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她到底是怎么想他的,难道他的示好,他的关切,在她眼中都一文不值吗?
  若真有什么事,他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却从未想过她是否可能根本不会接受。
  碧玲叫他点漆黑瞳中布满执拗,在昏黄火红的照射下明灭闪烁,叫她没由来地心慌,只想着一股脑儿说话来掩饰心虚:“师弟不应当如此任性,你与我不同,你肩上有重大的负担,你是太子,日后会是万民敬仰的天子,怎可行事草率。”
  她的话,与那日赤赪所说,重合了一大半,景弈渊浑身越绷越紧,棱角分明的下颌,透出几丝冷峻。
  面上看起来冷静如常,心底却已翻起惊涛骇浪,莫非,那日那狐狸精所说,其实是她的授意。
  狠狠咬了一口舌尖,感受到弥漫在口腔内的血腥气,景弈渊沙哑着嗓子开口:“你当真如此想。”
  碧玲见他面色不善,本不想多说,头却下意识点了点,霎时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语无伦次解释道:“师弟,不是…你听我说完…”
  “师姐是不是以为。”景弈渊一把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腕,完美得人神共愤的俊颜一点点逼近,语气中隐含着风雨欲来的怒意,“我是没有心的。”
  碧玲大脑懵成一片,不懂他为什么说这个,可下一秒,她便来不及多想。
  温热的唇瓣贴上她微张着的红唇,腰间不知何时揽上一只大手,使她被按压在岩壁上却也不觉得难受,碧玲尚未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扭动着身躯想要挣开,却被无情按得更紧,灵活的舌头攻城略地,叫她呼吸不过来,唇齿相交之间,碧玲脑袋晕乎乎一片,想要拼命将口腔中的异物抵出去,却被景弈渊揽着头吻得更紧。
  口中不知为何还有丝丝鲜血的气息。
  安静的山洞内只有男子沉重的呼吸和少女偶尔的几声嘤咛。
  他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般,用尽全力,不放过碧玲口中的任何一个角落,每一次她无助地想要出声,却只能被他吻得更紧,像一头野狼,终于品尝到了垂涎久已的猎物,先是狼吞虎咽,再细细品味。
  碧玲被迫仰着头想迎合,修长的脖颈拉出一条优雅的弧线,被山石层层净化的泉水不偏不倚,正好滴在二人面上,混合着景弈渊凶狠的动作,流入口齿内,又带来清新的甜味。
  够了,碧玲想要呐喊,却喊不出声,只被他抱得更紧,仿佛要融入血肉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碧玲:你无耻,你混蛋,你流氓。
  景弈渊:对,我还禽兽。
  赤赪:(╯‵□′)╯︵┻━┻妈的
  第64章 对你负责
  被他吻得迷迷糊糊, 碧玲浑身没有一处用得上力, 除右手五指紧攥住他的衣袍,如溺水的人死死抱住浮木,手上的火折子却再也拿不稳,缓坠到地上。
  她眉梢眼角都泛着淡淡的桃色, 一双杏眸无措又委屈地望着景弈渊,眼尾都有泪水要沁出来,在地上火光的映照下,像被困在道士手底下低声呜咽的无力小妖,叫他看得更加欲罢不能,微微侧过头加深了这个吻。
  昏暗的岩洞内,混沌如天地初开, 只有二人的呼吸与身形, 随着火光的摇曳,形影不离。
  碧玲头晕腿软,连事情怎么发生的都没心思去想, 只管将自己牢牢挂在他的身上。
  真是折煞人也。
  待景弈渊终于餍足,依依不舍离开她的唇瓣之时,她已如一尾脱水的鱼儿, 找不着南北。
  唇上还泛着水亮的光泽, 叫他喉头不禁一动。
  碧玲见他眼中明灭难辨的光芒, 暗觉不妙,拿手背用力遮住自己的唇,只对他露出掌纹分明清浅的掌心, 僵持着不说话。
  此刻她脑中一团乱麻,往前是景弈渊宽阔的胸膛,往后是坚硬的石壁,进退不得,苦不堪言。
