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在众金吾卫的身后,两排完全由木制建制的行宫赫然矗立在一大片空地上,金黄色的木头上了一层油漆后,使得整片建筑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一片黄灿灿的光芒。
一篇《陋室铭》打消了大唐皇帝建造行宫的心思后,这一栋栋的木制简易宫殿,算是太子殿下给皇帝陛下的一种安慰,随着住了一段时日后,李治也对此不再有异议,甚至心中开始慢慢学着欣赏这种与大自然合为一体的建筑风格了。
与民同耕的大牌匾乃是李治亲自题写,象征着红红火火的字体颜色,鲜艳而又明亮。
李治穿着一身便服,冷眼看着黑着脸的太子一边训斥司农寺卿,一边往这边走来。
“又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朕难道不知道该怎么种地么?当年朕可是跟着你皇祖父,真正参加过春耕大典的,在这一点儿上,你没有丝毫的发言权。”李治不待见某人,沉声说道。
其实这也不是李治说话尖酸刻薄,毕竟,身为太子殿下的李弘,自从被立为太子后,这么多年来,皇家的各种重大的庆典活动,包括春耕、祭天等等活动,向来很少看见他的身影。
哪怕是一开始李治与武媚早些年间,偶尔还参加的皇室春耕大典,李弘都会提前好几天准备好借口,逃避参加形式大于意义的春耕大典。
而这也是,当他李弘站在绿油油的田地间指手画脚时,李治不愿意听的原因,也是两人能够在田间地头吵得面红耳赤,百官跪地的主要原因。
“这又不是养花,需要天天灌溉,您这地种的,别庄稼没长出来,都涝死了。”李弘毫不退让,这些新庄稼的习性,没人知道最初被引入之后,是不是有水土不服的毛病,更不知道这些新庄稼在培育过程中,到底需要些什么。
不小心翼翼的对待,很有可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只能收获一捆捆的野草,用来当作马饲料了。
“前两日大太阳天的,地上都快要干旱出裂缝了,难道不该浇水吗?”松快的布衣穿在李治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与其说是真正种田,不如说是出来陶冶情操来了,这地里的活儿,一点儿也没有见他干过,只是拿着把椅子坐在地头,指挥着他人干活,所以到现在,李治自打出宫到这里后,并没有什么变化,就连那肤色,也没有显得哪怕黑上一点儿。
武媚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看着如今一见面就吵架的父子俩人,向那正好目光望上来的陈清菡招招手,示意她上来。
而在武媚的旁边,裴婉莹、安小河,以及皇孙李烨、李叶也一同在此,这几日儿媳妇也一直住在这里,为天下人树立着皇家的孝道。
李弘面对强横无礼的老头儿,那咄咄逼人的词锋,这一次竟然选择了避让,而不是力争自己的观点是对的。
“行吧,您随意,您哪怕把这绿油油的禾苗都当花儿一样种,那也是您的事儿,只要母后那里能够保证效果,您这里……呵呵,儿臣还真不在乎。”李弘无奈的把树荫下的椅子扶正,让自己的龙爹坐上去更舒服一些。
“哼,等着吧,等秋收的时候,朕就让你知道知道,朕治理江山不逊于你皇祖父,就是耕田种地,朕同样也是一把好手!你今日过来何事儿?”李治见李弘也不跟他吵架,也没有了兴趣跟李弘掰扯,于是问道。
正在二楼兴奋的大呼小叫的李烨与李叶,正使劲的向下招手,向李弘着打招呼,李弘挥手示意着,而后在李治旁边蹲下,没办法,只有一把椅子,花吉没有李治的命令,不敢给太子殿下也备一把。
“武三思跟武承嗣不能放,必须论罪重处才行,如果又一次网开一面,以后还会有其他皇室宗亲觊觎这些新物种,会想着投机倒把,把这些新物种卖给他人。”李弘直截了当,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李治一边听着李弘的话语,一边神情悠闲的打量着自己的手指,淡淡说道:“武承嗣跟武三思可以重处,但那大来皇女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不是她,他们两人也不会闯下此祸,但你把大来皇女放在市政坊禁足,却不治罪,这样你让武承嗣跟武三思如何服气?”
