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闻衍正在院中演武场练习基础刀法,齐烨书坐在一旁专注地望着,瞧见南嘉木,齐烨书只来得及挥挥手喊声“南道友”,之后继续专注地盯着闻衍身影瞧、。
  南嘉木走到齐烨书身侧坐下,赞道:“闻道友刀势愈发盛了,不至筑基,便可形成刀气,初步奠定道基,大善。”
  齐烨书猛点头:“对对,闻衍就是这么厉害。”
  南嘉木斜眼瞧着这个变成闻衍吹的齐烨书,道:“你与闻道友相处得倒好。”
  齐烨书再次猛点头:“闻衍人好啊,看着冷漠不好接近,其实心很软哒。”然后,齐烨书补充了一句:“南道友也一样。”
  南嘉木闻言一笑:“你心境不错,颇有无畏之态。”
  有信众妻与人奔,信众不怒,人问其何?信众曰,吾妻离之,受倍宠爱,为她欢喜;后妻回归之,信众乐呵,人问其何?信众曰,妻终择我,我甚他人矣,不亦乐乎?
  信众为妻所叛不怒,为妻归而喜,不过无畏而已。
  心无所畏,心澄若琉璃。
  齐烨书一脸懵然,南嘉木见状,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自然不知,实自然也。
  南嘉木恍然间有些明白,为何修士要出门历练,不止为了锻炼心境提高修为,更是为了见识这修真界形形色色的人与物。
  不接触世事的超脱不是真超脱,看遍世事仍保持赤子之心,才最为可贵。
  南嘉木脑中那书页再次泛起金光,在南嘉木识海之中熠熠生辉。
  南嘉木神识从那金光中抽回,心道再来?
  神识抽回,南嘉木再望向场面,见齐烨书正双目放光的望着闻衍,而闻衍此时收刀,提着刀柄大步流星走向齐烨书。齐烨书起身,从怀中取出手绢给闻衍擦汗。
  南嘉木大吃一惊,不过短短数日,齐烨书与闻衍竟成这般关系?咦,不对,他怎么会将两人看做这个关系?
  南嘉木刚意识到不对劲之处,眼前之景一一褪去,再睁眼,齐烨书正无聊地磕着灵瓜子,闻衍冷漠地专注地练习基础刀法。
  南嘉木心道,这才是正常之景嘛,不过齐烨书怎么不闻衍吹了?
  他心念一动,眼前之景再变,南嘉木若有所悟,眼前画面瞬间重归混沌,“我观如是,如是即是”八个大字从混沌中出,如烈日悬空,不容忽视。
  “观自在,行自在,口舌鼻意境……”飘渺之音恍恍惚惚从混沌中响起,又似是从他心底响起,筑基篇的修炼功法从书页中走出,深深烙印在南嘉木识海之上。
  南嘉木睁开双眸,与齐烨书关注的目光相对。
  南嘉木一愣,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齐烨书高兴地开口:“南道友,恭喜筑基。”
  闻衍也朝南嘉木点头:“恭喜。”
  原来南嘉木一口气从练气九层冲到炼气大圆满,之后原地直接筑起基来。
  齐烨书起身,闻衍收回刀势,不约而同地为南嘉木护法,
  南嘉木感受到自身充沛还不受掌控的成股灵气,朝两人真诚道:“多谢。”
  齐烨书笑得眉不见眼,“应该的。”
  南嘉木望了望日头,见日薄西山,一日再次度过,又到了回春生阁之时,倒是真不凑巧,想与闻衍多加打听庄磬之事而不得。
  不过不等南嘉木问,闻衍便先说了,“你之前托我打听的庄磬之事,我问询了下,三月前确实有名唤庄磬的练气小修入府,不过一月前便已离府。”
  “离府,可有说因何离府?去往何处?”南嘉木继续追问。
  闻衍淡淡道,“说是担心家中妻子弟弟,出府了。”随即闻衍补充道:“与庄磬同住修士数日不见庄磬,心道奇怪,便问了管事,从管事口中得知此事。我与管事确认了一下,此事为真。”
  “可是他并未回到家中。”南嘉木接口了一句,虽觉奇怪,但并未多事。
  他与庄磬素未平生,答应女修的也只是告知庄磬消息,此时得到答案,他与女修的交易已经完成,至于庄磬为何未回到家中,不在南嘉木关心之内。
  南嘉木正欲开口告辞,旁边齐烨书忽然惊呼道:“闻衍,你家丹药内混入的妖兽血灵气好浓郁,这血脉浓度,至少金丹期。”
  齐烨书羡慕地开口,“你家底蕴真雄厚。”
  闻衍面色一变,道:“怎么会有妖兽血?”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小剧场】
  南嘉木(八卦脸):哈哈哈,你知道吗,那个周衡被捆仙绳玩了。
  叶赟(恍然大悟):原来捆仙绳还有这么多种玩法,我们一道玩玩?
