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可是就算是她待他这样不好了,他还是做不出当面让她难堪的事,只能借着她的脾气挑事,结束这段华而不实的爱恋,也好在最后,保留他与她的一些颜面。
再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的胶水挤了满桌都是,已经快完成好了的建筑模型,此时也因为滴上了浓稠的胶水,毁于一旦。
他烦躁地把手一挥,建筑模型摔在了地上,面目全非。
作者有话要说: 坏人们的膈应就到这里了,这其实是一篇久别重逢的文。
明天万字更新,挠心的情节会加快过去的。
你们那下雪了嘛,作者君家这边好大的雪,好多公交都停运了。
第48章 星期天
次日, 陆观的跑车从别墅车库里驶了出来,舒翘坐在副驾驶上,摇下了身侧的窗户,感受着加油后的推背感和窗外路人艳羡的目光, 一路风光地到了海城轻工业大学。
和陆观吻别后, 舒翘往校内走去。
还未走两步,便碰到了站在门口, 驻足望着她和陆观的严慧。
眼里是她看不明白的神色。
虽然这段时间, 二人生疏了,但到底曾经朝夕相对过, 舒翘扬手准备同她打个招呼, 严慧却唇角一嘲,转身独自往校内走去了。
舒翘的手僵在半空中两秒, 随后收回。
今天模特班的课程是形体课,形体教室有暖气,所有人入内都换了宽松的短袖方便练功, 按照往常的走位,舒翘是和严慧站在一起的,未免她们笑话,她们并没有特意分开站,一切照旧,只是不说话了而已。
向右对齐的时候,舒翘余光一瞥,忽然觉得有个亮光闪烁了一下, 下意识地回过头,才发现光亮来自于严慧的脖子处。
再待她仔细看过去,不由得定在原地。
这项链—
不是陆观给她买的吗?怎么会在严慧的脖子上……
此项链呈水滴型,不同于其它常见款式,它水滴的尾巴微微朝右边弯了一小下,并且牌子极为小众,几乎可以认定,就是舒翘在陆观别墅里发现的那一条。
她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在严慧发现她目光之前,她已先转回了脑袋,不过却再也无心做形体训练。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方才重拾笑脸,对严慧笑道:“等会要不我们一起去逛个街吧?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呢。”
严慧微微一愣,随即皱着眉头,以前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舒翘是这么没有眼力劲的人,摆明了不想再同她来往了,她还这般纠缠。
她板着脸,“我有约了。”
却也没见舒翘生气,只静静地走到了一旁,摆弄着手机。
舒翘其实正在给陆观发短信:“宝贝,等会我下课的话,可以来接我吗?”
陆观回得很很快:“不行哦,我等会儿有公事,你打个车,回家里等我。”
舒翘没有回复。
再之后,她也没有加入到上课的同学们中,只单单地靠在教室的扶手边,玩转着手机。
……
唐潜礼昨晚想了一夜,难受之余,怎么也想不通,陶枕月为什么会突然知道胡图的事。
就在刚才,他给胡图买午饭的时候,无意间问了他一句,才知道他昨天不仅见过月月,还是在被舒翘特意给叫出去的时候。
胡图心眼儿浅,还以为舒翘是真的因为游戏的事找他帮忙,但唐潜礼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心中盛怒,舒翘是真的把自己对她的忠告,全然当成了耳旁风。
气得他立马出了寝室,他知道她的课表,这时候肯定在学校无疑,沉着脸到了海工。
掐着她刚好下课的时间点到,没过一会儿,便看到舒翘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唐潜礼正欲上前,却发现她的行迹有些古怪。
走路很小心翼翼不说,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的……严慧?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她的神经紧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斜前方的唐潜礼。
唐潜礼沉吟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舒翘跟着严慧一直走了两条街,后者没有回家,而是往没什么人的体育馆走去,就在舒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的时候,却看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严慧迎面走来了一个男人,体型宽大。严慧二话不说地一个小跑,钻到了那个人的怀里,说着悄悄话。
男人揉着她的胸,不住地亲吻她,动作放肆且风流,相隔甚远,舒翘都能听到严慧的喘息声。
这男人,正是陆观。
舒翘满脸发白,气得浑身颤抖,此时的陆观,和在她面前的那个老实相,全然不同,如此大胆且放荡,让她的内心一阵阵的作呕。
更让她觉得难以接受的,是陆观风流的对象,竟然是她曾经的密友。
若严慧换作了他人,她或许还会考虑一下,是否要当面挑破这件事,可是严慧那谄媚的笑声,听得她心肺都疼了起来,完全无法容忍,于是她大步上前。
重重地咳了一声。
起先那缠绵的二人实在太过入迷,连她的咳嗽声都忽略了过去,还是严慧感受到自己的背部有道灼热的目光,方才回头一看,立时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舒翘。
陆观睁眼,看到来人,面上享受的笑脸僵住,眉宇间透露着丝没有尽兴的不耐烦,慢慢放开了严慧。
舒翘觑了一眼严慧,提不起任何和她说话的心思,而是款款地走到了陆观身前,“你觉她难道是真心喜欢你的吗?她无非是为了家里的生意,通过我扒上你的,你可别被她给哄骗了。”
严慧不由自主地瞥了眼陆观,见他并没有什么异样,方才放下了心。
舒翘对他太过平静的反应,也感到奇怪。
他笑得清浅,“她和你不是一样的吗,不都是为了钱和我在一起?”
