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却也是现代打扮,一头清爽的打扮,一身的黑衣,跟在女孩身后,目光温和。
  她看见女孩看到银杏树树是激动的脸庞,竟与她方才看到银杏树是一模一样的反应。
  看见女孩蹲在身子伸手抚摸银杏树,轻轻呢喃着什么,手掌轻抚树根的根部,根部的泥土似乎湿润了些……
  韫玉猛地就清醒过来,整个人朝后倒下,还好她是半蹲着,跌坐在地面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亦尘急忙上前把人扶起来,“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韫玉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她站在银杏树下,抬头看冬日里已经没有多少枝叶的树干,茫然的想到——她这是共情了吗?与银杏树共情,看到了它曾经看过的画面,另它印象深刻的画面。
  银杏树与她共情,让她看到两个场景。
  一个是大魏朝时期她死后,一个叫顾诳的男子去她的寝宫祭拜她,另外一个就是现在的时代,那应该是原身,她跟着与顾诳将军长相一模一样却要年轻十岁的男人来银杏树下的画面。
  这应该是原身跟她的丈夫秦予绥曾经来到银杏树下吧。
  所以秦予绥就是大魏朝时期的顾诳将军?她其实对这个顾诳将军并没有什么印象,做公主的时候也没有见过他,那么转世后的他娶了原身吗?
  可是她在共情里所见到的场景,原身似乎认出银杏树。
  如果原身真的是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看到银杏树会有这样的表情?
  还是说,秦南麒骗了她,其实她并没有夺舍原身,而她本来就是原身,既是原身也是福玉公主,那些家人爱人也是她的家人爱人。
  他做法拿走了她的记忆吗?
  韫玉眸色渐渐暗了下去,她必须尽快想起来,必须拿回她的记忆。
  她要想想法子才是……
  “小姐,天色已经暗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耳边传来亦尘的声音。
  韫玉睁开眼,淡声道:“好。”
  回到秦南麒家中的时候,秦南麒已经到家,换了身家居服正在翻看文件,看见她回来起身过去,“今天玩得怎么样?累不累?”说罢突然看见韫玉发白的脸色,他皱眉道:“你脸色不太好,怎么回事?”
  韫玉嗯了声,“路上的时候宝宝闹腾的厉害,我不太舒服。”
  秦南麒神情温和了些,“那吃了晚饭早点休息吧,晚上炖的有鸡汤,油已经去了,你尝尝看。”
  韫玉晚饭吃的并不舒服,还是反胃,胎动也有些厉害,她勉强吃了些饭就早早的歇下。
  随后就是过年,这个年很冷清,只有她和秦南麒。
  她问他,“你不用回去陪伴秦家人吗?”
  秦南麒看着她道:“他们不是我的家人,我的家人只剩下你一人。”
  韫玉疲惫道:“秦大哥,要不算了吧,你放我离开,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追究,我们以后不要见面……”
  “算了?”秦南麒语气森然道:“我找了你两千年,你要我如何算了?”说罢他语气又忽然温柔起来,“玉儿,你别怕我,我还是你的沈哥哥,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你不要同我吵架,我什么都肯依你的。”
  韫玉疲惫的说不出话来,她起身道:“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韫玉又做了梦,梦见那个漂亮可爱的小男孩喊她妈妈,牵着男孩的高大男人也渐渐显露了面容,正是共情里面看到的男人。
  韫玉又惊醒过来。
  之后她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整个人都不太舒服,只要睡觉总是会做梦,梦见的人渐渐多起来,除了那个孩子跟男人,她还碰见过一个很慈祥的老太太喊她玉儿,说,“玉儿,你怎么还不回家,奶奶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你回家的那天。”