  拖走,趴。
  文中那个故事,是《禅与悟》中的一个故事,我讲这个故事,只是为了说那男居士无畏的心境,他不害怕背叛,也不怕外人异样的目光,他拿得起放得下,这是种修行的心态,不为悲喜所影响。至于后续如何大家自行脑补嘛,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或者大团圆都行啊,不代表我的观点,不代表我的态度。
  第34章 推手元婴
  南嘉木与齐烨书皆讶然地望向闻衍,不明白他为何反应这么大。
  闻衍也察觉到自己失态, 不过他顾不得这些, 他双目紧盯齐烨书,“有妖兽血?”
  齐烨书被闻衍这态度吓到了, 磕磕巴巴道:“对,对啊。”
  闻衍面色铁青, 怫然朝院外走去。
  齐烨书眼巴巴地紧跟了上去,但他害怕闻衍此时的冷凝, 亦步亦趋地跟着, 不敢多说一句话。南嘉木察觉到事情不对,也跟了上去。
  只是两人过了两进门, 被拦在第三进门口,内院除闻家嫡系,他人不得进入。
  南嘉木与齐烨书无法,只能在门外候着。南嘉木抽空将庄磬的下落烙入传音符,犹豫了会,南嘉木还是提醒一句,让赵妍小心庄岩与周衡。
  闻衍沉着脸大步走向中正殿,中正殿中闻铮正与闻繁在说话, 见闻衍气势汹汹地走进,两人皆是一愣。
  闻铮眉头一皱, 斥责道:“你这像什么样子,未曾通报擅自闯殿,往日规矩全学到狗肚子里了?”
  闻繁默然不语, 不过眼底带笑,显然很高兴闻衍被骂。
  闻衍直直地盯着闻铮,质问道:“家族发给我的丹药,为何会有妖兽血?”
  闻铮眉心一跳,怒道:“丹药中放妖兽血,再正常不过了,你在这发什么疯?”
  “我分明与你说过,族里分给我的丹药里不能出现妖兽血。”闻衍眼底闪过一丝受伤,面色愈发阴沉下去。
  闻繁此时搭腔,“二弟,族中事多,叔叔他忙得焦头烂额,暂时没顾上也是有的。”
  闻衍不看闻繁,只盯着闻铮。
  闻铮却是冷笑:“家族子弟那么多,丹师炼药负担那般重,哪能给你特权,专门拨个丹师给你炼药?家族分配给你丹药,与你资源修炼,反倒给错了不成?”