  景弈渊眉眼柔和,不管不顾地在她娇嫩的手心吻了吻,语气中暗含威慑:“师姐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一句点醒了碧玲,似乎正是因为自己乱七八糟说了惹得他不高兴的话,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于是急忙摇头,又无辜地眨了眨眼,才敢将手放下来。
  因着他方才的急迫凶狠,她唇瓣都蹭破了不少,景弈渊眸色软了软,不假思索地抬手,朝她的唇瓣抚去。
  指腹上的薄茧轻轻擦过还带着点濡湿的唇瓣,痒痒麻麻的,叫她想躲又不敢躲,蝶翼般纤巧浓密的睫毛轻颤了几下,结结巴巴道:“师…师弟…”
  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重新讷讷闭上了嘴。
  只是这一闭实在太不小心,好像有什么东西碍到了牙齿上,碧玲下意识咬了咬,温温软软地,才突然醒悟到这是何物。
  不正是景弈渊方才放在她唇瓣上的指尖么,碧玲惊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愣愣含着他被舔湿的手指,呆在原地。
  他的眸色深沉了不少,笼着碧玲脸庞的手不自觉沿着她弧线优美的下巴轻轻摩挲起来。
  如同一支羽毛挠在碧玲的心上,酥酥痒痒地,叫她被水浸过般的明亮双瞳又张大了几分。
  碧铃终于想起自己要说的话,这样于理不合呀,若皇宫内躺着的霍宛珠知晓她就是这样替她照顾小殿下的,恐怕能气活过来。
  可是景弈渊却没有给她再次说话的机会,低低一敛眉,又重新覆了上来。
  这一次倒比之前要轻得多柔得多,带着点意犹未尽的遗憾,时不时撒娇般黏黏咬上一口她的唇瓣,细细品尝起来。
  有了方才的经验,碧铃倒没有再双颊憋得通红,只是依旧难以承受,从未如此近距离看过他的眉眼,甚至都能感受到他低眸时垂下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在自己的眼畔扫上扫下。
  他的鼻梁挺直,若有若无般蹭过碧铃的脸庞,温热的鼻息均数洒在她的脸上。
  不过是好好地到天泉下来看望他,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碧铃百思不解,恍然犹意非真,不知怎的,着魔般在他唇上浅浅咬了一口。
  这一行为反倒如同鼓励,叫景弈渊更加乱了分寸,双眼通红,进一步攻城略地,叫碧铃再也没有心思乱想。
  直到后来,碧铃也记不清为何二人就倒到了地上,景弈渊的手也转而由她的脸庞移到腰侧,护着躺在下方的自己,胡乱亲吻了一遍又一遍。
  若是第一次,倒可以说是不小心,第二次,可以说是情难自禁,可次数多起来,就无法自欺欺人。
  纵然碧铃被亲吻得一头乌发倾泻,奶白的肌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也能够感受到景弈渊每一次克制的用力,都如泛滥的河水般,难以自制。
  若不是怕吓着她,恐怕他真能做出更加让她承受不起的事。
  “呜…”碧铃被他亲得难受,忍不住低低啜泣了一声,小巧玲珑的鼻头也跟着耸了耸。
  压在上方的景弈渊浑身一僵,最终还是唇瓣退离了几分,翻身让碧铃躺在自己身上,指腹一寸寸抚摸着她巴掌大的小脸,语气中隐隐似有无奈:“可是哪里不舒服?”
  碧铃摇摇头不说话,赌气般自顾自地撑起身子想要离开,却又用不上力,只能在他身上半坐起来。
  景弈渊面色一沉,也跟着坐了起来,丝质的道服滑腻淡薄,碧铃不自觉又靠拢了他,双腿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精瘦的腰肢。
  想要脱离却又被紧搂着细腰,愈是挣扎,便靠得愈近,二人姿势甚为暧昧,叫她不由得想起那蜘蛛精说的什么双修之法,一时间被羞怯逼得红了脸。
  景弈渊忍不住在她的脸颊啄了啄,向来清澈的嗓音此刻却带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低哑:“师姐可知,方才我们是在做什么?”