说完后的李治,眼睛瞟了一眼不远处的行宫二楼处,陈清菡正在给皇后行礼,而李烨跟李叶,已经开始围着陈清菡讨要好吃的了。
“大来皇女还有用处,没办法治罪,因为如果治罪的话,大概用不了半年,就得把她遣返回倭国,所以还不如禁足在市政坊……”
“她对你李弘还有什么用处?还是你想要纳她为妃?所以就不顾律法,宁可惩治武三思他们,也要不顾朝堂众臣反对,纵容那大来皇女?”李治越老心思越花。
如今自己对李氏绵延子嗣已经是不可能了,所以就开始寄望李弘等嫡出皇子,能够给皇室开枝散叶,只要是他看得上的眼的,跟李弘有些来往的,他都想帮李弘划拉进宫里来。
李弘望着田地里长势旺盛的禾苗,喃喃说道:“倭国如今已经不是大来皇女的父亲大海人一家独大了,还有两三股能够角逐倭国王的势力,正在暗中与现在的倭国天皇明争暗斗着。”
“所以呢?”李治淡淡的问道,对于处理这种政事儿,李治心里很清楚,自己比起李弘,眼光在长远的利益上要差的很多,所以现在他学会了只问不说,从不再干涉这些事情。
“所以过得半年左右,等倭国形式进一步恶化时,遣返大来皇女回倭国,并下旨不承认其大海人的天皇身份。”李弘眼神中闪烁着狡诈说道。
第707章 妥协
大来皇女是自从被李弘俘虏到大唐后,这几你一直都是倭国派往大唐最高的遣唐使,往返大唐倭国几次之后,其影响力在倭国已经可以比肩倭国天皇大海人的几个皇子,甚至是比那几个皇子的影响力还要高。
在能够角逐倭国天皇的几大势力眼中,大来皇女对他们的威胁,无疑也是最大的,也是让他们最为忌惮的。
这其中,自然是有大来皇女每次回到倭国后,帮着自己的父亲巩固天皇之位时,明里暗里的,自吹自擂着自己与大唐官员的关系。
特别是她嘴里与大唐太子殿下的亲切关系,让其他几大势力不得不谨慎小心的暗中找机会,不敢过于明目张胆的造反,也使得大海人越来越倚重大来皇女。
但如果李弘把大来皇女遣返回倭国,那么这些所谓的大唐太子与大来皇女之间的亲密关系,在倭国几大势力之间,便会不攻自破,如此一来,几大势力在少了诸多忌惮后,还会小心翼翼的暗地里寻找机会造反吗?
当然不会在暗地里造反,而是会揭竿而起,公然与大海人做对。
但李弘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能够平衡几大势力之间的实力时机,如此一来,最好是使得倭国一直处于乱战之中,而无法统一,这样才符合大唐的最大利益。
就像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家一样,如今每一家都像大唐俯首称臣,但每一家又因为有其他两家带着敌意的牵制,使得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考虑,如何摆脱头顶大唐这个上国,安在他们身上的枷锁。
他们能够考量的,只有严密的防范着,其他两家会不会趁上国大唐这头猛虎打盹儿之际,会突然发兵侵犯他们的利益。
闷闷不乐被禁足的大来皇女,此刻丝毫不知道,自己看似没有被大唐太子论罪行处,却已经被人家利用到了极致。
李治如今听到国事就头疼,所以只问不说的他,听了几句李弘对于东边几国的大致方针后,就挥挥手让他去看望他母后吧,自己要下田看看禾苗的长势了,这可是事关大唐百姓富足安康的百年大计,弄好了的话,史官说不准会在史书上,为自己多写几个字,让自己在史册上能够与先帝并驾齐驱。
“这事儿您跟母后说不成吗?”李弘可怜兮兮的看着老头儿说道。
老头儿连理他都没有理他,那是我的皇后,因为你,我跟皇后可是从年轻时吵到了老,现在我们好不容易颐养天年了,你还想我们因为你的事儿吵架?门都没有!