  “可是你明明答应过我的。”闻衍望着闻铮,眸子愈发漆深,甚至不自觉的扩散瞪圆,散发着冰冷地幽光。
  闻繁再次开口:“二弟,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体谅叔叔。叔叔是族长,族中大事小事皆得叔叔过目,难免有疏忽之处。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吩咐下边人一声,以后专门去外边给你订不添加妖兽血的丹药。”
  闻铮对闻繁露出满意之色,望向闻衍的目光愈发不耐:“不必如此,他不过是闻家普通弟子,一切按规矩来,哪能因他为我独子而由着他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他不是小孩子了,想要什么可以自己去获取,何必劳累家族为他一人奔波。闻繁,我知你疼爱闻衍,但日后你会是族长,不能由着感情用事。”
  闻繁温顺地应了。
  闻衍望着这样的闻铮,心中失望愈深。他本以为自己足够失望,闻铮总能让他更失望,他也累了。
  对,他长大了,他长大了。
  闻衍咬牙横眉点头,转身大步流星走出门外。
  走得远了,还能听见闻繁在安抚闻铮:“叔叔,二弟还小,不明白叔叔你的辛苦,等他长大了就好。”
  “长大?他还不够长大吗?他是二十岁,不是十岁!若他有你三分之一懂事,我也不必如此生气……”
  ……
  站在殿外庑廊的闻衍听得里边叔慈侄孝,眸子愈发冰冷。他走到殿外幽径,禁不住胃内恶心泛起,倚靠着大树干呕几声,却什么都未呕吐出来。
  闻衍知道丹药早被自己吸收,但他就是禁不住想吐。他只要一想起自己所食丹药中掺杂妖兽血,恶心之感止都止不住。
  闻衍幼时曾被敌对家族修士掳走,却被一鸟类妖兽所救。那鸟类妖兽将他放到它背上,见他兴奋,便展翅高飞,带他在天上自有翱翔。他不知那妖兽是什么,但心中止不住的亲近。
  幼时的自己,完全不怕那妖兽,反倒喜欢在它背上攀来爬去,而那妖兽,从来不会生气,总是以一种慈爱又宽和地目光望着他,任他调皮捣蛋。
  后来,闻衍再也没见过那只鸟类妖兽。
  那时的闻衍沉浸在母亲抛弃他的悲伤之中,没发现它许久未曾出现,等他反应过来之时,那妖兽已经消失许久。
  自那之后,闻衍便染上了不服用含有妖兽血丹药的习惯,或许是为了感激那只妖兽,他下意识的便这般做了。
  此时他知道自己平时修炼疗伤的丹药加了妖兽血,身体心理皆止不住的反感厌恶。
  等呕到无力,闻衍才失魂落魄的走出三院。
  齐烨书与南嘉木一直在那等着,见闻衍面色苍白,唇色寡淡,心中皆是一惊,齐烨书忙上前扶住,关切地问道:“闻衍,你没事吧?”
  南嘉木上下打量闻衍,见他身上并无伤痕,对齐烨书道:“先回院中。”
  闻衍难得有这片刻软弱之际,他倚靠着齐烨书,任齐烨书将他搀扶。
  闻衍回到院落,对两人说声“自便,便走向演武场取出长刀,继续练习基础刀法。
  南嘉木知道闻衍想通过运动发泄,也不打扰他。他让齐烨书留意闻衍心理状态,再次离开南府,去了春生阁。
  昨夜南嘉木以练气修为连诛三筑基的凶悍之事扩散开来,大部分筑基歇了心思。但也有那等自认实力强劲的贪婪之心不减,加之舍不得南嘉木这只肥羊,决定今日准备更周全后再狩猎,然而等瞧见南嘉木修为之后,彻底歇了心思。
  南嘉木走在烟柳小巷之中,神识从藏在黑夜中的修士一一扫过,满意地瞧见他们识时务地收手。
  再次踏入春生阁中,此次不用绿袍修士引路,他径直去了叶赟小院之中。
  叶赟听得动静,眼珠子转了转,盯向门口,目光中盛满期待之色。
  南嘉木先检查了下符箓,见没有任何触动,心知春生阁恪守规定,并没前来窥探叶赟,当即松了口气。他伸手将符箓收回,推门而入,正好撞入叶赟目光之中。
  南嘉木一愣,叶赟的目光未免太过柔和,就这么想念他吗?南嘉木心生一丝怪异之色,随即找到了解释,叶赟这是一个人呆着无聊,故而期待他过来。
  南嘉木笑着上前,道:“明天我给你带话本。”
  南嘉木往地上扔了颗炼成小型游乐场的黑石,红宝石从藏灵玉中飘了出来,欢欢喜喜地继续玩乐。
  南嘉木见红宝石玩得自在,也没管它,在叶赟床边坐着。
  叶赟经过一日努力,破开了喉咙禁制,禁不住开口:“你来了。”
  南嘉木面露奇异之色,叶赟专注而期待地盯着南嘉木。
  南嘉木笑道:“咱俩运气不错,禁制竟会慢慢失灵。我之前还在担忧禁制不解,你怎么办,此时禁制会失灵,真是太好了。”
  叶赟闻言有些失落,开口道:“我解的。”说完继续专注而期待地盯着南嘉木。
  “你解的?”南嘉木这下是真的讶异了,叶赟在符文上的造诣经这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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