  他之所以这样问,不单是因为她纠结惆怅的小表情看得人心痒想戏弄,更是因为熟知碧铃不通男女之情,搞不好回去迷迷糊糊睡一觉,还真以为是自己生气欺负了她。
  闻言,碧铃猛地抬头,满脸震惊。
  他该不会是不知道方才是在做什么吧?
  这样一想,倒也说得通,景弈渊自幼在深宫长大,帝后不和,从未见过他们亲昵,九岁不到又来了万星门,门派内不同外边,礼教森严,规矩繁多,众弟子只管修行练剑,他不懂这些,也未尝不可能。
  这样一想,她心中的怨气倒少了几分。
  或许,自己就装作不知情,糊弄过去也未尝不可。
  暗自肯定了一番,碧铃不由得钦佩自己的机智,果真剪水秋瞳盈盈忘向景弈渊,满脸懵懂,轻轻摇了摇头,肩后绸缎般的乌发亦随之飘散,装得像模像样。
  景弈渊有些想笑,又将翘起的唇角压了下去:“师姐要记住,这是两心相悦的人才可以一起做的事。”
  大意了!碧铃看着他星光熠熠的双眸,没想到他还说得头头是道。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
  碧铃噎在喉咙的话顿住了,电光火石间,一向不大灵光的脑子,竟然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她从未想过,他竟然对她有如此心意,似一头猛兽蛰伏已久,不动声色,难以察觉。
  不,忆起与他相处的那些细节,碧铃才意识到不但不难察觉,还显眼易见,如藏在水底的石头,到了水落石出之时,便一目了然。
  这厢她愣着神,景弈渊放在碧铃腰间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更搂紧了些。
  吓得她惊呼一声,双手急忙揽住他的脖颈,水雾氤氲的眸子不安闪烁。
  二人紧紧贴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碧铃甚至能感受到手肘下他骨骼硬朗的肩膀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觉得不对劲,却又不知如何闪躲,只好糯糯委屈道:“师弟···”
  三分缠绵,七分娇嗔,妖精的本色倒真尽显出来。
  她从未这般软声软语撒娇过,痴憨却不失妖娆,莺声婉转,无论是何人听见,只怕都能被勾得神魂颠倒。
  景弈渊喉头一紧,声音里道不尽的诱惑:“嗯?”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乎什么面子,碧玲咬咬牙,双手死死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忍辱负重道:“我想站起来。”
  折腾一番功夫,碧玲终于被景弈渊半搂半揽地抱起来,站稳在地上。
  先抖了抖裙摆上的灰尘,又扯稳腰间的缠带,敛了敛衣襟,待向头上摸去时,碧玲呆滞了。
  玉冠咧?
  还是景弈渊贴心地弯腰从地上捡起被冷落多时的玉冠,伸手拉住碧玲的手腕,将她带到怀里,骨节分明的五指从她的乌发间穿梭。
  “那个…”碧玲还是不大自在,“我自己来就好。”
  景弈渊却不出声,只管继续手上的事。
  碧玲埋着头,呆呆盯住眼前宽阔的胸膛,尽管被纯白道服包裹得严严实实,其下的硬实手感她可没有忘记。
  好想戳一戳啊…
  暗自咬咬唇,碧玲对了对手指,眼下情况混乱,都还不知道待会儿该说些什么,就开始乱七八糟东想西想,真是该打。
  感受到头顶的动作逐渐放缓,料是玉冠戴好了。
  碧玲嗫嚅着开口道:“方才之事…”
  谁知景弈渊也同时开口:“方才之事…”
  二人的话音又同时戛然而止。
  碧玲顿了顿,仰首等着他先说。
  若是她先讲,定然说不出什么叫人高兴的话,景弈渊心中一片明了,决定先下手为强:“方才之事,我会对你负责。”
  负责?碧玲眼中一片茫然。
  若她没有记错,人间的男子对女子说负责的话,那就意味着要娶她为妻。
  那他们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躺在床上的霍宛珠一个鲤鱼打挺起床翻箱倒柜。
  碧玲:你你你你你…干嘛?
  霍宛珠:准备彩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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