉塔在意的事——他并没有怀孕。
起初他还不确定，不过他已经做好了怀孕的准备。
可过去了四五个月后，他的小腹仍是一片平坦，他才终于能肯定那个让他不安的小生命确实没有到来。
他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赛亚人子嗣凋零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omega的数量过于稀少造成的。
事实上omega怀孕的几率极高，尤其是在发情期成结，怀孕的几率接近百分之百，更别说在短短几天之内数次成结。
然而他没有怀孕。
贝吉塔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他有些如释负重，又有些怅然若失。
他很清楚问题大概率不是出在卡卡罗特那里，而是他自己身上——从他上了弗利萨飞船那一年开始，他就一直在服用超量的抑制剂。
拿帕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他，他自己也明白，即便他找到的都是副作用比较小的药剂，但他服用的时间太长，仍然不可避免地对身体造成了伤害。
也正是因为抑制剂对omega身体造成的不可逆转的损伤，导致其在很多星球上被列为违禁品，连同去除腺体的手术一样，只能在黑市里偷偷交易。
以至于贝吉塔直至被标记，都没能成功地将腺体摘除。
这一次没能怀孕，也就意味着他今后怀孕的可能性很低，或许他这一生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贝吉塔觉得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在此之前，他已经很明确地表示过不想将自己的血脉延续下去。
然而当真的意识到自己有可能生不了小孩后，他又不可避免地觉得可惜。
自己选择放弃和硬生生被剥夺，这两者带来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可抑制剂带来的负面影响不止这个。
当时间过得越久，贝吉塔就越发肯定另一件事——他的发情期出现得极其不稳定。
通常来说，每个omega都会在一年中固定的某个时间段内进入发情期，但直到他跟卡卡罗特都已经出了精神时光屋，他的信息素都始终维持在正常水平。
他并不知道下一次发情期什么时候会来，这就像一个不知何时会被引爆的炸弹，让他心烦意乱。
卡卡罗特对贝吉塔的顾虑一无所知，自从试过最终闪光的招式后，他就变得沉默了很多。
从时光屋出来，呼吸到外界的新鲜空气，贝吉塔恍如隔世，适应了屋内的重力，再出来可以称得上身轻如燕。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状态前所未有地好。
他想跟卡卡罗特确认一件事，但转头却发现对方跟那个那美克星人在角落里说话，过了很久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像在讨论某件很重要的大事。
波波先生浇完花经过贝吉塔身边，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波波觉得贝吉塔先生变了很多。”
贝吉塔诧异道：“我？”
波波笑着点了点头，说：“波波觉得这个是好的变化，对修行也很有帮助。”
贝吉塔不置可否。
他哪里变了？他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很明显这句话指的并非是信息素的变化。实际上他不太清楚这个黑色的小个子在指什么，姑且当作是夸他的话吧。
忽然卡卡罗特站开了一些。
贝吉塔疑惑地想，他要干什么？
紧接着他就看到他的alpha蓦地将自己的气提高到极致，霎时间神殿竟平地挂起大风，在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闪电声劈啪作响。
贝吉塔被他的气冲击得险些站立不稳，他有些恼怒地腹诽道，这个该死的下级战士，在时光屋里居然隐藏了实力？！
因为这股气比他以往所见过的要更加强大、更具有压迫感。
但卡卡罗特并没有做什么，他像是在给神仙展示自己的实力一般，很快又将气收了回去，神殿顿时又变得风平浪静。
这时卡卡罗特蹙眉朝他走了过来，仿佛有什么心事。
贝吉塔困惑歪了歪头。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修行。”卡卡罗特说，“神仙大人成功联络到了界王大人，他跟他说了我构想的那个借用万物之气的招式，界王大人想让我去找他。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贝吉塔？”
