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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横滨到纽约, 哪怕坐飞机也是一趟漫长的旅程。
  下飞机时,赤松流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中原中也亲自来接机,他见到赤松流时很高兴:“路上顺利吗?”
  赤松流笑着点头:“还好, 我喜欢这家航空公司配的甜点, 朗姆蛋糕很好吃。”
  中原中也哈哈笑:“那下次我也试试。”
  他对赤松流说:“既然您来了, 那您先去分部吧,我要登机了。”
  赤松流有些惊讶:“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西边的葡萄园有点纠纷。”中原中也多少历练出来了, 他若无其事地说:“去年太宰搜刮的太厉害,我们葡萄园周边的邻居总是看我们不顺眼。”
  赤松流闻言乐了:“去吧,西川在据点吗?”
  “他在的, 你有事就找他。”反正西川本来就是赤松流的下属,中原中也不担心交接出问题:“那我去候机了。”
  赤松流坐上港黑的车,和中原中也道了再见, 就带着人去分部据点了。
  中原中也长出一口气,他去机场卫生间换了衣服,将帽子放进行李箱, 换了卫衣, 戴了卫衣后面的兜帽, 将橘色的头发藏起来,又戴了墨镜, 这才重新拿着登机牌登机。
  中原中也看着飞机起飞进入云层上空, 心里有些不安定。
  为什么首领会突然叫他回去?还提前将赤松先生派到了北美?是横滨内部要出事吗?还牵扯到了赤松先生?
  中原中也加入港黑两年多了, 一路走来, 他见到的要么是大势力的首领, 要么是整个世界都屈指可数的阴谋家, 亦或者是全世界都排的上号的强者。
  中原中也不笨, 他经历不少事情,早已不是当年青涩的羊之王,他接到森鸥外的电话后就一直在琢磨。
  森鸥外会交代他去做什么隐蔽的事呢?
  考虑到自己的战斗力,难道是迅速击杀某个特殊人物吗?
  中原中也一边继续琢磨,一边坐飞机走了。
  虽然中原中也做了伪装,但他上飞机离开北美的消息还是被费奥多尔第一时间知道了。
  “哦?港黑的首领调回了他的骑士,难道是太宰治要做什么了吗?”
  费奥多尔翻看了一下横滨那边的情报,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费奥多尔不以为意,横滨那边的消息一条都不能信,也许送消息的就是老朋友格拉斯尼下属的情报贩子呢?
  既然费奥多尔接到了中原中也离开北美的消息,自然也接到了赤松流抵达纽约的情报。
  费奥多尔没有立刻做什么,而是谨慎地选择了观望。
  他不确定老朋友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太宰治可能试图在两个组织之间渔翁得利,那赤松流就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费奥多尔自忖还是比较了解这位老朋友的,因封印的关系,其实这位老朋友相当佛系,不喜欢主动找事。
  之前在意大利,若是费奥多尔没有让普希金共喰中原中也,估计直到事情结束,赤松流都会当缩头乌龟,绝不贸然插手热情内乱。
  不过当时费奥多尔的目的是赤松流,为了激怒赤松流出手,费奥多尔必须那么做。
  只要赤松流有了行动,费奥多尔才能趁机做些什么。
  但这次北美的局势和上次不同,费奥多尔想卷组合的钱,赤松流若是对此不感兴趣,很可能袖手旁观。
  如果赤松流不插手,费奥多尔卷资金时会轻松方便不少——他也不想给自己的计划增添难度。
  果不其然,赤松流来北美后,先是在分部呆了半天,然后直接坐飞机去印第安自治区考察港黑和当地部落开设的加工工厂了。
  费奥多尔很高兴,赤松流滚蛋了是好事,这说明他不会插手!
  组合老大菲茨杰拉德也很高兴,港黑这破组织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没有渔翁得利的意思。
  于是组合和spw关于一些技术和商业方面的官司打的越发激烈起来。
  赤松流没心情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商业纷争,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吃饱了撑着。
  与其有闲钱打官司,不如投资硅谷的高新科技,甚至去投资一些有发展前途的游戏工作室也挺好的,比如某知名工作室x雪。
  赤松流自己就投资了不少钱,就等着将来上市后卖了大赚一笔。
  赤松流坐飞机来到印第安自治区,然后骑马穿越荒漠和戈壁,来到大酋长居住的地方,一个比较偏僻,也没什么信号的山区。
  大酋长穿着繁复的民族服饰,头上戴着白色鹰羽制作的头冠,拄着拐杖在山谷口等着赤松流。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风已经告诉我,你来了。”
  赤松流是一个人过来的,毕竟查看宝石这种事不能泄露出去。
  他给部下说自己跑出去玩,三天后回去,部下们阻拦无果,只能惴惴不安地在最近的小镇等消息。
  赤松流翻身下马,他摸了摸马匹的脑袋,亲昵地说:“自己去玩吧。”
  崇尚万物有灵的印第安大酋长看到这一幕,褶子脸绽放开来,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这也是当初他乐意和赤松流做交易的原因之一。
  哪怕他们探索的神秘的道路不同,但对自然的尊重都是一样的。
  这匹棕色高头大马蹭了蹭赤松流的脸颊,打了个响鼻,悠哉地沿着山谷小道吃草去了。
  赤松流对着大酋长欠身行礼:“好久不见了。”
  大酋长抬手一让:“我就算着你该过来了。”
  赤松流好奇地说:“为什么这么说?”