看着粗布衣衫的老头儿背着手,身后的花吉拿着硕大的遮阳伞,旁边跟着众多宫人、官员,小心翼翼的走进田地里,查看着禾苗的长势,李弘只能是无奈的叹口气,等着被龙妈训斥吧自己。
听着脑后时不时传来李治的提醒声:“小心点儿,走路看着点儿脚下,别踩到朕亲自种的秧苗!”李弘的脑袋是头大如斗,真疼!
武承嗣、武三思乃是宗正寺治罪发落,如果自己找母后,不许其开脱二人之罪名,母后都不需要拿起她皇后的蛮横架子,只要轻飘飘的甩上一句:“哟,这还没当皇帝呢,就打算把皇族的事物都攥在手里?就打算统领皇族了?你置你父皇的脸面何在啊?太子做好你监国太子的事情,皇族事物,自由你父皇与我打理,不必你这个监国太子操心。”
所以当李弘面对武媚刚一说完自己的要求,便换来了武媚那一番轻飘飘的,略带讽刺的话语。
“您要是老这样一意孤行,儿臣以后在众臣面前,哪还有威严可言?又该如何治理臣子?治国如治家,家都治不好,如何治国安天下,对不对?这些新庄稼,您又不是不知道有多珍贵,您看看李淳风回来时那凄惨的模样儿,脖子上刷根绳儿,带到街头当猴卖艺,指定没人能认出那是人,顶多说上一句这猴儿穿上衣服还真挺像人。”
听着李弘形容瘦如枯槁,身形如衣服架的李淳风,武媚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今年初见李淳风时的画面,越想越觉得李弘形容的很贴切。
不由得笑出声的武媚,止住笑声说道:“你这样埋汰你的臣子,你就不怕李淳风知道了后心里多难受?”
李弘哭着脸,皱着眉,不理会龙妈的打趣,继续说道:“您想想看,李淳风都凄惨成那个样子了,可以想象,其他人只会比李淳风的境地更惨,而且,为了这些新庄稼,可是还有更多的人,连性命都扔在了茫茫大海之中,或者是遥远到跟天边似的陆地上,儿臣如此说,只是想向您申明,这些新庄稼来之不易啊,如果被武承嗣、武三思如此轻易的逃罪,先不说对不对得起皇家,您觉得对得起那些为这些新物种,而死在大航海中的人吗?”
“那你的意思呢?如何治罪?”武媚听着李弘的话语,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问道。
“二话不说,就一个字:杀!直接砍头,五马分尸也行,以儆效尤……哎哟。”
“你是真想当个暴君是怎么着?你父皇仁慈治国,这一辈子都没有杀过几个重犯,你皇祖父,为了彰显皇家的仁慈、宽容,甚至都可以释放囚犯,怎么你就知道杀杀杀!就算是有罪,罪真就致死了?不就是想罢免他们的尚书与侍郎一职,至于起手就这么重的罪名来跟本宫讨价还价吗?那大来皇女你怎么就不治罪?”武媚鸡毛掸子多年不用,如今上面的鸡毛,不知道被谁都快要薅秃了,就跟一根细棍儿差不多。
不满的武媚,扯出李烨正往嘴里塞的鸡毛,示意宫女把李烨抱给裴婉莹,而后继续教训她儿子道:“不说我还没发觉,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李弘一旦沾染上哪个女子,多大的罪名你都能给人家抹平了,怎么,你李弘缺美人儿?还是想要学前朝帝王,等当了皇帝后,也好从大唐各地往宫里大肆搜罗美女?不对,你李弘能耐比你父皇跟皇祖父大,你是满天下搜集啊,倭国的、大食的,那高句丽等地的美人儿,怕是没入您法眼吧?”
面对龙妈的训斥,李弘不自觉的摸摸鼻子,旁边李叶递给他的一根羽毛,被他恶作剧的插在了李叶的头顶,跟一根小小的旗杆似的,在脑袋上晃悠。
而李叶被她爹如此捉弄,却是美滋滋的看着她爹呵呵傻笑着,甚至还向武媚摇头晃脑,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新头饰。
武媚无语的拽过李叶,把脑袋上的羽毛拿下来:“没心没肺,那样好看吗?”
