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不管是当时冷静下来的我还是现在的我，这件事都令我捏一把冷汗。如果当时我哥不在，天伦悲剧是不是就发生了？虽然我总有一点反社会因子并反骨，但我真的没想过要犯罪，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坐牢，那我真的一切玩完了。
一直到了升上专三，我的病情只是处于药物控制稳定因此称为好转，偶尔还是会发一下神经，比如我突然又一股情绪上来而精神恍惚的在骑机车，于是我出了一场车祸，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
回家后对于自己的行动不便感到气恼，又开始自残，除了去上课，多是把自己闷在家里比较多。老妈看我这样下去不行，有一天跑来我房间问我到底怎么做我才可以再稍微好受一点？什么都好，我开口只要她办得到，她都会帮我达成愿望。
那天晚上我在房间独自一人哭了好久，太多太多负面情绪泉涌而上让我无法一一说明白什么事情打坏我的心情，我唯一比较可以说清楚的是对母亲的感受。我知道她很爱我，但她也一直在伤害我，让我不得已的去回击她、憎恨她。可是想到她应该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最爱我的人，对她產生的恨意又使我感到万般拉扯与些许懊悔。
我很想跟她说抱歉或谢谢，但是我又不想跟她说谢谢跟抱歉。我反反覆覆的告诉自己，是她先伤害我的，她总是在重伤我，她当然该爱我。
哭了一夜后，我脑中无厘头⸺也不算无厘头，算是之前有想过的事，只是一直没有具体去行动，因为有点贵⸺的冒出一个新想法，刺青。
我只想要活到三十岁，但在三十岁以前真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也许我可以有个什么目标。本来呢。我考到这所护专时我的目标是当营养师，但是去年我发现到营养师根本没有我想得这么简单，我顿时又没了目标。后来跟周冠溱再相遇，设她为一个目标，现在似乎也都没了。
我从来没有什么生日愿望，屁眼想也知道那根本不会实现，而且我有自我厌恶感，我是绝对不会想过生日庆祝我诞生，如果可以真不想存在于这世界上。
但，如果把每年生日就去刺一个青当作一个动力的话……我当下倒是想得满兴奋的，想着一年又一年过去到了三十岁那一年我全身就有超多刺青，那画面让我振奋不少。
为此我豁然开朗点，我这一生活到现在很少让自己享受，存了一堆钱也没想法⸺当然我也发现自己有点强迫症还有嗜钱如命，存钱是我的嗜好与安全感来源，不一定是要拿来挥霍享受⸺刺青这件事我不想手软。
我跑去跟老妈说我想刺青，我不是要跟她拿钱，只是知会她一声算是多少尊敬老人家，否则不管她要不要我都要这么做。
她二话不说那有什么问题，我想要怎么刺就怎么刺吧。我兴高采烈的花了点时间想着自己要刺什么图案时⸺周冠溱竟然联络我了。
叶少彤很吃惊周冠溱会主动联络自己，但也没有吃惊太久，因为分分合合这件事几乎像是他们的日常生活，叶少彤也不想去问她为什么联络自己，至少叶少彤不讨厌她主动，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开心。
但再一次叫叶少彤诧异的是当叶少彤跟周冠溱讲起自己的近况时—几乎把所有发生的事讲给周冠溱听⸺周冠溱难得说要到叶少彤家探望她。
总之这一次的变化很巨大，当周冠溱来到叶少彤家看到叶少彤车祸受伤的脚加上忧鬱症的事，周冠溱的表情竟然流露出一股忧伤与担心，甚至当她跟叶少彤独处在房间里时，她还哭了出来的抱着叶少彤。
叶少彤不是惊喜，是超级诧异。
其实周冠溱算是一个好人。这点叶少彤心知肚明。只是一个有点古怪又扭捏，对叶少彤不是很好的人⸺撇开周冠溱心疼叶少彤忧鬱症跟车祸这件事⸺她对叶少彤的善良变成一种残忍，可是对周冠溱来说她并不是对叶少彤恶言相向的这种残忍。
叶少彤的第一个刺青是周冠溱陪着去的，之后周冠溱几乎天天去找叶少彤⸺见鬼了可以这么常出来⸺可以说是照顾叶少彤，也尽量的去跟叶妈妈维持友好关係。
叶少彤还是无法确定她打自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周冠溱愿意为自己这么做。她始终还是没有开口跟叶少彤说要在一起，可是天天来的这段期间，这样的行为也已经超乎友谊了吧？郭妮华跟李依樊都没这么常来探望她。
而且，在周冠溱持续到家里照顾自己满一个月后，莫名其妙的⸺他们上床了。
「ㄟ……」游洁希呆若木鸡的看着叶少彤，迟迟不晓得怎么回答叶少彤的问题，偏偏老张今天休假。
「拜託、拜託。可以跟我说要怎么做吗？郭妮华跟李依樊都这两个都没有性经验，我真的不晓得该问谁了。」叫人最呕的是这两个可以谈感情的机会比自己多出一兆倍，然而自己竟然是最先有性经验的人。
叶少彤有问过老妈，老妈的回答很异性恋模式，想来想去最后可以求助的只剩下老张这边了吧。他们一定都有丰富经验了，本来叶少彤是想问老张啦。可惜她今天休假，游洁希也是可以，只是比起老张，游洁希显得很保守。
「就是……插进去啊……」游洁希胀红着脸说。
「我也知道插进去，但要怎么抽插？」
听到叶少彤倒一点都不害羞的说词让游洁希的双颊开始感到热烫起来说：「不然你是怎么做让她感觉不是很好受？」
