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李老头子咳嗽两声,再次摆起来大家长的谱:“你这么大的院子,以后可要剩着些用才行,来人啊,给我把账本拿出来,我也好知道家里还有多少'银两。”
李老头子说完,当然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动的,李老头子刚要发火,子寒便道:“爷爷年纪大了,安心享受孙儿的供养就是,不必操劳太多。”
李子寒说道,他还是真怕他这本来就没有多少的银子,过了李老头子的手,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你这是不孝。”李老头子在门口嘟囔道,跟着过来的传旨太监这一路已经知道这老头子啥德行了,可是这京城百姓不知道啊!万一被那个嘴碎的听了过去,皇上看好的状元郎还没成长起来就被自己亲爷爷给嘟囔废了。
李子寒没有反驳,用事实行动向别人证明了他是多么的孝顺。
李'向森也是高兴的,他终于能借光了自己儿子的光了,住进京城的第一天,李子寒过的并不算好,因为李老头子从住的房间,到住的床,自己伺候的下人,所有的茬都找了一边。
李子寒沉思,老爷子这是再找什么存在感呢,是不是还在心里琢磨怎么把华儿送过来享福呢,正当这里还是你的那个小村子吗?
李子寒想起自己的妹妹和奶奶,一方面心中想念,一方面又觉得他现在上侯府,是不是有打秋风的嫌疑。
李子寒就在这到底去不去静安侯府之间,纠结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还没亮,李老头子又开始要吃饭了。
李子寒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奶奶现在好不容易另嫁掉了,再和他爷爷掺和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老头子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要死,现在正在这里吃状元郎府上的饭菜呢,整个人过的那叫一个惬意。
李老头子心里高兴,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子寒有的东西和华儿有又有什么区别。
李老头子心里这些不要脸的想法,目前没有说出来,可是在子寒眼中,也是明摆着的了。
李子寒第二天去面圣,那天,何润润也带着萍萍进宫了,看着穿着状元服的子寒,萍萍和何润润都高兴起来。
萍萍看着子寒,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他们终于摆脱了李家,再也不用怕被人欺负了。
子寒有些明白萍萍为什么哭,如果不是场合实在是不怎么合适,他都想哭,好好的面圣,就这么变成了亲人相认的场面。
南宫琰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感触,能当状元的,能力都不差,如果真的有本事,他也不介意重用,如果没有本事,就把他安排在一个岗位上,拿死工资,混吃等死。
当然,这次见面,南宫琰还是很满足的,最起码他又找到了一个人才。
李子寒回家的时候还是飘飘的,他就这么简单的认了妹妹和奶奶。
子寒所有的好心情在回到府上全都不见了,李老头子不和子寒讲理,干脆耍无赖道:“我想华儿想得心口疼,你把华儿给我带过来,我想他。”
子寒没有松口,只是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萍萍见了,上门就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还没进门呢,就看到了李老头子的身影,萍萍脸色一白,难道那天不是她的错觉。
萍萍没有进门,她回到家里才觉得自己的没有骨气,说好的不怕不怕,事到临头连看他们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小姐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吗?”元宝一脸耍宝的进来,这些年他也算认清了现实了,不就是家里多两个主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萍萍摇头,在没有想到办法之前,她不想把事情说出来,尤其特别的不想说给大嘴巴元宝听。
“小姐,您不开心了,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你不开心呢,您这样会让侯爷夫人他们心疼的。”元宝说道。
萍萍听得豁然开朗,对啊,不说出来,那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呢,不说出来,他就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在哥哥哪里耀武扬威,作天作地。
“二哥,二哥你在吗?”萍萍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走了,元宝一脸懵,他到底说了什么。
“萍萍来了,你二哥没回来,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好。”宛如说道,她对这个小丫头还是很有好感的。
萍萍顿了顿,摇头:“我还是等二哥回来再和他说。”宛如姐姐被家里养的这么干净,她可不想拿那些脏东西污染她的耳朵。
“我回来了,萍萍找我有事?”南宫池温柔说道,对萍萍态度很好。
萍萍难得看了一眼宛如,宛如笑了:“我由就是,什么东西是我不能听的。”
宛如走后,萍萍一脸严肃道:“我想借绝世无双一个月用一用。就是让他们去哥哥家里住着,平常多说点京城的事情。”
看着南宫池疑惑的目光,萍萍道:“我爷爷,也就是亲爷爷和哥哥一块来京城了,还要把家里其他兄弟带来,哥哥不高兴,还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就想把绝世无双带回去,让他们在李爷爷面前多给他讲一讲儿子为了家产残害父亲,兄弟反目,痛下杀手的事情。”
南宫池道:“可是这不过是吓唬一下,真的能有用吗?”他有些不确定,如果吓唬一下就有用,京城就没有这么多见不得人的腌臜事了。
“对别人或许不够,对他是足够了。”萍萍说道,看着无双在后面端着猪蹄又道:“我相信无双哥的口才,一定会把故事讲的非常吓人的。”
无双听了哈哈一笑:“萍萍小姐是喜欢听故事吗,这我拿手啊,保证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真的啊!”萍萍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南宫池,南宫池道:“你们先聊着,我就走了。”
南宫池走了之后,萍萍直接把两个人打包到了子寒这里,拍着胸脯道:“他们两个能解决你现在困惑的所有问题,好好养着就行。”
子寒,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萍萍说着就要走了,临走之前嘱咐道:“你们讲鬼故事时最好保证整个府上,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到时候就算是吓不到李老头子,也要让他变得神神叨叨的。
绝世无双心里默默道,最毒妇人心,子寒如今还是这个刚刚考上状元的单纯青年,一脸懵的看着萍萍,他的妹妹怎么懂这么多了,不过:“这个办法没有用的,村子里全村子都埋汰他,他不也是照样全家人供着五房吗?”