界王又是什么，是另一个神仙吗？怎么地球有那么多奇怪的东西……贝吉塔疑惑地想，他认真考虑了一会儿，说，“不了，卡卡罗特。”
卡卡罗特有些失落，但并未说什么。
贝吉塔接着道：“我在这里等你，只是为了跟你确认一件事。”
卡卡罗特问：“什么？”
“龙珠的使用周期是不是一年？”
“对，怎么了？”
得到了答案的贝吉塔点点头，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对波波先生说：“布尔玛现在是不是在西都，你知道吗？”
波波点了点头：“布尔玛小姐现在在家里。”
卡卡罗特诧异道：“你要去找布尔玛？”
贝吉塔一愣。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卡卡罗特发疯时说的那句“我甚至不如布尔玛”，这句话配合他现在的表情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而他也忽然有了玩笑的心思，故意含糊地说：“对。”
卡卡罗特下意识追问道：“找她做什么？”
贝吉塔挑起眉。
卡卡罗特发现自己僭越了，有些懊恼地低头，轻轻叹口气。
他沉默半晌，又不甘心地问：“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
贝吉塔很干脆地回绝说：“不去。”
卡卡罗特明显愣了一下，才说：“好吧。”
贝吉塔平静地看着他。
卡卡罗特想了想，又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我会尽快的，你……照顾好自己。”
贝吉塔没想到卡卡罗特会一五一十地跟他报备行踪。
老实说，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跟成婚已久的伴侣并无不同，但他们却没有正式地在一起，甚至卡卡罗特都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这让贝吉塔觉得很怪异，他看了卡卡罗特一眼算是打了招呼，随即便起身飞往西之都。
卡卡罗特目送贝吉塔离开，对神仙说：“神仙大人，请带我去见界王大人吧。”
“好的，请将手放在我背上。”老神仙说。
卡卡罗特照做。
老神仙忽然问：“对了，悟空，一开始界王大人问你为什么要变强，你回答了什么，才让他反应那么大的？”
卡卡罗特很坦然地说：“这个啊……我只是告诉他，我要杀了弗利萨。”
——
刚从时光屋里出来，贝吉塔还分辨不出布尔玛的气，只能先飞到她家的上空用肉眼寻找她的位置。
好在布尔玛恰巧在院子里测试某个机器。
虽然对于她来说仅仅是两天没有见到贝吉塔，但贝吉塔却是两年没有见到她了，乍看之下竟有些陌生。
不过当他刚凑过去，原本想跟他打招呼的布尔玛就惊恐地倒退了几步。
贝吉塔困惑道：“怎么了？”
布尔玛指着他，一只手捂住口鼻，难以置信地说：“你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吓人？”
什么味道？贝吉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卡卡罗特的信息素。
他跟卡卡罗特独自待了两年，身上沾染他的气味很正常，更何况他们已经互相标记成结，彼此的信息素也早已融合，这是宣誓主权最为直接的方式。
只不过他没料到卡卡罗特的信息素会强到这个地步，跟他独处的这段日子，他已经完全把这个气味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布尔玛提起，他压根都想不起他身上现在全是卡卡罗特信息素的味道。
普通的信息素浓度是不可能把布尔玛吓成这样的，或许是他跟卡卡罗特待的时间太长，感官也变得麻木了。
通常来说，越是强大的alpha，留在自己的omega身上的气味也会越浓，它不仅仅是在告诉周围的人自己的存在，同样也是为了消灭潜在的威胁，确保没有其他人敢抢走他的伴侣。
贝吉塔无语地想，大约在神殿上他说要来找布尔玛，着实刺激到了那个傻子，连跟他同为omega的布尔玛，他也不想让她靠近半步。
过了好半天，布尔玛不甘心地尝试着靠近贝吉塔，但她无语地发现，一旦自己凑近，双腿就会害怕得控制不住发抖，无奈只能跟他隔着两个遮阳伞的距离。
布尔玛让机器人将饮料放在贝吉塔面前，有些感慨地说：“我完全没想过你居然是omega，而且还……哇，你跟悟空竟然互相标记了！跟悟空那个……我真的没想到……你们会结婚吗？”
“那是个意外。”贝吉塔黑着脸说，“能不提了么？”
布尔玛对他身上的信息素还是心有余悸，耸耸肩小声嘟囔道：“看不出来。”
贝吉塔无意与她闲聊，言简意赅地说：“在时光屋我发现重力对修行确实帮助很大，所以我想拜托你造一间重力室，模拟时光屋的环境，但重力调节范围要扩大。”
布尔玛想了想，说：“重力系统我不是很了解，但我可以问问爸爸，或许他有办法。”