  梦见温柔的头发已经有些白的中年女人,她温柔的说,“玉儿,你快回家吧,妈妈想你。”
  还有一个容貌与她有几分相似,温雅可人的女子,她也说,“玉儿,姐姐想你。”
  梦见清秀白皙的青年,他的轮廓跟韫玉依旧有几分相似,他说,“姐姐,你快回家吧。”
  韫玉醒来就落了泪,她的心悸动的厉害,犹如被一刀刀的剐过。
  她晚上就有些不太肯睡觉,睡眠很少,整日整夜的修炼。
  年后很快就开了春,韫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秦南麒的性格越发的阴晴不定,对着手下人阴冷,对待韫玉还是很温柔。
  韫玉的肚子是在三月初的一个黄昏时候发动的。
  她的肚子开始疼起来,羊水也破掉了,秦南麒发现她脸色煞白,也跟着慌乱了两分,立刻让亦尘打电话,很快就有接生的医疗队过来,都是帝都最厉害的妇产科医生,庄园里连生产的设备都有。
  韫玉疼的死去活来,但她身体还算健康,孩子也不是很大,所以晚上十一点左右生下一个六斤重的女孩儿。
  第183章
  小娃娃生下来也不像别的孩子皱巴巴, 皮肤粉嫩, 头发比较黝黑柔软, 小手小脚看着可爱极了,韫玉已经送回房间床上, 孩子就躺在她的身边, 她侧着身子看着孩子, 心里软成一片。
  这是她的孩子,以后她会倾其所有的爱她护她,给她最好的。
  秦南麒站在门口,看着面目柔情的韫玉,苦笑了一声。
  韫玉给孩子起名叫韫安安,很普通的名字, 她所求不过是孩子平平安安, 风水师大多三弊五缺, 她怕孩子会遭罪。
  随后韫玉也不管其他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做月子。
  她给安安喂的母乳, 安安倒是跟她的名字不太符合,比较闹腾, 饿了尿了都是哭两声,但只要满足她的需求, 她都是很乖巧的, 吃饱了睡醒的时候会用大大的眼睛望着韫玉, 还会冲她笑。
  安安刚出生的时候还不太看得出长的像谁, 满月的时候就能看出五官跟韫玉很像, 很漂亮的双眼皮,眼睛睁开的时候瞳仁如同黑葡萄似的,漂亮的很。
  韫玉虽有安安陪伴,但她还是没法安心,夜里总被梦境惊醒。
  梦中那个漂亮的小男孩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喊她妈妈,问她为什么还不回看他。
  韫玉醒过来的时候,心都是碎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
  小安安也满了三个月,小家伙长的非常的漂亮,眼睛又大又圆,她也不像月子时候那么闹腾,不过小家伙还是有些调皮的,确切说是她醒着的时候就一定要韫玉陪着她,若是没有看见韫玉,小家伙就会不满意的哼哼唧唧,直到韫玉抱起她,她会咯咯的笑。
  安安之前并没有办过满月酒。
  现在满三个月韫玉亦没打算办什么,她的亲人全都不在,有什么好办的。
  她似乎安心下来,每天都是陪伴安安,会对安安露出温柔的笑意。
  秦南麒想着,就这样也挺好的,只要她可以待在他的身边,他也别无所求。
  他并不知道韫玉每天晚上都在做梦,几乎每天夜里都是被惊醒的,醒来她会苍白着脸怔怔的坐在床头,然后看看安安,开始修炼。
  过了两天,贺老爷子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自从那次帮着贺家决绝蛊虫,她就没跟外界联系过。
  那天机场里被秦南麒带走,她也忘记要龙其宵的电话,所以一直没跟他联系过,她知道贺老电话,可也清楚在这个房子里,她给谁打电话秦南麒都会知道的。
  电话里,贺老问了下她的情况,她道:“挺好的,老爷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贺老道:“是这么回事,玉儿啊,我有个老朋友,他家出了点事情,想请个高人帮忙看看,我就想到你了,你有空没有?”
