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苏博远点头:“就是很有蹊跷。”
“蹊跷在哪里?”武平侯夫人也以为儿子发现了什么,可是听到他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追问道:“你就说有蹊跷?”
苏博远端着茶水喝了口,避开了母亲的视线。
苏明珠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的奶茶,这才说道:“行了,问完你了,哥哥你就在一旁安静听着。”
姜启晟脸上也带出几分笑意:“我倒是觉得衙役知道是谁说的,只是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才暗示了一番。”
如果师爷没有问题,那衙役不可能在临走前忽然说起师爷的事情来。
苏博远看向姜启晟,又看了看苏明珠,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
没等苏博远反应过来,姜启晟就接着说道:“和师爷比起来,我倒是觉得这位衙役更加可疑一些。”
苏明珠笑道:“我也觉得,看似是我们在问,倒更像是他在等我们问一样呢。”
姜启晟看向苏明珠说道:“所以呢?”
苏明珠毫不犹豫说道:“一个知府还有些难办,一个衙役……哥哥,把他套麻袋揍一顿先。”
苏博远:“……”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第44章 好委屈都听不懂
说套麻袋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其实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用武平侯府出面的,武平侯夫人直接让管事去了官府, 而且让管事和那师爷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倒是也没有夸张或者说假话, 而是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最后关于知府和师爷的关系。
师爷脸色格外难看,赶紧解释道:“不管大人和我都没有这样的意思, 而且我也没特意让人去说田家的事情,不过是与贵府说一下田姑娘的死和田家的态度。”
管事倒是神色不变:“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意思, 和我们府上没有任何关系, 当时田姑娘交到你们手上的时候可是活的好好的,还有大夫作证。”
师爷说道:“这是自然。”
管事看着师爷的模样, 倒是难得提了一句:“那个衙役……是个什么来路?今日是我们夫人觉得不可信,这才让我多事跑了这么一趟,若是来日旁人信了……”
剩下的话不用说, 师爷就明白过来, 如果直接信了根本没有来问,他这样一个人物还不是上面人动动手指就解决的?
师爷眼神里带着恨意,这是要让他死:“他当初想要娶我女儿,我不愿意, 先不说我女儿自幼就定亲了, 他家无恒产又没功名在身整日无所事事的, 我怎么也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 还斥责了他几句, 没想到他就记恨在心了。”
管事问道:“那你的女儿?”
想到女儿,师爷也松了口气:“我女儿已经嫁人了,前些日子送信说是有孕在身了。”
管事笑道:“恭喜你了。”
师爷正色道:“还要谢谢贵府相信……”
“这话不用再说。”管事打断了师爷的话:“夫人刚听他说的时候,倒是挺生气的,只是后来转念想到知府和你都已经在京中任职这么多年,怎么也不会犯这般错误。”
说到底不过是衙役把这件事情看的太严重了,如果今日不是田姑娘换成一名学子,他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管事说道:“这人也是可恶,有些话颠倒个顺序少几句意思就变了。”
那衙役说的是田家要告苏博远杀人,所以师爷让他来通知侯府一声早做准备。
而师爷的话却是田姑娘忽然暴毙,田家人要告苏博远,毕竟牵扯到侯府,侯府也应该知情。
师爷一脸愧色说道:“也是我不在意,我没想到手下的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管事也挺同情师爷的,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师爷再三感谢后,这才送了管事出门,保证道:“我当时在堂上倒是没听见那些话,不过今日当值的我都记得,我会分开审问的,到时候一字不差把证词送到侯府。”
管事说道:“那就麻烦师爷您了。”
师爷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等管事走了,师爷强忍怒意去见知府了,虽说是他的失误,可是被一个衙役这样摆了一道,他是绝对忍不下这口气的。
管事回府后就把事情都与玉桂说了一遍,玉桂和武平侯夫人回了话。
武平侯夫人也有事情要安排,就先让苏博远兄妹带着姜启晟到花厅说话了。
出了门,苏博远还在追问:“妹妹,你为什么觉得衙役有问题?”
苏明珠看向了姜启晟:“你和哥哥解释,我不想和他说话了。”
苏博远委屈道:“为什么?”
苏明珠瞪着苏博远怒道:“你早就答应我,帮我和母亲说带我去骑马,可是我等了这么久,根本没有。”
苏博远默默地往姜启晟的身边挪了挪,他、他忘记了,前段时间忙着讨好未婚妻和其父母,后来又开始忙着亲事,妹妹……每天能见到,反而被他给忽略了。
苏明珠也没准备追究,不过是想起来这才找机会来说一下。
苏博远也不敢让妹妹解释了,看向了姜启晟问道:“我倒是觉得那衙役说的挺真的,而且他只是一个衙役,怎么敢说这样容易揭穿的谎话?”