贝吉塔说：“作为报酬，我可以共享弗利萨军团的所有科技资料给你。”
“不用的。”布尔玛有些诧异，“我们不是朋友吗？不过……既然你愿意给我所有的资料，那我就却之不恭啦。”
贝吉塔注意到她兴奋得尾音都抑制不住地开始上扬，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重力室你想设置到多少倍？”布尔玛一边给布里夫博士发信息一边问贝吉塔。
贝吉塔想了想，说：“先到100倍吧……这个以后还可以改吗？”
布尔玛摇了摇头：“100倍是不是太大了些？我也不清楚，得问爸爸才知道呢。”
“如果技术上难以实现，可以先按照100倍来做。假如后续可以升级，最好是能到300倍。”
布尔玛失声惊呼道：“你疯了吗？300倍的重力，相当于你的体重增加到十五吨，全身的骨头都会被压得粉碎的！”
贝吉塔只是说：“我有分寸，我知道自己的极限在那里，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你跟博士要做的，只是把重力室做出来。”
布尔玛被他怼得没话说，也不敢去反驳，只能点点头，妥协道：“好吧。”
她很清楚贝吉塔说一不二的性格，即使他们现在已经称得上是朋友了，但凶残的第一印象还是让她不敢太放肆。
“对了。”贝吉塔忽然喊了她一声。
布尔玛抬起头，问：“怎么了？”
贝吉塔回避了她的目光，垂眸看向脚下郁郁葱葱的草地，说：“我有个私人问题想请你帮忙。”
暴躁的小王子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布尔玛还不习惯，别扭了一会儿，才问：“什么忙？”
“卡卡罗特不知道要去多久，我……我发情期不太稳定。”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个，贝吉塔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声音压得很低，“地球上有没有可以推迟发情期的药物，让我……”
“噢——”他话没说完，布尔玛就明白了，“当然有了！你不知道吧？在我们地球，因为一些原因，好多人婚后都是异地，他们就是靠药物救急的，我待会儿去拿一些给你。”
贝吉塔应了一声，问：“这个药的副作用大吗？”
布尔玛说：“放心吧，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超级安全！只是稍微推迟一下时间，不会影响你身体的。”
地球在这些方面的发展总是让贝吉塔惊叹。
说他们科技发达，这些人却连一艘真正的宇宙飞船也造不出来；说他们落后愚昧，可他们却拥有极其先进的空间折叠技术，以及对身体伤害极小的抑制剂，这都是一些高等文明都没能做到的事。
而且他们还拥有可以许愿的龙珠。
假如要是被弗利萨知道，他会不会对自己曾经放弃过太阳系而感到一丝后悔？贝吉塔心想。
——
待卡卡罗特从界王星回来，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了。
他的气息一出现在神殿，还在重力室的贝吉塔便立刻捕捉到了他。
重力室造好之后，贝吉塔便把它放在了包子山——离卡卡罗特住处不远的地方。
一是这里人烟稀少，远离都市，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二是这里的环境让他感觉很舒服，对修行帮助也很大。
而卡卡罗特也不知是急着回家，还是察觉到了贝吉塔的气，在告别了神仙后，几乎是从高空一路冲下来，火速赶往包子山的。
贝吉塔清晰地感受到了卡卡罗特的急迫，他飞行的速度前所未有地快，在界王修行的这段时间里，他确实进步了不少。
不过他在重力室修行后也有了很大的提升，他有些期待待会儿他们交手的结果了。
他不紧不慢地关掉了重力设施，又冲了个澡，换好了衣服才缓缓从重力室出来，而这时卡卡罗特也赶到了包子山。
可当贝吉塔刚走出重力室没多久，另一个极其陌生的气息忽然闯入了他的领地。
并且那股气息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他没有闻到任何的信息素味道，想来应是个普通的beta地球人。
刚刚他注意力全放在了卡卡罗特身上，以至于完全忽略掉了这个没有存在感的beta。
贝吉塔回头准备看究竟是谁来访，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陌生的黑发少女，她笑着说——
——“你好，我叫琪琪，我是孙悟空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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