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早早吃过晚饭,舒怀敏带着孩子们去老宅看宁馨的奶奶。
她之所以这时带孩子去,是不想在婆婆那边呆太长时间,因为她不想听嫂子说这说那。平时舒怀敏过去那边看婆婆,不会呆太久。她都是送下东西,跟婆婆说几句话就走。
舒怀敏看着准备了四样礼品,有一瓶麦乳精和一包点心、一只野鸡和二斤左右的野猪肉,都是送给宁馨奶奶的,过年送这些礼品不算少了,算是宁馨这当孙女的婚后孝敬奶奶的。
一行人擦黑到了宁家老宅那边,刚好宁家吃完晚饭。因为过年期间,家里活少,所以吃饭早,他们才开始收拾碗筷。
舒怀敏带着几个孩子进来,尤其是卓玉航和宁馨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宁奶奶站起来笑着说:“馨馨,你回来啦,这是带孩子回来了?这才一年多没见,孩子都有了。这是你对象吧,听说他是当兵的?”
宁奶奶把宁馨拉到身边,问起宁馨最近的生活。宁大伯赶紧请卓玉航这个侄女女婿坐下,宁伟和宁杰陪他聊天;宁馨的大堂嫂赵玉华特有眼色,赶紧给婶子等人倒水喝。
赵玉华可是知道,虽然之前婶婶的娘家被打倒了,娘家人下放到各地;但是现在已经算是平反了,反正她娘家人大都调回城里的医院工作。
医生什么时候都是受人尊敬的职业,说不定啥时候就求到人家了。赵玉华才不跟婆婆一样,见了婶婶就说酸话。情分都是处出来的,不是等到她求人的时候才找上门去,所以赵玉华对舒怀敏一向很热情的。
赵玉华把水递给宁馨一杯,笑着跟她说:“你家孩子养得真好,胖乎乎的看着好可爱。”
宁馨抽空回话:“晓悦饭量不错,现在已经能吃不少东西。”
赵玉华跟宁伟结婚后,宁馨很快下乡了,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赵玉华从奶奶口中经常听说宁馨的事,对宁馨并不算陌生。
不管怎样,赵玉华对丈夫的这个堂妹是佩服的。因为她听说了,宁馨下乡后根本没干几天农活,就被调到村里的卫生室上班,中间还认识她现在的军官丈夫,没多久就去部队嫁人怀孕生孩子。
这一件件事,就像提前谋划好似的,根本不像一个十八岁女孩下乡后的正常经历。
不像她亲小姑子宁雪,即便是跟亲二哥一起下乡,都没落到好。下乡后天天干农活,干烦了就让二哥替她干,要不就装病不去上工,还经常写信回来抱怨乡下如何不好,让家里想办法给她在城里找个工作,赶紧把她弄回城。
大伯娘看了看小姑娘确实养得好,白白胖胖的,她再小心眼,也不至于对个小孩子说酸话,于是她把炮口转向儿媳妇:“玉华,你说你跟宁伟结婚都两年了,咋还没动静?你俩赶紧给我生个孙子,好让我早点抱上大孙子。”
婆媳自古是冤家。赵玉华暗气婆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嘴,但她肯定不能当面顶嘴,只能当做没听见。她也想要孩子,不是一直没怀上吗?她明明去医院检查过的,她的身体没有一点问题,医生也说她能生,就是不知道她咋就是怀不上,难道是宁伟的问题?