「她没有说不好受，但她没有高潮。」
「高潮啊……」游洁希脸颊越来越热好像身处在烤箱里说：「原则上我跟我第一任女友在一起时也都没高潮过啊……应该是说那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高潮是什么东西，所以搞不好你们这年纪不知道也是正常……」
「你们是不知道高潮是什么东西，不是身体没感受过！」
「对、对啦。」游洁希头昏脑涨的说：「你知道阴……ㄉ……1……ˋ……吧……」
「啊？你说阴蒂吗？」
「真是不加思索的说出来呢……」游洁希搔搔额头，偏偏她女人跑去慢跑，让她觉得压力很大的靠在吧台前小声说：「女生的阴蒂有一个地方呢，就跟男生的……头一样聚集了同样数量的神经末端……」
「什么头？」叶少彤认真没意会到的问。
「……龟头。」叶少彤露出了领悟的表情继续认真聆听，看到她这样让游洁希叫自己别想得太色情，既然叶少彤好像对性不是很了解，那这件事本来就该以专业的态度指导无知少女。「神经凝聚在这差不多豆子大小的器官，所以它非常敏感。而且比起阴道内的g点高潮，其实阴蒂高潮更重要哦。」
「什么是g点？」
「那之后在跟你说。总之呢，也由于这个点非常敏感，因此这确实需要有一点点的技巧跟经验，当你拨开包皮的时候……」
「蛤？包皮？」
「嘖……就是……」游洁希说到这看到杜欣仪走进店里，立刻开心大喊：「叫欣仪姊姊跟你说，她最懂了！」
「嗯？」杜欣仪走进去听到这句话问：「懂什么？」听到游洁希大概解释后，杜欣仪笑了出来看着叶少彤说：「好啊。我画图跟你解释。」
「太好了！」叶少彤开心大喊。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学，因为那等于是牺牲了我的色相让你大致了解……」游洁希说。
「我又没有要跟她说我跟你的。」杜欣仪很坏的说。
「不然你要说你跟谁的？啊？」游洁希用力推开杜欣仪说：「不准教，我来教！」
「不要气pupu啦……」叶少彤缓颊说。
杜欣仪笑着哄哄游洁希后看着叶少彤回：「等我洗完澡就下来跟你讲。」
「好。」
「讨厌鬼……」游洁希瞪着杜欣仪关门的背影说。
「不要为了我吵架啦……」叶少彤再一次尷尬说。
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有点后悔跟杜欣仪请教这种事，她教得很仔细，也把很多眉角告诉我，而且她很无微不至又细心，生理心理都顾及到并不藏私的告诉我，我几乎可以想像游洁希跟她的性爱一定很美满。
这一次让我明白到别再说什么女人最了解女人了，那并不一定。起码不可能是全部，就身体而言虽然我因为有了杜欣仪的指导加上跟周冠溱的上床经验让我成功征服了她，但她根本没有让我高潮过。
她甚至也并不是那么的想要碰我，给我的感觉是这样。可是，我说的不知道该不该后悔便是虽然她没那么有兴致碰我，但是当我成功的抓到了她的需求时⸺她是一个性慾旺盛到令我吃惊的女人。
有那么一段日子我觉得她来找我只是要性而已。我很难说我们的性行为叫做爱，10次有8次都是她躺着享受，做完她就想睡了，根本不在乎我到底要不要。儘管我不是那么的想要，可以把她搞得这么爽我就很爽，只不过这就是一个kimogi的问题。
我开始在意起是因为我没有长得很漂亮吗？还是我的死鱼反应？我也不是故意要死鱼，我非得申明是她没有顾及我的心情与感受。杜欣仪跟我说过外面是很敏感的地方，这需要的是经验，经验可以琢磨出你的细心度跟技巧。
周冠溱一点都不愿为了我去琢磨自己。
我问她为什么不是那么想碰我？她只是跟我说抱歉，因为她很累了。然后哄我般的说谁叫我这么厉害？这句话让我欢喜让我忧，她来找我要性的时候也不是想上我啊。
然后我就很有病，真的是犯贱到骨子里，明知道真相一定会让人不好过，我心里也大概能够有个底却还是想查清楚。不是绝对很意愿让她伤害的我，却也是一个不找点事来伤害自己会活得不耐烦似的。我就是想知道这是针对我还是她对大家都一样？可是我能问谁呢？
我只是抱着一个很愚蠢又渺小的希望连去小鱼儿的无名，以超智障的海底捞针方式去看过小鱼儿的每一个好友⸺我觉得她会认识周冠溱前女友。
她没有加周冠溱好友，周冠溱敢在自己无名上写下那种文章⸺还跟前任在一起期间写的⸺其实留言里也看得出端倪，她前女友不知道她的无名，她可能有跟小鱼儿说不要加她好友。
虽然这不能确定小鱼儿有加周冠溱前女友好友怕她那一任连到自己的，但我还是抱着找看看的心态。真是天降奇蹟，我花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当然我有叫郭妮华跟李依樊帮我⸺找到周冠溱前女友的无名了。
她长得真的是有够帅，但称讚她帅让我感到彆扭，不管是主观还客观我都不喜欢陈冠希，她有点像陈冠希。我是看到无名刚创立时她设立的相簿里有跟周冠溱的合照，标题很明显就打"我跟宝贝"。看到她把相本取名我跟宝贝时我顿时替她感到一点心酸⸺你知道她根本没把你当宝贝吗？
但我才没心情去同情她。
我翻了她最早期的文章，一直到差不多是他们要升大学那一年的暑假时间，我看到她一篇标题打着：『我后悔了，祝你快乐。』
点进去内容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真心祝福周冠溱快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