  韫玉道:“行,那我明天过去看看吧。”
  次日,秦南麒去了秦氏大楼。
  韫玉也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出门前交代好保姆照顾好安安,出门的时候亦尘也跟了上来,韫玉没说话,让他开车把她送到了贺家。
  贺老也认识亦尘,他略微知道一些韫玉的情况,知道她没有回到河清村,被秦南麒给飞机场带走了。
  看见亦尘跟着,贺老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转身跟韫玉道:“玉儿,就是这个老头子,你喊他夏老就是,他家最近出了些事情,他大孙子特倒霉,走路摔跤,吃饭咬碎牙,这些都是小的了,走到路上都能被花盆砸到,前天出门被撞断一条腿,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结果还被护士打错针,总之就是特别倒霉,夏老头就想找人帮忙看看。”
  韫玉看了眼夏老头,他身上倒没什么,面相上来看也是个富贵长寿的,不过子女管教的不太好,到孙辈会慢慢没落下去。
  韫玉道:“夏老身上看不出什么,我过去您孙子住的医院看看吧。”
  “多谢大师了。”夏老年纪跟贺老差不多,这个年纪的,不会以年龄去看人,而且他是知道贺家祖孙三代被人下蛊差点都死掉,那是他们有目共睹的,现在全都活蹦乱跳的,可见帮助贺家的是个高手。
  一行人又赶过去医院,亦尘也跟上一起,他抽空给秦南麒打了个电话,秦南麒知道后只说,“她愿意出门帮人看看事也挺好的,不用太紧张。”
  只要她人还在帝都,就逃不出他的手心。
  很快过去医院,韫玉一眼就看到问题所在,一只修行了至少好几百年的黄皮子跟着夏老的孙子在,那是已经成了精的精怪,对付个人还是很轻松的。
  韫玉就跟夏老说了实话,“黄皮子记仇,你孙子是不是做过什么事情?有个成了精的黄皮子跟着他在。”
  她看到黄皮子时微微有些出神,眼神都黯淡不少。
  那黄皮子修行好几百年,早就不怕人类,还会一些术法,韫玉看出它凶性不大,这些精怪修行不易,通常都是跟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缘,很少去主动做害人性命的事情。
  韫玉问那黄皮子,“你害他做什么?”
  黄皮子恶狠狠道:“你怎么不问问这小子做了什么事情?”
  夏老一听跟黄鼠狼有关,脸色也跟着变了,他骂了声小畜生,还瞪了一眼病床上的孙子,这句话显然是骂自个孙子的。
  夏老这才叨叨絮絮跟韫玉说了事情缘由。
  原来是他孙子夏文柏前段日子去到一个深山里的农家乐玩,也不知道为什么农家乐建在深山老林里,别说,还挺多年轻人没事就喜欢跑去玩,听说还可以打猎,也是正规的猎场。
  夏文柏才十八,正是少年最叛逆的时期,就挺喜欢去那玩,隔三差五约朋友去吃吃喝喝还能打打猎,显摆一下。
  没想到那天他们看见一窝黄鼠狼,同行的少年还劝夏文柏,“文柏,还是别打黄鼠狼吧,我爷奶说黄皮子记仇。”
  夏文柏嗤笑一声,“现在都什么年代,还信这个。”
  他说罢直接开了枪,一枪崩死一只小黄鼠狼,为了炫耀,他还把那只打死的小黄鼠狼给带回去挂在床上,要把带回帝都当战利品。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晚上做梦梦见一只大黄鼠狼恶狠狠的对他说,“你害我子孙,我要你的命。”
  他当时就给吓得醒了过来,发现被他挂在床头的小黄鼠狼的尸体不见了。
  他那会儿还不信,骂骂咧咧两句又倒头睡下。
  第二天起来就开始倒霉,喝水噎着,吃饭硌着牙,跟朋友上山玩还不小心滚下山坡,身上全都挂了彩,回到帝都后他就更倒霉,他这才有些吓到,跟自家老爷子把事情说了一边,自家老爷子也不信这个,骂了他一顿让他滚蛋。
  这没几天,夏文柏已经倒霉的直接住院了。
  韫玉听完事情沉默了下,转头跟蹲在病房门口的黄鼠狼道:“要不打个商量,让夏家想法子赔偿你,你修行不易,没必要折损在这上面,若是伤了人命,修行起来会更加困难。”
  那黄鼠狼用了个小小的术法,普通人都看不到他。
  现在听了韫玉的话,它就在大家面前现了形,大家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大黄鼠狼都给吓了一跳。
  黄鼠狼开了病房门,走到夏文柏面前,盯着他阴森森道:“不要他的命也可以,但是他得给我家小九的牌位供奉起来,供奉一辈子,不然我就要他的命。”
  夏文柏第一次碰见会开口说话的黄鼠狼,吓的都快尿了,脸色惨白,他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一定把它供奉起来,每天都给它上香。”
  黄鼠狼精这才道:“那我暂且饶你一命,过两天你把东西准备好,我会亲自山门教你怎么供奉的。”它说罢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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