看着李叶也被宫女抱走后,李弘才苦笑道:“儿臣哪有您想的那么好美啊,儿臣现在不追求大来皇女的罪责,是有目的的,又不是永不追究,不过既然您都如此说了,那儿臣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罢免武承嗣跟武三思的官职,以后不得再踏入仕途。”
李弘打蛇随棍上,一边说一边看着武媚的神情,看看龙妈对自己的处置是否还是很不满意。
“唉……随你吧,他俩什么料我也知道,算了,就让他们做个闲散的开国候就是了,俸禄上别亏了人家就好。”武媚无奈地说道。
此时的武媚,早已经与历史原有的轨迹上的武媚不同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武媚,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如今儿孙满堂的她,对于娘家人,自然是也不像历史上那般看重。
毕竟,历史上,武媚看重武氏,乃是因为她在争斗中,需要更多的心腹手下来为自己做事儿,当时身边也缺少自己不语便知她心事儿的人,所以才重用了武三思与武承嗣。
而也就是武承嗣,在原有的历史上,命人找到了一块白石,而后在上面刻下:“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八字,命人献给当时的太后武媚,被称之为:天授圣图,为两年后的登基大统,算是做足了准备。
所以,以武承嗣、武三思这样喜欢阿谀奉承之人,在武媚跟前得势,能够让武媚逼迫李弘提拔其为工部尚书,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而今,已经不再原有轨迹上的武媚,在没有了皇室争斗这个基础以及对心腹之人的需求后,在面对武氏兄弟时,便不会再像历史上那般看重了。
何况两人如今确实犯了重罪,武媚就算是想要继续包庇,继续让二人任职于工部,或者调往其他地方,显然都是不可能了。
毕竟,如此一来,监国太子的威严,李弘在众臣跟前的威信,就将收到其他臣子的质疑,面对这样的选择,武媚自然而然的是选择牺牲武三思、武承嗣,以此来维护李弘监国太子的威严。
武媚接受李弘对于两人的结果,母子两人坐着闲谈了两句,武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说道:“刚才让你一打岔,把想问你的事儿给忘了。我问你,你跟那上官婉儿怎么回事儿?听李令月说,这些日子,那上官婉儿已经从弘文馆转到了你的崇文馆?”
“我跟上官婉儿有什么事儿?您别听李令月瞎胡说!”李弘被龙妈这么一问,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虚。
第708章 狼与羊
实话实说,无论是转世还是重生,或者是穿越,哪怕就算是一个真正的大唐男子,在面对上官婉儿这样一个美丽聪明的才女时,只要是个男人恐怕都会动心吧?
何况,只要想一想,能够把历史上有名的美女、才女娶来做自己的女人,这事儿就算是如今的李弘,想起来都不由得有些心动!
而且这些时日,因为自己答应了李令月的要求,允许薛绍前往安西兵团锻炼,同时也答应了李令月前往崇文馆学习。
所以如此一来,李令月为了李弘对薛绍的恩情,最近更是乐此不疲的撮合、制造着自己跟上官婉儿独处的机会。
自己对此心知肚明,但好在岁数较大,加上东宫又有白纯、裴婉莹、安小河以及陈清菡与颜令宾五女相处,所以与十五岁的上官婉儿相处时,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异常。
毕竟,在李弘看来,十五岁年纪的女孩儿再漂亮,此时也不过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还完全没有达到让人痴迷的地步。
但让李弘心中感到惊讶的是上官婉儿与自己独处时的反应,以她的聪明才智,再加上她闺蜜李令月的大嘴巴,怕是早就知道了,李令月制造他们独处机会的目的了。
可每次与上官婉儿独处时,李弘却很少能够从上官婉儿的神情上,察觉到一丝丝的紧张跟不安。
十五岁的美人胚子,每次给自己的印象都是好学、聪慧,温婉大方,举止优雅,表现的是可圈可点儿,一派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风范。