宁雪是一句客套话都不说,目光一直在面色红润的宁馨和正在谈话的卓玉航之间来回转换。
宁雪就不明白了:同样是下乡,怎么宁馨越混越好,她却快沦落成泥腿子了?难道她也该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可是像她运气不如宁馨好,她下乡的村子没有像卓玉航一般出色的单身男同志。
为了能脱离“苦”海,宁雪一直在绞尽脑汁想办法。如果这次实在想不出办法,她打算在家拖着不回去了。
大伯娘时不时出来找存在感,她对舒怀敏说:“弟妹,你家宁馨就是心眼多,有能耐,下乡后直接嫁人,还嫁了个军官。不像我们家宁雪,傻实在,就知道下力干活……”
舒怀敏还能怎么回答,她抱着晓悦哄孩子玩,不搭理这茬。
幸好宁馨奶奶一直拉着宁馨说话,不用应付大伯娘。这次,宁馨又塞给奶奶两瓶养身的药丸,希望奶奶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宁奶奶一看孙女递给她俩药瓶,就知道孙女啥意思,赶紧悄没声地把药瓶装起来。
大伯娘看到宁馨送药的小动作,她还以为这是弟妹给婆婆带的药,让宁馨交给婆婆的。大伯娘看了心里还想:大过年的给婆婆送药,也不怕触霉头。
不知宁奶奶咋考虑的,反正宁馨给她的药丸,她除了给大儿子吃过几粒,从没给过家里其他人,剩下的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也许年纪越大,她越怕老,更怕哪一天离开亲人,所以宁奶奶非常稀罕宁馨给她的药。
他们在宁奶奶家呆了约莫个把小时,舒怀敏借口孩子困了,得回去睡觉,就跟婆婆告别回家了。
宁奶奶倒是嘱咐宁馨:“有空过来看看奶奶,等你走了,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再见到你。”
宁馨当时点头答应了。只不过她第二天要去姥爷家,暂时没空再去奶奶家,也许临走前她会再来一回。
到了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舒怀敏带着几个孩子回了娘家,宁馨的大舅舒怀瑾终于见到爸妈夸赞过的外甥女婿。
之前宁馨姥姥和姥爷,还有二舅都见过卓玉航的,只有宁馨大舅没见过。但是这次过年,全家团圆了,舒怀瑾已经从二弟和爸妈口中得知宁馨嫁了给什么样的人。
但是没见到卓玉航,舒怀瑾对宁馨的婚后生活还是不放心。因为舒怀瑾觉得外甥女没了父亲,他这当大舅的,自然应该多照看一些。
舒家人对卓玉航的到来表现得非常热情,长辈们对卓玉航的印象都不错,尤其是两个舅母,都认为宁馨下乡还能遇到卓玉航这样的男人,真是运气好。
还有宁馨的表哥表弟们,围着卓玉航问了好多问题,还让卓玉航承诺要对宁馨好。如果他对宁馨不好,他们会一起找他算账。
卓玉航见到比他年龄小的表兄表弟,态度非常配合,郑重承诺一辈子对宁馨好。
之后,他们才问了卓玉航很多关于部队的事。
男孩子除了有个武侠梦,大多还有军营梦。热血澎湃的他们想趁着年轻参军保家卫国,为国家做贡献。
但是参军选拔比较严格,不是谁都有机会去参军的。起码现在像舒家的男孩子都没法参军,因为他们家政审不过关。
可架不住舒家男孩们对军营好奇,问卓玉航部队都有什么训练项目,还要上战场打仗吗……问了很多类似的问题。
卓玉航捡着能说的说了点。
不管怎样,卓玉航的一身绿军装给他加了不少分,让他一样就给舒家人留下好印象。再加上卓玉航长得正派,气质稳重成熟,说话沉稳务实,很是让舒家人放心把宁馨交给他照顾。
仿佛在眨眼间,相处的日子就在指缝中悄悄溜走,到了正月十一这天,宁馨和卓玉航又到了必须回部队的日子。
即便再不舍得亲人,他们已经不能不走了。
宁馨:“妈,您和小逸要好好保重,有空去我那里住几天,如果有时间,我也会回来看你们的。”
卓玉航附和:“妈,欢迎您和小逸过去玩。”
舒怀敏叮嘱两人:“你俩有事好好说,别吵架,要把孩子照顾好,有空我会去看你们的。”
“嗯。”