舒翘微微一滞,“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陆观搂着严慧的肩,“你来解释给她听。”
她心中漏掉了一拍,想起曾经二人关系要好的时候,她基本什么都会和严慧说,果然就听到了严慧轻笑:
“你不是和一周情侣的负责人认识,特意要她关照下你,看看哪个男嘉宾的家境不错,就照顾给你当cp,当时有好几个男嘉宾都还不错,你就挑了陆观,怎么,小日子过得太富足了,给忘了?”
闻及此,陆观冷冷地看了眼舒翘。
严慧继续道:“翘,我可和你不一样,我的野心我的目的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我不藏着掖着,你呢,表面上看着清高,实际上连我都不如,我实在看不惯陆观继续被你欺瞒,这才告诉了他,你可别怪我,哦对了,你也没资格怪我。”
舒翘暗自捏紧了拳头,计划了这么久,却没算到严慧会把她的事给捅出来,到底还是因为太信任她了。
她眼珠子一转,对陆观委屈道:“你别听她胡说,我哪认识什么负责人,我们两个遇见完全是天意啊。”
陆观面无表情,严慧嗤笑,“别挣扎了,我特意当着陆观的面问的那负责人,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这便罢了,你后来要是对陆观痴心一片,人家说不定还被你的真情给感动了。可是呢,你三天两头地往唐潜礼那里跑,还指望着旧情复燃,你把陆观放在什么位置上?“
舒翘这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鲷鱼烧叔叔门前,碰到陆观。
她和他对视了一眼,看来也是听了严慧的话,过去查她的岗。
陆观不愿看她,拉着严慧,转身往反方向走远了。
直到走到舒翘她看不见为止,陆观立时放开了她,“我想一个人走一会,你先回去吧。”
严慧见他突然间变脸,心有些慌,“你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黏了上去。
陆观猛地甩开她的手,“老子让你走,你听不懂吗?”
她对他从来也没付出过多少感情,无非是为了家里的事业,再就是出自于对舒翘袖手旁观的报复之心。
她心戚戚然,不敢同他争吵,只叮嘱了声要他注意安全,便心下灰暗地离开了。
在原地站了很久,舒翘才意识到自己的腿脚无力,长这么大,前前后后遇到了不少男人,哪一个不是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间的,这是生平都一次,在自己的好朋友身上,湿了鞋。
气怒交加,她觉得自己的血压猛增,头还有些晕眩,缓缓地坐到了路边的石阶上。
身后脚步声响。
她以为是陆观回来了,欣喜转头,却发现是神色复杂的唐潜礼,正看着她。
她心慌了一阵,随后释然,自语道:“幸好是被你看到了,不是别人。”
伸出手,想要他扶起自己。却没想他无视了她伸出来的手,径直坐到了她的身边。
张口第一句话:
“我觉得你是活该。”
舒翘听着不豫,“唐潜礼,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他很闲适地把手撑在身后,望着面前急速而过的汽车,自顾自地说着:
“小的时候,我们家巷口有个做山楂饼的摊位,你放学就爱往那里走,我和你家里的环境都不太好,每天的零用钱几近于无,买不起这零食,但闻闻总是香的,那山楂是大叔自己种的土山楂,香味儿特别正,我至今都还记得。
“后来我过生日,我家里人给了我一点点钱,我全部都拿去买了那个山楂饼送于你,但是你统统都扔了,你说你不要施舍,你总有一天要自己买。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很小,没有赚钱的能力,一直到你要到外地找爸妈上小学了,你都没能有买它的能力。离开镇上的前一天,我偷偷看到,你拿着把家里的刀,趁大人们不注意,把那棵山楂树砍得支零破碎。”
舒翘似在努力回忆那段往事,无奈的是她并不能忆起,看来这件事在她的人生里无足轻重,以至于连点皮毛都不记得。
但唐潜礼却记得很清楚,“你要强的性子,是从那时候就有的,凡是你想要的东西,你都会费尽心思去得到。虽然你去了外地上小学,但只要我在逢年过节里拿到了零花钱,都会攒起来用作去找你的路费,所以那些年里,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看着你的成绩优异,看着你忙于人缘交际,你考上了光鲜又是你一直理想的模特专业,你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在你身边默默陪伴的我。”
舒翘看向他。
“我一直都有做美食生意的想法,那么多可口的特色美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独独对鲷鱼烧感兴趣吗,因为我觉得它特别像小时候巷口卖的那份摊点,你眼里的憧憬之情,是我一直以来向往的,可是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你早就不满足这一块酸酸甜甜的小点心了。”
她心急,“不是的,我现在……”
唐潜礼犹自说着,打断了她的话,“你是想说你现在对我起心思了对么?可是我怎么就忘了你那得不到的,就把东西毁了的性子呢。”说到此,他语气生硬,“你不顾和我之间的旧情,连替换二维码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争辩。
他笑了,“还不承认,也是,以你眼高手低的性子,怎么会在乎那五百块钱呢,连二维码都贴的是别人慈善机构的二维码,真的很清高呢,用这样不耻的方式,做着善事,确实是你一贯的作风。”
“你不要和我这样说话,阿礼。”她听着特别难受。
“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活该吗?”他反问。
她不语。
“因为你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一步步地把身边的人往深渊里推,严慧和陆观,哪一个不是因为你的无情算计而远离你的?”
她缱绻地看着他,“阿礼,他们怎么样我都不在乎,反正我有你,是不是?”
唐潜礼:“昨天之前,或许还是,但你昨天对月月做的事,已经彻底触犯到我的底线了,我不会像严慧他们那样心声怨恨对你如何,从今往后,我们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