流言这东西,李老头子真的相信,他们也不用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萍萍只道:“试一试,万一就成功了呢?”
村子里的人可是只说李老头子不厚道,还没说其他村子里像他这么办事的人,直接家破人亡了呢?
子寒没有反对,从今天开始,子寒府上多了两个人,餐桌上多了两幅筷子,李老头子耳边多了两个会讲故事的大活人,白天讲晚上讲,讲的李老头子精神恍惚,做梦都是他被李子寒杀了的一幕。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第110章
李老头子觉得这个家里伺候的人已经够多的了,再多两个人,子寒就要再给两个人发工钱,这样一来,他能往家里寄的银子也就少了。
李老头子这么想着,看李子寒的目光活脱脱的就像再看一个败家子。
绝世无双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这个神奇的老爷子,一时间站在后面,偷偷观察,这就是让全家人脑壳痛的李老头子,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桌子上的饭菜六菜一汤,荤素一半对一半,李老头子一门心思的在里面挑肉吃,李向森两口子则是坚定不移的做好光盘行动。等他们这些人扫荡一空之后,李子寒碗里还有半碗饭没吃完,李子寒干脆夹了两口咸菜,猛地把半碗饭吃完。
他不是抢不过这些人,而是没有必要抢,况且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绝世无双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太可怜了,当朝状元郎居然在家里连饭菜都吃不饱。
子寒看着妹妹带过来的人表情如此丰富,也是哭笑不得,他心里也纳闷,为什么家里人这么能吃,等他发了俸禄有了银子,他一天煮一大锅米饭,做一堆的肉,他也想知道自己家这几个人的底线在哪里。
吃饱了饭,各回各的屋子,这时候也就轮到了绝世无双出场的时间,绝世无双先去了李向森的房间,他也想知道,萍萍小姐的生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大媳妇和老大躺在床上,地方宽敞明亮,可是他们都睡不着觉,老大媳妇咬了咬牙道:“子寒出息了,将来他娶妻肯定娶的是高门女子,到时候咱们还能在这里吃香喝辣吗?”
李向森倒是没有想太多,道:“咱们是他的亲爹亲娘,总不能不孝顺了吧!”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真的娶回来,能看得起咱们一群乡下人吗?”老大媳妇忧心忡忡道。
“看不起能咋的,她还能把我们全都撵出去不成,大不了不理会她就是了。”李向森说道。
老大媳妇咬牙,这样一来,内院不就没她什么事情了,她以后还在看着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不成。
老大媳妇想到这里,不由得说道:“子寒在小镇子上当个举人就挺好的,到时候娶了咱们村子里的媳妇,我也能在家里挺直腰板。”老大媳妇越说心里越不舒服,当初就该让子寒考上举人就不读书了,也免得他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了。
李向森没有反驳,想着子寒如果没有来京城多好,他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也不想告老还乡的跟着儿子四处跑啊!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李向森道:“宽心,比在村子里好过多了。”
李向森说着,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嘀咕,如果自己儿媳妇出身名门,真的看得起他这个地里刨食,没本事的公公吗?到时候会不会和子寒吹枕边风,让子寒对他不好呢?
绝世无双没有继续听,他们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跑出去告诉李向森,根本就不用娶名门小姐,李子寒现在看你们都愁的慌。
自己儿子被自己亲爹难为成这样了,你不知道想想办法,还在这里琢磨当初子寒中了状元后直接不参加科举好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绝世无双飞奔到李老头子的房间外面,听着屋子里的喘气声,李老头子明显是要睡不睡,这个时候好啊,这个时候最适合听鬼故事了,还分不清到底是真的假的。
“咳咳,小点声,千万别让人听到了。”绝世的声音很小,还刚好让李老头子听得清楚。
“好,咱们接着说啊,宫中的陈大人才是可怜呢,硬生生的被自己亲生儿子大卸八块给砌水泥墙里了,过了一个冬天,直到开春了,暖和了,有尸臭了才被人发现的。”无双道!
