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钟琉璃点头,目光扫过面前的寥寥十几个人,眼眶有些酸涩。
  “他们怎么样了?”钟琉璃询问道。
  月止戈摇头,“问题比较严重,主要是一直这样颠簸,他们身上的伤口就算是好不容易结了结痂,也都会重新裂开,所以我们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给他们找个好点的环境让他们好好休养。”
  钟琉璃看了眼远处交手的屈拓枝和陆枭,与众人道,“你们跟我走。”
  月止戈问,“要出去吗?”
  钟琉璃道,“嗯,你们出去之后与丁乙、阿秀汇合,到了衡仙城便与那边的弟汇合,少则三天,多则十日,我定会去寻你们。”
  月止戈不悦的蹙眉,阿璃这话里的意思是不跟他们一同走了。
  “落安!”钟琉璃朝人群中喊道。
  落安缓缓走了出来,眼眶红肿,神情憔悴,“少主!”仿佛一夜之间,落安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沉默,变得寡言,变得冷冽,好似越过了严冬的云杉,带着彻骨的寒气却愈发坚韧的生命力。
  钟琉璃暗暗叹了口气,却也知道心病难医,她自己尚且无法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又怎么能强求落安呢。
  “如今你师父已经不在了,你就是鼠宫的唯一传人,我希望你能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别让你师父失望。”钟琉璃拍了拍落安的肩膀。
  落安紧紧咬着唇,点头“嗯”了一声。
  阿伊莎与宫商羽听了这话,均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随即二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之前那多出来的一具尸体,“那是”阿伊莎难以置信的呢喃道,那竟然是安安的师父?
  曾听传言顾妗宁身受重伤,在烈焰堂被囚禁多年,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看那尸体的模样,想必传言都是真的,可惜了,当年那样叱咤江湖的人物,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宫商羽唏嘘不已,看了一眼就已经不忍再看了。
  “安安”阿伊莎担心的喊道。
  一行人饶了一大圈的,总算是避过了屈拓枝他们,钟琉璃将人送到了荔湾的出口,沿着之前上山的那条路往下走就能找到阿秀他们。
  “如今各大武林门派死伤无数,而且邵炳坤被妗宁的十方焚灵阵囚困在下葫芦,也无须担心,你们去了衡仙镇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钟琉璃嘱咐大家。
  月止戈幽幽地叹了一声,将钟琉璃搂进怀里,无奈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不用分隔两地。”
  “放心吧,很快的。”钟琉璃低声道,随即仰头在月止戈脸颊轻轻落下一吻,也不顾其他人的目光,柔声道,“我会去找你的,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等太久。”
  月止戈揉了揉钟琉璃的脑袋,笑道,“放心吧,谅你也不敢。不过修儿和无名至今都没消息,我怕他们是遇到了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话,你这边注意下,兴许他们什么时候就找过来了。”
  钟琉璃应道,“放心吧。”
  纵然有千般不舍,但是月止戈也不得不与钟琉璃分开,他知道在这里自己也只能让阿璃担心,而且落绯烟几人都身受重伤,若是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一定会有性命之忧,如今兵分两块路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走了。”月止戈走远之后,又朝着钟琉璃招了招手,心中的不舍如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
  今日一别,只愿能早日相见。
  “再见——”阿伊莎红着眼眶与钟琉璃招手喊道。
  钟琉璃笑了笑。
  “嘭——”山上传来一阵巨大的鼓声,整个荔湾都跟着颤抖起来,紧随着密集的鼓点犹如骤雨一般样洒落了下来,山林里的飞禽走兽惊叫着四处逃窜,树叶发出沙沙的颤动声,清脆的锣声紧随其后与其遥相呼应,像是千军万马纷沓而来。
  钟琉璃面色顿变,转飞快朝着山上飞奔而去。
  “安安,你听!”阿伊莎紧张的抓着落安的衣袖,示意她去听那锣鼓声。
  “好了,别啰嗦了,赶紧走吧。”宫商羽催促阿伊莎,这妮没点眼力劲,没看见落安此刻脸色不佳吗?还纠缠着问个没完没了的。
  月止戈担忧的回头看了眼山上,转身与众人道,“走吧。”