宁馨和卓玉航带孩子上了火车,跟家人摆手告别,踏上归程。
第98章
时间过得飞快,晓悦一天天长大, 从牙牙学语成长为会跑会跳的皮小孩。从外表来看, 晓悦遗传了妈妈的好相貌,圆溜溜的大眼睛, 卷卷的长睫毛, 看起来是个天真可爱的小萝莉。
但晓悦绝不是乖乖女,她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女孩,每天跑跑跳跳,甚至经常跟男孩子玩打仗游戏,还赢了比她大的男孩子,简直不要太皮。
好在卓玉航和宁馨是对开明的父母, 对晓悦管教不算太严厉,他们都希望女儿有个快乐的童年。尤其在卓玉航看来, 女儿厉害点比较好,省得在外面受欺负。
别看女儿才这么一点大, 卓玉航已经在发愁,他想到女儿长大后要嫁出去,心里又酸又疼。他已经盘算过,以后找女婿绝对要好好把关, 绝对不会让女儿轻易出嫁。
这几年下来,卓玉航已经是家属院的“名人”, 既宠媳妇又宠女儿,不知让多少军嫂偷偷羡慕宁馨。
还有很多孩子羡慕晓悦。因为小伙伴们都知道晓悦的爸妈特疼她,让她吃得好穿得好, 起码晓悦比很多同龄小朋友穿得好。
因为和晓悦差不多大的孩子,大多都有兄弟姐妹。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小孩子都是捡哥哥姐姐的衣服穿。
晓悦目前是独生女,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卓玉航和宁馨又疼她,在吃穿方面,很少委屈她。
“爸爸,爸爸回来啦!”正在大门口跟小伙伴玩耍的卓晓悦看到爸爸的身影,兴奋地跑过去。
卓玉航看到女儿冲他跑来,立马弯下腰把女儿抱起来,“悦悦,你妈呢?”
“我妈在家呢。爸爸,我可想你了。”晓悦亲亲爸爸的脸颊,开始跟爸爸撒娇。
“我也想悦悦了。”卓玉航高兴地抱着女儿进了门。他这次出任务,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女儿想他也不奇怪。
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卓玉航凭借自己的实力,又升了一级,成了营长。
而宁馨则没有太多变化,她一直在家照顾孩子,没有出去上班。宁馨一边学习炼药,一边给部队制药,生活平淡又温馨。
因为有女儿晓悦在,宁馨不方便在白天进空间炼药,只有晚上才会抽时间进去用药炉炼药,她白天会用老法子制药。
宁馨和丈夫没打算让女儿知道空间,空间又不能让晓悦继承,两口子打算一瞒到底。毕竟空间的存在是个天大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宁馨听到丈夫和女儿说话的声音,便从屋里出来,笑着说:“你回来啦,累了吧?快进屋歇歇。”
宁馨又对女儿说:“晓悦,别缠着你爸爸了。他刚回来,肯定累了,你让他歇会儿。”
虽然卓玉航能跟宁馨利用空间联系,但是出任务的时候卓玉航一直跟战友们在一起,联系起来不那么方便。所以卓玉航做的事情,宁馨也不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知道部队很多事情都需要保密,所以关于执行任务的事,卓玉航不提,一般宁馨不会多问。
平时卓晓悦跟爸爸非常亲,她可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听了妈妈的话,挣扎着从爸爸怀里溜下来,笑眯眯地说:“爸爸,你赶紧进屋歇歇,我给你倒水喝。”
卓玉航心疼女儿,赶紧说:“晓悦,我渴了自己会倒水,你玩去吧。”
晓悦主意大,鬼精灵,这边应着,那边偷偷跑去给爸爸倒水喝了。
别看卓晓悦才五周岁,但她力气大,拿暖瓶倒水绝对没问题的。
这年头,像晓悦这么大的孩子,干点家务活都不是稀奇事。因为不管在城市还是在农村,大多数父母都忙于养家糊口,家里孩子又多,所以父母放在孩子身上的精力有限。