“想什么呢,想这么入迷,那上官婉儿难道比白纯她们还让你着迷?”武媚看着沉思的李弘,八卦的问道。
上官婉儿她见过几次,两年前李令月就想把上官婉儿送给她的皇兄李弘,如今时隔两年,李令月心里头的这份心思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是越来越高涨急切,甚至恨不得在李弘娶陈清菡时,就让李弘一并把上官婉儿一块娶过门。
武媚对于李令月的心思也很知情,但她不明白,上官婉儿就算是再优秀,与白纯还是裴婉莹或者是陈清菡比起来,也不过是难分伯仲。
但为什么自己看李弘的样子,好像对上官婉儿很动心?好像……以女子的那种特有的感觉来看,感觉李弘很愿意把上官婉儿纳入宫中。
但并非是像对待白纯、裴婉莹还是安小河或者陈清菡这种,带着个人的感情去纳入宫中。
反而感觉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望,就像是狼对羊的原始欲望一样,里面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色彩在里面,能够看到的,只有一个男人对征服、占有一个女人的欲望。
而武媚,从李弘的身上,就看到了这种欲望,看到了李弘想要占有上官婉儿的这种男人的欲望,并不是因为感情而要强自占有的欲望。
这让武媚更加的好奇,为何李弘独独对上官婉儿生出了这种欲望?上官婉儿身上有什么独特的气质?还是什么独特的魅力?能够让一向喜以感情纳妃的太子,非要靠男人的欲望去占有一个含苞待放的女孩儿呢?
“没想什么?”李弘看着目光如炬的龙妈,视线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的,含糊说道:“李令月疯了,小小年纪就想把细胳膊细腿的薛绍变成李哲那样儿的,我看啊难,您没看见,昨日里城阳姑姑来东宫时,眼眶一直在泛红,说话都带着哭腔呢,弄的我这心啊,真怕薛绍去了安西出了什么岔子的话,没法交代,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情,您可得在城阳姑姑面前,替儿臣美言几句才行啊,不然的话,城阳姑姑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吓人的。”
“母后的感觉你都没有这么顾及过,你城阳姑姑的感情,你倒是顾及的挺多,你个没心没肺的兔崽子,本宫白养活你这么多年了,还不如李旦、李哲孝顺。”武媚白了李弘一眼,见人家不愿意再提及上官婉儿一事儿,也便不再说。
只是在心里盘算着,哪天把上官婉儿招过来好好看看,上官仪的孙女除了跟李令月似的,长得跟个小天仙以外,到底有什么本事儿,能让李弘生出狼性,想要把她占为己有。
“儿臣还不顾及啊,儿臣时时刻刻都记挂着您呢,这两年您跟父皇游我大唐,儿臣在长安监国,天天是牵肠挂肚,食不知味啊,恨不得扔下朝政之事儿,去母后跟父皇跟前行孝之道啊。这两年儿臣吃什么饭食都不觉得美味,这不,东宫的厨子都被我砍了好几个了,只有您回来之后,儿臣才意识到,原来儿臣是错怪厨子了,实则是因为太过于牵挂您跟父皇了,才弄的茶不思饭不香的境地。”李弘肉麻的表达着自己对龙妈的孝道,而武媚在一旁也听的是美滋滋的。
虽然知道李弘这番话没一句实话,东宫的厨子从他到东宫就没有换过,哪来的砍了几个厨子的脑袋这事儿?
不过,只要是女人,无论是对亲情、还是爱情,只要是自己的儿子或者夫君,在自己跟前说些好听贴心的假话,她们都是很愿意听的,这一点儿,哪怕是武媚也不例外。
女人是容易幻想的探究不明的神秘生物,无论是人类再如何进步、发展,如何认识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如何用科学的手段来解释人的情感故事,但关于女人的情绪,这永远是科学界的一道谜题。
或许,关于女人的情绪,可以另立一个范畴,玄学之中的不明科目好了。
所以,武媚美滋滋的听完之后,手里的鸡毛掸子便笑着招呼到了,刚刚向她表达孝道的儿子身上了:“说的那么好听,就是李旦跟李令月还有李哲,这每月给我的信都比你一年的多,这是你嘴里对我的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