  他是去年年底知道太宰治拿走了一颗蓝宝石,大酋长却很肯定地说赤松流三月过来,这让赤松流很惊讶。
  “因为春天来了。”大酋长如此说。
  “…………”赤松流汗颜,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哈桑冷不丁提醒赤松流:【问问太宰的初恋!他不是失恋了吗?】
  赤松流反驳:“别胡扯,我不太相信太宰谈恋爱了,大酋长送宝石估计是因为我的原因。”
  太宰治谈恋爱,想想就觉得人设崩塌。
  【太宰治:阿嚏。】
  不过哈桑这么说了,赤松流心里反而像是小猫的猫爪子挠一样,忍了一会没忍住,他低声问大酋长:“您为什么要将蓝宝石送给太宰呢?”
  大酋长有点惊讶地看了赤松流一眼:“你不喜欢他吗?”
  赤松流抹了把脸,他打个哈哈说:“喜欢,很喜欢,但正因为喜欢,才缄默不言。”
  大酋长慢慢点头:“大爱无言。”
  赤松流听后原本飘忽的心突兀沉静下来,这种被理解的感觉好极了。
  大酋长走进山谷,山谷里的人见到大酋长都恭谨行礼。
  大酋长笑呵呵地和大家打招呼,然后他带着赤松流来到山谷深处,这里是印第安祭祀的场所。
  山谷深处有一个干净的泉水,泉水里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
  赤松流知道这就是部落祭祀的主体。
  并非是这石头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而是这一支部落族人迁徙到山谷后,发现最里面有块石头,于是就决定开始祭祀石头。
  在大酋长看来,万物有灵,他们只是寻找一个祭祀的主体,如果不是石头,是一株大树,一个泉眼……不管是什么都可以祭祀。
  上一次赤松流也来过这里,因为大酋长要将合作的事通告这片土地,所以赤松流跟着见识过简易的祭祀流程。
  出于对大酋长的信仰尊重,赤松流虽然不会跟着祭祀,但会礼貌地退开并等待祭祀结束,而这一次再过来,赤松流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土地的细微变化。
  他的神色严肃起来。
  哈桑更是直接提醒赤松流:【小心,这个地方有陌生的灵。】
  赤松流弯腰跪地,他伸手触碰土地,紧张起来。
  “不是有陌生的灵,而是土地醒了。”
  不会是因为他埋了宝石,导致这片土地自发生成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意识吧?
  大酋长恭敬地跪拜祭祀主体的石头后,回头一看,看到赤松流半跪在地,不由得很高兴。
  “你也感觉到了吧?自然在回应着我们。”
  赤松流强笑道:“是啊,恭喜。”
  然后大酋长兴致勃勃地说:“神说要和你说几句话。”
  赤松流恨不得转身就跑:“这个,真是太令我惶恐了。”
  大酋长亲切地拉着赤松流的手:“没关系,神是仁慈的。”
  明明赤松流有一百种方法避开,可是这一刻,莫名的威压和气息笼罩着他,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触碰泉水里的石头。
  当他的手碰触到石头的一瞬间,一个人影浮现在脑海中。
  “噫?果然有意思。”
  一个轻灵飘忽的声音响起:“来自异世界的人,你身上有非常讨厌的东西,人类这种东西……呵。”
  神威不可直视,赤松流只是大略扫到了一眼人影,就立刻有意识地避开对方,努力不去想对方的样貌和身影。
  或者说,如果被神灵的威严击破了魔术师根植于自身的施术自信,那将再也无法于脑海中构筑魔术符文和阵盘,会从魔术师转变成依附神的祭司。
  他选择性地遗忘了后半句,恭谨地说:“能得到您这句有意思的评价,对我来说已是无上的荣耀和赞誉。”
  遥远时空中的地球之神麻仓好赞许道:“我喜欢你对自然和神灵的尊敬态度,人类当有自知之明和敬畏之心。”
  “不过你身上那玩意儿太令人作呕了,你有想过净化掉吗?”
  对于麻仓好而言,此世之恶就仿佛他过去憎恨人类的理由集合体,也只有人类才能制作出这么令人可怖厌烦的东西了。
  “当然想过。”
  在神灵面前,赤松流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我想回家,不仅仅是为了过去的亲友,也希望能凭借大圣杯彻底洗掉身上的此世之恶。”
  单以书的能力是无法根除此世之恶的,赤松流唯有寄希望于万能许愿机大圣杯。
  大圣杯本质上是一个积攒魔力的孔,能直接打通壁障抵达根源之地。
  通过利用大圣杯和根源之间的联系,赤松流可以抵达根源并操控一定的根源魔力,从而彻底将体内的此世之恶净化掉。
  只有搞定了此世之恶的侵蚀,赤松流才有心情去想别的。
  比如拜访远坂家,研究一下第二法,凭借白兰为锚点,考虑斯佩多说的返程票的事。
  这些想法属于赤松流心中最隐蔽的一部分,他当然不会透露给斯佩多。
  “我不愿将这个世界拖入我自己造成的麻烦中。”
  “我是个魔术师,所谓魔术师,不就是在神代落幕、神灵退出地表舞台后,人类脱离神灵的庇护,为了保护人类这个族群而不断前进的人吗?”
  “我会解决这个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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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松流当然想过回去后再回来,但首先他需要回去,其次要赢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将身体上的问题去掉,否则他没脸回来。
  一个圣杯战争积蓄魔力需要六十年,港黑六十年,回去再六十年,这是长达一百二十年的计划。
  所以赤松流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能成功……
  只是若没有个奋斗目标,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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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不可能写一百二十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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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
  流哥: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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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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