很多时候父母忙,大点的孩子就自己做饭,照顾弟妹,弟妹长大也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帮大人买东西,烧火、捡柴、割草等等。
宁馨和卓玉航知道女儿懂事早,力气大他们早早教导女儿很多事情。比如拿暖瓶倒水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把热水洒到自己身上;往杯子里倒水时,也不要倒太满,水少不容易洒出来。
人小鬼大的晓悦给爸爸端去半杯水,“爸爸,你喝水。”
卓玉航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多是洗漱换衣服,晓悦端水来时,他正在擦脸。他看到女儿真得给他端了水来,连忙接过来,夸奖:“晓悦真乖。”然后他免不了唠叨一句:“晓悦,倒水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烫着自己。”
“爸爸,我才没有那么笨,肯定不能烫着自个。”
等卓玉航进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跟爸爸的小尾巴一样的晓悦又缠了上去。多日不见,晓悦非常想爸爸,爸爸回来,她自然想多亲近亲近。
宁馨给丈夫做饭的功夫,晓悦跟爸爸讲了最近她在家都做了些什么有趣的事。
说着说着,晓悦突然问:“爸爸,爸爸,你和妈妈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啊?”
卓玉航考虑一下说:“这个得问问你妈,她要是同意,也许明年就能给你生个弟弟或妹妹。”
女儿大了,是时候考虑再生一个。这几年,他们一家三口回老家几次,杨秋菊三番五次催两人再生一个。卓玉航和宁馨早有这个打算,只是因为各种事情一直拖着,拖到现在还没要二胎。
这个话题不是晓悦第一次问了,自从她懂点事后,就非常羡慕有兄弟姐妹的孩子,曾经缠着爸妈要哥哥姐姐。
卓玉航和宁馨自然没法子给晓悦生哥哥姐姐,只答应过女儿,以后给晓悦生弟弟妹妹。
只不过生孩子不是小事,卓玉航和宁馨避孕措施做得好,再加上晓悦年龄小,两人想等等晓悦大大再说,一直拖着没再要二胎、三胎。
晓悦也不是突然提起这事,主要是最近有人跟晓悦开玩笑,“晓悦,回头让你爸妈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就有人陪你玩了。”
因为家里没孩子跟晓悦玩,她只能去邻居家找别的孩子玩。
大人觉得晓悦是个孩子,跟晓悦开个玩笑就过去了,也许没人放到心上。但是晓悦记性好,人家说的话她都能记住,有不懂的回家就会问爸妈。
以前晓悦不太懂事的时候,她羡慕有哥哥姐姐的孩子,闹着跟爸妈要哥哥姐姐。爸妈解释过之后,她才知道,她以后只能有弟弟妹妹,爸妈是给她生不出哥哥姐姐来的。打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晓悦就会问爸妈要弟弟妹妹。
卓玉航把皮球踢给宁馨,晓悦从爸爸的腿上溜下来,到厨房去找妈妈了。
晓悦抱住宁馨的大腿问:“妈妈,爸爸同意给我生弟弟妹妹了,你啥时候能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啊?”
宁馨听到女儿的问话哭笑不得。女儿怎么这么执着于要弟弟妹妹呢。要知道刚出生的婴儿又不能陪玩,女儿想要个小伙伴一起玩游戏,最少也得等一年。
宁馨原本打算,等女儿进了育红班,她就要二胎。因为那时精力旺盛的女儿进了学校,她就不用太费心了。
看女儿眼巴巴等着她回答,宁馨答应:“行,回头就给你生个弟弟妹妹,你可不能嫌烦。”
既然女儿非得要弟弟妹妹,宁馨也有这个打算,自然不会拒绝。晓悦很快就能上育红班了,她现在怀孕时间也算恰好。
晓悦大声反驳:“我才不会嫌烦,我以后还要带弟弟妹妹出去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