  一行人惴惴不安的下了山,尽管身后跟着一大串尾巴,大家也都没有当回事,现在正是需要好好休息恢复精力的时候,谁也不愿意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浪费体力。
  “主人,你们总算出来了!”阿秀远远瞧见一袭白衣的月止戈,当即喜极而泣的冲了过来。
  正在给马喂草的丁乙听见了阿秀的喊声,也跟着跑了过去。
  “主人,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对了,顾宫主也上荔湾了,你们见着她了吗?”阿秀高兴的问道。
  丁乙脸上的兴奋却在看到人群中用担架抬着的那人时,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顾、顾宫主?”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余修的困境
  密集的树丛里遍布了无数的蛇虫鼠蚁,时不时窜出来的野兽也能将人吓得魂飞魄散,余修手里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树叶用力挥开面前“嗡嗡嗡”乱飞的苍蝇,单手托着下巴,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树叶上一滴一滴往下滴落的水珠。
  “唉”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叹气了,也不记得他们在这片广褒无垠的森林中究竟呆了多少天了,没有食物,没有水,甚至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过,余修很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还在天启!
  “唉”余修又叹了一声,摸着干瘪的肚,有些埋怨的看向躺在地上作死尸状的无名,心中的怨念就像是头顶上撒下来的水珠一样哗啦啦的绵延不断。
  用叶柄戳了戳无名干瘪的脸蛋,余修愤愤道,“都怪你,笨死了,比余四还不如,余四虽然也笨,但是至少还会认路呢。你除了喝酒什么也不会,现在还要我来一个孩来照顾你,哼哼,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被虫给吃的骨架都不剩了。”
  昨天晚上无名突然发了疯似得要找纸笔,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什么纸墨笔砚啊,于是乎情急之下,他竟然直接脱了自己的衣服,又咬破手指唰唰唰的在衣服上写起了血书,这血书刚写完,人就“嘭”的一声倒了,直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余修之前也听月止戈提过无名这古怪的旧疾,所以倒是没觉得有多慌张,只是觉得有些麻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无名给拖拽到一处稍微干燥的树叶堆上,眼见天要下雨了,他又折腾了一番,用树枝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树屋,下了雨之后树林里的蚊苍蝇尤其多,也许是见到无名没有反抗的能力,也许是无名身上的血腥味太大,那些蚊虫苍蝇就全都盯着无名不放,起先余修没注意,等他注意到的时候,无名都已经被叮成了癞蛤蟆,而且整个人快速的消瘦了下来,就像是要被吸干了一样。
  “啪!”余修眼明手快的一巴掌拍在无名的脸上,顿时掌心传来一股黏糊糊的恶心感觉,他嫌恶的“咦”了一声,就着屋檐下的水滴清洗着手上的血液。
  “嗷呜”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余修猛地站起来,迟疑喊道,“褐土,是你回来了吗?”
  伴随着树叶的一阵抖动,一条浑身湿漉漉的灰狼从树丛里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它朝着余修又叫了一声,突然身体一歪,“嘭”的直接倒在了旁边的水洼里面。
  “褐土!”余修大喊一声,连忙冲了过去。
  “嗷呜”褐土舔了舔余修的手掌,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喊声。
  余修将褐土从泥泞的水洼里面抱起来,这时候他才发现褐土的腿上居然受了伤,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被人砍了一刀,鲜血淋淋的极为恐怖。
  余修慌忙往四周看去,隐约听见有人话的声音传来,他吓得脸色发白,吃力的抱起褐土就往无名身边跑去,就在余修刚跑到无名身边的时候,那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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