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噩耗

  “妈！”张子秋慌神了，冲上前去抱住倒在地上的罗佳怡，学着电视里的镜头掐着她的人中。
  看到罗佳怡慢慢醒转了，张子秋抽紧的心才稍稍放松。
  “子秋……，你爸，你爸他……”罗佳怡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漂亮的脸蛋一下子就被泪水布满。
  “妈你别急，你慢慢说，你别这样……”张子秋心里已经猜到十有八九爸爸是出车祸了，只是不知道到底到什么程度，现在看妈妈这副样子，难道……这样的讯息确然非同小可，远胜晴天霹雳……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稳定住妈妈的情绪，先到医院再说。
  “妈，在哪家医院？”张子秋扶起罗佳怡，问道。
  罗佳怡有气无力地说了名字，张子秋拿了纸巾替她擦干眼泪，又扶着她出去叫了辆计程车就直奔医院而去……
  ……
  重症监护室外，罗佳怡坐在椅子上掩面低泣，张子秋还在一边不断地说着话安慰她。看到医生过来了，赶紧拍拍妈妈示意她抬头。
  “你是张俊华的妻子？”医生看向那张哭花了脸的美丽容颜。
  “嗯。”罗佳怡点点头，心里扑通直跳，像是在接受命运的审判。
  “你丈夫的生命已经保住了。”医生推了推眼镜说道。
  罗佳怡长长地出了口气，感觉身心放松了许多。
  “但是。”医生接着说道，“他这次出的车祸相当严重，脑部受到了剧烈撞击，只怕……”
  “只怕什么？”罗佳怡的心又吊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医生。
  “只怕会出现不可逆昏迷。”医生直视着罗佳怡开口道。
  “不，不可逆昏迷？”罗佳怡有点没弄明白，反问。
  “就是俗称的植物人。”医生平静地回答。
  一瞬间，罗佳怡有种眩晕的感觉，差点站立不稳，还好张子秋伸手扶住了她。
  “很抱歉，这是个不幸的消息，但是你们只能面对了。”医生继续说。
  “那……那还有醒过来的可能性么？”罗佳怡的嘴唇都白了，眼中满怀希望。
  “这……不好说，真的不好说。”医生摇摇头，“照理说这样严重的车祸，痊愈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但是现实里也不是没有在这样的状态下恢复的例子。你们如果钱够的话，建议让他住院治疗着，多跟他说说话，说不定还有些希望吧。”
  张子秋看出医生的话明显是带着安慰性质的，但罗佳怡显然是太悲痛了，连连点头答应，“好的，让他住院着，费用我们有，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的……”
  就这样，张子秋的暑期才刚刚开始，家里便发生了这样的噩耗……
  之后的几天，子秋天天跟妈妈来到张俊华的病床前，看着目光呆滞的父亲，子秋的心里很不好受，但他硬是熬着没有哭出来，在心里默默为俊华祈祷；而罗佳怡就没有这么坚强了，每次一看到张俊华这个样子，她的眼泪就会忍不住地流下，坐在丈夫的床边握着他的手不断地边哭边说话，有时甚至能说一个下午都不停。看着妈妈一天天消瘦下去，张子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愿看到，而他更不愿看到的，是自己最最心爱的女人这样伤心欲绝……
  “妈，你先睡个午觉吧，晚上再去，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事发后的一周，张子秋拦着又要照常出门去医院的妈妈。
  “我睡不着。”罗佳怡的眼中不满红丝，整个人都憔悴了，让人看着都心生不忍。
  “不行，你一定要睡，你要是真想让爸爸能醒过来就应该先把自己的身子搞好啊！这样才能有体力去唤醒他。你觉得他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张子秋强硬地说道。
  儿子的话打动了罗佳怡，的确，自己都一整个礼拜没怎么睡好觉了，再这样下去人也吃不消……
  “好吧，那你4点叫我。”罗佳怡说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张子秋安静地看着罗佳怡平稳的呼吸，脸上才终于稍稍露出放心的笑容。张子秋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罗佳怡，心里的感情翻江倒海。他很清楚，植物人要想复苏的概率真的是小之又小，只是罗佳怡还不能接受张俊华彻底离开这个家的事实……她为了自己的爱人竟然愿意付出到让自己心力憔悴的地步，那自己在她心里又是什么位置呢？自己完全可以做得比父亲更好更出色，完全可以给她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完整的爱！为什么她就是看不见？为什么她还要这样折磨自己？
  “俊华，俊华……”床上的罗佳怡轻叫着，显然是做梦了，头微微地摇动着。
  子秋走到床边坐下查看情况，打算要是她看着像是做噩梦的话就叫醒她。好在罗佳怡只是这么叫了几下就没了下文，张子秋于是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美人的睡颜。原本完美的脸蛋显得稍稍有些消瘦，嘴唇的颜色也不像以前那么红艳了，发丝都有点儿凌乱，但这一切都丝毫不影响她的美，那种把男人深深吸引住的美……该死，爸爸当年到底是修了什么福分，能够得到这样内外俱美的妻子，这要羡慕死多少男人啊……
  “俊华，别走，俊华……”罗佳怡突然又说起梦话，还猛地胡乱拉住子秋的一旁的手。
  子秋微微一惊，也不抽出手来，看着妈妈微微皱眉、紧闭双目的俏脸，心里那压抑着的情欲又被激活了……妈妈，不是爸爸才能让你有安全感才能给你幸福的，我要证明这点给你看……张子秋这么想着，低下头，吻上她半开不开的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