只要侯府的人和师爷对峙一下,这样的话就露出破绽了。
一个是侯府一个是知府的亲信,他不过是个衙役,有什么样子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
姜启晟此时还处于要讨好苏博远的阶段,倒是没有卖关子说道:“其实他和当初的杨姑娘一样,都缺少一种敬畏感。”
苏博远想到杨姑娘和柳姑娘的事情,甚至还有白府那个管事儿子的事情,也就理解了姜启晟话中的意思。
姜启晟说道:“知府在京城任职多年,而且能坐稳这个位置,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更不会是个怕事的人,师爷能跟在他身边,也不可能是个糊涂的。”
苏明珠补充道:“知府也是有后台的。”
苏博远一直对这些弯弯绕绕很糊涂,哪怕家里人都和他说过,他也总是记不住。
姜启晟倒是不知道这些,毕竟他是刚进京赶考的。只不过他心中知道,大家出身的姑娘嫁人,最珍贵的并不是那些嫁妆,而是这些关系网。
谁家娶了谁家的姑娘,谁家祖上有联姻,谁家又和谁家之间有纠纷。
哪怕是同等官职,送的礼也是截然不同的,不仅是因为个人喜好,还有一些亲疏关系。
如果不是与苏明珠定亲,怕是姜启晟最少要花五年时间沉寂下来,好弄明白这些,免得出了差错被人记恨了都不知道。
苏博远点头问道:“我明白了,所以他们不可能因为一个商家女的突然死亡而这般得罪我们家。”
苏明珠嗯了一声,而且知府的后台和他们外祖家还有些关系,先不说商家女是怎么死的,就算真的死在了他们手上,知府那边也不会让人传这样的话,而是会想办法来把这件事给平息了。
田家告状又能如何?
这件事本身就是田家理亏,就算告了杀人,结果也不可能让他们家偿命的。
苏明珠微微垂眸,更何况真要计较个一二,侯府也能推了人出去证明不是苏博远动的手。
他们家就是仗势欺人了又能怎么样?
苏明珠抿唇问道:“田姑娘说的回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博远在意的却是另一个方面:“田夫人是不是早就发现,田姑娘不对了?可是为什么就没有说呢?”
姜启晟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神里带着嘲讽:“就算田夫人觉得田姑娘不是她的女儿又能怎么样?田家不过是觉得田姑娘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别说觉得女儿被掉包了,就是这位田姑娘真杀了原来的田姑娘,说不得田家还要帮着掩盖尸体呢。”
苏博远握紧拳头吐出一口气:“这也、这也太可怕了。”
都是最亲近的人,却是这般,如何不让人觉得可怕和心寒?
每一家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苏明珠都不敢去想有一日忽然发现自己的亲人变了,她会怎么样,可能会把人关起来,想尽办法让真正的亲人回来,回不来的话……她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姜启晟看向苏明珠,说道:“我也觉得她那句回家很可疑,而且这句话应该是真的。”
苏明珠嗯了一声:“回家堵我?这般的话,意思是不是这里并不是她的地盘,所以要等回到她的地盘,她才能找到人手来打我?”
姜启晟没有说话,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又觉得很荒谬。
苏博远倒是没有顾忌:“可就算是换了个地方,我妹妹依旧是侯府的嫡女,是皇后的外甥女,太子的表妹,谁敢打她?谁又能打的过她?”
不知为何姜启晟觉得苏博远的重点在最后一句上,忍不住笑了下。
苏明珠也觉得没什么毛病,说道:“除非田姑娘说的那个地盘,根本没有地位的分别。”
苏博远简直不敢想象:“那不是乱了?”
姜启晟看着窗户外面:“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有的。”
苏博远赞同道:“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苏明珠看着姜启晟的侧脸,说道:“姜启晟你的下颌略微抬一下,嘴角稍稍上扬,似笑非笑那样的。”
姜启晟疑惑地看向苏明珠。
苏明珠双手捧着脸,眼睛一眨一眨地说道:“我觉得你侧脸很好看啊,要是按照我说的那样可能会更好看。”
苏博远:“……”
姜启晟回忆了一下苏明珠的话,按照她的要求摆出了姿势问道:“这样吗?”
苏明珠使劲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如诗如画的好看。”
苏博远:“你们这样……姜启晟你怎么这么听话?这样是不对的!”
姜启晟嘴角微微上扬,看向了苏明珠说道:“你喜欢就好。”
苏明珠好不羞涩说道:“很喜欢。”
姜启晟笑的越发温柔,那样的俊美雅致,让人忍不住沉溺在其中。
苏博远觉得好气哦。
姜启晟怎么能这么没有男子汉气概。
如果以后姜启晟回家告状,他要不要帮着撑腰呢?
算了,还是骂一句姜启晟活该吧!
反正他对妹妹也是无可奈何的。
苏明珠欣赏了一会,这才接着说道:“其实想想,就算是在一家之中也有区分的,不管田姑娘的家到底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样子的环境,也轮不到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其实苏明珠觉得田姑娘、柳姑娘、杨姑娘、管事的儿子还有衙役,都不是什么聪明人,知道着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却能走到如今的下场,也是没谁了。
姜启晟说道:“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
苏博远看了看苏明珠又看了看姜启晟:“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为什么一会换一件事?我们一件事一件事讨论可以吗?我觉得你们在排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