“为什么啊!”绝世问道。
“还不是他大儿子出息了,他就贴在大儿子身上,吸血给小儿子,还让小儿子吃大儿子家的,这不养了三年,因为一个果子也不一碗饺子闹翻了,陈大人就骂大儿子,说他没个当哥的模样,事后不知怎的,大儿子把小儿子一家都杀了,连家里的狗都没留着,陈大人去质问大儿子,结果也被杀了。”无双说道。
“噫……”绝世拉长的语调在黑夜里听得有些渗人:“你说他们一大家子,来日地府相见,多尴尬啊!”
“可不是,把人逼疯了,对谁都没好处啊!”无双道。
“大晚上的,说这个干嘛,多渗人啊!”绝世说话间,刚好吹来一阵冷风,李老头子在床上也是偷摸点头,没错,大晚上的说这个,多渗人啊!
“你说咱们的老爷子像不像陈大人。”无双笑着说道:“你说京城再发生这种悲剧的地方会是哪里啊!”
屋子里的李老头子听得浑身发冷,他自己反驳,李子寒没有这个胆子,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可是这话说的,李老头子自己心里都满满的不自信。
“肯定不是啊!”绝世理所当然道,李老头子还没松口气,就听到外面的小厮继续道:“陈大人有官职在身,大理寺会派人来查案,可是咱们这儿,有官职的是子寒公子,就算是子寒公子真的把老爷子杀了,那也是情有可原,子寒公子如今又有恍然的宠信,谁会在这个时候触眉头啊!咱们公子说老爷子是病死的,老爷子他就是病死的,这样一来,还有什么惨案啊!”
绝世说的轻飘飘的,李老头子彻底受不了了,他倒是要看看,是谁在这里嚼舌根,李老头子推门,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李老头子心中一沉,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控制不住的往脑子里钻。
他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他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对得起华儿,凭什么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要来找他啊!
李老头子早晨顶着黑眼圈起来,看得出休息的非常不好。
事情就这么连续了好几天,李老头子的身子肉眼可见的清瘦下去。
绝世无双不由得心里泛嘀咕,他们这算是完成了任务吗?绝世无双心里嘀咕,于是他们决定回去请示一下。
因为他们不是这里的人,和子寒说了一遍之后,就离开了,他们这两个“鬼”走了,李老头子是一点都没有好起来。
老大媳妇想着快要过节了,去买回来符纸回家烧了保平安,李老头子颤颤巍巍走了过去,看着老大媳妇的所作所为,面露狰狞,上前就是一巴掌:“都是你这个毒妇在害我。”
子寒都看愣了,他知道绝世无双在这里做了些事情,可是这又和他的亲娘有什么关系。
老大媳妇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年头还没有公公亲自动手发儿媳妇的呢,“你说,你是不是因为当初流产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才要用这种不入流的办法害我。”
老大媳妇先是被打的一懵,紧接着曾经朦胧的记忆再次复出,那是老五考上秀才的一年,老头子高兴,老五又说要考举人,家里拮据,她回家和大家一块喝了汤,然后就稀里糊涂的小产了。
“是你害了我儿子?”老大媳妇不可置信道,她只以为自己这是个意外,虽然心疼这个流掉了的男婴,可是却没办法找公道,连大夫都说她不容易怀孕,怀了也不一定生的下来。
老大媳妇顿了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和我同年怀上孩子的二房也流产了,也是你干的。”
李老头子快要被身上的怨灵折磨疯了:“对,那年家里缺钱,根本就不需要多余的孩子出生,李家子嗣已经后昌隆的了,只缺干活的。当初老大看你怀孕,都不怎么往家里送钱了,还动了把华儿昭儿送回来的心思,我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们都不管了,我家老三老五怎么办?”
“二房的孩子,为什么也没有了。”老大媳妇木木的问道,她都不知道,自己和二房到底是谁更可怜了。
“那时候正是农忙,家里也养不起孩子,生下来卖了又对老五的名声不好,干脆就别生了,不就是牺牲一个孙子吗?”李老头子吼道。
老大媳妇现在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木木的就要离开,李老头子拦住她:“你在我身上施了什么妖法,为什么晚上我能看到那两个死胎。”
“您自己心里有鬼,儿媳无能为力。”老大媳妇说道,她看着李向森再次涌起埋怨,他如果不是嫁了李家,肯定不会过的这么可怜的。
一个孩子不认她了,身边的和她不亲,还有一个,因为她这个当娘的糊涂,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子寒被这个消息雷的不轻,下意识的想出去避避风头,现在他根本就不想再看李老头子一眼:“爷爷在家里好好休养吧!旁的事情别操心了。”这辈子你就是吊死,他也不会给李家人一个子。
李向森受不了刺激跑了出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孝顺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绝世无双走了,李子寒发生的事情也有人给侯府送信,南宫池看着李老头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南宫池看向绝世无双,眼中的意思明显,这不会也是你们的主意吧!
绝世无双连连摇头:“公子,您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真的啥都没干,就是照着萍萍小姐吩咐做的,有些时候,会适当的装神弄鬼。”
可是再怎么装神弄鬼,他们也不能让李老头子认为他害死了两个没出生的婴儿啊,这分明就是李老头子他自己不是个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