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尤艺轻笑:“这话怎么听着我那么像狗腿子呢,还有,皇后娘娘怎么是个男的?”
  业绩第一分公司的总经理是个男人。
  于总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可不是狗腿子,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的得力干将,我冲上第一的希望可全都压在你身上了啊,记住,晚上打扮的漂亮些,但不该露的不能露,要娇而不媚,妖而不艳,让人家一瞧见你便产生一种想要到你这里投资的欲往,而不是爆发男性那不靠谱的荷尔蒙,这回,我一定要郑荣霍瞧一瞧,金融圈不是只有他们男人才能呼风唤雨,我们女人一样有我们的主场。”
  郑荣霍就是她们董事长的名字,每次提起这个人,于总都是又爱又恨。
  爱他给了自己一个发挥自己才能的机会,恨他机会只给一半,每回半吊子酒会,那些实力不如他们公司,请他们公司过去镇场子的酒会就带上她,顶尖会议就一脚把她蹬到一边。
  于总的要求有些难度,尤艺知道她这话多半是泄愤的,嗯了一声:“我尽力。”
  于总:“成败在此一举,小艺,我爱你。”
  尤艺:“......。”
  “今天下午四点,我到你家楼下接你,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垫肚子,要保持最完美的精力迎接战斗。”
  说好的完美身材不能多吃呢。
  “能让于总亲自来接,是我的荣幸。”
  于总:“不客气。”
  这声不客气意味深长,马上就要过年了,业绩考核要是还第二,估计人送外号于老二的于总会直接爆炸,顺便炸掉公司所有员工。
  挂了于总的电话,尤艺去衣柜里选衣服,对着镜子化妆。
  下午四点于雯准时出现在尤艺的小区下,对着她比了个大拇指,给她一个肯定的笑容:“亲爱的,再自信些,你是最漂亮的。”
  尤艺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于总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时间规划的很好,万万没想到路上遇到前面连环撞,堵车堵的跟麻花似的,于总直接打电话报了地址让人过来拖车,两个自称知性又优雅的女子踩着细长的高跟鞋一路狂奔往宴会赶。
  她们到时酒会还未正式开始,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于雯在场中扫了一眼,手指着一个方向,凑到她耳边说:“这么多人围在一起的,中间那个,必然是大佬,咱们过去。”
  尤艺跟在她身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脚步微顿。
  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高大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脸庞英俊清冷,对着一群人的奉承仅是唇角轻翘,水晶吊灯下的眸子熠熠生辉,比星星耀眼。
  2、chapter2 ...
  多年未见,那个记忆中气质清冷的男孩比从前更优秀,英姿勃发,站在一群金字塔顶端的佼佼者中间,依然是脱颖囊锥。
  工作这一年多,他的名字时常出现在她耳边,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靳家太子爷,别人一辈子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唾手可得,这种场合,这样的男人,自然是全场的焦点。
  “快点啊小艺,你在看什么呢?”
  尤艺目光回到于雯身上,轻勾唇角,于雯盯着她的脸夸她:“真乖。”
  她今日选了身中规中矩的套装,头发是栗色的大波浪,披散在身后,眼角精致纤细,鼻子小巧,长相清新淡雅,貌美却不张扬。
  于雯就经常捏着她的下巴说她这张脸长的太讨喜,轮廓柔和,瞧着舒心乖巧。
  虽然她销售业绩做的好,于总抬举她,经常带在身边指点,但在这金碧辉煌的宴厅里,和这群西装革履,事业有成的人比起来,她还是太青涩,像一只误闯进来的小白兔。
  嗯,就是一只小白兔闯进了狼的领地。
  靳邺抿了口酒,拽了拽领带,神情有些慵懒,金融圈里的人时刻保持着头脑清醒,在最合适的时间做最合适的投资,像狼一样出击,他此刻这副模样,不远处的郑荣霍对他举了举酒杯,会心一笑。
  她自己应该也发现了,周围有几道目光风轻云淡的扫过她,再不着痕迹的移开。
  这种场合大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有价值的人身上。
  这些目光并无恶意,只是她还没到那个高度罢了。
  长睫低垂,唇角轻抿,金碧辉煌的灯光下映出眸中清澈的光芒,手指微曲,于雯感受到她的变化,在她的耳边时刻提醒着要自信。
  她刚到于雯手底下的时候于雯就同她说过,做她们这一行的,长相没有自信重要,要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时候漂亮的女孩子成功率反而还没有长相平凡的女孩高,就是因为从小娇生惯养,习惯了赞美的话,听不得批评的话。
  于雯对尤艺很满意,不然也不会这么帮助她,但此刻尤艺的表现让她有些意外,哪怕在她的鼓励之下,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亦是一个好老师。
  “小艺,你要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这样探究的目光是避免不了的,人家总要估算出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值得信任。”
  尤艺从一旁侍者盘中端过一杯果汁,轻声道:“抱歉。”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刚刚好像感觉到靳邺看自己了,那眼神轻描淡写,令她难堪。
  她仰头喝了口果汁,觉得自己不自量力,干嘛拿自己和靳邺比,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小姑娘,他更不是当年那个用打架来发泄怒火的少年。
  想当年她稳坐年级组第一的宝座时,靳邺还让自己给他补习过呢,说出来肯定没有人信。
  她也年少轻狂过,学生时代总是以优秀的成绩作为骄傲,考试分数下来时老师的表扬,同学的羡慕,面上风轻云淡,心里沾沾自喜。
  在她最荣光的高中时代,靳邺就坐在她身后,每次考试卷发下来他都默默的坐在座位上不说话,眼神忧郁,有一次尤艺转脸瞧见他试卷上到处都是大红叉还有阅卷老师愤怒之余在试卷上画下的问号,写上去问成绩好的这题怎么做,弄懂了到办公室,尤艺觉得他可怜极了。
  可能是她浑身散发的母爱气息太过明显,靳邺抬起头瞧见她怜惜的眼神时并不觉得侮辱,也没有学渣的自卑,他诚恳的问了一句:“尤艺同学,你能告诉我这一题怎么做吗?”
  她们当时的数学老师是个教学严厉的人,他觉得不该做错的题目做错了,就一定要学生彻底的了解做题思路后到办公室找他,去办公室对班里的学渣来说显然是致命的打击。
  尤艺当时已经知道他是个慢热的人,不爱说话只是表象,在熟悉的人面前还是挺能说的。
  她盯着他细碎晶莹的眸光,故作逗他说话:“你说些好听的,我就教你。”
  他长睫低垂,声音清澈又动听:“如果我能像尤艺同学一样优秀就好了。”
  头一回见到如此清新脱俗的拍马屁方式。
  从此学校昏黄的路灯下,假山旁泛黄的长椅上,她向他讲解数学做题思路,一遍又一遍纠正他蹩脚的英语发音,看他成绩一次次进步,她比自己考第一还高兴,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光辉伟大,拯救了一个差点沉寂的失足少年。
  她也纳闷过他成绩进步太快,跟坐火箭一样,但那时候的心思太单纯,总觉得是自己的功劳,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给自己的‘补课费’,奶糖棒棒糖换着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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